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無名看著鮮薊情背後的男子,臉色一下子變得深沉,只見此人就站於鮮薊情的背後,根本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但是刀無名和鮮易天等人都知道,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掩至鮮薊情的背後而能不被自己發現,就算是他離鮮薊情的再遠一點,自己也是不可能在第一時間把鮮薊情救出來的,如果,鮮薊情背後的那個人願意下手的話。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
來人頭髮散亂,只留下一雙通紅的雙眼顯露於外,身材並不高,但是卻給人一種極其強悍的心理感應,在這個時候,來人全身收斂的氣勁才完全外放,剎時,一股股劍氣四散開來,鋒利的氣勁甚至把四周的人的頭髮都割了些下來,一時間攪得人們心裡一陣不安。
凶獸?!
這就是楓血和刀無名等人的感覺,此人的感覺在刀無名等人看來,根本就不是人,反倒是一咱野獸時的感覺,這樣的人,往往做出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來,一時之間,眾人都沒有認出眼前此人來。
「你是誰?為什麼要如些?」刀無名大聲道。
來人狂聲笑道:「嘿嘿……刀無名,你他媽的還真是健忘啊,居然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嗎?但是我對你卻時時刻刻的不敢忘記啊,你帶給我的恥辱,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啊!」
此人說完,把頭上的髮絲往腦袋上一盤,露出一幅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那一雙發紅的雙眼在此時看起來更是醒目異常,此時,人們才看清楚這個人,他赫然便是
劍喉——燕如雪!
其實,他早就來到了現場,在刀無名剛剛砍掉冥血的右手的時候,他就來到了現場,但是,他一直都沒有急於出手,雖然,他的心裡早就對刀無名這三個字刻骨銘心,但是,刀無名重創他的時候,同樣讓他一輩子都不敢有絲毫的忘記。
只一腳!居然讓自己受到重傷,每每一想起這點,燕如雪的心就會劇烈的疼痛。奇恥大辱啊,一生都凌駕於眾人之上的黑獄戰將,居然被一腳踢成重傷,如果不是師尊的話,自己現在可能早就是一坯黃土了。所以,燕如雪在傷勢還沒有完全好的時候,就要求閉關修練,以求提高自己的實力,他要刀無名從此以後在自己的心中消失。
這麼久以來,燕如雪每時每刻都在心中詛咒刀無名,他要他死,永無葬身之地,為了這一點,他放棄了自己一生都引以為傲的容貌,變得現在這種臉無血色的樣子。
刀無名此時才看清楚燕如雪的樣子,心中本來就不平靜的心情再次的不受控制的悚動:「他媽的,原來是他,早知道如此,當時就該一腳踢死他。現在如何是好?」刀無名心思急轉,他知道,以燕如雪的為人,絕對不會輕易的放棄手中的鮮薊情的。
而鮮易天和楓血此時也臉色大變,同時喝道:「快放了她!」鮮易天更是一幅投鼠忌器的表情,手中的卷雲槍一柱地,不知不覺把槍下的一塊青石柱成粉碎。
而本來都幾乎絕望的吳天河此時卻是臉色狂喜,那是一種從絕望中發現希望的表情,看現在燕如雪的身手,比以前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這對於自己這方來說,不諦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所以,他高興得幾乎手都顫動起來。只有冥血心頭卻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覺得百般的不是味道。要是燕如雪能早點來的話,自己的手可能就不會被刀無名砍下來了,自己剛才承認了失敗,但是現在燕如雪的到來,卻又為自己這一邊帶來了勝利的希望,一時之間,只有呆在現場,木然的看著場中的眾人。
但是,燕如雪真的就能阻止刀無名嗎?每一個人都在能裡頭想著這個問題,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給出答案,剛才刀無名的無敵,他們是親眼所見的,武學之神奇與高明,叫人咋舌不已。但是現在的燕如雪看來也不是易與之輩,從剛才他神出鬼沒的功夫來看,似乎也足以與在場的眾人一爭長短。
