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電話,心裡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接。終於,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高興,你在北京,對嗎?」電話那邊的聲音依舊令人迷醉,但問題卻令人費解,我並沒有告訴她,我要來北京。
「我是在北京,可你怎麼知道的?」我比較迷惑。
「嘿嘿,小樣。我是千里眼、順風耳,你怎麼能躲開我的追蹤。」她的語氣一如從前,恍惚間讓我幾乎忘了時空的轉換。
但我還是隨即壓住了心裡了那些波瀾,對於我,這個女人已經是過去式了。我淡淡一笑,說:「不錯,我確實是在北京,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僅知道你在北京,而且知道剛才你還在王府井出沒。我說的對不對?」
「難道說,你也在北京?」我有些明白了。
「我說高興,你能不能別這麼聰明啊?」
「我哪裡聰明了,是你說的事那麼玄乎,只有這一種解釋最為合理。那就是,你也在北京。」
「好吧,好吧,就算你猜對了。我確實在北京,剛才也確實是在王府井看見你了。我遠遠的看著像你,但身材似乎要高一些,所以沒敢喊你。剛才越想越像你,就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了。你來北京做什麼啊?」她說的沒錯,確實是我,而且我的身高和體格都要比她上次見我時要大了一號,難怪她不敢認。
「呃,我來找工作。你呢?」我不想告訴她我究竟是來做什麼的,但這樣回答也不算騙她。
「我,陪朋友一起來的。」
朋友?呵呵,不用說,我就想到了姓魯的那個豬頭。一想到他,我就立馬感到意興闌珊。「不用陪朋友?」我的聲音很冷淡。
「不用,他去忙事情了。我一個人在酒店呢,要不要過來看看我呢?我們很久沒見了吧。」
我沉默許久,問:「你在哪?」
「天倫王朝,2209房間。」巧合的令人難以置信。
十分鐘之後,我坐在了距離我所住的地方只有一街之隔的天倫王朝酒店的2209號房間內的沙發上,坐在我對面的,是那個令我又愛又恨的女人,胡薇。這是一個大套間,我左右環顧,確實要比我住的那個標間排場的多。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粉面紅唇、如花笑顏。其實從畢業典禮那天之後,我們從來沒有具體的談論過我們的關係,只是她在那之前幾個月的變化,已經多少讓我預見到了以後的事情。而那天我親眼見到了之後,除了憤怒,更多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該來的總算來了,再也不用費勁心力的去猜、去想了。
我輕輕的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去想。卻感覺到一個溫暖的身體靠了過來,輕輕的環繞著我,在我耳邊呢喃:「高興,你皺眉的樣子依然那麼好看。你知道嗎,想事情時的你,一點也不像一個運動員,而像一個憂鬱的詩人,我看過一次之後,就再也忘不了、抗拒不了。」說完,我感覺到了濕潤的唇,在我臉上輕啄,一直游到我的唇間,我略一遲疑,隨即便欣然接受,吮吸著、探索著,肆意釋放壓抑許久的情緒。
意亂情迷中,我的雙手繞到了她的背後,輕易的褪去了她的上衣,熱烈的吻灑遍她的肌膚,她閉上眼睛,輕聲呻吟著、小聲呢喃著:「高興,你什麼時候拍的我的照片?」「照片?」我一時短路,不知道她說的什麼照片,沒有說話,低頭繼續工作。「高興,你能把照片還給我嗎?會給你錢的。」
像被當頭澆了桶冷水,醍醐灌頂的我突然明白了,她要的是什麼照片。我渾身似泡進了冰水,剛才如火的熱情瞬間消失殆盡,停下來,冷冷的看著她。她也感覺到了,睜開眼睛望著我,美麗的眸子裡寫著委屈:「高興,我只是說說,你要是不願意,那也算了。不過,你留著那照片,有什麼用呢?是不是,不如給了我吧。」我掏出口袋裡的煙,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抬頭看向天花板,面對她那雙眼睛時,我一向不會堅持自己的,而我今天,不想再失去自我。
深吸一口煙,然後站起身,背對著她,說:「勸他一句,別打照片的主意了,我是不會交給他的。還有,就算以後他還想打照片的主意,那就直接衝我來,別用女人當誘餌。這麼幹,太下作。」說完,頭也不回的開門走了出去。只聽見背後有個聲音小聲啜泣著:「高興,對不起。」
