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無敵中秋夜(下)
凌奕掃了一眼跟前的座位,很自然的就坐在了若薇一旁,平時膽大妄為的若薇這時竟然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朝我這邊靠了靠,然後用細如蚊吶的聲音在我耳邊道:「咱們要不要換個位置?」
我立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幸好其餘各人都在落座沒聽見,但我右側立即頭來一道殺死人的目光。若薇立即憤憤地朝阿龍瞪了回去,撇了撇嘴,沒再說話。
好吧,不要還沒開席就這麼彆扭!我渾身不自在,只好舉起跟前的酒杯,對大家道:「既然人都到齊了,咱們就開席吧,讓我們共同舉杯,祝大家以後的日子就如這中秋圓月一般,月圓人圓事事圓!」
「說得真好,」眾人齊聲附和,共同舉杯,熱熱鬧鬧地齊齊一飲而盡。剛才客氣中帶些疏離的氣氛總算是被一片節日的相互祝賀衝散了!
接著胖子又舉起杯來,「此杯我吳宗代大家敬堡主和夫人,我們歸無院今晚的美酒雅宴,綵燈詩謎若無堡主安排,定不能如此盡善盡美,在此,敬祝堡主和夫人夫妻和睦,白頭偕老!」
我正慢慢品著杯中酒呢,聽他這麼一說,差點沒將酒一口噴出來,倒不是因為他的祝福,只是這最後兩句太爛俗了吧,我連忙掩飾地咳了兩聲,幸好眾人又都舉杯附和,才沒發現我的失態。一旁的阿龍更是嘻嘻笑道:「對,夫妻和睦,白頭偕老!」然後無比由衷的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凌奕面不改色的瞄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將手中酒飲了,然後探身過來道:「你沒事吧?」
反倒是顧清影有些猶豫不決的看了我一眼。最後才飲了杯中酒。
若薇被夾在中間,連忙將身子往後仰,我拚命忍著笑,急急忙忙搖頭,「沒事沒事,寧夕也謝堡主和夫人地安排,才讓我們有今日之聚,嗯。我喝酒,喝酒啊!」
凌奕皺了皺眉,似乎責怪的看了我一眼,便回過頭去。若薇這才收回身子,乖巧起身,「我來給大家斟酒。」說完便立即端了酒壺,脫離了這夾心餅的日子。
桌上的氣氛有點怪,我立即靈敏地反應過來。這些都是混跡江湖無數年的人精,難免不會看出點什麼,我如今是什麼身份?人家堡主和夫人在那裡好好坐著呢?發生這麼尷尬的事件,可不是我想的,雖然答應了凌奕不再離開他。可日後終究是怎麼個弄法,我根本沒來得及去想,要是被這桌上的人當做古代版小三,那我還不得自己把自己給鬱悶死!
我抱定今晚決不能出狀況地心態。立即做了個決定,怎麼都不能讓這些人看出點什麼來,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他們都灌醉!
做好這個決定,我立即提議,不如在喝酒的同時來點遊戲,這樣才符合中秋團圓的氣氛嘛。
這個提議一出,立即得到大部分人的認同。畢竟和平時嚴肅冷酷的堡主在一起喝酒,並不是什麼很輕鬆的事,為了氣氛熱烈,關係和諧,那唯一的橋樑就是酒了嘛!現代厚黑學,和領導搞好關係,就是先將領導灌醉,然後勾肩搭背。這個放在古代也好用啊!
胖子這個事事愛出風頭地人立即道:「難不成我們又來行酒令嗎?」說完還瞄了瞄我。
「不行。」我立即反對。這麼風雅的事我是做不來,他不是故意難為我嗎?
