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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章 把酒品丹話神仙 文 / 姑妄言之

    第一章把酒品丹話神仙

    月之時,秋高氣爽,大魏玉京城定北侯府之,一年輕人正與一道士言談甚歡。此年輕人正是當朝定北侯紀太虛。他這定北侯來的甚是容易,未曾到過軍隊,也未曾戰場上動過一刀一槍,這個食邑五十戶的定北侯乃是世襲他老子紀山的,說起紀山可謂是婦孺皆知。二十歲了武狀元,二十四歲便勝任河西道大將軍之職。二十歲曾與甘涼道行軍大總管鍾浩共同抗擊靺鞨侵略。二十七歲方才娶了山東趙氏之女趙氏蝶衣為妻,成親不足三月便升任河西道行軍大總管,帥三十萬大軍北擊靺鞨,出關三千餘里,斬四十餘萬,斬殺靺鞨左賢王兀突骨,拓疆漠北,代天封禪,創立玄州。正當這位大將軍要直搗龍庭之時卻軍暴斃,此時其子太虛方才出生七天。其妻趙氏聞訊當場吐血而亡。皇帝痛失國柱便下令追贈定北侯之爵位,世襲罔替。

    這位紀公子,紀小侯爺自小缺少管教,從未想過繼承父志,反而打娘胎裡便愛道好佛,時常與京有名的禪師道士廝混,好讀書,卻只觀其大概。憑著父親留下的爵位俸祿日日花錢無數,銀子似那海水淌的似的。

    「王道長,此酒乃是小侯自胡人酒肆高價購得的葡萄酒,其色如血,入口如絲,甚是甘甜醇厚,與我天朝之酒大不相同,道長可是要好好品嚐品嚐。」侯府後院假山層疊之,隱約顯出一尺高的亭子,玲瓏機巧,碧瓦雕甍,好似一位亭亭玉立的江南女子藏於山間,以待情郎。這亭子之名倒也及其有趣,叫做「亭亭亭」紀太虛紀小侯爺便坐這亭亭亭與京城外三陽山沖虛觀主持王映月相坐對飲。只見紀小侯爺捧起一隻碧道,面容顯得及其陶醉。

    「哦?這便是朱雀街上西域坊的葡萄美酒?」王映月說道:「聽說皇上都對這葡萄美酒讚口不絕,老道今日可得好好嘗嘗。」王映月低頭淺嘗一口,瞇著眼睛品了半天說道:「好好好,果然是西域秘製,可謂絕矣。老道也時常出入宮闈,也承蒙陛下賞賜過不少御酒。可是如此滋味的美酒確實未曾嘗過,咋嘗之下,似有一絲苦澀,而卻有一種甘甜之美。甜如佳蜜,卻又絲毫不膩,口軟滑如絲,飲下及其醇濃。好好,的確有『寧捨畝田,不捨酒一杯』的之譽。」

    對面的紀太虛手持一把描金折扇,身穿一襲月白長袍,袍上繡了些幾條龍蟒,頭上一根白玉簪子。長的面如滿月,天庭飽滿,眼睛生的端的有幾分龍睛鳳目之感。若是別人不知道的見了,還以為他是皇家貴胄,宗室之子。身後還站了兩位十分漂亮的丫鬟。

    紀太虛,將杯的就一飲而,又拿起罈子倒了一杯,只見殷紅如血的葡萄美酒緩緩流入碧綠透明的杯子。「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紀太虛笑道:「此玉京城歌舞昇平,雖非漠北關塞,茫茫大漠,狂風吹動下,渴飲美酒,饑餐胡虜,慷慨悲歌。痛飲過後,提槍跨馬,斬殺敵酋,雖死其猶未悔,血濺黃沙,戰死疆場卻也無怨。道長可將這滿園的金菊當成黃沙,用碧玉夜光杯暢飲西域葡萄美酒,卻可也能體味幾分那種悲壯之情了。」

    王映月笑了笑:「老道玄門人,講究清靜無為,至於這體會悲壯之情……怕是拂了侯爺的美意,不過」王映月頓了一下「聽說這葡萄美酒一罈就價值五兩,這可是普通人家二十年的口糧錢,侯爺一買就是八十壇,將那西域坊包了圓兒,可真是豪爽之至。」

    紀太虛拿著扇子指著王映月說:「你個牛鼻子,清靜無為也講究豪爽嗎?哈哈哈哈,你也休要說我,侯爺我聽說你每年從內廷領萬兩銀子例錢,還只是日常開銷,若是開了一回爐子煉上幾粒勞什子丹藥還得再領數十萬兩,你個假道士,論豪爽我哪裡能跟你比?」

