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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飛劍堂的霧谷 文 / 詩心浪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飛劍堂的霧谷

    沈瀟看著酒樓下的街道,雙手扶著窗台,趁人少的時候猛地使力翻上酒樓的樓頂。龍槍四人莫名其妙的看著蕭令揚無聲詢問著。

    「你們先吃你們的。你師兄他有點兒事就先走了。過幾天就回來,你們也不用擔心。」蕭令揚笑了笑,裝做毫不在意的說道,心中不好的預感卻越來越強。

    軒轅放下筷子,打量著蕭令揚,慢慢說道:「嫂子,不用騙我們了。剛才上樓時候的那股殺氣,我們都能感覺得到的,那是針對我們師兄的。」

    龍槍抬起頭,一改往常嬉笑的樣子,嚴肅的點點頭表示贊同。蕭令揚無奈的低下頭表示默認,一雙手拉住沈暮雨和沈初歇。

    沈瀟由酒樓的樓頂來到了後街,順小路一路小跑的離開杭州城,低聲喚來自己的寶馬烈炎。從林中的小路一路北下,來到離杭州不算太近的一片竹林翻身下馬,牽著烈炎往竹林深處走去。

    「憐心,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應該在杭州陪令揚嗎?」竹林中竹屋走出一名身穿道服的老人走了出來,看見屋外一身女裝打扮的沈瀟,詫異的問道。

    沈瀟擦了擦臉上的汗珠,笑著走了進去,毫不在意的說道:「我倒是也想陪陪令揚。但是很不幸啊,東廠有人不想讓我的生活過得那麼悠閒啊。師母,有時間也去看看師父啊,師父最近老了許多,平時也常常唉聲歎氣的,自己也不說什麼,我猜師父是想念師母了。」

    尼姑伸手替沈瀟拭掉額頭的汗水,低聲說道:「提那種事情幹什麼?我現在只是宜靜而已,那個洛小姐早已經就不在了,他諸葛滅,是死是活……早就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沈瀟拉住宜靜師太的手臂,有些不解的說道:「師母,你也不要這麼說啊。我師父他也不是存心想那麼做的。師父一直怕你不肯再見他,自己悶悶地躲在飛劍堂的霧谷。」

    宜靜抽回手,扭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片刻,才又說道:「憐心,你不是還有事嗎?就別再為我的事情費心了。都這麼大的歲數了,一個人過也不錯的。」

    沈瀟猶豫了一下,笑呵呵的說了一句:「師母,這件事我也不管了,但是你看這樣行不行?師母,聽我一句話吧,寫一封信給我師父吧,我也好順路交給師父,就當讓我進一次心意,要不我這次偷跑,師父饒不了我的。師母,救人一名勝造七級浮屠,出家人不都是以慈悲為懷的嘛。」

    「臭小子,你就貧嘴吧。我才不相信他捨得收拾你,什麼時候他都是把你寵上天的。算了,我就寫一次吧,就當讓你死心好了,放心,信裡我不會刺激你師父的,畢竟……畢竟還是有感情的。」宜靜拍拍沈瀟的肩膀,轉身走進竹屋研墨。

    沈瀟咧嘴笑了笑,他回到這裡不僅僅是為了取一些東西,而是打算借這個機會,讓這對相戀已久的戀人再度走到一起。他寧願走一步險棋,假如不成功,那就沒有任何希望了。

    沈瀟俯身在房間的一角的箱子裡面拿出一席黑紗,仔細的掛在竹笠上面,猶豫一下又俯身從箱底拿出一套許久不穿的黑色衣服和一件黑色披風,轉而把那套黑色衣服裝進包袱裡面,黑色披風則披在身上,黑色竹笠也戴到頭上,身上自然而然的產生一股拒人居千里之外的氣息。

    宜靜放下狼毫筆,吹吹還沒干的字跡,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取出一個信封疊好放進去,轉身正好對上換好衣服的沈瀟。

