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幹的漂亮,米蓋爾。」我強打著精神沖米蓋爾一笑,肩部的傷口讓我難以為繼,而持續的流血也讓我感到神志模糊。
「還不算完,這些還需要處理一下。」米蓋爾冷峻的臉上沒有分毫笑容。他端起手中的m4a1,對著那些剩餘的怪物,毫不留情的展開了掃射。那些怪物剛剛因失去領袖而倍受打擊,一個個的呆若木雞,此時又突遭大難,於是驚慌失措,慘叫聲、亂跑亂撞聲,此起彼伏。但他們又怎會跑得過子彈?米蓋爾火舌閃耀之下,大廳內的怪物已經是屍橫遍地。
終於槍聲停止了,大廳重新回歸了沉寂,血腥味、火藥味瀰漫在一起,久久不能散去。米蓋爾烏黑的皮靴踏著怪物的屍體向高台前行,我正想告訴他:先別急著救籠子裡的,先過來看看哈維和肖恩。突然,怪物屍體群中躍起了一個瘦小的身影,直撲米蓋爾。好個米蓋爾,反應甚快,手中的步槍陡然一掃,像用鋼棍一般豎著抽下來,那個突襲者一聲慘叫,就被狠狠的砸到了地上。仔細一瞧,原來是一個還算年幼的小怪物,可能由於身材太小,加之一片混亂,所以剛才避過了掃射。
米蓋爾一槍托打下去之後,身形沒有停滯,跟上兩步,堅硬的皮靴一閃,右腳狠狠的踢在了小怪物的腦袋上,小怪物這次連哼都沒哼,直楞楞的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石壁上之後,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再看它時,腦袋開花,滿臉是血,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米蓋爾還沒有算完,接連兩步跟上,手中的步槍一凜,槍口對準小怪物的腦袋就是一槍。「不要!」我突然喊了出來。「卡」的一聲,恰好此時,米蓋爾的槍裡已經沒有子彈了。
「你要說什麼?」米蓋爾側過頭來問我。
「它,已經不行了,又那麼小,還是算了吧」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但看著那小怪物的眼睛,已經逐漸失去了生命的光澤,裡面沒有了任何表情,有的只是茫然。也許,它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它生下來就是如此,並一直這樣生活著。但卻突然被陌生人闖進了自己的生活,然後,它的父母、親人、朋友都被屠殺,最後,輪到了它。看著它滿是血的身體,我心中閃過了一絲不忍。
米蓋爾看了我一眼,沒有理會我的請求。從腰間拔出自己的手槍,對準小怪物的腦袋「砰」「砰」就是兩槍。腦漿迸裂。我不由得別過了腦袋,不再去看。
「看來,這樣並不安全。」處理完小怪物之後,米蓋爾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到。我回頭再看他時,他正在給手中的步槍換彈夾。新彈夾入倉之後,他毫不猶豫,對準滿地的屍體開始了又一輪的掃射,火蛇不停的吐信著,米蓋爾英俊的面孔讓人看起來有些生硬。直到打光了所有的子彈,他才停下。此時,大廳內本已混亂不堪的地面,更是噁心的一塌糊塗,到處都是被子彈打爛的屍體殘片和飛濺的內臟。我強忍住不讓自己吐出來,和便士一起走向躺在地上的哈維和肖恩,儘管他們已經奄奄一襲,但我還是希望奇跡會出現。米蓋爾則踏著一地狼籍,快步走向了高台。
「哦」突然,我聽到了哈維的呻吟,連忙跑過去,伏下身子,哈維還活著。「便士,來這裡,哈維還活著!」我急忙大聲喊著。便士聞聲已經趕了過來,哈維掙扎著翻了起來,很是虛弱,但他確確實實的還活著。
「你去看看肖恩。」便士一句話提醒了我,我趕緊去到了肖恩那邊。果然,這個硬骨頭的傢伙也沒斷氣,儘管身上有一個很大的血洞,但並不是致命的傷口,他也同樣活著。
「米蓋爾,他們都還活著!米蓋爾,米」我還沒有說完,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米蓋爾,他並沒有打開牢籠放出學生們,而是問道:「你們中誰叫安東尼?」
「我是。先生,請救我們出去。」其中一個黑人學生回答道。
「很好,安東尼,不用擔心。」話音剛落,讓所有人都感到震撼的情景出現了。米蓋爾舉起手中的沙鷹,對著還關在籠子裡的學生們連開數槍。我張大了嘴巴,甚至沒來得及呼叫,籠子裡的學生就已經一個個被爆頭而亡。除了那個叫安東尼的黑人學生,還有齊菲。
「不!你這混蛋!你幹了什麼!!」我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大聲喊著,衝向米蓋爾。
「不,不,不。高興先生,你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米蓋爾一邊說著,一邊輕鬆的舉起手槍,指住了齊菲的腦袋。
「媽的!」我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渾身如同陷入了冰窖一般:「你***到底在幹什麼!」我真真切切的感到了無助和無能為力,先是一群不知從哪來的怪物,接著又是這個突然瘋了一般的殺人狂,這真***是場噩夢。