    王映月眼一瞪說:「侯爺你以為煉丹是燒柴做飯不成?你可知道老道我每年從杜大老闆處進購多少藥材?哼!往往花銷了銀子買來了藥材還不一定能煉出丹來!再者,你可知每年皇上、太后、皇子們跟後宮嬪妃娘娘們每年需要服多少丹藥?老道我也就是花花銀子,可從來未自己用過,只是給皇上打長工,哪裡自己落過一錢銀子!哪裡像你,銀子花的好像大江大河一般。」

    紀太虛笑了笑:「老牛鼻子,我也不說你,誰知道每年賞古軒那數萬銀子的金石字畫是哪個潑皮買的?」

    王映月老臉一紅,沒有吭聲。

    紀太虛對身後的一個丫鬟說:「侍書去將那方硯台拿來。」身後的丫鬟應了一聲便走了。

    紀太虛對王映月又說:「今日我來請你可不是為了讓你來嘗嘗這酒。我聽說你為皇子們煉了一爐好丹,手裡想必還有富裕!」

    王映月臉色一變「侯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不錯,老道秋是煉了一爐五雲養元丹,不過這是皇命,老道奉旨行事,無論用藥多少乃至出丹幾許都有明確記錄,縱然是說聖上親自監製也不為過。老道萬萬不敢將這丹藥……」

    「夠了!」紀太虛將扇子石案上一拍喝到:「你個老牛鼻子,拿這話哄別人還行,可卻休要瞞我?你說你那次煉丹不是奉旨行事?那次不是記錄案?哼!」紀太虛冷笑一聲:「你也莫要先一口否決,我們先等等再說…」紀太虛又笑了一下,滿臉諂媚的給王映月倒了一杯酒:「道長先吃些酒,不要著急。」

    王映月無奈的接過酒,心裡暗罵道:「這個沒人養的小孽障,臉翻的倒是快!」王映月倒也不作,端起酒杯悶悶的喝酒。

    過來片刻,丫鬟侍書將一個紅的綢子包裹的東西拿了過來,擱了桌子上。

    紀太虛用扇子將這小包裹推到王映月面前「道長自己看看!」

    王映月面帶疑惑打開了綢子,只見一方紫色的硯台靜靜地躺紅綢子上。「歙硯!」王映月驚呼一聲,連忙捧了起來,反過來一看,硯台的背面有七個像眼睛一樣的東西呈北斗七星樣子排列。「還是一方七星歙硯!」王映月將硯台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滿臉的驚訝,連連的歎息:「好好,真是想不到,竟是一方七星歙硯,真是價值連城!價值連城啊!」

    紀太虛笑道:「道長,小侯素知你喜愛歙硯,呵呵,因此便求許久,方才淘得這一方七星歙硯,不知這方歙硯能否換得幾枚丹藥嘗嘗鮮?」

    「這……」王映月面露難色。紀太虛盯著他心想:「這老滑頭,我就不信他不上鉤!」

    過來許久,王映月終於一咬牙:「也罷,看侯爺好道的份上,老道就擔次風險。」

    王映月從袖拿出一個方形紫檀木盒子躊躇再三,放石案上,說道:「此共有三十枚五雲養元丹,此丹乃是用上古秘方,採集五千五種靈藥,集合我沖虛觀三弟子耗時十天,並於八月十五三陽山絕頂踏雲峰上吸納五方雲氣,洗雜質,溫養許久方才成就這一爐三十枚丹藥。此丹能固本培元,能頤養先後天之氣,服之者能溝通乾坤,參天詳地。此丹為上古之時先賢前輩所創,非同小可。故此並非一般服食之法,老道這裡還有一篇服飾丹藥之妙法,此法乃是老道翻閱古籍時偶然得之,非有此服食之法不能服用此丹!否則,丹藥不過穿腸而過。」王映月又從袖拿出一張金箔所制的紙交給了紀太虛。

