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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5章 變身大廚 文 / 羊羊鬼

    第155章變身大廚

    下晌飯,吃的很壓抑,只有夫人忙活著給大郎兒夾菜勸吃;這兩日,夫人的氣色明顯好多了。

    大郎兒心裡一暗,明天我就要走了,這聲道別難張口。

    劉伯和嫂子也都心事重重,這樣的家庭,有劉源這個頂樑柱,就是個家!大郎兒這兩日幾乎被他們當做曾經的劉源;這一離開,今後的日子,難了。

    這年代,程朱理學還沒有成型,但在大宋,一個秀才留下的寡婦,八成要孤守一輩子的;當然要再嫁的也有,但要背負不好的名聲的。

    尤其,連一個兒女都沒有,這份不錯的家業就要被人惦記了;最後也多半會從同族的後人中過繼一個兒子,來承繼這份家業和香火的。

    裡正又是族長給他家選的這個承繼煙火的兒子,就是昨天來鬧事的混蛋,一個浪蕩鄉間無所事事的敗家子。

    一家人都知道,只要那個混蛋進了門,其結果八成就是二老早早的被他氣死,嫂子也不可避免的成為他沒有絲毫身份地位的女奴,這份家業自然也就成為了裡正財產中的一部分。

    吃過了飯,劉伯跟著大郎兒來到了書房,吱唔半天才說話:「明兒真要走了?」

    大郎兒默默點頭,見到老伯的為難,違心的勸慰:「今後要有機會,晚輩還會來的。」

    此次南國之行,不可避免的前途迷茫,就是生死都難與預料的;就是能夠安然回到北國,再來看劉伯一家,都幾乎是不可能的。

    大郎兒覺得自己的話十足虛偽,就連眼睛都膽虛的不敢望劉伯的眼。

    劉伯戚噓:先生絕對不是一般人,就從你的朋友那裡的情景,老漢也能猜出七大八,也沒指望留住先生,只是……」

    「老伯有話就說吧,晚輩只要能做的就義不容辭!」

    劉伯噗的跪在地上就要磕頭,大郎兒忙俯身把他攙了起來,道:「有話快說就是,別的折殺了晚輩。」

    劉伯雙手抓住大郎兒的肩膀,嗚咽:「你也看見了,這一家沒了你,要是再沒有個孫子,就算徹底的完了,所以就求求先生,給劉家留個後吧!」

    其實,從嫂子的舉動和望著自己的眼神裡,大郎兒早就要這種預感了;這不需要啥子情感,也沒有道德臉面的顧慮,一切都是一家子煙火承繼的需要;嫂子能有個後代,就是那個裡正再有野心,也對劉家無奈的。

    先後趟過了幾位女人河,大郎兒還不至於為此事扭扭捏捏;只是明天就要走了,這一晚就管用嗎?

    聽天由命吧!老伯只有禱告了。

    這會兒外面已經插黑了,晚霞把院子裡的香椿樹染成暈紅,天晴了。

    大郎兒向劉伯要一身莊戶人的衣服,夾在懷裡就出了村,向岸邊走去。

    就是想扮作縴夫,也不是一個秀才身份的人能夠如願的,再說,村裡人要如何看待劉伯一家。

    回身對嫂子安慰地說:「回去吧,半個時辰就回來,放心吧。」

    放心什麼都心照不宣,嫂子臉兒一紅,道個萬福就轉身回去進了院子。

    走到黃河岸邊,天已大黑了,但花船附近卻是燈火輝煌,一干人正修理的船幫,叮叮噹噹的聲音能傳出很遠。

    原來這條花船被一艘橫渡黃河的渡船失了控,一頭撞在船幫上,那裡的船板就被撞個大洞,馬上停下來修理是無奈的。

    遠遠地望見一個漂亮丫鬟正訓斥一個跑腿的下人:「怎的?去了半天,就一個縴夫都沒找來,憑的廢物點心!」

    那下人點頭哈腰的陪著小心:「姑奶奶,不是咱不盡心,而是如今正是春忙,這裡又沒有遭災,村裡人都不想做這等苦差事的。」

    這也難怪,只要不是黃河氾濫或別的大災,這裡緊靠水源,土地肥沃,村民的情況都還是不錯的;出苦力做縴夫可不是有著落的人家想做的。

    那丫鬟也無奈,就只好再問道,那就快請個好答覆吧,把那幾個病鬼盡快治好才是道理。」

    這時,大郎兒早已換做一身莊戶人家的衣服,走到他們這裡了。

    沒有村民到這裡,大郎兒膽子就大了。

    不想那丫鬟正有火沒處發,望見他走進,就洶洶雌叫:「那個沒長眼睛的,竟然敢到這裡窺視,想趁機偷東西嗎?」

    這丫頭一見大郎兒的神態,又吃驚的指著他問道:「你究竟是何人?」

    要知道,大郎兒本來就比這裡的男人長的健壯高大,又有一身書生氣質,就是穿著農戶的衣服,也是叫那丫鬟不敢小視。

    大郎兒故作戚噓,老大為難的說道:「家在定州,遭了大災,就到這裡投親戚,可是不想這裡的親戚也故去多年了。」

    丫鬟撇嘴:「長的五馬長槍的,難道不會自己找營生?」

    「姑娘說的是,來這裡就是要找個事做。」

    美丫鬟大有興趣的打量著大郎兒,嘴裡譏笑:「這身板做個縴夫一定是把好手,只是你一身細皮嫩肉的,做得了那個?」

    赤著上半身,光著腳丫子沿著河邊做縴夫,大郎兒還真的有些懷疑自己的忍受能力。

    那丫鬟明顯對大郎兒印象不錯,打量著他問道:「還有啥手段?」

    大郎兒心思一下,望著他姑娘:「在下還會記賬,甚至還會烹調手藝。」

    這兩門手藝也算是下等人的謀生手段,但也比一般的苦力身份高些。

    那丫鬟瞧了他一眼,心裡想著,也是個沒出息的人物,可惜了這扮相。望著那下人說道:「正好大廚身子不適,你就帶他去廚房試試手段,如果可以就留用了。」

    大郎兒心裡大喜,這下連身份問題都解決了,可見這船上的花魁在東京名氣不小;和那丫鬟道了謝,就登上了大船。

    那帶路的下人兀自叮嚀:「到這裡勿要東張西望,做好自己的事最好,小心被人家囫圇的沉入大河才冤枉。」

    乖乖!大郎兒暗叫厲害,就一個賣藝賣身的花魁就有莫大的威風!這美人的威力千古都是一樣的啊。

    廚房很大,裡面的廚子也不是一個,不過是各有司職罷了;有的負責麵點,煎炒烹炸各有其職,大郎兒的差事就是炒菜。

    裡面各式菜嗎子都是準備齊全的,只是調料不齊全罷了;大郎兒暗自高興,當初落水,別的都沒了,就是子涵的香囊還在,裡面放的就是自己配製的香料,這會兒正好戴在身上。

    也就是半個時辰,就叮叮噹噹的做了八菜一湯,都是色香味俱全。

    那下人拿過一個筷子挨著個嘗了一下,大讚:「兄弟這手藝絕了,京城鴻寶齋的大廚恐怕都沒有這等手藝,這份兒差事你跑不掉了;今兒船上有客人,就先回去吧,明兒辰時中刻來,等萍兒姑娘給你回話就是。」

    想來家裡人也都在急急的盼著自己回去,大郎兒就匆匆告辭了。

    他知道,今晚的戰鬥會很激烈的,為了孩子,嫂子會不盡不休的。

    這場面,大郎兒已經在自家的女人身子上先後經歷過,也算是究竟考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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