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說要帶上他嗎?」三個年輕人面面相覷,似乎對哈達威的擅做主張不是很滿意。
「是的,我們需要他,他說他可以幫我們搞定和這裡警方的關係。」哈達威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只是他說的,並不可靠。」他們還是不鬆口。
「所以,我問他要了證據,你們可以查一下你們的帳戶。每個人五萬美金,這是帶上他去的費用。」哈達威這話說出來之後,三個年輕人都沉默了,現在他們似乎沒有理由再拒絕了。三個人似乎對哈達威的話很是相信,也沒有去查什麼帳戶,而是彼此之間小聲交換了一下意見,然後領頭的一個說道:「你是老闆,你說了算。不過這個傢伙要保證,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當然,如果遇到緊急狀況,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好你們。但是,其他的時間,他得自己跟上。」
「你看怎麼樣?」哈達威問向我。
「我沒問題。」我覺得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於是大家排除萬難,開始小睡,等到鬧鐘響起時,已經是早上8點半。再次來到哈達威房間的時候,已經是出發前的集合了,哈達威一身迷彩裝的造型讓我差點沒認出來。環顧房間,發現那三個年輕人也已經來了,也都是一身迷彩裝打扮。他們當中領頭的那個名叫哈維,西班牙後裔;另外一個棕頭髮的英俊小生叫米蓋爾;剩下的那個一臉陰鬱的小哥叫肖恩。他們三個人手中,一人拎了一個大包,隱約中剛才下車的時候,他們就從車上拎了下來,由於當時我的心思都在哈達威身上,也就沒怎麼在意。此時發覺,想過去搭把手,但哈維卻禮貌的謝絕了。
「哈維,給他一件,把我那身備用的給他就行。」哈達威看著我一身運動打扮,略一皺眉,然後說道。
「ok,老闆。別說,你們倆身材差不多。邁克爾,你身材很不錯,很少看到亞洲人有這樣的體格。」哈維這種話,我已經從很多人那裡聽到了。我這和喬丹相媲美的完美身材,確實讓很多美國人都讚歎不已。我笑笑,沒搭話,只是默默的把衣服換好。一切就緒,我們開拔動身。
從酒店出發,我們驅車一路向北而行,眼見車子離市區越來越遠,我開始納悶了:「便士,我們不用先去警局嗎?」
「不用,你所說的警長,現在肯定不在警局裡面。」哈達威很自信的回答。
「那會在哪?」我追問。
「繼續走,我們要去的地方——金礦。」哈達威把頭上的迷彩帽往下一拉,遮住了大半張臉。
金礦?我們去金礦做什麼?和失蹤案有關?難道現在這裡還有淘金的?一連串的問題,讓我發現,我所知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很想再問個明白,但怕問得太多讓便士起疑,所以就沒有開口,腦子裡不停的把所知的元素攪拌起來,試圖讓自己更理出些許頭緒來。四周綠色逐漸變少,砂石遍佈的窗外,讓我意識到,我們已經徹底遠離市區了。
終於,車子停在了下來。透過車窗看過去,前面是一道人工拉起的警戒線,我們的車子,正停在關卡之前。有警察上來盤問,駕駛位上的肖恩酷酷的說了幾句,然後出示了一張證件,然後就見警察敬禮、放行。看來,和他們一路同行確實是非常明智的選擇。如果是我自己來,恐怕就算說明了身份,也只不過是客氣的把我請回去罷了。話說回來,我這算什麼身份,不過是賣體力的而已,比別人多掙點錢,平時看起來風光,但真的接觸到這種嚴肅問題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這點破身份什麼都不是。
「他們的警長在裡面,有個臨時的辦公室。」肖恩自顧自的說著,像是要說給我們聽,但卻連頭也不回。換上迷彩裝後,這美國大兵的做派越發明顯了。
當我們到達所謂的臨時辦公室的時候才發現,這只是一個架在空地上的簡易集裝箱。一進門,發現幾名警察正圍坐在一起研究地圖。當中一個中年男子,就是我在網上搜索其資料的當地警長羅伯特-斯威特尼。見我們進來,他們停止了談話,斯威特尼警長問道:「長官們,你們又需要什麼了嗎?」
