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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責罰 文 / 詩心浪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責罰

    「弟子該罰。」

    「你過來。」諸葛垂宇盤坐在地上,低聲說道。

    沈瀟微微抬頭,以膝當足跪行諸葛垂宇的面前,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洛九天雙臂環抱,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師父。」沈瀟低緩一聲,語氣中是壓抑的委屈,雙眸中隱隱含有淚光。

    諸葛垂宇伸手拉過沈瀟壓在自己的腿上,右手拍了拍沈瀟的肩膀,在沈瀟的耳邊說道:「傻瓜,跪了那麼長時間,膝蓋不疼嗎?我又沒說讓你跪著。」沈瀟聞言微微一怔,師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諸葛垂宇一隻手壓在沈瀟的肩上,好似怕沈瀟以為痛而掙扎,另一隻手則緩緩的抬起來。沈瀟微闔雙目,雙手緊握成拳,默默不語。

    「大哥,你這做實在羞辱他而不是在責罰他。你以後讓他怎麼在江湖上行走啊。」任九齡架住諸葛垂宇的手臂,焦急的說道。

    「師父,難道這件事你就想這麼就算了?那我們身上的傷又該怎麼算呢?」洛九天不甘心的說道。

    「也確實應該殺殺他的傲氣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現在還這麼任性。如此不尊重長輩,以後有他苦頭吃的。」諸葛垂宇推開任九齡,手掌落在沈瀟的後背上。

    沈瀟把頭埋在雙臂之間默默無語,獨自承受著師父別有深意的責罰和別人幸災樂禍的目光,胸口陣陣發悶,委屈之感益發濃烈。

    「師伯,你可不能偏心啊。」洛九天看著平靜如初的沈瀟,在一旁不甘心的煽風點火,恨不得諸葛垂宇一掌直接打廢了沈瀟。

    諸葛垂宇停下來,左手依舊放在沈瀟的肩上,輕輕的拍著沈瀟,若無其事的說道:「你這是埋怨我打輕了?」

    洛九天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站在長老最後面一個人皺著眉頭看了看洛九天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旁邊的人摀住了嘴。

    「打得輕了?你好好看看再說話。」任九齡一瞪眼睛,語中已經隱隱約約的帶著怒氣。

    「師父,求……」沈瀟猛地掙扎起來,伸手拉住諸葛垂宇的衣袖,低聲央求。

    「那好,我重罰就是了。」諸葛垂宇再次抬起手,用了十二分力氣掌上帶風打了下來,沈瀟依舊默不出聲,嘴角緩緩滲出鮮血滴落在地上,留下一絲血色。

    「不行,大哥。你不能聽他們的啊,你這麼用力,會把他打傷了的,他身子骨不好的。」任九齡架住諸葛垂宇染血的右手,心疼的說道。

    「師伯,這件事也有我們的不對,您不要再罰他了。師侄求求您了,實在不行,師伯,你罰我吧。」那個原本被人摀住嘴藍衣長老走了過來,跪在諸葛垂宇的面前,央求道。

    諸葛垂宇停下手,打量著跪在面前的人,低聲問道:「你叫什麼?」

    「師侄叫穆薩,是師傅的第十二位弟子。」穆薩微微抬頭,恭恭敬敬的說道。

    「你們實在太過分了,這個丐幫,我呆不下去了。」葉楓從屋中走了出來,把一直插在腰間的綠竹杖扔在十二位長老的面前說,「這個幫主,我不幹了,你們可以放過他了嗎?對一個孩子用出這樣的手段,真令我不恥。」

    諸葛垂宇停下手,緩緩的扶起來沈瀟,摸了摸沈瀟的腦袋,寵溺的說:「起來吧,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是師父打重。」

    「謝師父教誨。」沈瀟垂首跪在院子中,嘴角的血珠一滴一滴落入土中。

    任九齡看著雙手微微顫抖的葉楓,低聲喚道:「楓兒。」

    「這個幫主我不幹了,丐幫看起來不適合我,師爺,您另請高人吧。從此丐幫的事與我葉楓再也沒有任何關係。」葉楓看著十二位長老說,「因為我自己的私事讓我的兄弟受了這麼大委屈,這筆賬,我葉楓記下了,以後定將討回。」

