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元嬰前輩?
跪!
距離百米外的修士神色肅穆。
在他們眼裡,那背著巨大葫蘆少年,每走一步,身旁之人,無論何修為,盡皆跪,毫無反抗的跪。
一切很詭異,若非來人是個少年,若非來人背著巨大葫蘆,他們甚至有感,這跪下的修士,跟這少年已約好。
畢竟,太整齊了!
只是這想法,幾息間破滅。
葫蘆少年神色冷漠,依舊虛空而行,但每走一步,他百米範圍內,跪落的弟子開始變化
砰砰!
凝氣層弟子爆體而亡,若花般爆出血霧,分外絢麗璀璨,但並不僅如此,築基期修士,略一抵抗後,同樣化作鮮艷血花。
唯獨幾名較近的金丹修士,趴落地面,但週身,不由自己顫抖,就恍若,空中一步步而來的身影,出自冥界修靈。
但未爆體,並不代表不會死,在幾名金丹修士前方,黑芒一閃,片刻間,金丹盡皆化作血水。
此一幕,百米外修士臉色終於變化,這是約好的嗎?以死來約?
毫無疑問,根本不是約好,而是此少年修為通天,瞬殺金丹
李凌神色冷漠,對遠處修士視若無睹,他的雙眼緊盯空地正中,那道微微顫抖的倩影。
他起伏不定的心,漸漸平緩!
目光四顧,李凌將空地一切看在眼裡,依舊前行,但身後葫蘆,黑氣飄出,瞬間消逝天地。
此時八名金丹後期修士,手中法訣依舊,持續著八門鎖靈陣的周轉,片刻間,週身詭異氣息徘徊,腳下,黑色泥土如妖獸般,一點點蔓延而上
穿過膝蓋,越過大腿,八人臉色劇變,心中猶豫是否該解下通靈之術,只是這一猶豫,卻是慢了,黑土若有靈性般,在越過大腿後,極速加快,幾息間八人覆蓋。
頓時,八個栩栩如生的雕像,分立各方,在此之下,八方鎖靈陣中,八妖獸怒吼連連,片刻間,化作塵埃。
大陣破除,李凌靈識感應,見到空地再無威脅之物,他心中若大石輕放。
而這時,登仙門弟子雙瞳凝聚,下意識間,一名金丹修士站出,大聲怒斥:「道友,此為登仙門內事,你莫要多管,速速放了八人,否則登仙門絕不放」
話未結束,前方葫蘆少年腳步停下,回首看來。
此一看,那名修士剛想說出的話語,盡皆收入肚子,前方少年的目光寒芒閃爍,不知為何,卻讓他直感心驚膽戰。
躊躇一下,修士再次開口,但聲音再無先前橫蠻,而是略帶商量。
「道友,登仙門與你無怨,那八人與你無仇,望你」
此次回應他的,八個雕像,若花般爆開,八名金丹後期修士,化作碎土。
這就是回復!
空地死一般寂靜!
「大師兄,此子心狠手辣,無視於登仙門之威,我等聯手,奪其性命。」那名修士神色變得陰沉下來,死去的八名修士間,有一人為他親哥。
聲音剛落,登仙門剩餘十名金丹,盡皆看向葛海,靜候其命,非但他們,甚至宵塵閣眾修士同樣看來,詢問之意,表露無遺。
只是若不看,倒還好,然而僅一眼,他們臉色變得極為精彩。
此時葛海臉色蒼白,額頭間,豆大的汗水現出,甚至眾人可看到出,眼下的他,右手竟在顫抖。
這就是此次歷練之首,三仙門最具聲望的弟子?
「葫蘆少年,即便尚師叔也死於其手,沒有元嬰期,根本不可抗。」葛海心中聲音響起,對於此少年,他很熟悉。
幾年前大理皇城外靈礦,登仙門眾弟子隕落,屍骨無存,門中元嬰長老追去,再死,樹林間相遇,若非通靈之術,自己一樣死。
修為通天,殺伐果斷
「速退」葛海當機立斷,腳下一點,向著空中方向,疾飛而去,在他身影剛動,眾人精彩的神色,終於變了。
強如葛海也逃,那此人元嬰期?
霎那間,眾人心中念頭升起——逃!
只是以李凌的性子,一擔被他認定之事,即便天崩地裂,他也不會放手,當初天魔戰場,他可一人等慕容海,一人硬抗中唐萬千弟子,一人面對五派掌門,他從未懼怕過
眼下,慕容雪已在他心中,留下了影子,任何人敢於動心思,盡皆——殺,即便要面對幾十元嬰,他在所不辭。
生或死,無關緊要,對與錯,無關緊要,只為了守護心間一塊寧靜之地。
「逃者——死!」低沉之語傳出,李凌右手一指,身前黑芒閃爍,擦過虛空,再次出現,則是葛海身後,此時的葛海,驚慌莫測,根本未感應身後詭異之光。
嗤的一聲,太皓梭入體,就恍若一無底黑洞,幾息間,吞噬葛海靈氣,精血,生機,留下的,漫天血水灑落。
登仙門人中之龍,三仙門前十長老——葛海,在此隕落。
此血腥一幕,讓本準備逃跑的眾人,再次一驚,腳下不由自己停下,猶豫萬千,忌憚的目光再次看去。
只見少年右手一揚,密密麻麻靈符飛出,瞬息間化作撲天蓋雨的火炎,直追尚在逃跑的十幾人。
轟!
