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女是誰?你認識?」我好奇的打聽道。
「何止認識,這女孩厲害著呢。」蘇永康沒好氣的說。
「不會吧,你的舊情人?」看不出來啊,這小子還有這艷福。
「饒了我吧,她做我女朋友,我可沒這命,更沒這膽。」他一臉無奈的苦相。
「到底什麼人啊?別賣關子了。說!」我聽越好奇。
「她啊,叫齊菲,小我兩級。我從小就認識她,因為她父親和我爸以前在國內是同學。後來又差不多時間來的美國,所以兩家一直都挺熟。她父母很早以前就離異了,她跟她母親在國內長大。一直到小學畢業吧,她父親才把她接到美國來。她父親是經商的,生意做的很大,如今已經是跨國企業的規模了。這丫頭,我記得她剛來美國時還是挺可愛的一小女孩,一度讓我對祖國教育下成長起來的女孩充滿了嚮往。可隨著她年紀越來越大,脾氣也跟著成正比的長。現在,整個人就是一跋扈的很的大小姐。從小到大,除了我能比她早畢業兩年,其餘的時間,我們幾乎都在相同的學校讀書,她啊,可沒少惹亂子。一旦惹了麻煩,就全數扔到我頭上。唉,你是不知道,我因為她背了多少黑鍋。」蘇永康似乎一提到這個叫齊菲的女孩,就像貧農們提起了地主老財。
「她能惹什麼麻煩?」
「大麻煩是沒多少,可小麻煩不斷。就拿她那些男朋友來說吧,爭風吃醋、打架訴苦的,她看不順眼、不想解決的時候,全部扔給我處理。我跟你說,這從小到大這麼多年過來,我都快趕上警隊的談判專家了。」
「我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她?她今天怎麼不是跟你一起來的?」
「我提她做什麼?好容易熬到畢業,我可不用幫她解決麻煩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哪能沒事提她啊。她啊,從來都不參加華人學生聚餐會的,她不喜歡中國男孩,她所有的男朋友都是美國原裝貨。我問過她,她說,國內來的,要麼太呆、要麼太壞,她不喜歡。至於華裔,多是閩、粵後代,她也不喜歡。還反過來說了一大堆美國男孩的好處。我就納悶了,她在國內那十幾年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共產』黨把她家抄了?至於和國內男同胞們這麼仇深似海的嘛。」
「她祖上什麼地方?」我問。
「不是說了嘛,她爸和我爸是同學,都是青島人。她小時候也在青島長大,說不定,你們以前還是見過呢。」
我點頭不語,仔細觀察齊菲精緻的臉龐,一臉嚴肅的樣子還是挺可愛的。只可惜,人家只喜歡美國產品,咱地道國貨看來是沒戲了。奇怪,她似乎不是來參加晚宴,而更像是來找人的,而且嚴肅的表情之下,似乎有壓制不住的怒氣。正納悶,一個身材健壯的白人青年推門跑了進來,走到齊菲的身邊,和她交談著什麼,看樣子似乎要說服她離開。
齊菲甩開了白人青年拉著她的手,忿忿的像我們對面的那幾個人走去。白人青年很是尷尬,環顧四周,好像怕別人笑他。他們的這些舉動,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都停下了自己的活動,不解的看著他們。我順著齊菲走的方向看去,那裡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其中那個女孩一身紅色禮服,嬌巧可人、很是嫵媚。我後悔ing,剛才只顧埋怨東西難吃,再就是和蘇永康閒扯,怎麼就沒發現美女就在眼前啊。
正胡思亂想時,齊菲已經走到了紅衣女孩面前,一臉的冷峻。那個紅衣女孩的臉色變的很難看,她身邊的兩個男生也手足無措,不知道要不要和怒氣沖沖的齊菲打招呼。「啪」的一聲脆響,就在所有人都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的時候,齊菲就已經揚手給了紅衣女孩一記耳光。瞬間,全場變的安靜異常,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們那裡集中過去。紅衣女孩滿臉通紅,捂著臉不做聲,她身邊的男生則變了臉色,想要發作。齊菲卻冷冷的扔下了一句話:「以後離我爸遠點,**。」
