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紀太虛手彈出一點清光落紫金仙爐上,「砰」的一聲響,所有的火焰戊土什麼的陡然熄滅消失,八卦仙爐的蓋子飛了起來,從散出一股濃郁的黑氣,黑氣之一個通體透明的穹廬狀的東西,其上各種黑色的猛獸毒蛇來回奔走、往來紛繁!
這個穹廬狀的東西落紀太虛手,紀太虛用手輕輕一彈!「叮」的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如同環珮相擊、珠落玉盤,又似瓷器清碰,金擊玉磬煞是好聽!聽這聲音,這件東西好像要比瓷器還要易碎,生恐自己的手稍微一用力就把這東西弄碎了!
「這乃是我將萬獸煉魂帳、千蛇毒涎穹廬合煉到一處的東西,身兼兩件寶貝之長,通體透明,好似琉璃,便叫做萬壽琉璃穹廬!」紀太虛說道。
乾德八年的大魏春天,好似事情特別多,先是劍南道鎮撫將軍馮升跟湖廣道鎮撫將軍田豹各自率領自己的十五萬大軍往北疆押運糧食!後是燕雲道、甘涼道的兩地守軍頻頻調動!又有兵部尚書唐全素因病回老家河西道雍州修養,皇帝徵召玉門關甘涼道行軍大總管兼玄州刺史鍾浩入京就職兵部尚書,鍾浩以身體不便、軍隊修正為由未入京,遣自己的孫子鍾驚弦來京告罪!
又有湖廣道、劍南道兩地的官員說那裡邪教騷亂,數州都是無論貧富,除了少數幾個豪門大閥之外,家家門前蓮花燈懸,念誦蓮花佛祖、淨土教主的名號!又說北方靺鞨因去歲大雪成災,牛羊凍死無數,不知大魏天子可能贈送三十萬頭牛羊,以解靺鞨燃眉之急?皇帝周仁讓靺鞨使者現驛館住下,說是此事非同小可,須與眾大臣商議,數天以來,朝堂之上各位大臣各抒己見,都是引經據典,吵得熱火朝天。眾位武官大致是三種觀點,一種是以書省宰輔李盈虛為的官員不贊成給他牛羊,說是大魏本非遊牧之國,牛羊本就缺少,牛又是耕作不可或缺之物,再說去歲大雪大魏本身也是深受災害,怎麼能將自家的牛羊給靺鞨?一種是以禮部尚書甘克仁為的主張大魏湊出三十萬牛羊來給靺鞨,理由是如若不給恐怕邊關戰事又起,不過給了之後,大魏靺鞨須訂立盟約,不能互犯邊境!第三種乃是以戶部尚書為王恕為的官員,他們卻是有些和事佬的嫌疑,主張給靺鞨牛羊,但是只能給牛一萬頭,羊四萬頭,數量上削減到了分之一,不過那簽訂盟約之事卻和甘克仁等人相當一致!還有什麼各地的饑荒流民不安,今年賦稅難收,各地糧倉儲糧不多,尚書省尚書令張宣生病家等等等等,這些事兒也跟著過來添亂!總之是,雜七雜八一大堆,根本每個頭緒!
紀太虛坐自家亭子,手拿著從皇城司來的書狠狠的說道:「為靺鞨要牛羊之事都口舌了四天了,終不還是沒吵出個結果來?這些人,真是的,能辦出個什麼事兒來?張宣也是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這個時候生病,哼!恐怕此刻各個方面的大臣都急著要進他家的大門!」
紀太虛搖搖頭換了長書說道:「皇帝恐怕是不想出這些三十萬牛羊,怕是皇上連一頭都不想出,大魏、靺鞨不知道暗流湧動了多長時間,算算也該到打仗的時候了!不過如今這靺鞨單于冒頓卻是給皇上出了個難題!若是不給,肯定是要打的,那麼我大魏就是理虧的一方,對戰事不利!若是不給,三十萬牛羊啊!不是說拿就拿出來的,說送就送的,三十萬牛羊又不是大街上的熟牛肉,給他一兩斤死不了人的!三十萬牛羊啊,真是個頭疼的事兒!到底是給還是不給?現給了三十萬,萬一以後再要一萬,難道也給不成?什麼時候靺鞨也變的如此奸詐了?」
紀太虛又換了張書看了看:「那個鐘驚弦明天就到了,真是快!朝廷也真是的,鍾家軍都幾代了,那一代的鍾家人不是為國事操勞一生?有多少鍾家的男兒戰死沙場、為國捐軀?以前連女人都出去了,八大巾幗站北疆,鍾家門的八個寡婦征討靺鞨事兒,到現還是市井說書人能吸引人的段子!男人死光了,讓寡婦出陣,就算是太子造了反,鍾家的人都不可能有二心!朝廷那幫子不成事的,何必要慫恿這皇帝弄出這等明升暗降的手段?鍾家軍乃是大魏為精銳的部隊,連御林軍都不能跟鍾家軍比!若是整到了鍾老爺子,鍾家軍上下人心浮動北疆可就危險了!難道他們這群肉食者真要逼著鍾家軍造反?真是可恨!」
紀太虛放下手的案,看著外邊草地上徐彪徐豹兩兄弟那裡修煉紀太虛傳授的「大力魔神法」笑了笑,沒有言語!只是看著北方的天空喃喃自語道:「這天要變了,不知我何時能夠身披一身甲冑呢?」
第二日,紀太虛靜靜的坐湖心亭閉目養神,元神之推演道、儒、佛、魔的各種法門奇術,頭上各色光芒元氣閃現不斷!那邊一條墨家製作的一條小船,四個人談笑著過來,是不是的還品賞一下這裡的景色!今天的尚雲鵬特別的例外的穿的十分整齊,不過除了尚雲鵬、周仁、許應樞三人之外,同船而來的還有一個面色黝黑的,身材挺拔威武的年輕人,此人方面大耳,雙目炯炯有神,負手而立,有一種殺伐果敢氣勢!
