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太虛仔細看了看這個老人,感覺這個老者好似是個普通的田間老農一般,身上沒有半點煉氣之士的特徵。但是卻給人一種靜謐、安詳之感。紀太虛知道這個老者絕對不簡單,只是靜靜的侍立一旁,等待著他誦完《金剛經》。
過了片刻,老者終於讀到了第三十二品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佛說是經已,長老須菩提及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紀太虛正要開口說話之時,這老者似乎意猶未,又隨手拿起了一卷《華嚴經》。紀太虛一聽,心虛:「這《華嚴經》可不是這麼好念的,不過這老者視我若無物,又非聾非啞,還是這青蓮寺一個人。肯定是個不出世的高人。」
當下便對著老者盤膝而坐,靜靜的聽著老人誦讀《華嚴經》。不知何時,紀太虛腦後顯出一輪圓光,渾身金光四射,寶相莊嚴,好似此時已然成就了佛陀業位。老人好似對這一切熟視無睹,只是不緊不慢的念誦著《華嚴經》。沒過多久,一隻嬌小可愛的尾白狐竄到了老人的身上,老人好似完全沒有察覺,依然念誦著自己的經。
紀太虛此時腦一片空白,識海之金光四射,一尊佛陀出現識海之。紀太虛識海的一個角落之,一點別樣的金紅色的光點閃爍不定。這時,那裡念誦著經的老人眉毛一挑,微微笑了笑,伸手一揮,紀太虛識海之的這點金紅色的光芒便自消失不見了。
如是這般,紀太虛竟然不知不覺之間過了三天。老人也不知念了幾卷經,後終於輕輕敲了一下神案之上那個爛了一角的銅罄,紀太虛猛然一震,忽然醒來,感覺自己好像倒頭睡了一大覺。
紀太虛連忙默運元神,感覺自己渾身毫無異樣,反倒是佛法大進,眉心穴竅之結成了一顆舍利子。紀太虛心虛,只知道這事兒肯定跟老人有關,便睜開眼睛,躬身站老人身邊,說道:「晚輩紀太虛見過前輩。」
老人懷抱著小巧可愛的尾白狐笑著對紀太虛說道:「孺子可教也。」
紀太虛連忙抬起頭,正要推辭,猛然看見老人身邊放著一幅畫,畫畫著一座孤零零的鐵塔。紀太虛對著鐵塔再熟悉不過,這鐵塔便是——南天鐵塔。看著這幅畫兒,紀太虛雖然已然渡過二次天劫,修煉黃庭萬神真身,可是冷汗立馬便出來了。
老人看到紀太虛這幅窘樣,便伸手拿起了這幅畫,懷的尾白狐很是乖巧的跳到了地上。
「此物雖然被琴劍老人一劍斬為兩半,可是其靈氣意蘊還,我誦經之餘便將此物修補完全。」老人將手一抬,這幅畫便飛入了紀太虛的袖。
紀太虛是心驚:「這幅畫乃是當日多吉玉龍雪山之上困住李盈虛他們的寶貝,後來被琴劍老人一劍斬為兩半,傳說是龍樹菩薩親手所畫。我多次想要將其修補完全,怎奈其靈氣喪失,自己功力不夠,只能閒置須彌乾坤袋。這老人怎麼就能從那裡面將這東西拿出來,還修補完全了呢?」
紀太虛不知老人是敵是友,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多謝前輩,不知前輩高姓大名?」
這老人滿臉慈祥,笑道:「老夫名叫胡菩提。」
紀太虛言道:「小子這三日裡承蒙老丈教誨,實是感激不。」
胡菩提笑著對紀太虛擺擺手言道:「我哪裡給你了什麼教誨,只不過是看你悟性不錯,故此將你引入寺一見。」這時,胡菩提身旁的小狐狸好奇的跑到紀太虛身邊轉了幾圈之後,又鑽到了胡菩提老人的懷。
「老夫參悟佛法將近千年。」胡菩提說道。這句話一說紀太虛差點沒有摔地上,心想到:「竟然是個千年的老怪物!像這種修道千年的人物早就應該飛昇上界才對。」
「老夫參悟佛法近千年。」胡菩提斯條慢理的說道:「也教過幾個不成器的弟子,不過像你這種少年英傑也見的不多。只是看你渾身修為龐雜,恐入魔道、落了下乘,心不忍,便想與你印證一二。」
紀太虛連忙說道:「晚輩安敢言印證二字,老丈但有教導,太虛洗耳恭聽。」
胡菩提一笑,揮揮手說道:「坐。」
