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待客之道
諸葛垂宇正跟沈瀟在說笑,就聽見屋外又一陣腳步聲,說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難道說……
「師父,南宮夢帶了五個人闖進飛劍堂了,我沒讓弟子抵抗。」唐羽傑從門外闖了進來,還喘著粗氣。
沈瀟站起來拍拍唐羽傑的肩膀,伸手摘下來床邊的長劍,還在說笑道:「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師父,我們走吧,也別讓人家等太久了啊,那有違待客之道呢。羽傑,這件事你辦的不錯。」
唐羽傑突然拉住沈瀟的衣角,急切的說道:「師父,我也想去。」
沈瀟回手拉過唐羽傑低聲說道:「走吧,不過你自己小心一些,外面沃野顧不上你什麼的。揚,呆在這裡,不要亂走。」
蕭令揚微微點頭,替沈瀟理了理頭髮,嬌羞的說道:「嗯,你去吧。不用擔心我的。」
飛劍堂的練功場,一身的藍衣的南宮夢手拿羽扇,身後跟著黑、白、赤、銀四人,手中各拿兵刃,嚴陣以待。
沈瀟三人慢悠悠的走出來,只有沈瀟的手中拿著一柄長劍,其他人都是赤手空拳而來。
南宮夢見沈瀟走了過來,收起手中的折扇,臉上掛起虛偽的笑容,淡然說道:「沈瀟啊,好久不見了。」
沈瀟穩如泰山的說道:「是啊,久到小女子都忘記你長成什麼樣子。」
南宮夢故作沒聽見,指著沈瀟身後的唐羽傑,眼中閃過奸計得逞的笑容,故作吃驚的說道:「喲,這不是上了死靈門的明金剛,我的秘密殺手小傑嗎?」
沈瀟冷冷一笑,無所謂的說:「可惜他現在已經不是你的秘密殺手。他現在是我的大弟子,唐羽傑。」
南宮夢微微頷首:「原來你已知道了。」
沈瀟擺擺手,眼中是不屑的神情,不耐煩的說道:「南宮夢,你今天帶這麼多人來,不會是只為了跟小女子閒談吧。」
南宮夢收起了扇子,手搭在劍柄上,口中說著光明正大的理由,為自己找著借口:「那是自然,你攪亂了我爹的擂台,我這次來是給我爹報仇來的。」
沈瀟冷冷一笑,看著南宮夢不耐煩的說:「不必廢話了,你想的什麼,我們都知道,你動手就是了。師父,南宮夢就交給你了。」
諸葛垂宇一拍沈瀟的肩膀,笑瞇瞇的說道:「放心吧。星星膽我都不放在眼裡,跟何況是他的小徒弟了。」
沈瀟微微一笑,自己師父的實力他還是相信的。畢竟他也是一代劍仙,江湖上出了名的高人,南宮夢跟他自然沒有辦法比的。原本站在南宮夢身後的陸雲默默的走了出來,看著沈瀟。
「沈瀟,你今天的對手就是我,上次的一劍之仇,我今天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陸雲默默的抽出長劍,攔住沈瀟。
沈瀟微微遲疑,看著陸雲,淡淡的笑了笑,手搭上了自己的劍柄,無言的看著陸雲,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陸雲順勢靠近沈瀟,低聲說道:「這次雨兒的意思,上次……」
沈瀟抽出長劍,帶著陸雲往飛劍堂的梅林走去,嘴角揚起一絲笑容,暮雨這孩子永遠這麼細心,什麼事情都是考慮再三才會做的。
沈瀟收起長劍,在梅林的中央停了下來,看著面帶笑容的陸雲,低聲問道:「雨兒現在怎麼樣了?」
陸雲把劍歸鞘,靠在樹幹上,笑呵呵的看著沈瀟,淡然說道:「雨兒他現在很好,你就不必擔心了。你現在好些了嗎?雨兒很擔心你的。這是雨兒讓我帶來的幾包藥。」
沈瀟接過藥包,微微一笑,對陸雲笑著說道:「多謝,我現在好了許多,讓他不必擔心了。謝謝你替我照顧雨兒,他身子一向怕寒的。」
陸雲微微擺手,看著沈瀟,臉上露出笑容,無所謂的呃說道:「不必這麼說的,我和雨兒也算投緣吧。小弟很想跟沈兄交個朋友呢。」
沈瀟微微挑眉:「真心的?」
「嗯,真心實意的。即便沈兄不認我這個兄弟,在我的心中你依舊是我的朋友,只是我不是你的朋友而已。」陸雲面不改色的說道,彷彿早已料到沈瀟會拒絕他一樣。