    「憐心,不把你的女裝換下去嗎?打算就這樣辦事去?」宜靜把信封交給沈瀟,看著還穿著墨綠色裙子的實現,平靜的問道。

    「不換了,這件衣服可是令揚送我的,我才不想就穿這麼一會兒就換下去,等到京城再說吧。到京郊我再找地方換下來。師母,你不必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沈瀟把信放在貼身的地方,抬頭看向宜靜的雙眼。

    「我相信。無論如何,你也是他們四人的弟子,你的武功也是江湖數一數二的。只要不是你存心想讓,我相信,在武林中,沒有幾個人能傷得了你,滅的武功我是很清楚的。」宜靜坐下來,看著斯斯文文又一臉冰霜的沈瀟,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憐心,你最大的,也是最致命的弱點就是你的心太軟了。」

    沈瀟低下頭,這點他早就知道了,要不也不會因為那麼一句小小的誓言而難為至今,面對那個變化巨大的南宮夢還是沒有辦法痛下殺手,反而被他弄了一身傷。以至於跟他走的很近的每個人都在埋怨他的心軟。

    「師母,我也不想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是……我會盡力的。」沈瀟歎了口氣,拾起包袱。

    「憐心,那塊玉珮你帶著沒?」宜靜忽然想到什麼,焦急的說道。

    沈瀟抿唇一笑,低聲說道:「我把它交給令揚了。一個月我要是還沒回來,令揚會拿它進京面聖。師母,我先走一步了,那個東廠的爪牙一會兒就能摸過來的。師母,您自己小心,師父他會來的,相信憐心。」

    宜靜站起來理了理沈瀟的衣襟,把它送出竹屋,從懷中拿出一粒丹藥放到沈瀟的手中,細心地說:「把它帶著,受了內傷的話,就吃掉它,雖然不是少林的秘製丹藥,也能救急的。」

    「謝謝師母。」沈瀟笑呵呵的說道。

    沈瀟翻身上馬,扭頭朝宜靜揮揮手,在林中的小路上揚起一道塵土,身影漸漸消失不見。宜靜歎了口氣轉身回到竹屋中,說她對諸葛垂宇一點兒感情也沒有那也是胡扯,但是曾經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她也放不下仇恨直接去找他,然而諸葛垂宇又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這件事也就這麼一拖拖了幾十年。

    酒樓的二樓。

    沈瀟走後,龍槍四人也是吃的心不在焉,蕭令揚看著那幾個人心中也不是滋味,本來說好這次出來是散散心的,但是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龍槍,你們也別多想什麼了。你們師兄不會有事的。畢竟這次他不是去找南宮夢。」蕭令揚遲疑一下,轉而淡笑著說道。其實南宮夢才是蕭令揚最擔心的人,每次沈瀟有傷都是因為南宮夢。

    左殺有些詫異的看著蕭令揚,不解的問道:「南宮夢?嫂子,你這話又是何意呢?南宮夢的武功雖說不錯,但是既然少天師兄能重傷他,師兄他沒道理對付不了他的啊我們都清楚,少天師兄的武功是師兄一手教出來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少天師兄跟師兄的徒弟是一樣的。」

    蕭令揚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那不是武功高低的問題。其中的問題,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說明白的。總而言之就是,你們師兄遇到南宮夢是穩輸無疑。」

    「娘,我爹這次到底要去哪兒?」沈暮雨身子猛地一震,焦急的問道,小臉沒有一點兒血色。

    「聽他說話的意思好像是要去東廠。雨兒,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嗎?」蕭令揚打量著沈暮雨,伸出雙手抓住沈暮雨的雙肩。

    「娘,這次的事情不太妙,就在前一陣子,死靈門和東廠之間有過來往,而且東廠廠主楚天闊就在我出發的前幾天暴斃在自己的臥房中,南宮夢順理成章的成為新一任的廠主。娘,我爹就這麼去會有危險的。娘,你們先在杭州城住下,我去去就回,我的馬不比爹的差,說不定我能追上爹的。」沈暮雨說著就要往外走,臉上的神色並沒有好太多。