這一問,讓我們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是哈維比較從容,略一停頓,隨即回話:「你好,我們是來找斯威特尼警長的。」
聽到這話,斯威特尼警長也是一楞,抬頭仔細觀察了一下我們,然後說道:「我就是斯威特尼,但我不認識各位,你們來這有何貴幹?」
「警長,是這樣的,我們能否單獨談一下。」哈維邊說邊用眼光掃其餘的警察。
「這些都是我最信的過的同事,我們談什麼用不著避開他們,而且,我並不認識你們。」斯威特尼警長一口回絕了,看不出來,這個中年警察還挺有風骨的。
「好吧,警長,既然如此,我們就開誠佈公。我們是國防部的人,來這裡是調查金礦失蹤案的。裡面有我們要找的人,所以,我們現在需要您的配合。」被拒絕的哈維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快,平淡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我這才知道,他們是美國國防部的人。這下可好,我稀里糊塗的就和老美的特務們搭上了邊,突然想起大郅,那麼無辜的一個人都差點給安上叛國的罪名,我這要是真給什麼小報記者一加料,指不定就成了什麼秦檜第二了。
「你們想要怎樣的幫助?」警長冷冷的說道,看的出來,他對我們這些人的到來並無好感。
「看,警長,我們不是來這裡搶功勞也不是來要你的弟兄們給我們賣命,只是想要知道一些最真實的情況,我們自己進去救人。」
「那你們進去就可以了,也許裡面那些傢伙會幫你們的,我這裡是無可奉告。」警長眼圈發黑,一看就是睡眠不足。
此時談話已成僵局,我知道,我若再不動用齊松韻的交情一試,恐怕今天這事就得黃。「警長,你好,我們來這裡沒有惡意,只是要來找我們的朋友和親人。齊松韻,你不會連他的女兒也不關心吧?」
聽到我說話,斯威特尼警長突然抬起頭來,端詳了我一會,然後說:「你就是那個高興吧?齊和我說起過你,你果然來了。」他的神情緩和下來,不再像鬥雞一樣了。「你們先回去吧,那邊的工作還需要你們來做,這裡交給我就行了。晚上的時候,記得有人回來交接班就可以了。」這是他在吩咐自己的幾個手下,剛才死活不同意單獨談,現在卻主動把他們都支走,看來他和老齊的關係並不簡單。
等到其他的警察都走了之後,警長自己拉過一把轉椅坐了下來,對著我說:「年輕人,你不該來這裡的。齊叮囑過我,如果你來了,讓我一定要勸你回去,這裡太危險,應該由專業人士來處理。」
「長官,你得明白,這不是危險或者什麼專業人士的事。這是責任。我不想後悔,我有機會可以去拯救我所愛的人,但卻被我親手放棄。我不想讓自己的後半生一直都活在自責裡。儘管,我知道,這機會很渺茫,也很危險,但,我還是想要去做。我希望,你可以幫助我。」我醞釀了很久感情,盡量讓自己說起來申明大義、沉痛絡上的資料告訴我,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因為執行公務而錯過了解救自己妻子的機會。這種時候,只好卑鄙的利用一下人性的弱點了,讓他把我當作同類,也許事情就好辦了。
「既然你這麼說,我不想成為讓你活在自責中的那個人。好吧,孩子,你們需要什麼?」果然,奏效了。眼見警長鬆口了,我連忙用眼色示意哈維,這小子也很趕趟,立即上前,把他們所需要的幫助一一對警長說了。
「地圖,我可以給你標出來,詳細的情況我也說給你聽。但是,你們要知道,裡面的情況遠非你們可以想像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袖手旁觀。剛才你們進來,我還以為你們是他們。」警長又一次說到了「他們」,「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沒等我們問,警長自己已經說了:「這個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我們試圖自己搜索。但沒等我們行動,軍方就派人來了。他們很快的把裡面封鎖了起來,但卻並沒有派人進去搜救。並且告訴我,這裡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但我沒有辦法不插手,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有人在我的轄區內發生了意外,我不可以裝成沒看見。就算裡面沒有齊的女兒,我一樣不會放棄這十多條生命。軍方沒有過多的阻攔,只是說我們責任自負,於是我自己組織警力來做。但我們的人手有限,而裡面的情況確實不一般,所以只能白天搜索。效果不大,已經快一個禮拜了,還是一無所獲。我不知道,那裡面究竟是什麼,我只感覺自己很失敗,沒有辦法」說著,斯威特尼警長痛苦的偏過了頭,不到50歲的他,頭髮已經白了一片。
