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親臨
「公子，公子…」就在陌離感覺眼前發黑前，一道著急的男聲從門外傳來。
「進來吧。」飛快的推門而入，赫然是上次失著陌離的白虎和玄武。
「公子，你的身體。」兩個人一臉的著急，絲毫沒有平日未央宮四在門主的有嚴肅和威嚴。
「回未央宮。」四個字，有氣無力的說完這個四個字，陌離實在抵抗不了腦子裡那天旋地轉的感覺。
昏迷前，陌離萬分的不甘，才四天，才晚了四天就堅持不了，醫者真的不能自醫嗎？
白虎和玄武立馬上前接住了陌離，絲毫不肯停歇朝未央宮的方向奔去。
這天下，誰人知能與閻王搶人的陌離公子卻不能自醫；這天人，誰人知武功高強的陌離公子卻時刻命在旦夕；這天下，誰人知清貴冷傲的陌離公子的孤寂；這天下，又有誰人知權傾武林的陌離公子身世多麼坎坷…
這天下，無人知的事很多很多，就如同小九不會知道這一秒在大街上她居然碰到了南詔國主邏鳳閣一般。
小九的眼神沒有血冷的厲害，即使黑色依就可以看的很遠，但是不九的眼眼比一般人厲害。
現在是凌晨，雖然隔的很遠但小九還是看到了那一行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帶頭的似乎是南詔國國主邏鳳閣？不過此時的他一副大唐人士的裝扮。
基於警覺，小九輕輕躍到一戶大戶人家的屋頂上，趴在瓦片上一點聲響也沒有發出，小九秉住呼吸靜靜的等那一行人的到來。
南詔國，不是和皇上談好要一個月後才會來嗎？他們這一行是什麼意思，藉著凌晨守城侍衛交班空檔混進來的嗎？
南詔國一行十人，除了南詔國主邏鳳閣還有一個書生氣質的中年男子外，其他人皆是高手，一個個氣息平穩，雙眼犀利。
這一行人悄無聲息的走在皇城的大街上，凌晨無人顯得份醒目，而他們亦份外小心，十個人皆是一副警覺的樣子。
小九看著他們走過，更加的確定了那個領頭的人就是邏鳳閣，雖然他僑裝打扮了，換上了大唐人士的衣服，但是那雙眼，小九絕對不會認錯。
更加小心的捲縮著自己的身子，盡量朝屋頂另一側靠去，以免被南詔國一行人發現。
出於警覺或者出於野獸的靈敏，當邏鳳閣一行十人走到小九所在的屋頂下時，邏鳳閣突然停下腳步，雙眉緊皺。
聽著突然停下來的腳步聲，小九嚇了一跳，生怕被發現，當下更是連呼吸都不敢了。
「國主？」身旁一黑衣武士應該是這群武士的領頭人，上前小心的尋問著，他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沒事，繼續走吧。」壓低著聲音，邏鳳閣小聲說著，同時亦警告「以後，進入大店後，記得叫老爺。」
「是」一群人齊聲附和。說完，繼續大步離去。
走到聽不到這一群人的腳步聲，小九才輕然而下，，盤算著什麼…
那一天遇上邏鳳閣的事小九沒有和任何人說，就如同不曾知道這事一般，回到將軍府，小九叮囑了林一打探邏風閣一行的行蹤和目的。
這一天風和日麗，小九如往常一般在書房內看書，將軍府的管家早已熟悉小九的作息，對於小九在書房看書從來不會多關注一眼。
書房看書？這就是小九麻痺對手的第一招，當管家多次的探查發現她的確在書房看書，當管家認定她就是一個不愛出門就愛在書房看書的人時，書房就是她最好的舞台，比如今晚…
月黑風高月，但卻不是殺人日。林一輕敲三下門板便走了進來。
「九少」恭敬有禮，帶著絕對的虔誠，相處兩個月來，林一已明白九少的目的，而他亦毫不猶豫的追隨。
「嗯，探聽的如何。」放下手中那百年不變的書，小九的眼神緩緩抬起，看著面前精明能幹的林一。
才短短兩個月，林一和當初在南詔邊境相比實在進步太多了，這進步讓她顯些都不敢相信了，是什麼力量促使這個少年如此快速的成長…仇恨亦或是恩情？
小九在腦子裡想著這些的時候，亦同時聽著林一的匯報。
「九少，邏鳳閣一行十人以行商的名義住在城內柳溪街一個落院內，以北方商人自稱，想方設法接交各方權貴，一心想攀上大唐朝廷官員，目前到是讓他們找到幾個不大小的四品和五品官員。」
這目的不言而喻，他們想要拉籠朝廷大官，一方面給自己埋下間諜一方面可以在一個月後的談判中能讓這群人為他們減輕一些負擔。
「最近，邏鳳閣一行人有什麼常去的地方，他們出來與這些高官接洽的人是誰？」
很簡單的問題，但卻是最為重要的，而林一在小九吩咐他查探邏風閣一行人時，就隱約猜到了小九的想法，當下很詳細的將情報奉上。
「常去的地方除了月樓便是最大的茶樓風閣，與他們接洽的是一個叫文先生的人，自稱是總管。」
文先生？小九心裡琢磨，這個人應該是跟在邏鳳閣身邊的那個書生氣的中年男子。
至於月樓嗎？小九想到那裡面那個危險的絲拂。「他們去月樓有見過絲拂姑娘嗎？」
林一表面沒有聲色可是心裡卻是產暗佩服小九。「回九少的話，這幾天絲拂姑娘一直在陪一個貴客，從未出現過，據屬下探查那個貴客似乎是南詔國主邏風閣。」
邏風閣和絲拂，小九輕敲桌面，這兩個還真是，彼此帶著假面具互相打探對方的身份。
陌離在離去前對她說，要小心絲拂姑娘，她的身份不簡單。對於這一點小九不懷疑，絲拂這個女人她早就疑心了。