吳天河此時飛快的來到燕如雪的身邊,一切以燕如雪馬首是瞻的樣子,而燕如雪在聽到鮮易天與楓血的話後,陰狠的道:「兩位,你認為我有可能放過她嗎?嘿嘿!」相反,身處燕如雪攻擊範圍之內的鮮薊情此時卻沒有半點的表情,好像此時落入對手的人並不是她樣的,極度的鎮定,因為她相信,就算是在千成人中,如果刀無名要救自己的話,也是易如反掌,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必要驚慌,在鮮薊情看來,他對刀無名有一咱盲目的信任。但是現在,誰會去注意這樣的一個弱女子呢。
刀無名現在知道,說什麼空話叫燕如雪放了鮮薊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此翻來,必定是針對自己的,既是如此,他雖然關心鮮薊情,此刻也懶得說話,他知道,燕如雪會在動手之前把一切的目的都告訴他的。所以,現在的刀無名反倒是場中最輕閒的一個人。
鮮易天氣極道:「你!……」但是卻沒有半點的辦法,只是目眥欲裂的看著燕如雪,眼中幾乎都快要冒出火來了。
燕如雪轉過頭來,輕聲的笑了笑道:「這位想來是名滿西域的卷雲槍鮮易天吧?我這一路來,只聽說你這個妹子鮮薊情和刀無名一天到晚都在一起,想來感情深厚得緊,呵呵,這也怪你,什麼人不好跟,偏偏跟了這個刀無名。所以,你要怪,也只有怪刀無名了。」
刀無名此時對燕如雪說道:「燕如雪,有什麼話真接說出來,沒有必要在那裡說東說西的。」
燕如雪目光一轉,盯著刀無名道:「刀無名,呵呵,刀無名,即是這樣,我就說了,你知道嗎,幾個月前我敗在你的手下,這個恥辱,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所以,我這次來,只希望把你的頭借來用用。」
刀無名目光越來越冷,說出來的話也冷入人心:「你——燕如雪?憑什麼?」
燕如雪臉上的笑容更甚,說道:「刀兄難道沒有看見,我手中的人你想來認識?」
刀無名說道:「認識?」
燕如雪笑道:「即是如此,刀兄該知道,我憑的是什麼了?呵呵!」
刀無名把頭一甩道:「認識又能如何?在場人人絕大部分我都認識,難道說你隨便的抓一個人我認識的人就可以拿來要我刀無名的命了?笑話!」
燕如雪笑容依舊道:「但是我手中的此人不同於別人,聽說你們一路從西域來,朝夕相處,感情很是不錯啊,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一點的憐惜之心?」
刀無名的眼神根本就沒有看一眼此時的鮮薊情,好像他和鮮薊情一點都不認識一樣,突然的笑了笑,道:「哈哈……我們朝夕相處,感情不錯?你是什麼時候看見的,怎麼我不知道我們之間原來還感情不錯啊?」
鮮薊情聽到刀無名的話後,本來還鎮定的很的神情一下子就變得剎白,她呆呆的看著刀無名,嘴張了張:「刀……」就再沒有發出半點的話來。得是千言萬語卻盡在這一個字裡表現出來,濃濃的失望與傷感,此時讓人心酸,但是鮮易天卻不一樣了,只見他怒視刀無名道:「刀無名,你!你竟然如此對我妹妹,難道我鮮易天的妹子還配不上你刀無名不成?」
身邊的楓血忙拉住了激動的渾身發抖的鮮易天,只有楓血清楚,刀無名絕對不是這樣薄情的人。刀無名此時也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鮮易天,甚至耳中也沒有聽到鮮易天與鮮薊情的話互相間,只是臉上的笑容陡地消失不見:「燕如雪啊燕如雪,如果你認為憑手中的鮮薊情就可以讓我刀無名就犯的話,那你就大錯而特錯了。我現在真是後悔當日放過了你這麼一個心胸狹隘的小人。以致現在要人受害。真是不應該啊。你既然拿她來當擋箭牌,那麼,我就親手把她毀了,到時,我看你還能有什麼倚仗?」
話未完,刀無名一拳就向燕如雪飛出,去勢竟是燕如雪身前的鮮薊情。
此拳一出,眾人皆驚!誰也沒有想到,刀無名竟會親自向鮮薊情動手,而且是義無反顧的一拳,直到拳已臨身,眾人才反映過來。
「動手!刀無名是想救人啊!」吳天河一聲驚叫,把燕如雪從震驚中驚醒,而鮮易天更是在第一時間裡衝出,吼聲如雷:「他媽的王八蛋,快點放了我妹子!」一槍就向燕如雪殺去。而楓血則是一把抓向鮮薊情。
此時,燕如雪伸出手來,一掌擊向身前的鮮薊情。而吳天河的袖劍此時再動,也刺向眾人正中的鮮薊情。
但是,刀無名看似如雪的拳勁此時根本就沒有對鮮薊情造成任何的傷害,還盡數包裹住鮮薊情的心脈,力求擋住燕如雪的掌勁,還有就是吳天河的袖劍。
一聲如雷巨響,只見鮮薊情背後衣衫亂飛,在燕如雪的一掌之下頓時血肉模糊,一口鮮血頓時不受控的狂吐而出,人立時失去了知覺,昏了過去。
