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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章 無妄之災 文 / 羊羊鬼

    第6章無妄之災()

    大郎兒正扭扭捏捏,蓮花出來了,依然往常一樣:「都扑打扑打身子,熱水備好了,一人一份,快洗洗吃飯。」

    蓮花說著,來到大郎兒身前,望著大郎兒身子上的血跡驚叫:「咋了?弄了滿身血。」

    「哈哈,沒事,是那隻大熊熊的血,蓮花,某……」

    人家蓮花這般樣,到讓大郎兒無所適從;許多東西或許能誤會一場,談笑間揮揮手釋然,但感情的事就像一把雙刃劍,總是雙方都被砍的遍體鱗傷的時候,讓人恩怨難分,恩怨難明;就像一場熏暈的霧,讓遊蕩其中人們甚至分不清你我。

    但霧終歸要散,大郎兒必須面對現實,給自己和蓮花一個答案,可偏他就無法給出。

    吃著飯,大郎兒看著蓮花道:「明兒某準備到回馬寨後再去一趟平州府石門鎮,那隻大熊只有哪裡的韓家才會給個好價錢,飯後某到韓大哥家裡打聲招呼,再說,獸皮也有不少了,趁著年前出手了還能弄個好價錢。」

    啊,蓮花呀了一聲沒言語,去石門鎮,這冰天雪地的,一天可回不來;她知道,大郎兒在迴避她,心中酸苦。

    「奴去給大郎兒挑兩件乾淨的衣服,去州府大地方,可別叫人家笑話。」說著出去了,其實她怕忍不住流淚。

    有些事,只能堅強的面對,她有一顆堅強的心,她有毅力堅持住,她想好了,大郎兒走她就跟著走,天涯海角。

    大郎兒老臉在在,神情恍惚的坐到飯桌上,看著倆娃猛勸:「都吃,多吃,累了一天了。」

    倆娃不給面子,向一邊挪出好遠才各自吃了起來;二牛更可氣,忽的將一個破碗扔到門外;吧唧,碗哭泣著碎成記憶;大黑二黑興奮地跑去,左右聞聞,又晃著尾巴失望的回來了。

    大郎兒沒趣,匆忙吃罷了飯就起身走了:「某去韓家說一聲。」沒人理他;大郎兒呆呆然出了屋,就見自個小屋裡亮著燈,劈柴辟啪作響,知道蓮花正為他燒炕。大郎兒心一熱,眼兒也跟著熱,鼻子發酸,忙著逃命般跑出了家門往韓家而去。

    等大郎兒帶著酒氣晃悠著回到家裡,油燈早知趣的滅了;大郎兒把自己往炕上一扔,扯過被子就貓在裡面發呆;本困得不行,可今兒的被窩不讓他睡,正來回折騰,就聽山風在屋外吹,又聽蓮花的屋門被吹得辟啪作響,彷彿蓮花的怨氣在發洩。

    大郎兒哭了,山風吹著蓮花的房門辟啪伴著奏;其實,蓮花在她自己的房內也在哭。

    咯咯咯!還是公雞體諒他,把黑夜趕走了,給了大郎兒逃離的機會。大郎兒起來出了房門,用積雪洗了把臉就牽著老馬趕著車子吱咯吱就上了路。沒走多遠,大郎兒又好像想起什麼,忙著踢踏踢踏又跑了回來,從屋內翻出個小瓷瓶子,裡面是大郎兒試驗香皂時的副產品,甘油,治療心跳病有奇效,是用來討好師尊的。

    一路走得挺悶氣,大郎兒有辦法,嗷嗷唱了起來:「山丹丹花開呦紅艷艷……」這歌兒來的邪氣,既不應景又怪怪的;老馬瞥了一眼四野,枯林白雪,黑白一片,哪會有什麼花開紅艷艷?「嗚哇!」得,老馬投了反對票,唯一的聽客都罷了場,大郎兒沒咒念了。

    師尊不在,昨兒去了州府拜友去了;看師娘,師姨娘一臉烏雲遮眼的樣子,大郎兒暗忖,師尊八成是拜訪野花去也!這事兒大郎兒能躲多遠就多遠,惶惶然離開竟然把藥都忘了留下了。