    龍槍猛地站起來,拉住沈暮雨的手臂,另外一隻手毫不客氣的扇到沈暮雨的臉頰上。沈暮雨微微一怔,怒視著龍槍,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給我冷靜點兒,你的武功和智謀在常人中已算上上等了,但是就算你去,也只能給師兄扯後腿而已。師兄的武功,你根本不瞭解,就算師兄只有五層的功力,那也足以對付南宮夢了,只要師兄他想對付的話。你現在只要老老實實的呆在杭州城和歇兒好好地保護你們的娘就好了。」龍槍把沈暮雨按回座位上,毫不客氣的說道。

    蕭令揚拉住沈暮雨,看著一臉嚴肅的四人問道:「龍,你們要上哪兒?」

    「我們打算回少林寺搬救兵,找能救師兄的人。嫂子,我們不會讓師兄出事的,也不能讓師兄出事。嫂子,你放心,我們心裡有數,師兄的武功好,我們也不是白給的,對付蝦兵蟹將還是手到擒來的,嫂子只需要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別讓師兄再為你擔心。」軒轅放下筷子,安撫的說道。

    「你們要是這個目的話,那就不用回去了。空靈方丈現在沒在少林寺,他一直都在飛劍堂的。雨兒,你寫封信給你爹,讓雷雕送過去,你也在丐幫好好歇歇,假如半個月他還沒回來,我就通知葉六哥和師父,讓他們再想想辦法。」蕭令揚猶豫了一下,堅決的說道,她不可以再讓任何一個人受傷了,但是她若知道事情會發展到那種程度,她絕不會做出今天這樣的決定。

    龍槍四人相互看了看,最終點點頭,由左殺發言:「嫂子,我們不走了。這次我們一切聽你的,我們也相信師兄的實力。」

    「我回去就給爹爹寫信,順便配點兒藥讓雷雕帶去。」沈暮雨靠近蕭令揚的懷中,乖巧的說道,心中卻有自己的打算。

    林中的小路。

    沈瀟騎著烈炎在路上疾馳,他回京的第一個目標並不是去東廠,而是被他冷凍已久的十二月閣,朝廷的勢力自然得以朝廷的力量來對付。

    沈瀟身後十幾丈開外的地方,一匹黑馬馱著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色中的人緊緊的追了過來。沈瀟一皺眉頭,心中暗暗說道:鼻子倒是好使,不過,你的命我蕭憐心留下了。

    沈瀟一拍烈炎的馬頸,烈炎心領神會的一揚前蹄鑽進林子裡,沈瀟擋在竹笠下的臉上難得一見的露出了嗜血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也是嘲諷的笑容。

    烈炎悄然無聲的走進林子中最茂盛的地方,沈瀟在馬背上微微使力直接從馬背跳上樹頂摘下身上的披風和竹笠,隱藏在樹枝間屏住呼吸。只見一匹黑馬疾馳而來,尋著馬蹄印找了過來,沈瀟摸了摸袖中的飛刀,眼中閃過血色。

    黑衣人追到樹下勒住馬,仔細的觀察著地上的馬蹄印,有些疑惑的抬起頭,馬蹄印到這裡突然變淺了一些,馬背上就馱了一個人,按常理來說,那就是馬背上的人下來了,但是旁邊又沒有腳櫻黑衣人還在思考,一道寒光從樹上射了下來,沒有一絲痛覺,黑衣人只覺得喉間一陣清涼,眼前的最後一幕便是那妖冶如女子的臉和陰邪的笑容。

    黑衣人墜落塵啊,林子中變得異常安靜,沈瀟倚在樹幹上微微喘息,只不過另一道微弱的呼吸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林子中應該沒有其他的活人了,那這道呼吸又是從哪兒傳來的。沈瀟靜靜的隱藏在樹上,聽著呼吸聲仔細的判斷著聲音傳來的方位。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夕陽都快下山了,沈瀟依舊一動不動的藏在枝杈間,那道呼吸聲也在林中纏綿緩慢的存在著。沈瀟眼中一亮,整個人從樹上一躍而出,雙手握緊袖中的飛刀,一擊不中那麼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就在沈瀟有所行動的同時,幾道寒光從身側激射而出。沈瀟在空中靈活的轉身,手中兩柄飛刀並沒有因為身在半空而有所偏差,力道十足的朝發射暗器地方射去。半聲慘叫傳來,遠處騰一一道塵啊,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沈瀟雙腳沾地,輕呼一口氣,剛才千鈞一髮,他也只是憑藉著本能對殺氣的感知力才射出的飛刀。

