. 幾場大雨過後,天氣變得越發燥熱起來。塞北這塊地方就這樣一年四季分明,冬天冷的時候能凍掉下巴,可夏天熱起來也一樣把人折磨得和蛤蟆一個德行,而且是那種見不著水的蛤蟆。
「我靠,最近這蚊子都怎麼了,咋咬起人跟瘋子一樣」?走在路上濃眉拚命地抓撓著露在外面的胳膊,不一會瘙癢地方就冒出三四個紅包。
「我看肯定是你小子好幾天沒洗澡了,蚊子都喜歡叮有味道的東西」,走在一起的嘯天心情不錯,難得地跟濃眉開起玩笑。
「這天這麼熱,早上爬起來俺就跑澡堂子裡沖涼去了,你聞俺身上哪有味道」,說完濃眉就厚著臉皮往嘯天身邊湊,結果被一腳蹬出老遠。
「族長分給你的血狼角麼怎麼不帶身上,那東西能防蚊蟲」,邊上勇子也不停用手哄趕飛近的蚊子。
「留家裡給俺婆娘用呢,勇子哥怎麼你也招蚊子啊,你的狼角呢」,看勇子順手拍死個蚊子濃眉壞笑著問。
「知道還問,找揍是不」,勇子故意揮揮鐵拳。
「按理說現在城裡衛生狀況比以前好上百倍,不應該有這麼多蚊蟲啊,怎麼最近蚊子多得出奇」?嘯天專門拍死一隻蚊子攤開掌心裡仔細觀察。
蚊子整體呈現黑灰色,翅上有白色斑點,體干粗壯口器細長,個頭比以往在山林中看到的草黃色蚊子大出一倍有餘。
「族長這蚊子可能有蹊蹺」!看到蚊子後勇子露出震驚表情。
「什麼蹊蹺」?
「聽族裡傳說有山這地方以前曾經鬧過黑風災,黑風所過之處人畜不留都被吸盡精血而亡……」。
嘯天也被勇子描繪的場面震撼住,如果傳說是真的,那要多少蚊子才能造就出如此恐怖的場面啊。
正在大家陷入沉沒時,濃眉突然神經質地跳起來大叫,臉上肌肉都擠到一起去了。
「你小子什麼時候能安生一會,整天一驚一詐的」,嘯天沒好臉色地說。
「老大,俺不是故意的……」,濃眉紅著臉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一雙手不停地捂著自己下面。
「老大,我這……被蚊子咬了……」,濃眉不好意思地用指頭點點下體,表情比怨婦還委屈。
原來幾隻不開眼的大黑蚊子,趁濃眉不注意從麻布褲縫中鑽了進去,認位奇準的在他小弟弟上狠咬了幾口。那地方濃眉抓也不能抓,撓又不敢撓,濃眉難受得不停在地上齜牙咧嘴地跳腳。
「看看東西還能用不?要實在難受咱就學有陳人那樣,幫著你把東西切掉」,嘯天一臉同情地安慰道。
「老大!要真那樣你還是殺了俺吧,不男不女活著還有啥意思……」,看到身邊蚊子有變多趨勢,濃眉發了狠不停用巴掌拍打報復,「俺叫你咬,我叫你咬俺」!瞬時幾十隻蚊子就被他掃落在地。
「勇子,你說的黑風災多久出現一次」?看到被濃眉拍落的蚊子已經有黑黑一層,嘯天開始擔憂起來。
「俺也不知道,可聽老人們說有山這地方每隔是幾十年就會出現一次黑風,而且都是在天候熱的時候出現」?
嘯天不敢想像蚊子成災是啥樣,他以前只聽說過蝗災。「這可不是小事,咱們找部落長老和其他人一起商量下去」。
「這個黑風災我老頭子雖然沒經歷過,可是有山歷任族長確實都有提級這件事情」,聽到嘯天提出的疑慮,山老在議事廳中表情也顯得非常凝重。
「一般來說這黑風災是幾十年一個輪迴,那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以前有山部落人少,遇到這樣問題在屋子裡躲個幾天就好」。
「現在部落家業太大,人口家畜所有都算在一起可不是小數目啊,就算是把血狼角集中一起也不能應急」,山盤很清楚部落的狀況,「讓人員和家畜都躲起來顯然有些不現實,除非放棄一部分馴養的家畜」。
「不—不—行,不行……」,頓古很少敢在這種場合發表意見,可一聽到要放棄一部分他辛苦馴養出來的家畜,小孩立刻就磕巴著抗議。
「那些家畜是以後有山的資本,不到萬不得已一頭都不能放棄。難道就沒人知道蚊子是從哪來的」?嘯天用眼神詢問著在場的眾人,「要是可以找到根源,我們也好及時應對」。
「部落以前也派人探詢過可沒什麼結果,那時候部落還以為是山妖在作亂,所以每次都是拿獵物祭拜一下」,山老努力回憶著以往的傳聞。
「牛老,芊老你們對這事情怎麼看」?
「我們部落剛遷到這附近沒多久對這事情也沒經驗」,兩個人同時搖頭。
「不過——」,牛老突然想——&網——什麼,一邊用手在胸口上搓著泥球一邊說,「記得牛部落以前追趕野牛群時見過幾種野草燃燒後可以驅除蚊蟲,不知道有沒有用啊」。
「蚊香」!嘯天突然想到這個名詞,「牛老麻煩你把那些植物樣子描述一下,我立刻讓猴子帶人手進山採集」。
「讓我好好想想,過這麼多年有不少東西都記不起來了……。
「你這頭老牛就別在身上亂搓拉,現在可是救命的時候快點給我想」!山老一見對方這德行就來氣。
突然看到大廳火塘上架著的水罐,山老想到了激將之法,「你老小子要能在那罐子水燒開前把東西想出來,我今天就到澡堂子裡給你搓背去,要是想不出來就你給我搓」!
「這可是你說的,嘯天和在坐各位可都聽著呢,咱爺們說話可不能食言」!牛老把眼睛瞪得牛大。
「我說話啥時候沒兌現過」?感覺自己名譽受到挑戰,山老也頂牛一樣蹦起來。
「聽著!叫人記好啦!不拿出點真東西,你這老傢伙還不知道我老牛的厲害」!
嘯天樂呵呵地對山盤一使眼色,對方立刻心領神會地拿出木櫝和碳筆準備記錄。
「夜香籐,葉片心形,邊緣披有柔毛。夏秋之間開黃綠色的橢圓形小花,籐葉和花朵有陣陣清香。藍穗草,莖脈青藍,形如麥谷,通常在夏季開花。白繁木:矮小樹種四季常綠,外形呈半錐狀,分枝多,葉小亮澤,花白繁密,開花後還能結紅色漿果,葉片有濃濃的甜香味……」,牛老閉著眼睛,一口氣說出十來種可以驅蚊蟲的植物出來。
「都記下來沒」?嘯天沒時間看牛老搖頭擺尾地沖山老顯擺,緊張的問山盤。
「嗯,都寫下來了,一字不差」!
「猴子!快帶齊人手,趕緊給我進山採集這些東西去,部落裡的血狼角一會每人都去領一個」!
「族長你放心,這些東西我都見過,保證很快就採回來」,看嘯天心急如焚,猴子轉身就跑出去張羅人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