    走過張記湯館,大郎兒猶豫一下就走了;他可欠著人家小玲子狗剩說書講故事的事呢,還得往州府趕路,回來再說吧。

    剛出鎮子,就見後面馬蹄聲聲,車輪滾滾,一隊兒馬隊鮮衣怒馬,甲具錚亮,轟轟然翻滾過來。大郎兒怕怕,可知道是契丹貴人路過,可惹不起,忙著趕馬車挪到一邊兒讓路。

    就這樣還是讓人家生氣,就見一位契丹千夫長摸樣的官爺舞著馬鞭狂叫:「算你識相,不然讓你吃鞭子!」

    大郎兒肚裡嘀咕,就差趴在地上磕頭了,還要怎樣?但臉上一臉奴才相:「官爺好走。」這年代法律不全,官爺貴人眼一瞪就是法,砍了你都沒人埋,大郎兒忍了。

    忍了是忍了,但心裡不免憋屈,又嗚啊唱了起來:「我是一隻來自北方的狼,走在無垠的曠野上……」

    「啊嗷!」想是這歌兒對老馬的胃口,也和大郎兒合唱起來,大郎兒憤憤,哼!野狼來了,還不把你嚇趴下!

    大郎兒正和老馬較勁,前面有人不幹了:「停下,找死啊。」

    大郎兒一驚,忙打眼四看,嚇!見到那契丹車隊已經安營紮寨,竟然就擋在官道上,好霸氣!

    就見那位千夫長衝著大郎兒審問:「車上嘛玩應?某家可聞到血腥味了,是不是偷了人家的牛羊去換糧食?」

    鼻子倒靈,快趕上家裡的大黑二黑了。大郎兒心下叫苦,得!十貫大錢沒了,準備採買筆紙墨硯過完年辦學堂的打算可泡了湯。

    「官爺說笑了,在下哪有那等膽量去偷,這是從山上弄的大熊。」

    「嗷,大熊!能弄到大熊還真得有些膽量和勇氣。」千夫長用彎刀挑開覆草乾枝,大熊的屍體就露了出來,千夫長高興了:「來幾位,把大熊抬過去宰了,呵呵,熊掌大補,老夫人肯定高興。」

    大郎兒惴惴,你們高興了,某家可破財了。大郎兒可沒有和人家要熊錢的勇氣,灰溜溜趕著馬車就要走,車上還有其他野物,還有大郎兒積攢的獸皮,還墨跡,連這些都被人家弄去,大郎兒找誰個哭去。

    「那個漢家小子回來。」又是那個千夫長喊他,大郎兒哭得心都有了,車上這點東西,人家百多號人馬,可不夠人家一頓造的。

    「官爺何事?」大郎兒只能畢恭畢敬。

    「會燉肉嗎?」

    聽人家不再要他東西,只抓他的差,大郎兒多少放下心事。

    「會的,官爺。」笑話,兩世為人的大郎兒要是不會弄幾個好菜餚,才是怪事。

    由是大郎兒就忙活上嘍,熊掌單頓,熊肉加上大白菜又頓了三大鍋,得夠量,不然這幫人又要打他車上東西的主意了。

    一個時辰後,滿鍋的香氣隨風飄散,把大帳裡的秀氣丫鬟引出來了:「好了沒,夫人老遠就聽到香味了,哪請的廚子,倒是好手段,快給夫人端去,好吃有賞!」

    能給熊錢就好,大郎不敢奢望,忙著成湯舀菜,放到一個精緻的楠木盤子上端給那丫鬟。

    哼!人家丫頭氣宇軒昂,傲氣十足,理都沒理大郎兒,端著盤子就進了大帳。

    還不錯,七郎兒也分到一大碗連湯帶肉外加四個胡餅的伙食,挪到一邊馬車上就吃了起來。別說,味道挺不錯,大郎兒對自己的手藝挺滿意。

    當大郎兒剛剛將最後的湯水灌進脖子,就聽大帳裡嗚啊亂叫起來,不一會兒,就見那位千夫長恨恨地帶人跑了過來:「捆上綁了,要是夫人有個好歹,就拿他陪葬!」

    大郎兒目瞪口呆,你不惹禍,可偏偏禍事找你!

    某大郎兒老實家家的,到底做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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