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知道什麼夜總會事件。我所關心的,只是球員在訓練場上的表現,至於其他的,他們都是成年人,不需要我過多的指手畫腳。」老爺子在新聞發佈會上回答著記者們的提問。「我不介意他們是否會玩到凌晨,只要他們能夠在第二天的訓練中展示出能打動我的東西,我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填進我的首發名單當中。」
「我不認為我和他之間有什麼問題,當初可是我力主把他帶到這支球隊的。他會成為下一個克裡斯嗎?哦,不,當然不會。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再次重申一遍,我對他沒有任何的成見。當我感覺到他足夠上場的時候,我自然會給他更多的機會。」
「是,對奇才他得了很多分,球隊的勝利有他的貢獻。但,那只是一場比賽。最終決定下一場比賽的,是平日裡的訓練。」
「不,不,不。我不是說他的訓練有問題。他的態度很好,訓練也很刻苦。但,有些問題,確實是需要解決的。我不能說給你聽,這是一些純戰術的問題。」
「我相信,他會順利度過這段時間的。明年的合同?讓我們先來看這個賽季吧。明年的事情,只有上帝才會知道。」
「哦,我真的受夠了。我最後說一遍,我不在乎他是否去夜總會跳舞,甚至不在乎他和哪個女人上床。先生們,這是一個自由的國度,每一個成年人都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而且法律又沒有禁止的事情。至於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無休止的對他人的私生活品頭論足,我認識是不道德的。對不起,就到這裡吧,時間已經夠長的了。再見。」
我心情複雜的聽完了老爺子的新聞發佈會,他言談之間可以說是滴水不漏。既維護了我和球隊的形象,也沒有明確的表示對我的真正信任。他到底是怎樣一種想法呢?我不明白。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私下裡單獨談話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他一下子疏遠了我。難道是因為我過度加量的訓練影響了比賽狀態?那他應該直接告訴我,而不是用這種方式冷凍我。夜總會事件?更不可能。早在這事發生之前,我就已經穩穩的坐上了板凳。最終,我還是沒有答案,滿頭的霧水朦朧依舊。
忘掉猜測,我繼續自己殘酷而又充滿挑戰的練習。隨著事件的推移,我已經開始漸漸適應了這種負荷了。身體上的疲勞和不適感,也越來越輕,我逐漸的開始找到了兩個月之前的那種感覺,而且,在球場上變得更加得心應手起來。但就是這樣,老爺子也始終沒有給我更多的機會,我的上場時間,一直在6到10分鐘左右搖擺,已經成了球隊中可有可無的一員。但令我尷尬的是,這段時間裡,球隊的戰績卻異常的出色。贏太陽、贏火箭、兩勝灰熊、負馬刺、贏爵士、贏國王、贏森林狼。八場比賽,七勝一負,球隊的戰績也終於提升到了40勝40負。距離常規賽結束還剩最後兩場,能否順利進軍季後賽,就看最後兩場的比賽了。
倒數第二場,我們要在主場迎戰達拉斯小牛隊,這也是老爺子和故主之間的較量。比賽之前,別的場地傳來的消息,一直和我們競爭的黃蜂輸了球,而排在黃蜂身後的快船贏了比賽,這樣,我們在少賽一場的情況下,戰績和他們持平,如果贏下這場比賽,那就會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了。
一身嶄新而又筆挺的西裝、一絲不亂的髮型、不苟言笑的表情,讓老爺子平添了幾分肅殺。這樣一場關鍵的比賽、又碰上這樣一個特別的對手,我們球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場比賽老爺子是多麼的渴望勝利。賽前的投籃練習中我的狀態好的出奇,連續的出手命中,我非常渴望老爺子能夠眷顧我一下,看看我的表現,給我多一些的時間,我想要打球,想要為這支球隊出力。但沒有用,老爺子滿地的舊日故人、滿眼的勝利渴望,絲毫沒有留給我任何的空間。比賽首發名單,我依舊名落孫山。
可以說,這場球小牛人確實給足了老爺子面子。已經穩獲聯盟第一的達拉斯人,派出了一個全替補陣容:中鋒迪奧普、兩個前鋒是喬治和巴克納、兩名後衛是阿格爾加巴裡亞。首發五人都是小牛陣中替補的替補,甚至連他們的第二陣容都算不上。而我們這邊,全部主力悉數登場。就看排兵佈陣,就可以猜到了比賽的結果。最終,111:82,球隊贏下了這一場實力相差懸殊的比賽。我呢?垃圾時間出場4分鐘,得到了3分2個籃板,僅此而已。