「你看!」許應樞指著紀太虛對那個年輕人說道:「那就是咱們的侯爺!紀太虛!」
那個年輕人看著紀太虛甕聲甕氣的說道:「好一個侯爺,那份修為真是了得,不過修煉的什麼法術我卻是看不出來、不知道!」
「別說你不知道!」周仁說道:「就連我們現都不知道,以前我們還知道這隻猴子的底細,不過現——」周仁聳聳肩,一臉無奈的說道:「誰知道他修煉什麼鳥法門?」
周仁剛說完,紀太虛眼睛一睜,右眼飛出一道亮晶晶的寒光,直直的朝周仁飛來,寒光所過之處,湖面皆結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好似是一座冰橋一般連同了湖心亭跟他們的小船!
「來得好!」周仁沉聲一喝,張口吐出一道青氣,青氣出口變作一條渾身泛著金光的青龍,青龍一出,攜帶著無邊的威勢撞向了那道寒光!只將那道寒光,光芒內斂,顯出一柄寶劍來,只一劍就將周仁的青龍從切成了兩份,而後劍光一絞,便將這條青龍絞成了絲絲青氣!
「你這青龍劍訣還不到家!」紀太虛說道,而後起身站了起來,朗聲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將軍自玉門關來,不知北風可緊?」
「哈哈哈哈!」那男子笑著說道:「塞外風大,侯爺不聞古詩乎?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玉門風大啊!」男子無奈的歎息道!
「下定北侯紀太虛!」紀太虛拱手說道。
「下偏將軍鍾驚弦!」那男子也拱手說道。
二人相視一笑,四人走下船,踏著那道冰橋走上湖心亭,幾人分賓主坐下!
「久聞紀太虛侯爺的大名,此次前來玉京,我家祖父特地命我前來拜訪侯爺!」鍾驚弦說道:「事前茶樓專門問了一下,那些人說道侯爺乃是玉京城第一自逍遙之人!今日所見方知凡夫肉眼的渾濁!侯爺非同一般啊!」
「鍾將軍少年英雄,也是人龍鳳!」紀太虛說道。
「行了!」許應樞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兩個就別再相互吹捧了!」
「哈哈哈哈!」眾人哈哈大笑!
「你們四個是怎麼碰到一起的?」紀太虛問道。
「我們自然是茶樓遇到的啊!」尚雲鵬說道:「我們不似你是個大忙人,每日裡不是茶樓就是酒樓!」
「哈哈!」周仁說道:「他茶樓詢問你,於是我們幾個就過去了,誰知一見之後,一見如故!就把他給你帶來了!」
「呵呵!」鍾驚弦說道:「我自從皇宮出來也不知道去哪兒,於是就到了茶樓了,那裡是消息靈通的地方!」
「皇上沒有為難你!」紀太虛對鍾驚弦說道。
「哎——」鍾驚弦歎了口氣:「雖是沒有難為卻也沒有給我什麼好臉色!」
「呵呵!」紀太虛四人笑了笑。
「那是你家鍾老爺子拒絕了兵部尚書的職位,皇上必須要做出些態給群臣看!」許應樞說道:「若是對你再和顏悅色的,群臣心裡就不怎麼舒服了!」
「也是!」鍾驚弦說道:「不過聽說這兩天朝堂不怎麼太平,為了靺鞨的使者吵得不可開交!」
「這事兒你怎麼看?」紀太虛問道。
「不給!」鍾驚弦沉聲說道:「去年的大雪實是太厲害,靺鞨的損失極大,大到他們根本沒法承受!所以,不管我們給不給他們三十萬頭牛羊,靺鞨都會南下,這場仗是絕對免不了的!」
紀太虛微微一笑,說道:「這本來就是難以避免的,去年下雪時我就料到了,想來朝堂的那些大佬們也是想到了!前幾天湖廣道、劍南道兩地的鎮撫將軍各自帥領十五萬大軍前往幽雲玉門一線,就是為了應付將要來到的戰事,而且北方各地的大軍調動頻繁,也是為了這場將要來到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