    一陣鼓掌聲從林之外傳來,沈瀟身子猛地一震,難道這個林子中還有人不成。沈瀟藏在身後的左右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烈炎從一旁跑了出來,親暱的蹭著沈瀟的手臂,乖巧的仰起頭,伸出熱呼呼的舌頭舔了舔沈瀟的臉頰。

    沈瀟皺著眉頭,戴上竹笠往下壓了壓,披上黑披風,整個人都伺機而動,烈炎前蹄輕輕刨地,也是萬分警惕著。

    「這還真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原來小沈和飛刀憐心居然是一個人。這秘密恐怕就連沈伯父都不知道吧。」人還沒進來,嬉笑的聲音便傳進沈瀟的耳中。

    沈瀟雙拳緊握,眼中的血色一盛,轉而壓抑的徹徹底底,根本無法發現。南宮夢穿著一件月白色的儒衫走了過來。沈瀟轉過身,一隻手搭在烈焰的背上,一隻手緊緊握拳,鮮血順著指縫滴滴答答的落在草地上。一隻手沒有預兆的握住沈瀟的手,緩緩的卻不容抗拒的將沈瀟的手抬了起來,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將沈瀟的手展開。

    「流了這麼多的血,你自己難道不疼嗎?」南宮夢盯著沈瀟的眼睛,伸出舌頭舔舐著沈瀟手心的傷口。

    沈瀟皺著眉頭看了看南宮夢,絲毫不受攝魂術的影響,被南宮夢握住的右手猛地使力掙脫出來,壓迫在南宮夢的咽喉上,把他逼到樹幹上。

    「南宮夢,什麼事情都要適可而止。」沈瀟怒喝道,手上漸漸使力,南宮夢因為呼吸困難臉頰上浮現紅暈。

    「小沈,別忘了那個誓言。」南宮夢盯著沈瀟的眼睛,笑著說道,「再說了,這麼漂亮的手上若是沾上鮮血也不好,是吧?」

    「南宮夢,別拿那件事威脅我,我今天就不管那個誓言了,你又能奈我何?我今天不是沈家的人,想拆穿我的身份,絕對不可以。」沈瀟手上再度使力,南宮夢嗆咳幾聲,眼中卻依舊沒有害怕的意思。

    「小沈,你不是那種人,我知道的。那個誓言你不可能輕易就放下的,別逞強了。」南宮夢扯了扯嘴角,繼續說道,「我若沒記錯的話,沈家大公子在朝為官時犯了大忌的。」

    「你不用沈家沈家的說,在下姓蕭,名憐心,與沈家沒有任何聯繫,你也不用用沈家的規矩來威脅我,我能傷你一次就能傷你第二次。」沈瀟手上繼續加力,另外一隻手則縮回衣袖中。

    南宮夢眼中隱隱約約的閃過驚慌,今天的沈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難道自己真的會喪命他手中?一陣劇烈的疼痛傳入腦海。只見沈瀟手捏飛刀,刀身整個扎進南宮夢的右肩。沈瀟一抬手,手中又變出一柄飛刀朝南宮夢的左肩扎去。

    「礙…沈伯父,救救我,小沈,小沈他……」

    沈瀟聽到南宮夢的聲音本能的停下來,轉身望去,壓住南宮夢咽喉的手也鬆了下來。南宮夢無聲的笑了笑,雙手出其不意的封住沈瀟身上的十三處大穴,右手拔下飛刀毫不客氣的刺入沈瀟體內,雙手搜出沈瀟身上的三十四柄飛刀,得意的看著癱軟在地上的沈瀟。

    「我就說過,小沈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沈伯父早就長眠於地下,怎麼還會出現呢。再說了,沈伯父那麼對待你,你對他怎麼還有這麼重的依戀?」南宮夢猖狂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沈瀟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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