凌奕這時愣了一下。轉頭看我,「為什麼呢?」
我搖著頭道:「大家不在同一水平線上,不公平,要麼就來點公平的!」
紅姑善解人意地笑著道:「對啊,如果我們這裡要比詩詞,誰能敵得過夫人呢,『鳳鳴國第一才女』的稱號,可是讓我們望而生畏啊!」紅姑想來是因為平陽真人的緣故,說起話來也沒那麼多顧忌,說完後還對我眨了眨眼。
顧清影臉紅了紅,忙道:「清影不勝酒力,便在一旁觀陣好了,紅姐姐莫要笑話清影。」
凌奕看了我一眼,這才柔聲道:「是,清影向來不擅飲酒,今日已喝兩杯,就不加入遊戲好了!」
我愣了一下,心裡有點彆扭,但想想又覺得是自己有問題,無事吃什麼醋啊!正在自我批評,一旁地阿龍附耳過來,「看人家多體貼。」
我在桌下踢了他一腳,根本不理他,換了副笑容對大叫道:「夫人不勝酒力我們便不勉強,不過這法子還真得換一個。」
眾人自然不會有異議。魯大師這是擼著他的鬍子道:「那我們又玩上次寧夕所創的『骰盅』遊戲嗎?」
看著凌奕投來詢問的眼神,我對大家嘻嘻笑道:「總玩一個遊戲多沒意思,換個新地吧。」
其實我打的主意是找個快速灌醉大家的辦法,玩骰盅多慢啊,不如直接玩「七**」反正扔了骰子就喝酒,多直截了當!
胖子立即興致盎然的接口,「寧夕的花樣真多,說來聽聽。」
我忙將遊戲規則解釋了,準備一個大碗,只要一對骰子,從左到右每個人按順序輪流扔,扔到七就往碗裡斟酒,多少隨意;扔到八,就將碗中酒喝一半;扔到九,就將碗中酒全部幹掉;如果扔到一對,那就將扔骰子的順序倒過來往回傳,如果扔到一對六,那就可以隨便點殺,指定誰喝都不許拒絕。
這個遊戲的參與性比玩骰盅還高,喝酒又直接,並且方式新奇,立即便得到了大家的認同。胖子興沖沖地取來早就備在一旁地骰子,遊戲便開始了。
遊戲剛開始時,大家都還挺溫柔地往碗裡添酒,輪到我時。碗中就還不到一小半,我心裡默念著「扔個七,扔個七,」果然骰子很給我面子的跳出了一個三,一個四。我歡呼一聲,狠狠地將酒添滿,看眾人一臉詫異,我才笑道:「這才是遊戲的精髓嘛。不整整後面的人怎麼過癮!」
然後桌上的氣氛就大不相同了,所有地人都理解了遊戲『精髓』那就是「整人」,誰扔到九,誰倒霉,不多時,那堆在一旁牆角酒罈就空了好幾個。
都說愛酒的不是喝酒的人,喝酒地不是愛酒地人。這個道理很正確,基本那些酒量好的人。都是在陪客戶拉關係地過程中鍛煉出來的,但並不表示他們就愛酒,但是像魯大師這種愛酒地人,雖然天天要喝上兩杯,但酒量並不好。不一會兒,他就滿臉通紅,說話結巴,趁著紅姑點殺胖子的時候。溜到一旁搖搖晃晃的撫琴去了,就連那琴音都帶了幾分醉意,雖不甚流暢,卻完全符合現在的氣氛。
紅姑此時也是喝得雙頰酡紅,襯上她火紅的衣衫,更添幾分嬌艷,一雙美目眼波流轉,不時瞄向一旁的杜神醫。神態嬌憨,風情萬種,看得我都差點失神。
而本就言語無多的杜神醫,此時更是沉默寡言,他應該是屬於那種越喝越沉悶的人,不過看得出來,呵呵,他也差不多了。
那原本就是眾人點殺對像地胖子吳宗。此時也是興奮得吐詞不清。東倒西歪地挪到凌奕身邊,不停地說。「堡,堡主,咱,咱在酒桌……上就是個痛快……人,喝酒從不,從不含糊,來,來,我敬你!」結果端著酒杯晃了晃,又稀里糊塗地隨著樂聲搖擺起來,扔下凌奕在那裡端著酒杯無奈搖頭。
凌奕這時也有了幾分酒意,眼眶微紅,眼神有點迷離,幾次想和我說點什麼,卻總是有人打斷,不是敬酒就是說話,總之他是忙得不亦樂乎。
顧清影和若薇此時已完全淪為給眾人斟酒的服務人員,幾乎也沒人記得她還是堡主夫人了,反正就是迷迷糊糊,斟酒就喝,謝謝都不用說一聲。
