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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七十八章 結束的開始(三) 文 / 緋紅之月

    「聘卿,為何一定要五月份出兵?」袁世凱溫和的問道,最近一年多因為操勞,王士珍原本花白的頭髮已經徹底白了,加上滿臉如同刀刻的皺紋,看著更顯蒼老。每次看到王士珍滿頭白髮,袁世凱也會想到自己已經快速花白的頭髮。國事如此之多,與人民黨的戰爭迫在眉睫,袁世凱心急如焚,最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王士珍看袁世凱遲疑的神色,生怕他再說出等等看之類的話。在陸軍部經過好一番的爭論乃至彈壓,加上段祺瑞的幫忙,好不容易達成了五月出兵的計劃。這樣的局面甚至不用袁世凱反對,只要袁世凱稍有遲疑,「再研究研究,再準備準備」,能到九月出兵就不錯了。若是到了九月,肯定有人希望能夠1916年出兵。所以王士珍態度堅定的說道:「大總統,我軍出兵越晚,人民黨準備的就越充分。陳克這人極為陰險,絕不能讓他先動手。」

    袁世凱沒有答話,他沉默了好一陣才問道:「聘卿覺得我軍勝算有多少?」

    聽到這個問題,王士珍不知自己心情應該輕鬆還是沉重,袁世凱說出的其實是整個北洋上下的心聲,大家都想打勝仗,不想打敗仗。都想先立於不敗之地,然後從容消滅敵人。這想法本來無可厚非,可天下哪裡有這等好事?

    王士珍不想再去說什麼人民黨過於奸猾,這種話他聽過無數次。因為戰敗,王士珍曾經被俘過,也見過陳克。就陳克這年輕人說話沒大沒小的表現,距離奸猾差了十萬八千里。如果陳克不是自己領人造反而是投奔了北洋,他墳頭上的草現在都長的老高了。

    面對這樣的一個年輕人,北洋屢戰屢敗。王士珍發現並不是陳克到底有多強,而是陳克統領的人民黨與其他白手起家的勢力一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該出手時就出手,而且絕不怕別人罵。現在全天下都在罵人民黨,「千夫所指無疾而終」這話對人民黨並不起作用。

    北洋的問題就是太在乎別人的評價,怕名望受損,怕時機不好。每次與人民黨作戰都是迫不得已下選擇了一個「可進可退」的時機,然後被人民黨痛打之後就縮回去。就是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態,讓人民黨抓住每一個時機從容發展。

    「大總統,勝算是打出來的。我們若是不打,就永遠沒有勝算。咱們若是想在打仗之前就已經勝算在握,那咱們就乾脆別打了。」王士珍的話已經相當不客氣。

    「原來聘卿也會對我發火啊。」袁世凱突然笑了。

    王士珍並不為袁世凱的話所動,「這不是發火,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大總統,你一定要問我勝算。我覺得我們勝算不過是五五之間。若是拖到八月,勝算不足三成。若是拖到人民黨先動手,就毫無勝算。」

    「那就按聘卿所說的辦吧。」袁世凱平靜的答道。

    王士珍是準備與袁世凱據理力爭的,卻沒想到袁世凱如此輕鬆的就同意了,反倒讓王士珍頗為意外。

    袁世凱並沒有打啞謎的意思,他坦然說道:「聘卿,徐世昌已經找過我。軍糧的事情遠比我們想的要麻煩的多。去年我們大量收購糧食,到現在地方上竟然是一點糧都收不上來。糧價飆升,奸商囤積居奇,現在上下都等著夏收。工商民部的張謇居然威脅我說他要辭職,說今年就算是夏糧收上來,也不可能有什麼糧食可買。其他人說的倒也沒錯,若是此時不出兵,到了八月之後糧食只怕就用盡了。頂多還能打兩個月的仗。兩個月的時間哪裡能打倒人民黨呢?」

    王士珍倒是聽說過一些關於糧食的風聲,不過去年北洋大量發行銀元,又把錢稅改成了糧食稅,又趁著糧價低的時候大買了一批糧食,軍糧倒是沒什麼問題。卻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惡化到了這個地步。王士珍臉上很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畏懼的神色。

    「聘卿,若是五月不出兵,我們就沒了機會。我現在頗為後悔,若是當時按你所說,三月出兵就好了。」袁世凱答道。

    「那我就回去準備。」王士珍也不會做什麼慼慼然的小兒女態,他語氣堅定的答道。

    袁世凱卻攔住了王士珍,「聘卿覺得曹錕與吳佩孚誰能當先鋒?」

    王士珍想都沒想便答道:「吳佩孚。吳佩孚為人剛毅果決,軍紀甚嚴。」

    「不,還是讓曹錕當先鋒。吳佩孚可當殺手鑭,把他用的太早就可惜了。」袁世凱答道。

    「既然大總統這麼說,我就聽大總統的。」王士珍答道。只要能夠確定五月出兵,誰當先鋒並不重要了。其實這先鋒也就是個說法,蔣雁行、張紹曾、陸錦,這三個人統領的第七軍、第八軍、第十軍,在河南到山東的漫長邊界線上駐紮。如果戰爭爆發,他們肯定要首當其衝的發動攻勢。所謂先鋒只是主攻的方向。