我不解的扭過頭看蘇永康,他卻做恍然大悟狀:「哦,原來是她啊,我明白了。」他看我一直盯著他,然後就接著小聲給我解釋:「之前我就聽說,齊菲他爸在外面認識了一女學生,關係比較曖昧。沒想到,居然是我們學校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立即明白了,原來這個紅衣女孩是想勾引人家老爸,結果人家興師問罪來了。該,活該,你好好一小姑娘,做什麼不好,非得去泡那些足夠做你爹的男人。我承認,自從胡薇那事之後,我對這種關係特別敏感,也對這種女人深惡痛絕。說實話,齊菲扇的這一耳光讓我覺得十分暢快,因為,我一直捨不得給胡薇一個耳光,儘管,我心裡有一千、一萬次像這樣扇她,可我終究沒有做到。想到這,突然覺得,自己越來越懦弱、想法越來越卑劣了。
齊菲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打擊了目標,然後就要轉身離去。「高明啊,實在高明。」我暗地裡感慨,既震撼了對手,又可以趁對手尚未從震愕惶恐中清醒過來,及時的抽身而去,實在是高明的戰略戰術。以後有快攻的機會,堅決打快,打完了就撤,不給對手任何喘息和思考的機會。以人為鑒,確實要得。
可事情並沒有結束,紅衣女孩旁邊的那個男生一把拉住了齊菲的手腕。「打完人就想走,你也太過分了吧。」
「放手你,我和她的事,輪不到你來多事。」雖說語氣凶狠了點,但聲音切冰斷玉的,很是好聽。
「你以為你是誰,隨便就可以打人。今天不留下個交待,你走不了。」那個男生一臉正義言辭的樣子。看著他,我撇了撇嘴,英雄救美,普天之下的男人似乎都會玩這招,俗,忒俗。
「放開她!」那個跟著齊菲進來的白人青年走過去,很不客氣的衝著英雄救美的男生喊道。我剛說完,全世界都會,這外國哥們直接就給我做起了示範,好,這下倆英雄救美,一個1號,一個2號。
「她需要像這位女士道歉。」英雄救美1號還挺堅持。
「去你媽的,中國猴子!」那個貌似很紳士的美國青年居然冒出這麼一句,不僅如此,他還狠狠的推了1號一把,1號準備不足,向後退了幾步,也送開了拉住齊菲的手。
2號救美得手,並不打算罷手,居然又上前挑釁1號,手指著1號的腦袋,嘴裡不乾不淨的。要說體格,1號確實比那個美國2號小了一圈,所以,他一時沒有動作,只是強硬的打開指在他腦袋前的手指。1號不肯罷休,再度把手指放了過去,我聽不明白他說什麼,但感覺的出來,是一些侮辱和警告的話。
我看了看捂著臉的紅衣女孩,再看了看一臉冷漠的齊菲,心中說不出的滋味。猛的跨出兩步,來到1號和2號中間,一把抓住了2號的手腕,硬生生的把他指著1號的右手給拉了下來。2號猝然遇襲,還想發力抵抗,我不給他機會,手上用出了全力,死死的捏著他的手腕。要知道,我可是有著nba級別的絕對力量和爆發力,他再強壯,也終究是一個普通的美國白人。只一下,他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肩膀不由得下沉、側著身子以便讓自己疼痛輕一些,不過還算硬氣,疼的他面目有些變形、腦袋上也有冷汗,但他還是一聲沒吭。
我本來一點也沒想多事,甚至還覺得齊菲打的很痛快,但後來這傢伙那充滿挑釁口氣的罵中國人,再加上那個有著中國長相、中國血統、甚至在中國長大的齊菲居然一臉的冷漠,讓我不由得火起。捏著他的手腕,我本想再狠狠的給這傢伙一拳,讓他明白「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這個中國道理。但蘇永康卻走了過來,在我耳邊輕言:「別鬧大了,你現在身份不同,小心明天上報紙。」聽他這麼一說,我只能罷手,畢竟,我還不想因為打人上報紙。
於是,我盯著那美國小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他:「it'sover.ok?」
他痛的說不出話,只是點了點頭。我鬆開了他的手,他瞬間把腰彎了起來,握著自己的手腕,很是痛苦。我再看齊菲,此時她已經看到了我身後的蘇永康,但沒有打任何的招呼,只是冷冷的看了看他,然後狠狠的瞪著我,但並沒有去理會那個剛才為她出頭、如今痛苦不堪的美國青年。
「曼兒,還不帶著你的美國朋友趕緊走?是不是還得等八國聯軍來砍俺的頭?」我故意說的青島話。
齊菲看我的眼神裡閃過了一絲詫異,隨即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氣勢洶洶的轉身推門而去,美國青年也尾隨離開。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一絲惆悵湧了上來,記得以前胡薇和我吵架的時候,也是這種表情、這種離開的方式。女人,都很像嗎?
