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依稀間有些涼意的秋風開始在夜晚遊蕩,讓清晨露珠在晶瑩中又帶有少許寒意。夏末驕陽依然留戀著他的輝煌,頑強中,用他的炙熱,向天地間生靈宣誓著存在。
有山部落東邊,有一條河流從北向南蜿蜒流動,部落給她起名叫有山河。沒有南方河流那種磅礡和桀驁不遜,有山河很含蓄,始終不慍不火,即使在夏季雨量最大時,也沒有氾濫跡象。
夏末秋初,正是河裡水菜成熟採摘季節。水菜是這裡特產,顏色碧綠,形狀扁長,如同水中生長的森林一般。每年這個時候,有山婦女都會來這裡採摘水菜,然後將其曬乾儲藏起來。以前冬天食物短缺時,有山人就是靠水菜來過活。風乾後,水菜只要拿水泡上那麼一小會就,會恢復以前的模樣和口感,它也是有山人冬天裡唯一能吃到地綠色食物。
嘯天和山老此時正站在岸邊,指揮著眾人採摘和運輸水菜。水菜採摘時間很短,只有三到五天,過了這個時間,水菜就不能吃了。因此以往都是女人幹的活,現在全部落男人,也都加入進來。嘯天旁邊,一條毛色純黑的小狗,正鬱悶地圍著嘯天腿邊轉悠,顯然對嘯天忽視它存在很不滿,不停搖著尾巴示威。「碳頭,一邊玩去」嘯天低下身子愛憐的用手摸了摸碳頭脖子,小傢伙很聽話,奶聲奶氣叫了聲,撅著**搖著尾巴,一扭一扭,去找它兄弟姐妹去了。
碳頭是勇子家狗今年剛生下的,才不過2個月大,已經快有2尺長了,據說是和山裡兇猛的野雪狼犬交配後,生地。有一點很好玩,雪狼犬都是白色的,他們也正是因此而得名,勇子家狗,有一半雪狼犬血統,因此也是白色。不過一窩小狗生出來,惟獨碳頭全身漆黑,樣子奇怪,只有眉毛處有兩點雪白。
勇子本想把這條小狗扔掉,可是嘯天看著小東西很可愛,就給它留了下來,取名碳頭。據說雪狼犬是出了名地忠心護主,而且性情兇猛,眼前地碳頭現在除了吃飯和睡覺外,就是被它同胞兄弟姐妹們欺負,一點也看不出兇猛樣子,好在嘯天一點也不在乎,對小傢伙很照顧,有靈性的小東西很依戀嘯天。
為了節省時間,嘯天指揮大傢伙直接在河岸邊上搭起木架,曬晾水菜。這段時間雨水很少,不用擔心天氣的問題。幾天忙碌下來,採摘的水菜比以往多出好多。圓滿完成任務後,眾人都躺在岸邊,恢復著體力。
這幾天太忙,嘯天都沒工夫看看兩岸的景色。有山河,水面最寬地方不過5米,清風吹過,波光粼粼,兩岸綠樹垂饒。水中,被水菜餵養肥美大魚比比皆是,不時有一兩尾魚耐不住寂寞穿出水面,濺起一圈圈漣漪。
真是個垂釣地好地方啊,嘯天感歎。轉身搖醒了已經打起鼾聲的山老,老頭這幾天也是累得不輕,一沾地就睡著了。「山老,怎麼不見部落裡有人去抓魚呢?」嘯天問,「抓那東西幹啥,魚一個個賊精似的,你看現在它們不動,等你動手時候,早就沒影了。我們有山人水性不好,抓了幾回收穫不多就放棄了,還是在淺水地方摘水菜,來得實在一點。」老頭垂了垂腰「看來真是老了,以前我帶著大傢伙干,幾天不睡覺都沒事,現在你看看,才一會工夫,胳膊和腿就不聽使喚了,不服老是不行啊」
「您老這才哪到哪啊,我那還有點紫王蜂蜜,過會,我給你送過去,喝點就好」,嘯天安慰道,不過目光卻依然盯著水裡的魚。魚網這個名字開始浮現在嘯天的腦中,放著這麼好的資源不利用多浪費啊,要是有魚網,那麼這些魚在狡猾,也是跑不掉。
