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怒了
雞叫三遍,大郎兒不得不起啦。
因為屋外的劉老漢和嫂子說話的聲音已經清晰地傳入耳裡;正春忙,莊戶人家起得早,正常。
「媳婦,待會兒把院子裡面那隻雞宰了,給他燉了補身子。」
嫂子細聲答了,沒聽清說啥,可夫人的話兒清晰可見:「把家裡的細面拿出來,給兒子烙幾個雞蛋餅,這一出去就是小半年的,三年在家的時間沒有三月;出門在外的沒人惦記,孩子都瘦了。」
嫂子抿著嘴兒不敢笑,劉老漢臉黑尷尬,趕緊起來的大郎兒望著自己的身子暗歎:就這身板,還瘦了?這老夫人不但眼睛不好使,就是手兒也沒個譜啊。
但老人對孩子的拳拳呵護,叫大郎兒十分感動。
大郎兒出了屋,和夫人打個招呼,看了嫂子一眼,就追出到了外面,拉住劉老漢問道:「老伯這早出去作甚?」
今天的春雨停了,但天色也沒有放開,依然陰森森的。
「哈哈,也沒啥,就是湖東側那六畝水田,想是有些兒敗草該收拾一下的;呵呵,莊戶人家,這手腳兒閒了就鬧得慌。」
大郎兒把老伯拉到院子裡的牛棚,小聲說道:「如果老伯沒甚緊要事,就替小侄跑一趟縣城如何?」
老伯哈哈笑:「沒啥事,沒啥事的,也正想去趟縣城給婆娘抓幾副湯藥的。」說著話兒望著大郎兒有些兒不好意思的說道:「為了婆娘,真的叫先生委屈了。嗨嗨,如果先生不急,就請多帶幾日,沒準兒婆娘的眼睛會好起來的。」
大郎兒心一熱,真想應承老伯,可以想到留在這裡也可能長久的,正要解釋,見到老伯的期待的眼,又是在沒有勇氣傷了人家的心意,只有含糊:「我,盡量吧。」
老漢不出去了,拉出牛車架了轅,就見嫂子拿一包吃的喝的放到牛車上:「舅舅緊著吃,還是熱的。」
去趟縣城有二十里地,趕著牛車,來回就得五六個時辰,帶上吃的必須的;城裡的館子可沒勇氣去破費的。
那老牛想是在牛棚裡憋了兩日,這一出門高興了,「悶悶悶!」的喊著笑著,拉著老伯就走了。
大郎兒不敢出門,就在院子裡面洗漱,上晌飯還早,所以又進了書房,溫習劉源的資料了。
夫人在院子裡面坐這,和收拾院心的媳婦嘮嗑;說話的聲音能夠斷續的傳進書房,話兒多半兒圍繞著兒子,甚至還叫媳婦一些兒容易懷上孩子的訣竅。
大郎兒暗想,這嫂子可答的辛苦,嗨,自己要走了,真不知道老夫人又作何想!找個借口,說是出門訪友求學都可以暫時抵擋,可以後呢?
大郎兒正遐想,忽聽到院子裡面大聲吵了起來。
就聽夫人聲嘶力竭的大叫:「就死了你們一家子絕戶心腸!老實告訴你,想要趁機吞了咱家的家業,妄想!還胡言老娘的兒子被北蠻殺了,胡說八道!哈哈,兒子已經好好的的回來了。」
大郎兒已經,剛要跑到窗戶旁探望,就聽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老婆子真的瘋了,你的兒子確實沒了,爹爹為了照顧你們將來有個依靠,才叫小侄過繼給你家為子,不想你們憑的沒有良心!惹急了老子,就他娘的佔了這院子,把你們趕到牛棚過日子如何?」
這是誰?好像同村有一些兒親戚的小輩,趁劉老伯一家斷了後,就想謀奪人家家業了。
還沒有把是否插手的問題想通,就聽那人已經開始調戲嫂子了:「嘻嘻,嫂子一個人苦熬夜晚,多苦得慌,兄弟心裡不忍啊,嘻嘻,等老子搬進來就好了,一定把你收進房裡,每日叫你舒坦的大叫。」
嫂子如何受得了這樣的調戲,嗚咽著就跑進屋子,正和裡面的大郎兒碰個對面。
「嫂子,這人誰誰?」大郎兒咬著牙問話。
「是村裡裡正的三兒子,絕對是個二流子混蛋!仗著是裡正和族主,就想趁機吞了這家子。嗚嗚!官人活著,這幫人緊著巴結,如今……嗚嗚!」
大郎兒剛要說話,就聽院子裡的那人凶凶大叫:「瘋婆子勿要擋我,惹急了就踢殺了沒人敢說聲不是!」
欺人太甚!
一股邪火從大郎兒心底穿起,望著嫂子道:「都說我像你的官人,到底有幾分像,那個賴皮分得出來嗎?」
嫂子神色一震,大膽的打量著大郎兒,說道:「換上官人的衣服,再低些兒身子,就一摸一樣了;這幾年官人一直在外面求學趕考,村裡的人們只記住他小時候的模樣。」
這就成了!「嫂子,快些兒把衣服給我拿來吧。」
嫂子知道大郎兒要幹啥,自然利索的給大郎兒換衣服,就在這時,那人已經一腳踢開房門衝了進來,嘴裡胡說八道:「原來嫂子真是有心呀,竟然躲進屋子等爺爺了;爺爺來了,快脫光光和爺爺快活!」
外面是撲倒在地的老婦人的哀嚎。
這傢伙還沒等看清屋子裡面的情景,就覺得已經被人大力的掐住脖子,拎了起來,人後就飛了出去,啪嘰撲倒在地,吱唔的爬起來大罵:「是哪個敢傷爺爺?好你個浪蹄子,竟然偷偷的養起野男人了!不怕族規下豬龍?」
大郎兒被嫂子假意攙著弓著身子就出了門,嘴裡冷笑:「睜開狗眼看看,老子是哪一個?」
那混蛋手指著大郎兒,哆哆嗦嗦的無法言語:「你你你,你竟然是劉源,你竟然沒死?」
大郎兒上去就是一腳:「盼著我死了,好欺男霸女嗎?回去告訴你家老混蛋,就說改日某劉源要一紙訴狀告到縣衙,叫他等著住大牢吧。」
劉源不單有著秀才的身份,還是去年的解元,這年代自然身份不低,就是縣令那裡都是平禮相待的;知道劉源還活著,這村裡的裡正還真不敢名目仗膽的欺負劉源一家。
那混蛋已經徹底暈菜,稀里糊塗挨頓打,還不敢叫屈,爬起來就沒頭沒腦的跑了,嘴裡大叫:「邪了!咋的沒死呀?不都傳說他死了嗎?」
大郎兒來到門口一跺腳:「在說喪氣話,心不細老子一腳揣死你!」
那傢伙果然不敢再言語,屁顛的跑了;心裡暗叫邪氣,不單人沒死,竟然還變的凶悍許多了!得快告訴老子,人家還要告到縣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