「警長,責任不在你。放輕鬆一些,這次我們來,會把人救出來的。」一直沉默的哈達威說話了,迷彩帽始終壓的低低的,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
斯威特尼警長沒有注意哈達威,但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整了整自己的情緒「時間緊迫,來,我把你們想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當我們走出簡易集裝箱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高興,原來你就是那個高興。」哈達威還是那副輕描淡寫的表情。
「抱歉,老兄,我沒有說真話。但我確實要去救人,對我很重要的人。」
「別緊張,我信的過你,你也確實幫了我們。而且,我比較理解你不說自己身份的理由。畢竟,我們也經歷過一些,呵呵。」哈達威一擺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我沒有告訴他真實身份。「其實你早說,我會對你更加的信任。畢竟,我們是同路人。哈維,他正式加入我們了,給他來點防身的吧。」
「好咧!大球星,自己過來選。」哈維一口答應,然後走到車子後面,打開後備箱,拿出一個大包,拉開拉鏈。我這才明白,剛才為什麼他們不讓我搭手:裡面全是錚亮的槍械。沒等我看明白,哈維就從裡面拎出了一把手槍,遞給了我:「拿著,中國來的,都玩過槍吧?」我接過來,銀色的槍面很是漂亮,拿在手中的質感也是十足,這不就是cs裡面的沙漠之鷹嗎?沒想到在這見到真傢伙了。但問題是,我從來就沒摸過這玩意,更不用說玩了。看來美國人真就是把中國和越南、伊拉克混為一談,認為現在的中國還是一個全民皆兵的時代。
我把槍放在手裡,掂量了掂量,又扔回給了哈維:「算了,我不會用這玩意。放在身邊也是累贅,還是還給你吧。」確實,我不會用,留著也白搭,而且萬一走了火什麼的,這不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嘛。
「隨便你。」哈維還是那麼好的性子,見我不要,也沒有惱,隨手把槍放回了包裡面。
「兄弟們,我說兩句。」哈達威站到了我們當中,不知何時,他已經把帽子摘了下來。「接下來,我們將要面對的,是非常致命的考驗。我經歷過,所以,我要提醒各位,如果真的要去,就做好不能回來的準備。如果現在誰還想反悔,來得及。至於定金,可以留一部分的。」
「得了吧,老闆,我不是只為錢的,我還想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強。」第一個回應的是帥哥米蓋爾,他確實夠漂亮,但如果前路真如便士所說的那樣艱苦,他能起多少作用呢?
「既是任務、也是生意、更是交情。我沒有理由不繼續的。」哈維也表明了立場。
「我需要全額,我不退出。」肖恩更是直截了當。
剩我了,我看著他們,正了正頭頂的迷彩帽,一語雙關道:「我是已經在死亡路上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便士伸出拇指衝我一樂:「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上路吧。」我想,他也未必能明白我的全部意思吧。
依次鑽上陸虎,車門相繼關閉,發動機轟鳴,汽車揚塵而去,漸漸的駛向沙漠深處的未知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