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救贖
默默的鬆開抱著小九的手，很不捨但卻沒有選擇…
有些失落，但小九還是站了起來，離開了陌離的懷抱，看著陌離那永遠帶著高貴淡雅笑容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愁緒，小九輕勸的擁著陌離。
陌離先是一僵，隨即任小九抱著。
「陌離，如果可以，你等我一次行嗎？三年，就三年。」三年前我等你來救我，我沒來，三年後你再等我一個三年好嗎？
淚一滴一滴的掉了下來。陌離，為了你，我不要這天下人為我陪葬，我的報復可以適可而止…
陌離沒有立馬回答小九的話，而是任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小九心越來越慌了，抱著陌離的手越來越緊…她總感覺陌離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
陌離看著小九，心裡微酸，小九放不下仇恨，而他卻無法與小九比肩而戰。
小九，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能替你掃清一切，可是你要對付的人是李修之，這是我不能傷害的人，小九，要怎麼辦才能兩份全呢？
時間再次悄然流逝，小九抱著陌離的手慢慢鬆開，收起淚、收起溫情，任心口痛到無法忍受。
從驚喜、狂喜、希望到失望再到現在的絕望，原本自信滿滿的以為三年不會長，原來短短的三年陌離也不願意等她。
「陌離，我和你…」說笑的，祝你早日找到意中人。後面的話，小九沒有說出來，不是她說不出來，而是陌離打斷了。
「小九，不論你要做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為你做到，只是…李修之，我答應過別人不能傷害他。」陌離拉著小九的手，固執的將小九的手環在自己的腰上。
「小九，三年，三年後無論結果如何，你都跟我回未央宮如何？」下額再次與小九的頭頂摩擦著。
陌離第一個懊惱自己的身份，那些東西限制了他要做的事情，讓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肖家破產不能做什麼，看著小九這般辛苦卻不能幫上一點。
「陌離。」緊緊的，緊緊的抱著陌離。
原來，這世間只有一個人可以讓你瞬間天堂、瞬間地獄。
「好，我答應你，三年，就三年…」
驚喜是怎麼掩不住的，小九心裝的滿滿的，她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女人，她只希望當她一個人累的時候，轉身有人個站在那裡等她。而陌離就是她想要的那個人。
「小九，今天我在清河王府說你是未央宮的人，相信從此以後這大唐的朝廷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為難你，也沒有會懷疑你的身份。」輕輕的撫著小九的背後，陌離替小九解除她最大的擔憂。
「陌離，你…」怎一個感動能說平，陌離為了她不顧自己的名聲，在那種場合說出那樣的話。
陌離輕笑，這笑容讓黑暗的室內頓覺光逃四溢。「小九，我是有私心的，從此再也沒法有人敢打你的主意了。」
那個名妓絲拂不敢，大唐公主李靈兒不值得考慮，而那個永遠讓人看不透的言子傾就不好說了。
總之，陌離要將一切都扼殺在搖籃中…
明知陌離是哄她的，但小九依就高興。「我長得這麼醜，也只有那丑奴才配得上，別人哪裡會看上我。」
因為和陌離條件談成，小九好心情的調侃起了陌離之前假扮的那個丑奴來著，雖說是調侃，但心裡卻是無比的甜蜜，這樣的一個男子呀，為自己扮成醜陋的下人，怎叫她不感覺窩心呢。
咳咳…陌離的臉，瞬間漲的通紅，他以為自己的扮像很成功或者小九已經忘了那事的，沒想到…
「我原本不想這麼快就和你相見的，只是…」在暗處看到了李易之和李靈兒的舉動，他害怕，面前這個一身男裝，容顏被面具遮住、冷傲如霜的女子不僅不讓人害怕，反正更容易吸引男男女女。
當然，最為重要的還是，小九臉上那抹魚死網破的堅決，當李修之開口讓護衛將小九拿下時，小九臉上那抹同歸於盡的笑讓他害怕。
小九，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但看到當時的你，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就如同三年前在皇宮我的猶豫，讓你居然會有死決心一般…
知道陌離的尷尬，小九笑著道：「不想說就別說，你不知道你的出現讓我多麼高興，你不知道你的主動上前讓我多麼高興。
之前我很害、很害怕與你相見，我怕你臉上會有三年前在小木屋的那種表情，我怕你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我害怕…」說到最後，小九幾乎消失了，她想起那天晚上她一直在屋外徘徊，她害怕…殺人不眨眼的小九卻害怕陌離一個冷莫疏離的表情。