刀無名縱是武學修為再高,他也只能保住了鮮薊情全身的經脈動不被盡毀,此時也沒有辦法保證鮮薊情不受一點的皮肉之傷,他看著鮮薊情渾身如軟泥一樣的倒在自己的懷內,一股酸楚從鼻尖傳到心內,再引發一股濤天的怒火。
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就那麼躺在自己的懷內,自己卻沒有能夠好好的保護她,刀無名只覺得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憤怒從心底擴展開來。
一股血紅色的刀痕從他的臉上一下子的凸現出來,顯得那麼的猙獰可怖,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以刀無名為中心,不斷的向四周洶湧而出,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此時刀無名的可怕之處,這股氣,就好像烈火一樣,讓人口乾舌燥。
只見刀無名輕輕的把鮮薊情放在地上,一挺身,一股刀氣破天而出,直衝雲際,伴隨著刀無名此時猙獰的面孔,就像魔鬼一樣。
「他媽的燕如雪,我要宰了你啊!你去死吧!」刀無名一聲怒吼,頭上的刀痕一陣跳動。看起來就像是活物一樣,詭異得嚇人。
燕如雪此時也被刀無名的氣勢所驚,原以為自己這幾個月的苦修,至少可以和刀無名一爭高下,以血前恥,但是現在看刀無名的霸道氣勢,那可能嗎?
每個人都在小心的看著刀無名,就連此時的楓血和鮮易天也小心翼翼。因為,這種氣勢,就連他們自己也感到害怕啊。
吳天河此時明顯的受到了刀無名的影響,一時之間,和鮮易天的交手也變得縮手縮腳,而燕如雪則是全神貫注的看著刀無名,他此時覺得渾身難受得幾乎快要透不過氣來了。是以,他剛才只出一掌後就再也沒有動過。
刀無名抬手,踏步,一刀斬下。空氣中霍然出現一堵紅色的刀牆,真往燕如雪奔去。熾人的熱力從牆上散發出來。刀無名此時的刀就好像是剛從火爐中抽出一樣,在一瞬間就變得通紅。
燕如雪心中大駭,看著刀無名的來勢,一時之間竟根本無法躲藏,四周的氣體都被這一刀燃燒殆盡,他現在所餘的,除了硬拚一途竟再無其它辦法所想。
他只有出劍。
一劍封喉的劍法。快如閃電的劍法。
但是現在,他想快也快不了,因為,燕如雪只覺得渾身酸痛欲裂,差點就喪失了面對這一刀的勇氣。他的劍,現在重如山嶽,完全沒有了往日那種迅捷與一擊必殺的氣勢與雄風。
「崩!」刀劍交鳴。燕如雪只覺一股不可抗拒的熱力從劍上傳來,燙得他幾乎想把手中的劍棄之於地。
他唯有退。不斷的往後退。
而刀無名卻像是一個機器般沒有沒了。一刀未完,第二刀再出。
刀出如霜。天寒地凍。
本來熾熱的可怕的刀氣一下子變得寒氣四溢,冷若冰霜。更是冷到了燕如雪的心裡。白茫茫的刀氣撕開四周的空氣,但又在一剎那凍結起來。
四周的人手此時都停了下來,無聲的看著刀無名的第二刀,就連燕如雪身邊的吳天河此時也不敢貿然的上前相助。
如此可怕的刀法,如此變幻莫測的刀法他根本就沒有面對的信心,這叫他如何去擋?此時的吳天河竟有點暗自慶幸沒有與燕如雪一起正面敵對刀無名,他現在才算真正的理解刀無名的可怕,先前他身在局中時,刀無名根本就沒有全力的對他,吳天河此時心中除了驚恐就只剩下一種心情——僥倖。
一刀快過一刀!刀無名的刀此時根本就沒有一點的時間與空間上的概念,不斷的削弱燕如雪的鬥志與內力。
「他媽的刀無名,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我為什麼沒有還手之力啊!難道我這幾個月來受的苦都白廢了?嚎!我不服啊!」燕如雪只覺得渾身鬱悶到極點,不由得悶哼出聲。
而刀無名呢。此時的他現在只是把眼前的燕如雪當成一個單純的獵物來看,勢要把對手徹底的宰殺掉方能平息心頭的怒火。
「他媽的燕如雪,竟敢傷害我最心愛的人,該死啊!」刀出如狂,霸道非常,而燕如雪此時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擊力量,因為他每出一劍都被刀無名的刀全部封死了路線。
狂怒的刀無名,如果眼前的人是一頭人間凶獸,那麼,他絕對會比對手更凶,更狂。
燕如雪臉上此時幾乎都成了醬紫色,頭上青筋暴現,他此時已把蒼穹九變的修為運用到了極致,但是卻仍然沒有辦法阻擋眼前那一刀比一刀還要重的我意刀。
到現在,他只擋了刀無名三刀,但是卻好像一半的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一樣麻木了。他現在只是機械性的不斷後退,直到他退到橫劍山莊的圍牆邊上,再也無法後退!