    陸軍部情報室的處長鄭文傑很快就得到了北洋軍要出動的消息,若是以往他還會覺得自己掌握了極為機密的消息。但是人民黨安插在陸軍部情報室的文員已經徹底打消了鄭文傑自以為是的想法。這還僅僅是讓鄭文傑知道的人民黨間諜,不知道的間諜到底還有多少,鄭文傑覺得周圍的人誰看起來都像是間諜。

    「把這份文件抄一下。」鄭文傑以很隨意的態度把文件交給了間諜文員,文員很順從的應了一聲,就開始抄文件。即便見到其中一張是北洋的軍事動態安排,他也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只是用非常自然的動作把那張文件放到了最後一頁去了。

    人民黨很快就得到了北洋的消息,對於北洋能夠如此乾脆的的做出決斷,工農革命軍還是非常讚賞的。五月出兵還是有些令人遺憾,如果北洋能夠再晚些動兵的話,工農革命軍就可以幫助老百姓收完莊稼。這種工作一來可以聯繫軍民感情,二來也能更加具體的得到主要產糧區的收成情況,這可是一舉多得的好事。但是既然北洋利用了他們最後的戰略主動權決定戰爭,工農革命軍命令河南軍區進入戰爭狀態。

    河南軍區面對的敵人是駐紮在邯鄲的北洋地八軍。軍長是張紹增。

    張紹增是直隸大城(現河北省大城縣)人,家居天津市。天津武備學堂學生,受清廷選派,保送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一期炮科,畢業後名列第一,與當時的同學吳祿貞、藍天蔚「深相結納」,被稱為「士官三傑」。後任北洋第三鎮炮兵標統。

    歷史上清光緒三十一年(1905年),張紹增入直隸督練公所教練處任總監督。清宣統二年(1910年)張紹增隨貝勒載濤出洋考察歐美陸軍,嗣後任陸軍貴胄學堂監督。少年權貴載濤、載洵都是他的學生。清宣統三年(1911年)調任第二十鎮師統制,駐瀋陽、新民一線。武昌革命軍興起,奉命入關,師次灤州,張向清廷上書12條,主張立憲,還政於民。是年9月,清廷賞予侍郎銜,免去統制職,任命為宣撫大臣。張奏請開去差缺,回津就醫,迅即准其所請。

    1912年袁世凱任命張紹曾為長江宣撫大臣,為南北議和而奔走。是年任直隸進步黨正部長。1913年調任綏遠將軍兼墾務督辦。時值外蒙古叛亂內犯,張紹曾指揮三路軍隊迎敵,打退了叛亂蒙軍,為保衛祖國邊疆、維護祖國統一立了大功。大總統袁世凱表彰其功績,授予他陸軍上將、勳三位秩爵和一等文虎章。1914年4月,張紹曾奉調回京,加封「樹威將軍」稱號。天津張紹曾舊居天津張紹曾舊居1915年夏,針對袁世凱復辟稱帝活動,張紹曾和蔡鍔私下議論袁世凱陰謀,並組織力量準備起事。當蔡鍔在雲南舉起護[**]大旗時,張紹曾極力響應。

    但是在陳克這個時空,張紹增與王士珍、段祺瑞一起在安徽被俘,後來又被釋放。在組建新部隊的時候在王士珍、段祺瑞支持下成為了第八軍軍長。

    駐紮邯鄲的時候,張紹增整軍練兵,成效卓著。不過聽說這次有可能會讓曹錕來打先鋒,與張紹增一起進攻河南之後,張紹增並沒有表現出精誠合作的意思。他乾脆直接了當的向王士珍建議,請吳佩孚當了先鋒。

    王士珍知道張紹增不喜歡曹錕,實際上段祺瑞一派的人都不喜歡曹錕。這道不完全是因為曹錕所謂放大炮的性格。而是曹錕是北洋諸將裡面最直接鼓吹支持袁世凱稱帝的一位。

    袁世凱這次想稱帝的想法眾人皆知,王士珍本身就不在乎名利,對這件事毫無興趣。但是曹錕卻當了吹鼓手,到處宣稱只要這次幹掉人民黨,就一定要支持袁世凱稱帝。更有甚者,曹錕每次見到袁世凱都會以「臣」自稱。這讓實際上反對袁世凱稱帝的人很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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