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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卷江湖 第二十七章 文 / 橫刀

    很難有人能夠想像,刀無名劈向虛空的一刀竟有這等的威力,讓黑獄的兩大高手竟同時受制,他們並沒有那麼高明的眼力看出刀無名的厲害,但是卻也明顯的感受到了冥血和吳天河剛才的氣勢已大不如前。只有睜開眼睛的楓血和鮮易天眼中才真正的看出刀無名的厲害之處,那是一種不可言喻的心理震憾,因為這看似沒有任何道理的一刀,卻偏偏把吳天河的退路和冥血的進攻路線全部封死。

    而身臨其境的冥血和吳天河此時的心境直可用驚恐萬狀來形容,因為,到現在為止,他們才真正的理解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武學上的差異,高手相搏,差一點就顯得縛手縛腳,他們現在完全在氣勢上被刀無名壓制住,但是更重要的是對他們心理上的打擊,讓他們生出對眼前的局勢再也無法把握的感覺來。

    其實,刀無名這一刀也純屬神來之筆,他只是潛意識的感覺到冥血和吳天河之間會出現這麼一種局面,而那一刀,恰到好處的劈在兩人的氣勢正中間,才生出讓二人退無可退進無可退的感覺來,但是反過來說,要是刀無名的修為沒有達到這種比對手高明的級數的話,他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把握到對手的動向,作出這近乎鬼使神差的一刀。

    一刀之威,足以讓吳天河與冥血的心理防線弱上三分,身處戰場的刀無名自是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可以致勝的機會,只見他微微一笑道:「兩位真是好武功。哈哈!!看刀!」

    爽朗的笑聲從刀無名的口中發出,看在眾人的眼中,卻是自有一翻豪雄氣勢,好像天下都盡在刀無名的掌握之中一樣,氣勢頓生,而這,也正是刀無名所想要的,他就是要在人們的心裡種要無敵的種子,以維護身後的楓血,還有減少自己以後的麻煩。

    一嘯風雲動!

    刀無名使出這一刀,自有一種叫天地都為之色變的沖天氣勢,刀氣傾洩而出,周圍的空氣都被這一刀所割裂,如果說這一刀割裂了空氣,倒不如說是空氣此時被這一刀所左右。刀無名手中的刀就好像沒有遇到任何的空氣阻力一樣,四周的空氣反而悉數的向刀無名的刀瘋狂的依附過來,頓時把我意刀的本體所掩蓋,形成一股內眼可見的氣芒,那麼狂暴的湧動,讓人看了觸目驚心。如果說一年前刀無名使出「一嘯風雲動」還是那種飛沙走石,驚天動地的話,那麼,現在的他使出這一招時,所動的只是對手的心。他要讓對手的心——驚心——動魄!

    所以,現在的冥血和吳天河的只覺得眼前刀氣沖天,壓力奇大無比,觸眼所見,儘是刀光閃現,其實,刀無名也只是揮出一刀而已。但是,這一刀足以讓冥血和吳天河用盡全身的修為小心翼翼的應付。因為,他們都覺得自己所有的肢會都完全的暴露在刀無名這一刀之下,再無躲閃的可能。

    吳天河至此,第一次真正的見識的刀無名的可怕之處,雖然以前斷蒼穹不斷的在自己的面前提起刀無名是何等的了得,但是自己況是抱著一付耳邊風的心態,甚至於有點刻意的輕視刀無名的存在。但是現在,他終於明白師尊會這麼重視刀無名的原因了,這樣的高手,確是吳天河自己不可企及的,至少,現在的他絕對不是刀無名的對手,如果不是有冥血在的話,他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抵得過刀無名十招。

    刀無名此時已成功的在吳天河心裡種下了失敗的陰影,但是吳天河作為黑獄的戰將之一,自也不是可以隨意屠戮之人,心中自有一股凶氣,在刀無名重壓之下,此時也是霍盡全身之力,手中劍芒動得更是厲害,一片劍光撒落,捲向刀無名的刀上,這時,在眾人的眼中形成了這樣的一個奇景,那就是任憑吳天河有吞天的劍芒,但是卻只是圍繞著刀無名的三尺七寸長的刀不斷的打轉,好像是花弄蝶,又好像是蝶戀花一樣始終離不開刀無名我意刀的三尺以內。

    但是當這一切落在的冥血的眼中,卻是讓他心頭狂跳,因為,他此時能清晰的看到刀無名的刀正在不斷的向著吳天河靠近,雖然緩慢,但是卻再也沒有任何可以阻隔的空間存在,此時的吳天河手中的劍看上去風光無限,其實只不過是在刀無名的刀下作一翻垂死的掙扎而已,此時的他,幾乎都可以感覺到吳天河身上的那種絕望與無助。