要是噩夢還好,噩夢總會醒,可現實不會終止,只會繼續發展下去。「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的,起碼現在不會。你老老實實聽我的話,我自然會讓你們活著回到地面上。還有你,老闆,如果不想你表弟的腦袋開花的話,最好也忘掉你是老闆這回事。現在開始,我是你們的老闆。」說著,米蓋爾槍口一移,對著安東尼的腦袋比劃了幾下。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安東尼就是便士要找的表弟。我回頭看便士,他一臉鐵青,默默地沒有言語。
「很好,很好,看來大家都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好了,把你們的手槍扔過來先。記住,不要耍把戲。」米蓋爾還是很謹慎,我們只能照做,把各自的手槍送了過去。「好了,後退。」我們聽話的退回了原位,米蓋爾這才低下身體,揀起地上的手槍,把彈夾退出,收入自己的口袋中,然後把空了的手槍隨手扔到了自己的身後。
「好了,孩子們,你們可以出來了。走過去,走到你們的親人那邊去吧。」說著,米蓋爾打開了籠子,命令安東尼和齊菲道。
眼見齊菲綿軟無力的邁著步子,我早已按耐不住,幾大步迎上去,一把把她抱了起來,走回了原地。齊菲神情萎靡,一看便知,這幾天內,她吃盡了苦頭。我抱著她走到牆角,輕輕的把她放下,然後再摟她入懷:「別怕,我在這裡,一切都過去了,別怕,別怕。」我無數次在夢裡夢過這樣的情景,但我從來沒有想到,會是在這裡、在這樣一種情況下,我才可以抱著她。
「高興,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你不是不再關心我的一切了嗎?」她用力抬起頭,眼圈微紅,小巧的鼻子一皺,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愛憐。
一瞬間,我無言以對。我不知道該怎樣說、從哪說。我甚至不清楚自己對她的這種感情,究竟是真實的,還是只不過是種寄托。但現在的她,在我懷裡,溫香軟玉,如同一隻受傷的小貓,我再也無法放下她、拒絕她、傷害她了。我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深深一吻:「別說了。是我的錯。以後不會,再也不會了」說著,我不容她再說話,輕輕的把她的頭摟近我的胸口,輕輕的撫摩著她的頭髮。
身後腳步聲響,我回頭,目光冷冷的射向腳步的主人——米蓋爾。他英俊的臉上掛著殘忍的笑容,右臉頰上還有剛才屠殺過程中濺上的斑斑血跡,此刻,我感到心中陣陣發涼,這個一直以來看起來奶油味十足的後生,居然是如此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混蛋。他似乎看明白了我的心思,又是一笑:「好了,既然我給了你們團聚的機會,你們自然應該回報我,為我做點什麼,對嗎?」聽聞此言,我、便士,我懷裡的齊菲,便士身旁的安東尼都已經沉靜下來,看著眼前的手握m4a1的米蓋爾,不知道他下一步到底要我們做什麼。
「你、你,去照看一下,我的兩個哥們怎麼樣了。」他的槍口虛指,我和便士就乖乖的走到了哈維和肖恩身邊。
「米蓋爾,似乎沒有必要搞這麼大吧。我們已經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了,由他們去吧。」哈維似乎並贊同米蓋爾這樣對我們。「我同意,米蓋爾。」肖恩也附和。
「哈哈,親愛的兄弟們,你們太過善良了。難道當初教官沒有教過你們?做事情要不擇手段。你不狠辣了一些,他們又怎麼會肯真的為你賣命?放心,我不會殺了他們,只不過,走之前,他們還要幫我做些事情。」米蓋爾並不把他同伴的意見放在心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花錢請你們來,就是做這些的?我的朋友!」便士終於忍不住了,從見到他開始就一直是一臉平和表情的他,第一次爆發出了怒火。
「抱歉,老兄。」肖恩掙扎著說出了這兩個單詞。
「便士,對不起,我們利用了你。」哈維掙扎著,背靠著牆坐了起來。「我們是接受到了命令,才會跟你來這一趟的。這裡有我們所需要的東西,政府早就知道的。只不過苦於沒有地圖,進不到這裡來,所以,在得知你有進入這裡的地圖之後,我們,才選擇了接受你的邀請。」
「見鬼!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值得讓這麼多人喪命?」便士憤憤的問道。