賽後,老爺子和小牛主帥約翰遜熱情擁抱,當然,他也沒有忘了和他情如父子的小牛主將諾維茨基。德國天王本賽季的表現異常出色,在和科比、詹姆斯的mvp競爭當中絲毫不落下風,而且據媒體透露,他是眼下mvp得主的最大熱門,很有可能最終捧杯得手。場面上是一片和氣的溫馨熱情,但回到更衣室,老爺子臉上的冰霜卻凝結的更厚。
我不明就裡,身邊的福耶爾卻一語道破天機。他把我拉到一旁,小聲說:「別看達拉斯人今天是上主力,似乎在成全教練。但實際上他們是看不起我們。他們想讓教練感覺我們是靠他們的施捨才能進入季後賽。而且,他們是西部第一,把我們放進去當第八,等於他們故意選擇我們做對手,就是說他們根本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覺得贏我們十拿九穩。你說,教練能不生氣嗎?」原來如此,還有這麼多道道,看來水深的不只是中國,美國的水,也同樣不淺。
當天晚上,我們就飛往波特蘭,背靠背的迎接和開拓者隊的最後一場比賽,也是我們這個賽季最重要的一場比賽。如果獲勝,我們將毫無懸念的進軍季後賽;如果失利,則需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所以,這場比賽之前,所有的人都憋足了勁,發誓一定要拿下來。隨著季後賽的臨近,已經獲得季後賽名額和極有可能獲得名額的球隊都已經提交了一份12個人的季後賽球員名單。一直處於板凳困擾的我,終於得到了一絲安慰,我名列12人名單當中。這意味著,如果球隊能夠順利拿下開拓者,進軍季後賽,我就還有繼續比賽的可能。
在波特蘭,我們已經沒有了調整時間,下午的適應性練習之後,馬上就要緊接著迎來和開拓者的生死之戰了。球場上,球隊正在分組打對抗,我們這組沒有輪到,我在場邊運著球,不遠處,老爺子在接受電視台記者的採訪。突然,記者拋出了一個和我有關的問題:「教練,你認為,高興現在究竟是怎樣一個狀態?離你的要求究竟有多遠?」
老爺子看了一眼近在一旁的我,開口回答:「他還欠缺很多,還不夠。馬上就要開始的是季後賽,刺刀見紅的比賽。那需要更多的經驗,我不認為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儘管我們給他報了名,但我覺得,他主要的任務是學習,而不是拯救球隊。他還是一個菜鳥。」
本來,我還對自己在季後賽時能否有所轉折報著一定的幻想,聽到老爺子的這段回答,我的心徹底涼透了。我放棄生命換來的能力、我背井離鄉的來到這裡、我經歷了如此多的適應和磨練、我這麼多天的辛勤苦練,到頭來,只能換來一句我還欠缺很多?只能換來一句我需要學習?我就是為了追求這些?
想到這,滿腹的委屈和怒火再也無法壓抑,我一躍而起,衝上了正在打著分組比賽的訓練場。此時皮特魯斯正好突破了防守,準備來一個輕鬆的挑籃,我卻像風一般的從他身後躍起,狠狠的把他出手的球扇在了籃板上。球碰籃板之後,逕直著飛到了中線附近,力量之大,可見一斑。這時,從球員到教練到記者,所有人都停了下來,莫名其妙的看著我。但我還沒有結束,落地之後迅速回身去追彈到中線附近的球,幾大步之後,已經握球在手,連運幾下,已經逼近對面籃筐。我調整好步伐、凝氣發力,然後奮力跳向空中,單手持球,在超過籃筐一個小臂的高度時,瞬間爆發,用盡全身的力氣把球死命的砸像籃筐!
「啪」一聲,扣中的瞬間,籃板出現了無數細小的裂痕,籃筐也在我的大力灌籃的作用下被扯了出來,只剩一點尾巴還連在籃板上面。我落地之後,整個籃板搖搖晃晃、籃筐也是顫顫巍巍。此時場內一片寂靜,但這寂靜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緊接著「嘩啦」一聲,整個籃板上的玻璃如同碎渣一樣轟然灑落,流光溢彩、水銀瀉地。伴隨著這玻璃傾洩而下,我回過頭,衝著老爺子大聲喊著:「這個夠嗎?!這個***夠了嗎?!」
老爺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身旁的記者們早就已經擺好了架勢,攝像鏡頭對準了我,攝影的閃光燈也是頻閃個不停。老爺子此時才如夢方醒,也是一臉怒氣的回應著我:「你***這算什麼?給我滾!你出局了,出局了!不再會有你的任何機會了!結束了,這一切都***結束了!」
我們兩個就像兩頭暴怒的獅子,根本不給任何人介入的機會。旁邊的隊友一時都沒了主意,不知道是該來勸我,還是應該去拉老爺子。憤怒已經充盈著我的大腦,根本沒有去顧及任何人、任何事,去***球隊形象吧,我受夠了!我一把撕碎了身上的訓練背心,然後扭頭就走,氣沖沖的離開了訓練場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