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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章 美人如夢 文 / 羊羊鬼

    第10章美人如夢()

    虞姬姑娘的小屋是臨時借用的,倒是很別緻,大冬天的還有幾盆臘梅在窗旁的木幾上紅艷艷的開放,顯然剛剛噴過了水,只見晶瑩的水滴滴答往下掉。

    那丫鬟進屋裡和虞姬耳語,就見虞姬背著身子和師尊師叔小聲嘀咕,只聞鶯鶯燕燕的叫聲陣陣,香肩微動,師尊默默點頭,師叔呆呆癡望佳人,眼色迷離。

    大郎兒正四面打量人家居處,想著晚間是否是三人鴛鴦戲水的歪歪,就見一個嬌麗佳人已經站在面前,如水的眼波似電閃,好像一汪能透徹心肺的深情把你久久吸引,突然百花開放,精緻的秀臉頓時如鮮花兒怒放,鑫鑫香馨如浪,能把人吞沒的驚艷頓時炸開,從你的靈魂深處突然升起一股無法控制的**,使得你不由自主的想上去抱住她親近,俄而笑臉一收,就如驕陽入夜,只剩下一片靜靜的夜空,寧靜如水的感覺讓你分不清適才的驚艷有幾分真實之感,甚至為曾經的衝動有些許的難為情;如玉如奶的臉龐竟然流露著幾分聖潔,櫻桃小嘴兒開合之間把大郎兒從迷失中帶回神智。

    「子玉兄果然不凡,奴家用了秘傳手段竟然未能讓你失態,不愧是平州名士馮先生常常誇講的好弟子。」

    大郎兒合手行禮,嘴裡客氣:「哪裡哪裡,一般得很;剛才差點就冒失了。」大郎兒實話實說,虞姬又笑如花,臉額繽紛,大郎兒暗叫厲害,忙著運氣定神,嘴裡大笑解圍:「虞姬大家想迷死大郎兒不成,可別一轉眼就把癡心人趕出閨房。」

    連師尊都笑了:「呵呵,倒是沒見過子玉竟也會開這樣的玩笑,好個脫身解圍的法子!為師學了一招。」

    大郎兒嘻嘻,肚裡笑罵:原來師尊也是老不正經的……果然聽到楊師叔笑罵:「馮老怪也不怕把弟子帶壞!竟然老發少年狂。

    虞姬微笑著拿過來大郎兒剛剛寫就的詩詞,指著一篇說道問道:「這篇兒有幾分老成,把女人的嬌羞哀怨寫的入木三分,相思總是使人愁,難有期待望迷眼,癡癡淚!大郎兒聽說還沒有感情糾葛,竟然有如此深邃的感情積累,端的讓人費解。

    大郎兒肚裡嘰咕:兩世為人,紅塵四十多載,豈能沒有醉酒當歌的回憶。

    就聽虞姬姑娘慢慢鼓起那手詩詞,渺渺的回音遊蕩小屋,膩膩的聲音帶著攝人的韻味吟聲如淒如夢。

    夕陽誰喚下樓梯,一握香荑。回頭忍笑階前立,總無語,也依依。

    箋書直恁無憑據,休說相思。勸伊好向紅窗醉,須莫及,落花時。

    仙音終於隱沒在屋外的濃陰之中,師尊擊節叫好,詩好,美人的聲音更好,使人面前完整細膩的把一個閨房怨婦的心靜描繪的如真是幻。

    如醉如癡的眾人還在回味,就聽美人兒已經把另一首拿了起來,手裡輕彈琵琶,竟然是直接配音唱了起來。

    燕山蒼,日月短。美人愁倚西風樓,欲采b花秋水遠。黃陵廟下月娟娟,漁唱一聲灤水晚。

    寂靜的小屋,煙渺燭暈,突然一縷細細的仙音從夢中走來,雲開霧繞,鳥語花香;就見一個妙齡少女,斜倚西風樓,望著滿園的香徑花叢,懶懶的揮手欲摘,卻又被欄杆遮住;唯有滿腹惆悵,展喉吟唱起來;只見群鳥烏鵲環繞上下左右游動,夢中的白馬王子,駕著船兒,遊蕩灤水之上,依稀輕輕地揮手呼喚,早已將姑娘的心事帶走很遠很遠。