火炎符一擔幻化火炎,速度極快,凝氣層弟子又怎可抵抗。
大片火雲在空中燃燒,嗤嗤之聲,響不絕耳!
至此,剩餘幾百修士,無論登仙門,宵塵閣,再無一人敢動,甚至為先前的猶豫,極為僥倖。
李凌繼續前行,以他的性子,他要守護那影子,所以在空地四處,無論你為何門派,你有無居心,逃——則死。
在他一步步走來之時,青雲門弟子盡皆站起,腦中不可置信的念頭,徘徊不定。
這少年,人人皆知,紫玄峰弟子,背著巨大葫蘆,沉默寡言,性子冷漠,但此少年卻將他們先前踏入死亡的腳步,一一拉回。
「小啞巴」螢兒貝齒輕咬,但心中卻有股喜悅升起,一直以來,她都覺的李凌太過於平靜,太過於從容,眼下,她終於清楚了。
「為何他看司馬師叔的眼光,像看死人般,原來」
百米之外,一道透明光幕罩落,此為八方鎖靈陣殘餘之靈氣,李凌的腳步停下,單手伸出,輕按在那透明光幕上,靈氣灌輸。
嘩嚓!
清脆的聲音響起,光幕現出龜裂,若玻璃般破碎般,消失無蹤。
李凌腳步,再次前行,但每走一步,不多時,停在那紫衣女子身前,目光中,唯有難以一見的柔意,淡淡而出。
他身勢剛停,慕容雪身旁,楊松當先警戒,但他看到李凌的神色,心中微微一怔,等看向慕容雪之時,他心中莫名之意升起,最終輕歎。
兩人的神色同樣冷漠,但目光,如出一轍,似乎彼此擔憂!
「掌門,他就是守護你的人?」楊松心中自問,腳下不著痕跡後退,雖說他依舊眷戀掌門,但他有自知之明,特別是先前生死一幕
「雲光鏈歸你,魂血也歸你,但你要帶爺爺離開。」
「笨蛋,這老頭很陰險,他讓你走前,必有依仗,他這是在激你,唉,你怎麼這麼笨。」
你答應我之事,一定要做到哦。」
九層妖塔,昔日天真無邪的聲音,徘徊李凌心間,他看著身前的女子,九恍若看到昔日的少女,但不知為何,他心中感覺很寧靜,很安詳。
或許拋開枷鎖,或許為了當初的承諾
下意識間,他口中輕輕問候。
「你還好嗎?」
慕容雪嬌軀一顫,但右手間卻不由自己握拳,貝齒輕咬。
聲音,她太熟悉了,九層妖塔中,那名在她心中留下重重影子的中年,正是如此,細細聽去,在冷漠之中,能感應到重重關懷。
下意識間,她輕咬著紅唇,重重點頭。
「嗯!」
但她腦中,不知不覺將中年人與少年聯繫,漸漸已有所感,而這感覺讓她極為溫暖,她最掛念的,有三道影子,但其中有兩道,很可能是同一人。
「你是他嗎?」
慕容雪白皙小臉,不可察覺露出紅頰,若風鈴般的話語,輕輕而出。
「嗯」
李凌微微點頭。
只是這一點頭,讓慕容雪嬌軀再次顫抖,雖說心有所猜,但親口應承,卻讓她知道,九層妖塔一直守自己的人依舊活著,自己不知不覺掛念的少年,依舊活著。
他們為同一人!
「原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經守護著我——三年了,默默守護著,這就是上天安排守護我的人」慕容雪心中自語,但不知為何,她心中很暖,甚至感覺很甜。
「冥冥之中,或許上輩子已注定!」
再次輕輕點頭,但淚水不知為何,在慕容雪雙眼滴下,直到此時,她才發覺,身前少年在自己心中,地位極為的重。
淚水劃過臉頰,而這時,溫暖的手輕輕而來,將那滴喜悅的淚水接住,輕放於手掌間。
幕然間,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李凌心間升起。
「我守護你!」
雙頰再起紅暈,羞怯佔據心田,但慕容雪不知為何,心中喜意更濃,貝齒輕咬,重重點頭!
正當兩人靜站之時,空中雲層滾滾,恍若煌煌天威般,強大的氣息,從遠處極速奔來。
「何方小輩,既敢殺我登仙門人!」
聲音將李凌心思升起,幕然回首,神色略顯凝重,靈識感應而去,喃喃自語:「元嬰初期?」
嘴角處,冷笑現出,而這時,慕容雪繡眉緊皺,輕聲道:「凌兒,元嬰前輩,要不,你先離去。」
「元嬰初期?他來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