「山老我們部落誰的手最巧,我想讓她們幫我織點東西」,山老揉了揉粘到一起的山羊鬍,想了一下,「族裡婦女手藝都是不錯,要說最好麼,勇子的婆娘喜妹和我那老婆子應該是數一數二的。」
「我想讓她們幫我編織這種東西,你看她們能行麼」嘯天拿起一跟樹枝在地上畫出魚網的樣子。
「看摸樣要比編織麻衣簡單,等回去我讓我那老婆子找喜妹去商量一下,你小子是不是又有什麼好點子啊」,山老知道嘯天不會無的放失。
「也沒什麼」嘯天指了指水裡的魚,「好久沒吃魚了,剛好有個法子讓大傢伙以後可以嘗個新鮮的。」
又是一個艷陽天,嘯天全身披掛整齊,手裡拿著連夜趕製出來的魚網,站在一隻木筏上邊,興奮地盯著水中魚群。被嘯天硬拉上來後,濃眉就沒那麼好心情了,直接蹲在了木筏上面,雙手緊抓著,準備用來裝魚的簍筐,就全身上下,就剩下哆嗦了。原來這小子怕水,怪不得以前一直對新東西很好奇的他,這回突然變謙虛起來,說什麼也不上木筏呢。
「把木筏撐穩點,那麼大個子,怎麼還怕水呢」,說完嘯天直接將網對著魚群撒過去,在水中逍遙慣的魚群,做夢也沒想到,一直被它們戲弄地有山人,居然會發明出專門克制它們的武器。魚群完全沒有防備下,讓第一回撒網地嘯天,就來了個大豐收,整整二十多尾大魚被活蹦亂跳捉了上來。
幸好被特殊處理過,魚網夠結實,不然還真禁受不住這麼大驚喜。在岸上觀看的人瞧到族長有這麼大收穫,也是歡聲雷動,大家都知道今天又有口福了。興起的嘯天,撒下去,收穫不斷。可苦了趴在木筏上裝魚地濃眉,一條接一條,把魚裝進魚簍。直到濃眉喊到「族長,夠了,裝不下了,咱們回去吧」,嘯天才興奮收手,開始清點起戰果來。
把2斤以下的魚都重新扔回水裡,最後也收穫了幾百斤魚。濃眉看族長對簍裡的魚挑挑揀揀,很是不懂,「族長,為啥把那些魚都扔掉啊」上了岸後,濃眉已經恢復活力,「那些太小,現在吃掉可惜了,以後其他族人捕魚,也要規定太小魚不許捉,這樣我們有山才能保證一直能吃到魚。」
在岸上等了半天的碳頭,看嘯天終於回來,也興奮湊了過來,掂起後腿,將前爪搭在嘯天腿上。「乖」嘯天拍拍小東西腦門,扔給它一塊肉乾,碳頭這才心滿意足的跑開。條大魚突然從筐裡蹦了出來,在草地上翻騰,給小傢伙嚇了一跳,不過隨即反應過來地小東西,氣憤得嗷一聲,飛身猛撲,將大魚按於爪下,咬到嘴裡,狠狠左右一甩,沒一會大魚不動了。碳頭隨即邀功一般,湊到嘯天跟前,不停扭著尾巴。「這才是雪狼犬的氣勢」,在旁邊,濃眉看到了一切,對旁邊嘯天說。
「我還以為這個小傢伙就會耍賴呢」,嘯天把魚收進簍筐裡,又獎勵了一片肉乾給碳頭。
晚上,期待許久的有山人,終於又盼來了他們族長親自掌廚。好多人有先見之明,從早上起來,就沒有吃東西,不為別的,就是想晚上能多吃點。一份地瓜餅,一份魚湯,在加上每人一條兩斤多重地烤魚和烤兔肉,還有新鮮水菜。包括山老在內,全族上下,人們都恨不得把舌頭吞進去,整個有山部落再依次瀰漫在美食的氤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