紀太虛又躬身一禮,坐了這祖師堂灰塵鋪就的地上。
「不瞞老丈。」紀太虛說道:「太虛一身修為甚是龐雜,橫遍佛儒道魔四家,然功法都甚是神奇,都不忍放下,故此貪心了些。」
「哈哈哈哈。」胡菩提笑道:「當日多吉與元顯等人決戰,不想讓你收了漁翁之利。多吉曾經四處截殺,現這份財產到了你的身上,無法抉擇也是正常。老夫所言並非是你橫練四家,而是專指佛法修為之上。」
紀太虛面色陰晴不定,片刻之後便恢復正常,知道自己這神秘老人面前根本無法隱藏什麼,也便自放下了,笑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不知道小子是不是走岔了路子?」
「非也!」胡菩提笑道:「當初我的一個弟子了性也是橫練四家絕學,後也是飛昇上界,證就了羅漢業位。路子沒有走錯,再者,你身具大道之機,橫練四家功法能將相互印證。只是於佛法修煉上買櫝還珠,落了下乘。」
紀太虛心想到:「了性?難道是赫赫有名的高僧雲台了性禪師?」
紀太虛小心的問道:「我主修《大日如來灌頂經》參悟《三十二相真經》,乃是正統的佛門功法,不知道走了什麼差池?再者,老張所說的了性是否是鼎鼎大名的雲台了性禪師?雲台了性禪師乃是幾年前靜念禪師的弟子,是個絕頂天才,與祝杯雪相比肩。出入道儒,氾濫各家,一身佛法修為是精深。老丈說了性,除了雲台了性之外,小子實是不知道還有哪個了性是橫練四家功法而飛昇之人了。」
「正是你說的那個。」胡菩提笑道。
紀太虛大吃一驚,心冒出了一個極其瘋狂的念頭,猛然站了起來,指著胡菩提叫道:「難道老丈就是——就是——」
「呵呵」胡菩提撫摸著自己花白的鬍子笑道:「八年前就是老夫修建了這所青蓮寺。」
紀太虛連忙跪下,說道:「後輩晚生見過靜念禪師。」
胡菩提呵呵一笑:「這個稱呼老夫已然多年不用,你也不必如此。」
「晚輩心許多疑惑,還望禪師為之解之。」紀太虛躬身說道:「禪師既然還此間,為何八年不聞禪師之名?禪師為何久久滯留人間不願飛昇,飛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上界是否也如這裡一般,還是真正的仙界?修道之人可否能夠得到長生久視、永恆不滅?」
胡菩提輕輕的拍著懷的尾白狐說道:「你繼承了太清教的道統,雖然來路不甚正統,但也為如是、琴劍我們幾個承認。對於這方世界的來歷,你太清教的記載之也應當有些隻言片語才是。」
紀太虛說道:「我只是看教典籍記載,這方世界是道祖開闢,其餘的便不知曉了。」
胡菩提點點頭:「除去上界之外,我等居住的這方世界乃是太上道祖所開闢。除去這方世界,還有許多的大能開闢的世界,我佛釋迦也曾行開闢之事,不過他所開闢的那方世界不是你現的修為可以探知的。」
「我等所謂修道。」胡菩提頓了頓又說:「不過是求個永恆不滅而已,但是是否真有永恆不滅的存,誰也不知道。縱然是號稱萬劫不壞的三清、佛祖也不能說自己永恆不滅。永恆不滅惟有真正得到了大道,或者說超越了大道的存才可以算得上是永恆不滅。要不然,我等便會永遠這大道之下掙扎,雖然今日存,但說不得哪一天便會消亡。所謂上界乃是大道自然開闢之所,其誕生了許多的神明大能,譬如說你太清教的祖師——太上道祖。這些神明大能為了真正掌控造化,便思出了許多的法子去推演試驗。後來便陸續有些天生地長的飛禽走獸之類的盜得天地造化之機,修成神通。這些大能有感於此便創出了許多的生靈,讓這些生靈來修煉他們參悟的道法。後來現只有人類的身體才上合天機,適合追尋大道。再後來這些大能為了創出合適尋道之人紛紛開闢世界,將這些人放這些世界之並傳下道法。以期能夠參悟出大道之人,縱然是自己不能夠永恆不滅,也要創造出一個能夠永恆不滅脫離大道造化的存。這便是各家各派熱衷於傳承的原因。薪火相傳、永恆不息,知道那個脫離樊籠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