    院子裡,諸葛垂宇和沈瀟還在僵持,院子外面響起了馬蹄的聲音,沈瀟眼神一變。

    「爹,我們……」沈暮雨第一個衝了進來。

    「爹,你這是怎麼了?」沈初歇跑到沈瀟的身邊蹲了下來,心疼的說道。

    「爹。」沈暮雨湊了過來,用袖口拭去沈瀟嘴角不斷湧出來的鮮血,眼神中露出擔心的神色。

    「師父。」蕭令揚跪在正要離開的諸葛垂宇的面前。

    「師兄,你到底怎麼了?」龍槍四人圍住沈瀟,焦急的看著沈瀟不知道再說什麼是好。

    「師爺。」沈初歇和沈暮雨也跪在蕭令揚的身後,央求的看著諸葛垂宇,只盼望諸葛垂宇能哄哄沈瀟。

    「讓開。」諸葛垂宇淡淡的說道,他現在已經心亂如麻了,手上還沾著沈瀟的鮮血,他現在恨不得能把那十二位長老給活剮了。

    「師爺,爹他……」沈暮雨不死心的拉住諸葛垂宇的衣袖。

    「發生了什麼事你自己去問他吧。」諸葛垂宇轉身便走,垂在身後的右手微微發抖。

    「弟子恭送師父。」沈瀟一個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看得在場的人都心驚不已。諸葛垂宇腳步微微一頓,又繼續走了出去。

    「心,心,你還好嗎?心。」新開業抱住沈瀟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沈瀟一陣嗆咳,一口心血不受控制的奪口而出,噴在蕭令揚的肩上。

    「師兄,你別再想那件事,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龍槍拉住沈瀟的手臂,焦急的說道,沈瀟噴出了鮮血,讓所有的人都擔心不已。

    沈暮雨背起沈瀟回到內室將他安置在床上,從懷中取出隨身帶著帶的傷藥塗在沈瀟的傷口上,淚珠一顆一顆的落下來。

    「心,你說句話行嗎?」蕭令揚坐在沈瀟的身邊。

    「我沒事。雨兒,你們休息一會兒吧,這一陣你們奔波勞累,別累傷了身子。龍,你們也會去吧。」沈瀟閉上雙眼,低聲說道,「我也想睡了,你們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

    蕭令揚抬起頭,勉強笑了笑說:「就這樣吧,你們先回去吧。我自己照顧瀟就可以了。」

    沈暮雨點點頭拉著沈初歇離開房間,龍槍四人也離開了房間,整個屋子裡就剩下來沈瀟和蕭令揚。

    「心,有什麼事情跟我說說吧,一個人憋在心裡會受不了的。」蕭令揚捧住沈瀟的雙手,既擔心又焦急的說。

    「揚,你先不要問了,好嗎?我們也睡吧。」沈瀟摟住蕭令揚不再言語,轉身背對著她,眼角有些濕潤又硬逼了回去。

    丐幫的後院。

    「大哥。」任九齡看著背對自己的諸葛垂宇,有些擔心的喚道,自從離開沈瀟他們住的院子之後,諸葛垂宇就一直這樣默不作聲。

    「有事?」諸葛垂宇頭也沒回的說道,語氣中有些淡淡火氣。

    「瀟兒今天有點兒不對勁,你去看看吧。瀟兒真的受委屈了。老大,你最心疼瀟兒不是。」任九齡擔心的說道。

    「這還不是你那十二個寶貝徒弟希望看見的嗎?就算瀟兒受了那麼重的傷,他還是不依不饒。放心吧,不出三天的時間,瀟兒他肯定會有反應的。」諸葛垂宇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心疼的說道,「這上面全是瀟兒的鮮血,終究是需要人來還的。」

    「重傷?大哥,你雖說下手不輕,但是沒用上內力……」任九齡看著諸葛垂宇。

    諸葛垂宇沒做聲,雙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眼神中有些暴戾的神色,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很不舒服,想起很久以前不高興的往事。

    「大哥。」

    「你什麼都不要問了,你只要看著就可以,這件事你不可以插手。」諸葛垂宇搖搖頭,低聲說道。

    天明,沈瀟依舊俯趴在床上,俊氣的小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蕭令揚擔心看著沈瀟,緊緊的握住沈瀟的左手。

    「雨兒。」沈瀟側過頭,看著一直站在自己床邊的沈暮雨,低聲喚道。

    「爹……有什麼事兒?」沈暮雨蹲在床邊,關切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把這個交給你六伯,什麼也不用說。」沈瀟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珮交給沈暮雨,玉珮上刻著一個元字。