    紀太虛笑呵呵的接了過來,打開了盒子,三十枚白色蠟丸整齊地排列。

    「此丹雖然神奇,然而時間一長,其藥效自然有些流失,所以老道用蠟丸封之。」

    紀太虛點點頭,合上了盒子。對王映月說道:「道長,小侯吃了這丹藥可能成仙嗎?」

    「哈哈哈哈」王映月笑道:「侯爺說笑了,若是成仙如此容易,那麼世上之人便人人都是神仙了!」

    「噢?」紀太虛說道:「小侯自幼喜愛神仙之事,但從小那些個江湖騙子都拿著些個什麼吞吐抽添的東西糊弄我。今日既然道爺來了,就不妨對小侯說說這神仙之事。」

    王映月沉吟許久。

    「莫非此事說不得嗎?」紀太虛問道。

    王映月搖搖頭說:「也說得,神仙啊神仙!」

    王映月定了定說:「自古以來,求仙者如過江之鯽,可是成仙者又有幾個?神仙一說,虛幻縹緲,不可說,不可說!」

    王映月看了看紀太虛說:「侯爺,可知何是神仙?」紀太虛還未說話說。王映月便說:「能坐致風雨,立起雲霧,劃地為江河,撮土為山嶽可謂神仙嗎?有一人能崩高山,塞深泉,收束虎豹,招致蛟龍,役使鬼神,可是神仙嗎?若是分形易貌,坐立亡,隱蔽軍,白日為暝可是神仙嗎?能乘雲步虛,越海凌波,出入無間,呼吸千里可是神仙嗎?能入火不灼,入水不濡,刃射不,冬凍不寒,夏曝不汗可是神仙嗎?能千變萬化,恣意所為,禽獸草木,萬物立成,移山住流,行宮易室可是神仙嗎?能煎泥成金,凝鉛為銀,水煉八石,飛騰流珠,乘雲駕龍,浮於太清之上可是神仙嗎?」王映月猛然問了幾句,竟讓紀太虛一時無法回答。

    王映月笑了笑:「侯爺,若以常人之眼觀之,這些個神通廣大之輩都可謂是神仙。然而這些卻都不是神仙。然而何謂神仙?所謂神仙者,自古以來都沒有一個準確的定義!依老道觀之,不死可謂之神仙。莊子曾言,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楚國之南有物為冥靈,五年為春,五年為秋,上古之時有大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然而無論是冥靈還是大春,其實壽命並無區別。說到底,都擺脫不了死亡。所以神仙者,不死不滅可謂神仙。餘者皆如行雲流水,終究只是泡影。為了不死,自古以來無數先賢仰觀天象,俯察地理。參天地之奧妙,悟乾坤之機變。聰明有機緣者得其道,壽命如山嶽大海,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可飛騰變化,排山倒海,擔山趕月稱之為練氣士。然而還是沒能擺脫死亡的命運。其實天地宇宙終究還有毀滅之時,何況於人乎?我等煉丹練氣不過所求壽元比他人長一點而已。」

    紀太虛點點頭:「不知我服用這五雲養元丹能有什麼成就?不知以道長所知世上是否有能讓人舉霞飛昇之丹藥?」

    王映月又笑了一下,說:「侯爺服用此丹可延年益壽,病不生,至於舉霞飛昇之丹藥,確實沒有。不過老道知道有些神丹有逆天改命之用。故老相傳,天下有幾種丹藥能使一凡人立刻獲得無數神通仙術,長生久視。如,奪天造化丹,生生造化丹,龍虎金丹,轉金丹,太上飛昇丹等,可使人有逆轉天地之力,移星換斗之力。其次如上清雲霄丹,太霄仙丹,三元瓊漿,正一神威散,紫黃金液等可使人乘雲駕霧,出入水火。其次如元元靈丹,天一神丹,七反火丹等能使人易筋換血,固本強身而已。」

    「原來如此,不知……」紀太虛剛要說,忽然聽見有人走過來叫道:「爺,三陽山沖虛觀的人來了。」紀太虛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家的小廝紀寒。此人很是機靈,平日裡頗得紀太虛的歡喜。紀太虛的話被打斷,心老大不舒服,罵道:「你個討打的奴才,沒有一點眼色,沒看見爺我正跟王道長說話?」

    紀寒連忙跪下說:「爺,小的該死,只是沖虛觀來的那個道士說了,眼下有急事非要王道長立馬回去。小的看他實焦急就冒昧過來了,只是不想打斷了爺的雅興,實該死。請侯爺責罰!」

    一邊王映月說道:「可知什麼事,如此緊急?非要我立刻回去?」

    紀寒說:「小的也不太清楚,聽他語氣好像是什麼玉英山莊來人了。」

    王映月臉色猛然一變「不好,我怎麼把這件事忘了?」

    立即回頭跟紀太虛說:「侯爺今日觀有急事,老道不得不馬上回去,告辭!」說完立刻拉起紀寒說:「人哪?」

    「小的讓他門房裡等著。」

    「快帶我去」

    紀寒抬頭看了看紀太虛一眼,紀太虛笑了一下。紀寒便起身說道:「道長這邊請。」

    紀太虛手持折扇看著二人就這樣離開,很是迷惑:「玉英山莊?那不是儒家聖地嗎?山主杜西巖向來厭惡玉京城周邊的道士和尚,說他們貌似清高,其實不然,專門阿諛奉承達官顯貴,好幾次都讓自己的學生上書皇帝,要求玉京城三里內不得有道觀廟宇。今個怎麼突然轉性了?跟沖虛觀攪到一起了?實是讓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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