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怨氣
「師父，你怎麼了？」言若攸雙目徒睜，射出兩道精光。
「咳，攸兒，你的雲鶴心法已進大成，為師也就不多留你了，你回飛劍堂吧。」了塵挺了挺身子，最終還是委頓在言若攸的懷中。
「師父，你這是何苦呢？」言若攸把了塵扶到床上，側身坐在床邊。
「為師休息，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你不必擔心的。」了塵虛弱的笑了笑，嘴角淌下一絲鮮血，讓他想掩飾都措手不及。
「師父，您到底怎麼了？就算傳功給我，您也不至於弄成這個樣子啊」言若攸膽戰心驚的問，左手顫抖著拭去了塵嘴角的鮮血。
「其實也沒什麼。為師老了，不中用了，想把功力全部給你而已。」了塵搖搖頭慘笑道，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快就發作了。
「師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跟我師弟有關？」言若攸皺著眉頭看著一臉苦笑的師父。
「好……好霸道的心法，居然暗含劇毒。攸兒，好好照顧瀟兒，我是不行了，不要怪他，這事情不怨他的。」了塵拉著言若攸的手，低聲說，眼神中有一絲解脫。
「真的是師弟？這件事我跟他沒完。」言若攸狠狠的說。
「攸兒，不可胡來。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這件事並不怪他，是我自己做的決定。」了塵猛地咳嗽幾聲，焦急的看著言若攸。
「師父，攸兒自小無父無母，是師父一手養大的。但這件事……恕攸兒無法答應師父。」言若攸跪在了塵的床前。
「攸兒……你讓我死不瞑目嗎？」
「師父到這時候了，你還偏袒他。」言若攸拉著了塵的手，情緒十分激動。
「攸兒，瀟兒……他也是為了……飛劍堂……才會……這……這麼做……的。我只不過……幫……他壓……壓制了……他……他的……傷勢。攸兒……以後瀟他……武功盡失的時候，幫……幫我照……照顧……好他。為師……要……」一口氣沒上來，一代劍仙了塵微笑著合上雙眼。
「師——父——」
言若攸痛吼一聲，因心痛過度，眼前一黑昏倒在床邊。
飛劍堂，沈瀟坐在桌邊，摀住胸口，臉色有些難看，蕭令揚擔心的扶住沈瀟。
「瀟，你怎麼了？最近這幾天你的臉色可不怎麼好啊，是不是太累了？好好歇歇吧，太累傷身體。」蕭令揚看著坐在桌邊的神遊天外的沈瀟，柔聲說。
「這幾天我總覺得心驚肉跳的。真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麼事情。」沈瀟微微搖頭，心中不好的預感益發強烈。
「瀟，不要胡思亂想了，不會有事的。」蕭令揚像哄小孩子一樣拍著實現的頭頂，將沈瀟抱入懷中。
「爹，我練完了。」房門還沒打開，沈暮雨的聲音便傳進來，沈瀟的臉上浮現笑意。
沈暮雨推開門一下子撲進沈瀟的懷中，小臉就貼在沈瀟有些冰冷的手心上。
「雨兒，你爹的心情不好，不要纏著他了，自己乖乖回去休息吧。」蕭令揚拉開沈暮雨。
「娘。」沈暮雨仰起頭，目光中有些央求。
「雨兒，過來吧。」笑容重新爬上沈瀟的俊臉，沈瀟沖沈暮雨微張雙臂。
「雨兒，休息吧。」蕭令揚依舊拉著沈暮雨，不肯鬆手。
「娘，放心好了。把爹交給我吧，我有辦法哄好爹的，真的。」沈暮雨自信的笑了笑。
沈暮雨依賴的笑著，走過去理所當然的依偎在沈瀟的懷中。沈瀟輕撫沈暮雨的頭頂，暫時拋開一切煩心事。蕭令揚看著所料不及的變化，不禁搖搖頭，小聲的走了出去。