從22樓到1樓,我沒有坐電梯,而是走的樓梯。對不起?傻姑娘,你確實該說對不起,你應該和你自己說對不起,因為你實在太傻了。其實根本沒有什麼照片,其實我馬上會變的很有錢,要遠比你那個姓魯的姘頭有錢的多。可惜,今天你只是想問我要照片,如果你今天是告訴我你後悔了,你還是喜歡我的,那,我是會用四年的努力,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只是,你親手放棄了這個機會
出了酒店,走在王府井的街道上,北京初秋的夜晚,多少有點涼的感覺。我縮了縮肩膀,一時失去目的地,不知道該做什麼,要去哪裡,方正不想回酒店,一個人待在一個四面見方的房間裡是什麼?囚。走出王府井,抬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問我去哪,我說,後海。
石頭的刻字招牌,接觸,是家酒吧,走到這裡,我不想再漫無目的的繼續走下去了,進去,發現招牌旁邊的牆上有很多塗鴉。「gotohell。」不錯,挺合我心境的。酒吧裡面是靜謐的空間,音樂悄然流淌,這裡的人們似乎沉溺於這種自我營造的小安靜。可我不覺得有多享受,hell可不應該是這種氣氛。要了酒,坐在角落裡自斟自飲,看著紅男綠女們漸漸亂花漸欲,時針指晌午夜,人慢慢多了起來,熱鬧的喧囂,一樣是人為的喧囂。
一身黑衣的女子端著酒杯走了過來,眉目如畫,是濃妝艷抹的國畫。「帥哥,請我喝杯酒怎樣?」她眼神裡有很多東西,空洞、虛無、誘惑、絕望。我端起酒杯朝她示意,然後乾掉杯中剩餘的酒,起身,付帳,準備離開。她靠了上來:「沒有酒也沒關係,只是我晚上沒地可去,你能帶我回家嗎?」我側頭看了看她,二十出頭的年紀,濃妝下面掩飾不住的殘留的稚嫩,而眼神中又充滿了挑逗的意味,兩者交織一起,讓我突然有了衝動。我沒有說話,任由她挽著我的胳膊,出門打車,回到了我住的酒店。
鬆軟的大床上,我信馬由疆,連續的衝刺不管胯下她的呻吟是快樂還是痛苦。我似乎感覺不到多少快感,似乎我的靈魂已經脫離軀殼之外,靜靜的停在半空,注視著我的動作,她的妖嬈。我又一次想起了胡薇,想起了天倫2209房間的大床,我似乎看到姓魯的在和我做同樣的事情,而那婉轉承歡的女子,曾經是我的溫柔、我的青春。我粗暴的拉起床上的女子,換一個姿勢,更加肆無忌憚的衝撞,直到她水流潺潺、我一瀉如注,我放開她,看她半醉半迷的躺在床上,那如玉的身體卻讓我有種想吐的衝動。穿上牛仔褲,**著上身走進洗手間,鏡子裡的自己看起來蒼白無力,我又一次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了,或許,我從來都沒有知道過。
轉回房間,女子已經恢復了常態,手指間夾著一支煙,媚眼如絲的看著我:「帥哥,你低頭皺眉的樣子真好看,我剛才看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你知道嗎?」我聽了她的話,怔怔的沒有回答,只是盯著她看。她被我看的有些發毛:「呵呵,傻了?我說我看上你了,也不用這種反應吧?」「我最討厭女人抽煙。」我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她臉色微變,滅掉了手中的煙。把被子拉開,晃眼的**又出現在我面前:「你上來,我不抽煙了,抽別的。」我嘴角一揚,轉身去拿錢包,然後點出十張百圓鈔票,遞過去:「夠嗎?我不知道北京是什麼行情,不夠你就說。」女子的臉色瞬間變的很難看,沒有接錢,而是抬手扇了我一個耳光,然後匆匆穿好衣服,詛咒似的罵著我,出了房門。我坐在床邊,苦笑著摸著被打的臉頰,覺得這個要比剛才在床上做的有感覺,起碼火辣辣的,讓我覺得自己還活著。就這樣,我和一個女人上了床,然後她送了我一耳光,沒有要我的錢,自始至終,她沒有問過我的名字,我不知道她是誰。我想,這就是我正在過的生活。
第二天,陽光明媚,我顧不上繼續沉溺在那些哀怨的情緒裡,挺起胸膛直奔機場。我要趕回家,然後再來北京,就是我夢想真正起航的時刻,在這之前,所有的那些情緒都是不重要的。我要的,是成功,是無人不知的名氣和數不盡的鈔票。在沒有這些東西之前,我說什麼、想什麼,在別人看來,都是扯淡。
飛機准點的到達了流亭機場,去美國的夢想,已經邁出了實現的第一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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