我滿意地看著桌上的狀況,自己也有點暈了,只覺得渾身發熱,心跳加速,不過還能保持心眼明亮,在我一旁的阿龍也喝了不少,低著頭,沉默不言,我納悶地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嘻嘻笑道:「誒,你的酒量不錯啊,什麼時候練出來地?」
哪知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呃,難道是我判斷失誤?我伸出手在他胳膊上輕輕一推,他竟然晃了晃,仰頭就往後倒去。
我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把他扶住,哪知他竟然死沉,身子一歪,就倒入我懷中,頭靠在我的肩上,灼熱的鼻息剛好噴到我耳機,頓時半個身子又麻又軟。
他,他竟然睡著了!我這才發現他滿臉酡紅,雙眉緊閉,此時靠在我肩上,竟然蹭了蹭,挪了個舒服的位置,就一動不動了。
我立即哭笑不得,這個人,上次喝酒地時候好像酒量很好嘛,怎麼這麼快就醉成這個樣子。不過想起來,那次喝酒,好像是我喝得比較多,又正好心情鬱悶,所以很快就醉了,也沒注意他究竟喝了多少。
總不能就這麼抱著他吧,我自己本來也都搖搖晃晃的了,正手足無措,突然旁邊伸過一隻手來,大力地將拉起,我還沒看清楚,人影晃了晃,阿龍就已經被挪到窗前的太師椅上了。
我這才發現那個將他挪走的人一臉怒氣,卻又拿睡著的阿龍無可奈何,只好回過身來,一臉不滿的看著我。
我本來就有幾分醉意,這時也管不了周圍的人了,對這凌奕聳了聳肩,攤開手表示,不關我的事。
這時胖子正拉著若薇又唱又跳,杜納海雙目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哪裡顧得上我們。凌奕走到我身側,順勢在阿龍地位置上坐了下來,低聲道:「你在哪裡學的這些把戲?」
我瞄了一眼在旁邊和紅姑說話的顧清影,酒意湧上來,對他嘻嘻笑道:「不用學啊,我們那裡的人都會玩,這是酒吧裡的慣用遊戲,還有很多呢,例如美女拳、人在江湖漂、賊喊捉賊,劃小蜜蜂,等等。」
他微微蹙起眉,想了想,又似乎想不通,只好輕歎,「聞所未聞啊,不過還是挺有趣。」
這時,廳裡的燈火稍稍有些暗淡了,窗外的月光趁勢越了燈火撒進來,我雙眼有些迷離,這麼看過去,他雋秀的眉,挺拔地鼻樑,還有豐盈地唇,近在咫尺,真的,很好看!
我恍惚了一下,一陣眩暈,搖搖晃晃地靠近他,將唇湊到他耳邊喁喁細語道:「要不要我教你呢,劃小蜜蜂吧。」
讓人眩暈地興奮已經讓我忘了週遭,唇齒輕輕劃過他的耳際,我的聲音越發柔緩,還帶了一絲我自己都沒法控制的曖昧,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驟然緊繃,他吸了口氣轉過頭來,臉上的神色溫柔得讓我心跳不已,聲音如醇酒,在我耳邊低吟,「怎麼玩呢?」
「嗯,」我下意識的靠向他,一手搭在他肩上,身子搖搖晃晃,低低笑道:「很簡單呢,就是划拳嘛,誰輸了,就被親一下。」
他的臉上驟然浮起兩朵紅雲,俊朗的眉目間露出一絲尷尬,突然抬頭四下看了看,才低聲道:「小聲一點。」
「哈哈,」我肆無忌憚地笑出聲,他竟然會害羞,好可愛,好可愛呀!
我的笑聲驚動了四周的人,不過大家好像都不太在意,醉了嘛!我得意的衝他一笑,酒真是個好東西,我飄飄忽忽地如墜雲端,只覺得血液中都充斥著興奮的因子,卻忘了,這屋裡還有個完全清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