一直沉寂的死靈門，一道黑影在夜幕的掩護下出現在死靈門的後牆。
「少門主。」
「小飛，你回來啦。」南宮夢對身後突然出現的黑影說，倒是沒有一絲的驚訝。
「刺殺失敗，請少門主責罰。」黑影跪到南宮夢面前，低聲說。
「罰什麼罰，失敗了還有下次呢，再說對手是沈瀟失手也是情有可原的。」南宮夢拉起黑影。
「謝少門主。」
「小飛，過一段時間，爹讓我主持招募東、南二使的事情，幫我好嗎？」南宮夢對站在自己面前的黑影說。
「是，少門主，屬下一切聽從少門主的吩咐。」黑影低下頭，平靜的說。
養心觀外。
「師父，這件事恕請攸兒難以從命。師父，您走好。」言若攸把火把扔到了塵身邊的柴火上，眼眶還是紅紅的。
火光沖天，瞬間吞噬掉了塵的身體，言若攸跪在火堆旁邊，許久才慢慢起身。
至從那天言若攸傷心過度昏死在床邊，過一天多，言若攸才悠悠醒轉，他看見床上了塵的遺體伏在床邊痛哭失聲，不一會兒就又閉過氣昏死過去。就這樣言若攸醒來又昏過去，五六天過去，言若攸明顯瘦下去兩三圈，他雙目呆滯的抱著了塵的屍體走出道觀。
「師父，我走了。不出半年我一定回來為您守孝。」言若攸撫摸著胸口的骨灰罈，喃喃自語。
飛劍堂，蕭令揚的房間。
「爹，您的心還亂嗎？」沈暮雨坐在沈瀟的身邊。
「不。雨兒，你的心法練到第幾層了？最近你身上的變化不小啊」沈瀟揉了揉沈暮雨的頭髮，親暱的說。
「六層。爹，我已經很努力。」沈暮雨說完瞧著沈瀟。
「我知道。你做的很好了。」沈瀟笑著點點頭，看著有些緊張的沈暮雨。
「爹，那我先出去練功了，您好好睡一覺吧。」沈暮雨微微一笑，走出去。
沈瀟伸了個懶腰，往床邊走去，正打算躺上去休息一會兒，就聽見一陣腳步聲。
「師父，言師兄在練武場口口聲聲讓您……讓您滾出來。您看……」小六子戰戰兢兢的跑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小六子你不要慌，不會發生什麼的。」沈瀟停下腳步問道。
「不清楚，師兄的臉色好難看。」小六子有些害怕地說道。
「我去看看。羽傑，你去練功吧，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為師自己處理。」沈瀟站起來往外走。
「言師兄，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蕭令揚看著站在對面的言若攸。
「沒什麼好說的。讓沈瀟滾出來。」
「言師侄，發生什麼事了？生這麼大的氣。」沈瀟看著雙目通紅的言若攸，平靜的說，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
「我沒有你這樣的師叔。你看這是什麼？你這麼做對得起師父嗎？」言若攸從懷中取出了塵的骨灰罈，遞到沈瀟的面前。
「罈子？莫非……怎麼可能師兄他……」
「你還有臉叫他師兄，你這個惡魔、掃把星。」言若攸怒氣衝天，忽視的沈瀟口中的師兄二字，更是忘記在飛劍堂謾罵長輩是什麼樣的下場。
「師兄……」沈瀟跪在言若攸面前，望著言若攸手中的骨灰罈，眼含熱淚。
「我沒有你這個掃把星師叔。」言若攸毫不客氣的說。
「言若攸，你說話不要太傷人了。瀟他也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蕭令揚看到沈瀟痛不欲生的樣子，氣憤的說，伸手扶起沈瀟，無聲的安慰著。
「說話就算傷人？我還要打他呢。我要在師父的面前，活活打死他這個掃把星，祭奠師父亡靈。」言若攸舉起馬鞭，劈頭蓋臉的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