「那塊石頭!」哈維抬起了頭,眼睛裡散發出興奮的光芒。我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他們要的,就是那塊會變化出七彩光芒的石頭。難怪,剛才見到那時候的時候,他們三個就是那麼的興奮。「這,其實是一塊隕石。很多年以前就落到了這裡。政府早就知道,因為這裡的礦工和居民們起了變異,他們逐漸變成了讓人做嘔的怪物,全都是因為那塊隕石的輻射。政府想要得到那塊隕石,但又害怕自己會被輻射。後來居民們變得越來越怪異,已經是『它們』而不是他們的時候,政府就把這一帶封鎖了,讓變異的居民們在裡面自生自滅。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它們居然還有生存者,不過看來已經過了好多代,身上人類的特徵越來越少了。剛才那個被米蓋爾殺死的領袖,應該活了很長的年歲,他口中所用的一些單詞,還是淘金時期慣用的。據說這塊隕石裡面蘊涵著極其巨大的、我們未知的能量,所以政府一直沒有放棄想要得到這塊隕石的努力。終於,他們研究出了可以阻斷輻射的材質,可以放心的裝運這塊隕石。但已經事過境遷,他們早已找不到進入這地下的地圖了。恰好,這個時候,你找上了門。我們秘密查了你的經歷,才發現,擁有地圖的人,其實就在我們身邊,還是大明星。於是政府做了詳細的計劃,讓我們三個接受你的邀請,幫你救人為虛,我們來取石頭才是真實目的。」
哈維說完了這些,我們這才明白,原來這早就是一個別人的計劃,便士主動送上門給了人家一個機會,而我,更是傻乎乎的自己主動鑽了進來。「原來如此,竟是我主動給自己惹來的事情。」便士也是咬牙切齒。「對不起,老兄。」安東尼此時也已經知道了,自己冒失的偷走那幅舊地圖,給大家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放心,便士。你幫助我們找到了石頭,我們不會要你們的性命的。你們都是聰明人,都有著大好前程,應該不會把這種事情隨便說出去的。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我們拿東西走人,你們保持沉默。」哈維還在安慰我們。
「老大,你說的很對,我們找到了石頭,但要拿東西走的不是我們,而是『我』。」米蓋爾話音剛落,手中的槍就已經嘶鳴了起來。根本沒有給哈維反應的機會,子彈就已經打穿了他的身體。我們所有人都是一驚,沒等回過神來,剛才一直躺在地上的肖恩『虎』的一下跳了起來,撲向了米蓋爾。米蓋爾回手就是一槍托,身受重傷的肖恩已經是強弩之末,根本無力再去躲閃,被槍托重重地砸在腦袋上,再度躺了下去。「婊子養的!」米蓋爾罵了一聲,對著趴在地上的肖恩就是一梭子子彈,已經渾身是血的肖恩只是抽搐了幾下,就再無聲息,這個沉默的大兵,將永遠的沉默下去了。
「你們幾個,不要輕舉妄動。放心,我不會要你們命的,真的。因為你們是死是活跟我毫無關係,但我還需要你們為我做事情。只要你們做到了我想要的,我自然會放過你們。」米蓋爾此時的話,打死我也不會再相信了。
「憑什麼要我們相信你?你連自己的同伴都可以殺。」一旁的齊菲喊道。糟糕,這小姑奶奶,怎麼這時候還是這種不張眼色的硬上。我正擔心米蓋爾翻臉無情,米蓋爾卻微微一笑:「美人,我有這個,信不信由不得你們自己。」他摸了摸手中的槍,確實,我們信或者不信,有區別嗎?
「殺他們,那是無法選擇的、必須的事情。這塊石頭,可不止美國政府想要,俄羅斯當局也不會放過的。」米蓋爾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是平靜。我突然明白了,看著他金黃的頭髮和湛藍的眼珠:哦,這傢伙,是俄羅斯後裔!「所以,我必須殺掉他們。其實,親手處決這些朋友,讓我很痛苦。但是,我必須要對自己的祖國保持忠誠,你說呢,美女?」
一時間,所有人都無語。我們已經是案板上的肉,人家已經告訴我們,會用什麼刀開切,那我們還有發言的權利嗎?
「好了,都別楞著。第一件事,過去個人,把那塊石頭給我搬過來,搬到地面上去。」這應該就是米蓋爾要我們幫他做的事情了吧。這石頭的輻射性,我們都見識過了,我們此時儘管離石頭挺近,但畢竟沒有接觸,短時間內回到地面,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要不他們三個也不會這樣跟我們一起下來了。但,要是動手去搬
「你不是有防輻射的箱子嗎?」安東尼問道。
「傻孩子,誰會帶著那玩意下來?在我們沒有確定下面情況的前提下。好了,就你去吧。」米蓋爾的話讓安東尼變了臉色,便士也是握緊了拳頭。
「放過他吧,還是我去。」便士站在了安東尼身前。「他還是個孩子,還有很長的路,我來吧。」縱橫一時的便士哈達威,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樣一個結局吧。
看著便士蹣跚的步伐,我心中一熱,喊道:「慢!都別讓來讓去了,這石頭,我來搬。」齊菲吃驚的看向我:「高興,你瘋了!?」
便士也道:「謝謝,但不用。你也是,還年輕。」
「我沒有理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除非,除非我的生命所剩無多。所以,還是我來吧。」我呵呵一笑,快步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齊菲和哈達威還要爭辯,卻被米蓋爾生硬地打斷:「夠了!別婆婆媽媽的,總有人要做。中國人,就你來做!」
我回頭,看著齊菲,笑了笑:「放心,我沒事的。再說,從你認識我開始,我就這樣,不是嗎?」
聽我這麼說,齊菲無語,也是衝著我慘然一笑,不再說話,只是身體再也無力支撐,頹然的跪坐了下去。我沒有再理會其他人,轉過身來,毫不猶豫的邁步走上了高台,來到了石頭之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