    而場子中除了楓血等幾個武學修為高一點的人外,幾乎沒有多少人能真正的看透場中的形勢,黑獄的獄卒不時的暴發出吼聲,來為場中的吳天河與冥血等人助威,但是此時的吳天河卻早在心裡把這一干人等咒罵了無數次了,但是可恨的是他現在只是刀中的一條魚,只不過正在掙扎而已,他此時的信心都幾乎快要被磨光:「他媽的,我沒有事為什麼要找上刀無名啊。難道我吳天河真的要死在刀無名的手中?」

    正在吳天河絕望之際,冥血卻絕對不會讓吳天河就此被刀無名所斬殺,唇亡齒寒,到時如果連吳天河都死了,他一個人自是不可能是刀無名此時的對手,所以,他鼓起全身的勁氣,在一個瞬間,突破刀,竟一下子就來到吳天河的身邊,伸出一手,逕直抓向刀無名的刀,同時,張嘴吐出一口鮮血:「咄!」

    此聲一出,天地也似乎動搖了一下,同時,強勁而不規則的空氣波動不斷的延展開來,向刀無名的身上衝去。

    正是冥血把蒼穹九變中的血蒼穹加上驚魂破這兩大絕學融為一體所暴發出來的驚世力量。這一擊,頓時解開了吳天河的窘境,為他獲得了剎那間的喘息機會。刀無名也不由得這冥血這一式心中讚歎,但是這一招雖然給他帶來的壓力,但是還不足以威脅到他,只見刀無名刀身一抖,一陣輕脆的龍吟從我意刀中發出,帶著極大的殺氣,在一瞬間就把冥血的攻勢化為無形。

    此時,刀無名口中暴喝出聲:「斬!」正是江湖大刀砍排骨,一刀毫無花巧的用力斬下,有的只是驚人的速度,刀勢盡展,割地而出,刀未及體,地上已是飛沙走石,驚人已極。

    驚起的罡風,幾乎都要把吳天河的氣息所窒,手上的劍勢不由得一緩,這一刀,就那麼盡數劈在冥血的身上。

    血光乍起,只見冥血一聲狂嚎,一條手臂已是飛起!落下。

    這一刀,所砍的當然不是排骨,而是冥血的右手,整個右手齊肩而斷,頓時血流如注。而吳天河此時一臉的煞白,他知道剛才他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如果他不那麼遲疑一下,冥血的手或許就不會被刀無名所砍掉。

    但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當一切都變得那麼的突然,所剩下的也只有一種表情——驚鄂與痛苦!

    而此時的吳天河此時的表情中就是驚鄂,他無論如何事先也無法想到刀無名居然可以厲害到這種地步,他現在真的後悔,為什麼自己要招惹上這麼一個近乎殺神的存在。

    他驚鄂,以致於此時根本就忘記了攻擊,就那麼呆呆的立在原地,看著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刀上還滴著冥血的血,一滴滴的往下,映紅了地上的青石板,那麼的觸目驚心,讓吳天河此時倒吸一口氣,只覺得心頭一陣陣的不由自主的收縮。

    而冥血則只覺得右肩劇痛無比,好像全身的痛楚神經都一下子移到了右臂上一樣,那麼的鑽心,甚至於他的頭都痛了起來,稍一動就好像針軋一樣,但是更大的痛苦來自於他的心靈。冥血作為黑獄的第一戰將,一生的威名並不是靠著斷蒼穹的施捨,而是靠他的雙手打拼出來的,所以,他才有今天的地位。

    但是今天,眼前的這把刀卻把他的右手給劈斷了,沒有了右手,他一生的威名如何還能保持,作為一個武者,不能在江湖揚名,那他存在還有什麼意思?刀無名斷了他的右手,也就是斷了他以後爭雄江湖的希望,沒有希望,此時的冥血簡直就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我還能在江湖立足嗎?」冥血在心頭喃喃自語。但是一種更大的不甘馬上從心底掠過:「不,我不會這樣的受制於人,我還有那麼多的夢想未能實現,我要稱霸江湖,我絕對不能這樣就承認失敗。我一定要活下去!」

    此時的冥血猛的一個冷戰,馬上從自己的意識中醒來,雖然身上的傷讓他此時早已冷汗淋漓,但是,雙眼卻再次的充滿了生機,一揮手,立時制止了右肩傷處的流血。

    刀無名此時也沒有再追擊,只是以刀斜指,強大的氣勢無有遺漏的把吳天河與冥血鎖定,絕對的上風,淡然自若的風采,讓刀無名此時顯得神聖不可侵犯,這種風姿,就連身後的鮮易天也露出神往的眼色,而鮮薊情更是滿臉的愛慕,那是一種驕傲,一種為心上人而興奮的驕傲,而先前還在鼓噪的黑獄卒也一下子就沒有了動靜,剛才的變動其實都是在一剎那間完成的,他們還沒有從震驚中醒來,往日被他們崇拜的第一戰將已與自己的右手作了一次最深情的告別,所以,一下子本來喧囂的場面顯得極靜,刀無名的身形在他們的眼中此時更是顯得高大異常。