    美人如花,揮灑著燦爛的同時,也為明日的衰敗擔憂。虞姬唱罷,不由深深的歎氣;世人只見到美人如月,燦蕩天際,卻不知濃雲背後的風風雨雨,驚雷閃電。雨後的彩虹雖然美麗,卻也是片刻的輝煌。

    「大郎兒真壞,竟然用這等哀艷的詩詞勾起奴家的幽怨,一會兒定要罰酒三大碗!」

    大郎兒唯唯諾諾的只能道歉,這時節,屋裡所有的人都是配角,除了虞姬。不愧是名滿紅塵的花王,招蜂引蝶的同時還能留給自己一份自憐自傲的空間。

    這時,師尊師叔都起來告辭,大郎兒也隨著站起,卻被師尊怪笑著留下:「哈哈,今晚上,某哥倆才是配角龍套,該謝幕了,剩下的是你二人的世界。」

    就剩下自己,大郎兒渾身不自在,只有對桌子上的擺了半局的圍棋費心起來,也是等著送人出去的虞姬回來,沒人叫他送,送也攔回來了。

    接下來的將會是什麼,難道是美酒美人論日月,芙蓉帳裡夢春秋?大郎兒是又期待又是怕怕,這陣勢有點怵。

    「原來大郎兒也善圍棋,小妹是否能請教一盤?」回來的虞姬媚眼如絲,輕言微笑。

    下棋正好,這暖昧的氣氛,調節一下情緒盼盼。

    虞姬的棋路是花架子,上來就糾纏廝殺,大郎兒起初不知人家深淺,竟然借勢在中腹及右邊成了百多目的大空,虞姬依然未覺,還在角上糾纏,大郎兒一吊一飛,把角上棄掉,借勢又把中腹大空封得死死的;其實這盤棋已經結束了;可美人兒皺著眉頭嘴哼吟,就聽啪嘰,虞姬竟然把白子下到大郎兒的大空裡,大郎兒開始為虞姬想招了,怎樣才能讓人家活出一塊兒!把美人兒殺的丟盔卸甲的太沒風度了。

    大郎兒一個大男人,不和她計較,胡亂在人家已經活棋的地方接連扔下三子,回頭一看,呀,啥時人家自緊一氣,成了雙叫吃,按說是大郎兒先提子,可是光顧講風度了;虞姬嘻嘻笑著把大郎兒的一大片棋子撿起來放到棋盒裡,嬌笑連連:「這是奴家絕招兒,曾經多次反敗為勝,厲害不?」

    大郎兒只能承認人家厲害,功夫在棋外,美人兒奇招多,認輸就是,輸了美人兒有風度。

    這時候,丫鬟已經把酒菜擺好,酒是西域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一喝一杯我一杯;虞姬對大郎兒說:「這幾天奴家不走,大郎兒是否常來這裡談詩下棋,還有就是請教書法琴藝。」

    大郎兒猶豫,還七天就過年了,蓮花三人了在家裡苦苦等著呢,這樣的美人兒有機會結識欣賞可以,獨佔花魁,別想,自家什麼身份呀!

    大郎兒忐忑不安,見人家沒有表示,就試探著問道:「天晚了,某家該告辭回去了。」心裡翻滾,如果虞姬要他留宿,自己留不留?

    虞姬望著沙漏,沉眉低頭,小聲回話:「也好,明兒沒事兒早點來,在這裡吃飯。」

    原來人家沒有留宿的意思,大郎兒如釋重負,又同時有一點酸楚在咽喉舌下積累。

    夜色闌珊,燭燈昏黃,天上月暗星明,一閃一閃的傾訴他的寂寞。

    大郎兒沒回頭,只是輕輕揮手,把曾經的留戀試探著揮走,逕直走進一片濃陰昏暗之中,依稀有身後的叮嚀迴盪,像夜風一樣慢慢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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