「林一，遞拜貼，三天後邀請十三王爺和…」略一停頓，歎了一口氣，小九不停的在心裡道：小九，先騙過自己才能騙過別人…
林一抬頭看向小九，九少突然停下來是為了什麼？可不巧正看到小九一臉痛苦和糾結的樣子。
林一看著這樣的小九，緊握雙拳，制止自己那想要上前替九少撫平臉上的傷痛的動作。
他，沒有資格…
他，沒有能力…
好半響，小九終於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臉上再度無喜無怒。而一直關注著小九的林一也鬆了一口氣，他不明白九少想到了什麼，但他明白九少絕對是強大的。
「三日後，邀請十三王爺和林太傅公子林慕凡去月樓，林一，你明白你要做什麼了吧。」指甲全部折斷在手心，可是小九卻感覺不到疼，林慕凡，林家的人，她一個不放過。
上次在菊宴沒有看到林慕凡還以為娶妻了，原來是藉故不肯參加，不過不管如何，她都不會放過那個男人。一想到那個男人噁心的眼神和那雙讓人噁心的手，小九就有想殺人的衝動。
「是」林一看了一眼小九，低頭退下。
夜深，小九伸開手，任自己手上的血一滴一滴，滴入地板上…痛？她感覺不到了，這人生八大苦，她承受了多少？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她這一生之苦，可謂是融了這八之苦在一起。
她的父母下落不明，為她散盡萬貫家產，飄零海外；她的孩子甚至來不及出生；她的愛情，如果愛上李修之也算的話，那麼更是個杯具，而陌離呢？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嗎？
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九個字卻是她的人生寫照，她多麼希望自己豁達的放下一切，可是真的做不到。
如果自己所經歷的種種放在別人身上，她可以虛偽而清高的勸說別人只有放下才能活的幸福，放過別人也就是放過自己。
可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不行…不是她想不開，而是經歷了這種種痛，卻看著造成這一切的人逍遙的活著，你讓我如何能忍受。
…
月很深，烏雲沉沉遮住了月，就如同小九的心情一般，而另一個心情不好的男人則是…
「肖九，肖九…」一個落魄而悲涼的聲音。
屋子裡全是酒氣，屋內一個男子抱著酒罈著和一張畫像半是痛苦半是幸福的叫著。
男子便是林慕凡，此時的他哪有少年才子的清秀儒雅，哪有太傅之子的清貴不凡，此時的他就是一個酒鬼，一個沉醉在酒的世界三年不能自拔的男人。
雙眼無神而萎靡，只有在看到後中的畫面時才隱隱有著光澤，而那畫像便是他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耗盡心力畫出來的。
回眸淺笑，傾國傾城，那女子赫然就是當年的肖九…
三年了，原本已走出傷害肖九陰影中的林慕凡在聽到肖九墜崖而死時再次崩潰了。
是他，是他，全部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的被貪念和色慾控制住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是罪人呀，罪人…又一口烈酒灌下，林慕凡再次大聲咆哮著，這聲音讓整個林府都聽到了。
「林慕青，你沒有，沒有你這樣的妹妹，林府沒有你這麼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兒，沒有，沒有…」說到最後，已是眼淚鼻涕齊流了…
而林府的下人，每當這個時候就堵住自己的兒朵，沒聽到，沒聽到，他們沒有聽到公子說當朝八王妃的壞話。
而這也就是林太傅不讓林慕凡出門的原因…
這個夜晚，似乎注定不得平靜，小九陷入自己的痛苦之中，林慕凡陷入自己的懊悔之中，李修之與林慕青亦陷入了猜忌之中，只不知未央宮的陌離如何…
八王府，李修之的落院前，李修之站在這黑的不見天日的地方，把手中的紙張握的死緊。
慕青，你真的在皇后的千秋宴上設計肖九服下消魂嗎？慕青，你真的不如你表面那般清高、淡雅嗎？慕青，你真的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嗎？
看著手中短短數比，卻列出無數證人的紙片，李修之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因為他沒有去查證卻相信了這紙片上的話，相信肖九當年**是迫不得已，只是這一切真的和慕青有關嗎？
細細想來，一切似乎有跡可尋，當年慕青奪了肖九的雲織，當年他那一摔本不會讓肖九流產，當年他那一劍根本下不手了，當年他根本就沒想過送肖九走…
夜很深，風輕輕吹過，帶著絲絲寒意，李修之運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紙片粉成碎片，張口手任風將這碎片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