「小笨蛋。」心疼的揉著小九。
而小九亦不拒絕，輕輕的靠在陌離的懷裡，兩人都只想好好把握眼前，下一次能如此親暱的相擁不知何年何月…
而眼裡只有彼此的兩個人沒有看到外在那抹沒有影子沒有氣息的身影。
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血冷在下陽剛下山時便趁著月色毫不停歇的來到皇城，憑著血盟者這份聯繫讓血冷輕易的找到了小九。
本來還很奇怪小九為什麼會在這樣一個院子裡，可是走近他就發現了。
原來小九那淚是高興的眼淚，站在門外藉著明亮的月色（純黑血冷也看得清），血冷看到小九臉上那滿足而幸福的笑，當然也看到那個出色的男子臉上那淡淡的愛意與寵溺。
僵硬的五觀因為這一幕而慢慢的柔和著，如同今晚的月光一般…
我的血盟者，看到你能有如此表情真好，這樣的你才像一個少女，如此甜美的你值得擁有這個世間上最好的男子，你不應該背負那些仇恨，背負太多的你太累了…
月依就，人依就，時間靜止，動作靜止。
陌離與小九就這麼擁著，沒有任何言語卻感覺彼此心意相通，靜靜享受這離別前的甜蜜。
血冷就那麼站著，溫柔的看著那讓人心軟的一幕，她的血盟者果然是個奇妙的東西，不僅血好喝而且還能讓他明白什麼叫做溫暖…
天微亮，血冷看著這天色，留戀的看了眼房內的相擁的人兒。「我的血盟者，你幸福就好。」
踏著晨露，眨眼消失不見…如同他的到來一般，無人知曉。
但卻不知，這到一個意外讓深山中一個老人從夢中驚醒。點燃燭火，可以看到一個滿頭白髮，連眉毛亦是白色的老人，外表雖老但看他的行動和雙眼卻精神十足。
利落的拿起占卜用的工具，嘩啦啦的擺好後，看著桌上的東西皺眉…卦象顯示妖物現世…
這個老人，他的名字叫他玄天，但更多的人喜歡叫他的名號——帝師。
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縱使萬般不捨，但時間卻是不縱容人。陌離輕輕的放開小九。
「小九，我要回未央宮了。」萬般不捨，千般不捨，但卻沒有得選擇，如果可以他想要繼續留下來。
但是，他的身體不允許，他不能在小九面前倒下，而且他即使不能正面迎上李氏王朝，但卻可以暗處為小九掃清障礙。
他不想告訴小九，因為他不需要用這樣的方法來博的小九的感激，不告訴小九是不希望她擔心。
突來的分開，讓小九瞬間感覺冰冷，聽到陌離的話有一瞬間的不捨，勸留的話脫口而出。
「再一天，就再多留一天好嗎？」一出口，小九就後悔了，陌離選擇這個時候開口說離去，肯定是不得已。
「對不起，你保重…」等我。立馬，小九就改口了，但依就看到了陌離眼中的歉意。
搖了搖頭，她要的從來就不是歉意。「去吧，我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三年前的肖九了，我可以保護自己的。」
三年前，我站在屋後看你離去，三年後，我站在屋內看你離去；三年前是我故意逼你離去，三年後你主動說要離去，這就是輪迴嗎？
聽到小九如是說，陌離感覺自己的雙腳如同千金重一般，他一步也邁不出去。
「再一個時辰好了。」陌離輕笑，強壓下喉嚨間的甜腥，他應該可以再忍一下。
他不想讓小九失望，如果可以他不想這麼快了去，可是他的身體，他不想讓小九擔心，一點也不想。
「不用了，我要去上早朝了，不能再等了。」知道陌離也不捨，看到陌離這表情，小九想明白了，不論是一天還是一小時，現在的他們都沒法永遠相守，為了天長地久的未來，短暫的分離是必須。
「那我送你出去。」陌離輕笑，但很快笑容就止住了，閉上嘴把快到邊的血給嚥了回去，心理苦笑，原來一個時辰也撐不住了。
輕輕搖頭，銀色的面具在太陽光下格外耀眼。「這一次，換你目送我離去，然後我去找你。」
陌離不敢開口說話，他怕一開口，口中的鮮血就溢了出來，看著小九隻是溫柔的點了點頭。
兩人之間沒有**般的濃烈卻有涓涓細流的平和。
「我走了。」
縱使不捨又如何？這一步總有一個人踏出去。一步一步小九的步伐從容，透著不捨卻不得不邁步。
從房間到門口，小九覺得自己走在太快了，於是在門口邊停頓一下，但卻不敢回頭，她怕自己一回頭就走不出去，會衝動的答應陌離，現在就跟著他回未央宮。
站在屋內的陌離看著小九的背影，嘴角的終於忍受不住溢出一絲血跡，滿臉痛苦之色，可卻一動也不動。
小九，多麼希望你回頭告訴我說，你和我一起走，可是更害怕你回頭看到這樣的我…
千山萬水亦有走到盡頭的那一刻，更不用提這小小的院子了，終於小九走出了這個落院，走到了即使回頭也看不到陌離的地方。
「陌離，請等我，我一定會早早的處理完這些的…」提氣，同樣踏著朝露而去…
「噗…」就是小九大步離去的當口，陌離終於支撐不住，一口血再度吐了出來。
紅色，染紅了地面，也染紅了承離身上那潔白不染塵的外衣，踉蹌後退勉強扶著桌子才沒有讓自己跌倒在地。
小九，這樣的一個身體如何能站在你身邊呀，三年，這三年我會好好的找到治癒的法子，三年後我一定可以毫不顧忌的任你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