    「爹,這是閣主的令牌啊,您怎麼?」沈暮雨拿著令牌,詫異的看著沈瀟,不解的問道。

    「送過去吧。還有,這封信讓你六伯轉交給丐幫的長老。」沈瀟微微一笑,昨天晚上他已經想明白了,轉而繼續說道,「去吧,我這麼做有我的目的。」

    「是,一切都聽爹的。」沈暮雨接過令牌和信往外走去,臉上是完全的信任。

    「歇兒。」沈瀟看沈暮雨走了出去,又轉過頭去叫沈初歇,臉上漸漸露出淡淡的笑容。

    「爹,您終於想起我來了。」沈初歇半跪在床邊,故作抱怨的說道,臉上卻露出笑容來。

    「給你師爺送去。」沈瀟拿出一支飛劍,借這個機會他也要好好耍賴一番了。

    「好,爹,您好好養傷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只要您開心就好,師爺他也太過分了。」沈初歇什麼也沒問,只是笑了笑,轉身邊往外走去。

    「心。」蕭令揚看著一直在偷笑的沈瀟,不解的喚道,自己的夫君到底是怎麼了啊?

    「怎麼了?昨晚你一晚都沒睡好。」沈瀟握住蕭令揚的手,笑著說道,那種發自內心笑容看得蕭令揚微微一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才好,整個人都被那笑容吸引了。

    唐羽傑從屋外走進來,恭恭敬敬的問候:「師父。」

    「我沒事。傑兒,你不用擔心了。」沈瀟左手微微用力,袖中的綠竹杖應聲而斷,一絲鮮血隱隱約約從衣袖中落了下來。

    丐幫的外的小溪,葉楓背著雙手站在溪旁,若有所思的看著天空。

    「六伯,這是我爹給你的。這是給長老們的信。」沈暮雨把令牌和信遞給葉楓,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你爹他……」葉楓看了看令牌,那個東西他是認得的,那個是十二月閣閣主的專有令牌。

    「我不知道。六伯你要是有什麼事就直接去問我爹吧。」沈暮雨搖搖頭說,「我爹他變了。這次我爹沒有生氣。您不必擔心,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不能告訴您。」

    「雨兒……」葉楓有些央求的看著沈暮雨,這次的事情發生之後,他也有些束手無策了。

    「六伯,其實我也有些弄不明白。」沈暮雨轉身離開,眼中藏著笑意。

    諸葛垂宇休息的院子。沈初歇站在院外深深的吸了口氣,跪了下來,大聲說道:「徒孫沈初歇求見。」

    「進來吧。」諸葛垂宇有些無奈的聲音傳了出來。

    「師爺,這是家父讓我們交給你的。」沈初歇跪在諸葛垂宇的面前,雙手托著飛劍令舉過頭頂,規規矩矩的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諸葛垂宇看著沈初歇手中的飛劍令。

    「師爺,家父年紀尚輕,能力有限,無法掌管飛劍堂,請師爺收回令牌。」沈初歇雙手向前一遞,眼中閃著怒火。

    諸葛垂宇猶豫一下,希望這是沈初歇自己的一意孤行,繼續問道:「那你爹他自己怎麼不來?」

    「家父有傷在身,無法親自前來,請師父恕罪。」沈初歇低下頭,恕罪兩個字說的特別重。

    「有那麼重嗎?」諸葛垂宇拿過令牌,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和焦急。

    「內傷加外傷,家父現在已經臥床不起,難以行走。」沈初歇對答如流,沒有絲毫的停頓和遲疑。

    「哦?」

    「師爺若無他事,徒孫告退。」沈初歇強壓怒火不跟諸葛垂宇爭執起來,要是真的吵起來,沈瀟也不好解決的。

    諸葛垂宇長歎一聲,微微擺手,沒想到這件事竟會鬧到這種地步,現在他心裡也是後悔莫及,臉上又不能表現出來。

    沈初歇退了出來,諸葛垂宇以手支額,默默心傷,任九齡走了過來,拍拍諸葛垂宇的肩膀,無言的安慰,大哥也是為了給自己面子,才會跟瀟兒鬧這麼僵的。

    「瀟兒這孩子的倔脾氣由上來了,別擔心,我去哄哄他就沒事了,別著急。」諸葛垂宇勉強笑了笑,心中卻猜想這件事不會這麼完事。

    「我也去。」任九齡追了過去說,「有外人在,我不可能不給他們十二人留些面子,他們現在也在受罰蠻大,不要生氣了。」

    「這些我都明白,所以這件事我沒有深究下去,但是這是在瀟兒不會在介意的前提下,要不別怪當哥哥的不給你這個面子了。」諸葛垂宇微微一笑,推開沈瀟的房門鎖,「瀟兒,為師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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