而此時,先前驚呆的冥血此時才回過神來,他自是看到了刀無名此時暴戾異常的刀法與殺意,心知再這樣下去的話,燕如雪絕對不會見到明天的太陽了,他身形一動,就要朝刀無名攻去,雖然刀無名先前已放過他一馬,但是他卻不想燕如雪當著自己的面被刀無名所斬殺於地。他只不無奈的攻出一拳。
但是他還沒有攻到刀無名的身後,一柄槍已是盡阻他的攻勢。
卷雲槍!
看天高雲淡,雲卷雲舒,品潮起潮落,世間冷暖的卷雲槍。一槍橫亙,頓時叫冥血進無可進。
刀無名此時已然把燕如雪逼入絕地,燕如雪已然無法再退,所以,他只有全力的接刀無名這最後一刀。
「這該是最後的一刀了吧?」燕如雪此時心頭也不知道為何,會興起這種想法,其實是他的神志早已被刀無名刀法所奪,一心想的只是徹底解決眼前受迫的窘態,而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是否有可能接得下這最後的一刀。
「吼!」刀無名大吼一聲,只見先前耀目的長刀此時竟已恢復了正常,但是人們的心裡卻又再度的被這一刀所震懾。
冥血此時也只有望著刀無名的刀發呆:「化繁為簡的刀法!這是返璞歸真的一刀啊!燕如雪完了。唉……」心中一陣歎氣,他知道,就算是此時自己能突破鮮易天的卷雲槍,也是無法阻擋刀無名的去勢了。所以,他只有呆立,看著刀無名的刀劈向燕如雪。
燕如雪此時也沒有任何其它的想法,事到如今,他只有接下刀無名這最簡單的一刀再說,他舉劍直刺。
但是當刀劍相交的瞬間,他卻沒有一點的阻力感,因為,他發覺,自己劍上的力道就好像投入了一個虛空一樣,根本就不受一點的力道。一鄂間,一股勁力立如潮水般的透劍而過,湧入他的體內。
如驚濤,更甚駭浪。勁力所過之處,劍斷!骨折!
「轟」的一聲,燕如雪被刀無名這一刀一下子劈入牆內。刀茫此時才劃體而過,但是楓血等人卻知道,燕如雪已然被刀無名這一刀所埋沒!埋沒在橫劍山莊那厚重的青石牆內,或許不久,他就將從人們的心裡被湮沒。
冥血低首!默默的從鮮易天與刀無名的身邊穿過,來到燕如雪的身邊,拉起燕如雪搭在肩上,轉身就往外走。吳天河也隨身跟上。
刀無名此時緩緩的轉過身來,頭上的刀痕已然不見,恢復了平時那咱冷漠的表情道:「且慢!」
冥血身形一停滯道:「刀兄還有什麼事情嗎?」
刀無名看了看此時已被鮮易天抱在懷中的鮮薊情道:「煩冥兄為貴宗斷宗主捎個信,如果鮮薊情無法正常的康復的話,他日,我刀無名必定見一個黑獄之人殺一個,直到我踏平你們黑獄為止!順便,請你記住你的承諾!」好狂的語氣,眾人在聽到刀無名的話後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個涼氣。但是看著刀無名還在滴血的刀,想一起刀無名幾刀斬殺燕如雪時的猙獰神態,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訓斥刀無名的狂傲。所餘的,只是和冥血一起默默的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