剛才英雄救美1號男生此時走到我身前,伸出手,說:「謝謝你,同學。你是哪個系的?你可真高啊。」
「對不起,我不是你們學校的。」我笑著回答。
「那你是?」他有些迷惑。
「他是」「我是來美國打工的,做些體力活。今天跟alex來玩玩的。」我打斷了剛要說話的蘇永康,既然沒人知道,我何必說出來我是做什麼的,而且,我說的也不錯,我確實是靠做體力活掙錢的。
「哦這麼說,你還沒有身份吧?呃,不過沒關係,在這裡你可以放心,絕對安全的。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他臉上的表情略微一變,迅速恢復了燦爛的笑容,伸出來的手一直沒有放下。
「別謝我了,我不是為了幫你。她挨打,其實我挺高興的。我出手,也是因為我喜歡和那個美國人較勁。沒你什麼事。」不知道怎的,我對眼前這個男1號十分反感,他衣著考究、笑容燦爛,滿面春風的樣子,舉手投足間流露著一種世家子弟的派頭。但我卻一點也不喜歡這感覺。後來蘇永康說過我,說我這是內心深處的自卑感作祟,我沒否認,也許,就是如此吧。總之,我不喜歡他,更不喜歡他替那個紅衣女孩出頭。
「alex,我累了。你不是有兩套車鑰匙嗎?給我一套,我開車回去休息。你玩完了找人送你去我公寓樓下,自己把車開回去就行。」我轉頭和蘇永康說。
他看看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拿出了車鑰匙,遞了過來。「給你,路上小心。」
「放心吧,歌星。好好玩,玩的開心點。」我接過鑰匙,轉身離開了。從1號開始和我搭話開始到我離開,除了拿車鑰匙,我的兩隻手一直抄在褲子口袋裡,始終沒有拿出來過。1號尷尬的沖蘇永康一笑,放下了自己的手。
出了俱樂部的大門,我來到了蘇永康的車前,打開車門,我並沒有先坐上去,而是脫掉了禮服、馬甲,再狠狠的把領帶拉掉,把領子解開,只穿一件襯衣,靠在車邊,掏出煙給自己點上。吞雲吐霧的時候,我抬頭看著天,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想起了齊菲怨恨的眼神,恍惚中和胡薇生氣時的眼神重疊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又想起了那個紅衣女孩,還有兩個英雄救美的中外青年。
女人,特別是漂亮女人,似乎總能惹出這樣那樣的故事和麻煩。但是,只要她足夠漂亮,就總會有男人主動來為她的麻煩買單。究竟是女人太壞還是男人太賤?或許,是供求關係決定了這一切吧。
我掐滅了煙頭,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鑽進了汽車,點火、發動、離開。雖然還沒有領到駕照,但我已經對蘇永康的車以及附近的行車路線駕輕就熟,不多久,我就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洗澡之後,躺在床上,看著床頭的電話,突然很想聽聽胡薇的聲音。也許,人有時候是挺賤的。但我最終還是壓制住了這個念頭,拿起電話給家裡掛了過去,和老媽聊了一會家常,然後收線。來美國許多天了,我一直都是通過電話和家裡人保持聯繫的。剛放下電話,手機響了,短信,是蘇永康的「今晚我可能會很晚回去,就不去你那拿車了。明天你自己開車去球館吧,車子停在球館的地下停車場就行。」
這臭小子,我笑著關掉手機,突然意識到,明天是新賽季的首場較量,對手是期盼已久的湖人隊和他們的科比,看一眼時間,00:17。抓緊休息,明天的體育館才是屬於我的天地。蓋上被子,睡意也隨即撲面而來,一片沉靜之中,我輕易的被睡眠俘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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