「好、你這朋友我是交定了。我是……」沈瀟在陸雲的耳邊說出自己的生辰。
陸雲有些詫異的看著沈瀟,不可思議的說道:「沈兄,好巧啊我的生辰也是那個,真的是緣分啊」
沈瀟臉色變了數變,雖說這個結果他已經猜到七八分,但是親耳聽到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沈瀟盡量把聲音放得自然一些:「那只能說明我們的緣分不淺。」
陸雲突然伸出右手,小聲說道:「沈大哥,你只要傷我一點兒就可以了,不用手下留情的。」
沈瀟不解的看著陸雲,疑惑的說:「為什麼?」
「這是雨兒的意思,他說免得南宮夢起疑心,沈兄,你就做吧,我沒事的。」陸雲笑著搖搖頭,示意沈瀟動手。
沈瀟有些不忍的說道,雙目中有一絲特殊的感情:「這小鬼頭,越來越機靈。不過,陸賢弟,這麼做可就委屈你了,我有些於心不忍啊」
「算了,不要說了。沈大哥,你若還當我是你的朋友,就動手吧。再拖下去,南宮夢真的會起疑心的。」陸雲無所謂的擺擺手,把身上的要害全部露給了沈瀟。
「你自己也小心一些,我也會輕一點兒的。」沈瀟從袖中抽出飛劍對陸雲說。
陸雲微微點頭,只見沈瀟用飛劍在陸雲的手臂上劃了一道三寸多長的傷口,鮮血瞬間淌了下來,陸雲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沈瀟收起飛劍,手中拿著藥瓶,似無意的刮起陸雲的衣袖,三個黝黑的黑點射的沈瀟眼睛發酸。
「陸兄,回去讓雨兒給你好好包紮一下,我已經避開大血脈了,不會流太多血的。」沈瀟故作鎮靜的說道。
陸雲手中握劍裝出敗勢逃出梅林,沈瀟也提起長劍,在後緊追不捨,口中還喊著什麼,臉上帶著熊熊怒氣。
諸葛垂宇看見梅林那邊連續竄出兩道人影,眼中閃過一絲焦急,沈瀟的身體還是沒有完全復原的,跟人打鬥他還是不放心的。
「瀟兒,被追了,快回來,我們已經贏了。」諸葛垂宇高聲喊道。
沈瀟細細看去,只見諸葛垂宇的身邊是一臉怒容的蕭令雲和手捏飛劍嚴陣以待的徐子風和唐羽傑,一抹金光突然閃入沈瀟的眼中。
「師父,小心後面。」沈瀟擔心的高聲提醒。
沈瀟拼盡全力往諸葛垂宇這邊奔來,完全放棄了陸雲,雙掌藉著衝力結結實實的打在諸葛垂宇身後的黑衣人身上。
諸葛垂宇回過神來踹了一腳黑衣人,咒罵道:「好險,好險,烏八日的驢球球,敢趁我老人家不注意時偷襲我,真是不想活了啊」
沈瀟站在諸葛垂宇的身邊,微微氣喘剛剛他趕來的也有些吃力。躺在地下喘息著的南宮夢手捂著胸口,胸口湧出的鮮血在地上成了綻開的玫瑰。
南宮夢吃力的說道:「你、你是……是劍、劍仙諸葛垂宇?」
「算你小子臉上的那兩個窟窿不是喘氣用的。」諸葛垂宇一仰頭,傲然說道。
黑衣人在地上翻滾幾圈「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剛才沈瀟的那一掌已經重傷了他,再加上諸葛垂宇的一腳,他已經只有勉強喘息之力了,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蒼白的臉從斗篷中路了出來,蠟白的嘴角掛著血絲,一臉痛苦的表情。
蕭令雲看著那黑衣人的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一隻手指著黑衣人斷斷續續的說:「令飛?怎麼會是你?令飛……怎麼會是你啊。」
黑衣人怔怔的看著蕭令雲半晌,雙眼漸漸失去焦距,腦海中彷彿有一道閘門被打開了,過往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了出來,讓他有些發狂,抱著腦袋嘶聲痛吼。
「哥……我……我、我……」黑衣人話未說出,一抹銀光便射入黑衣人的頭頂。
站在一邊的蕭令雲看得清清楚楚,雙眼的眼角眼角完全迸裂,鮮血順著眼角緩緩的流了下來,揮動著雙掌衝向南宮夢。
「南——宮——夢——我跟你拼了……你這個畜生!」蕭令雲痛心疾首的吼道,自己的兄弟就在自己的面前死於非命,換了任何人都無法控制住自己的。