    「這……這是什麼樣的身手?」

    「他居然就這樣把首領的右手砍了下來?!」

    「天啊!這是什麼樣的武功啊!竟這麼厲害!」

    「要是我有這麼好的武功就好了,至少,每天都可以不用為吃住行而擔憂了。說不定,我還可以獨霸一方呢!」

    在場的眾人神色不一,都為刀無名為自己所帶來的視覺與精神上的震憾而心頭狂跳,讓人們的眼中充滿了驚!懼!恐!及一些嚮往的神色。更有甚者,一些個別人已在幻想有一天擁有了刀無名那樣的武功以後,會做什麼事情了。人的想像能力,有時候真的是無限的。

    的確,以此時刀無名的武功,足以

    獨霸一方!

    此時的吳天河手中的劍芒伸縮不定,一如此時他自己的心情,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氣定神閒的表情,雖然他盡力的壓制自己的情緒,讓自己顯得鎮定,但是高明如刀無名與鮮易天等人又如何看不出他此時的驚懼表情。

    是以,刀無名嘴角微灑,眼角只是在吳天河的臉上掃過,就停在了重傷的冥血身上,在刀無名眼中,此時重傷的冥血也比沒有受傷的吳天河來得重要。就連觀戰的鮮易天與楓血的眼中也流露出那種鄙夷的神情,顯是對吳天河剛才的表現感到不恥,剛才如果不是冥血奮力救他,他此時可能已是刀無名刀下的一具屍體,但是,當冥血面臨死亡的威脅時,吳天河卻偏生遲疑了一下,由此可見此人的心性,根本就不值得冥血剛才的奮身撲救,眾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種惋惜。

    冥血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此時抬起頭來對著刀無名說道:「剛才為什麼不殺了我?」言語中充滿了一種恨意,一種透骨的恨意,試想,如果一個人突然之間就斷了右手,而這個人還是用手來爭雄武林的高手,那是一種多麼大的打擊,不恨死人才怪。

    刀無名此時迎著冥血的目光,似要看進他的心裡一樣,笑了笑道:「我為什麼要殺你?我殺了你,豈不是讓你先前的保證完全起不了作用?你認為我是那麼蠢的人嗎?」

    「你……你竟是為了這個原因?」冥血心中一怒,差點就興起再次動手的想法,但是一想到刀無名剛才的可怕之處,強行的按奈下衝動。

    「難道,你認為還有其它的原因嗎?」刀無名的語氣一轉,「至少,我覺得你比你身邊的吳天河更讓我值得信任。有這樣好的一把保護傘,我豈會輕易的就放過?」其實刀無名心中雖然對黑獄很是反感,但是看到冥血剛才的表現,也是有意的想放他一馬,因為,他立威的效果已經達到,況且,橫劍山莊也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失,而楓血也沒有了生命的危險,他也不想斬盡殺絕。

    吳天河在聽到刀無名的話後,雖然心中氣得要死,但是剛才聽到刀無名不想殺死他們後,情緒已是漸次的穩定,只是目光中露出的陰鬱表示出他自己對刀地名的怨恨絕對不比冥血心中的少。

    楓血聽到刀無名的話,心中著實感動,因為他知道,以此時刀無名的武功,很輕易的就可以把冥血與吳天河二人殺掉,以後,刀無名也少了一個後患,雖然楓血自己不怕黑獄的追殺,但是橫劍山莊卻是一個死物,根本就沒有辦法移動,而刀無名顯是瞭解楓血的難處,是以,才在最後的關頭興起不殺之念。以讓以後的橫劍山莊有了一份保障。

    冥血略一思量,也明白了刀無名話中的意思。衝著刀無名說道:「我冥血答應的事情,絕對不會反悔,今天有這麼多人在場,他們就是證人。雖然你放過了我,但是並不見得以後見面時我會放過你。今日斷手之恨,他日相見,到時再與刀兄細算。」

    刀無名微笑道:「呵呵……可以,只要冥兄願意,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刀無名一定恭候。」

    「是嗎?刀——無——名?」一個聲音此時在鮮易天身後響起,那麼陰惻惻的,聽過之後,讓人不由得起一陣雞皮疙瘩。

    刀無名等心中一驚,鮮易天猛地回轉過身來,大吼一聲道:「什麼人!放開我妹子!」

    「薊情?!」刀無名聽到鮮易天的吼聲,心中大驚,對眼前冥血與吳天河也放鬆了氣勢,他知道,現在的吳天河與冥血已然對他沒有任何的威脅了。反倒是剛才出現的這個人讓他放心不下,雖然刀無名全神貫注的對付冥血和吳天河二人,但是此人能掩至鮮易天與楓血背後而沒有驚動二人,反而制住了鮮薊情,雖然有些取巧,但也由此可見,此人是何等的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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