「少主,小心——」
摔在一邊胸前受傷的北使猛地擋在南宮夢面前,蕭令雲的一雙鐵掌扎扎實實的轟在了北使的胸前,擊起大篷的血霧。南宮夢吃力的扶住狠狠摔下來北使,又嘔出一口鮮血。
「陸雲,我們走。沈瀟,這次的仇,我們會慢慢的報的,你們就等著瞧吧。」南宮夢藉著陸雲的力氣站了起來。
陸雲扶著南宮夢身後跟著一重傷兩輕傷的使者,這次南宮夢一行五人算是大敗而歸了。
「南——宮——夢——你要算是個男人,你就給我站祝」蕭令雲指著南宮夢的背影,大聲吼道。
唐羽傑見事態不妙轉身往蕭令揚的房間走去,準備把外面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師娘。
沈瀟坐在蕭令飛的身邊,勉強出聲:「蕭大哥,不要去管南宮夢,二哥他還活著的。」
諸葛垂宇聞言猛地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沈瀟,眉頭死死的皺在一起,只見沈瀟原本有些紅潤的俊臉又變得蒼白,額角上也滲出絲絲冷汗,雙手吃力抵在蕭令飛的身後,顯然是在為蕭令飛續命。
蕭令雲聞言撲到蕭令飛的身邊,虎目含淚,低聲喚著:「令飛,令飛……」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臭小子,你別吵。你這吵來吵去的,瀟兒很容易走火入魔的。」諸葛垂宇毫不客氣的抓起蕭令雲拋在一邊低聲說道,生怕打擾到沈瀟,讓他再受什麼傷。
蕭令雲一吐舌頭,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沈瀟,小聲的說道:「是我太著急了,忘記了這點。」
諸葛垂宇毫不客氣抬腳踢了一下蕭令雲,低聲斥罵道:「烏八日的驢球球,你還什麼都忘是不是,分明就是擔心那臭小子的死活,你要是著急,你自己去救啊,瀟兒的傷還沒有好利索。」
「前輩我,我……我……他……這……」蕭令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瀟,這個那個了半天,也沒說出來個能讓正常人聽得懂的話來,倒是把諸葛垂宇給逗樂了。
諸葛垂宇看著蕭令雲強忍笑意的說道:「這個、那個的什麼,能力有限,你還猴急。」
練武場中還亂成一團糟,練武場的門口就出現了蕭令揚的身影,身後還跟著一臉焦急的唐羽傑。
「二哥?我二哥他怎麼樣了,他怎麼受傷的啊。」蕭令雲想要走過去,卻被諸葛垂宇拉住了手臂。
「小揚兒,別擔心。瀟兒正全力以赴的救你二哥,你就放心吧。」諸葛垂宇拍拍蕭令揚的低聲說道,生怕蕭令揚打擾到沈瀟。
沈瀟緩緩撤回雙掌,讓蕭令飛平躺在地面上,自己卻有些站不起來了,只是在地上微微喘息著。
「揚,扶我起來好嗎?」沈瀟勉強伸出手,看著蕭令揚,可憐兮兮的笑著,哪還有剛才的氣勢可言。
蕭令揚拉開諸葛垂宇的手臂,走到沈瀟的身邊,伸手小心的握住沈瀟的手把他從地上扶起來,讓他半個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
「慢一點兒,你自己小心一些啊」蕭令揚小心翼翼的說道。
沈瀟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疲倦的笑了笑:「我已經盡力了。揚,你來了,你去看看你的二哥吧,他的時間不多了。」
蕭令揚還沒有動彈,蕭令雲已經第一個衝了過去,一把抱起蕭令飛,臉上的焦急無需掩飾。
「二哥……」
蕭令揚剛想走過去,卻發現沈瀟單薄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蕭令揚擔心的側過頭看著沈瀟。
「瀟,你沒事吧。你看起來不是很好啊。」蕭令揚扶住沈瀟擔心不已的說著,沈瀟才是她最重要的東西,其他的就不重要了,即使是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