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有人歡喜有人愁。江蘇巡撫王有宏和江蘇桑蠶業的憂愁,完全建立在人民黨桑蠶業歡喜的基礎之上。
李壽顯正在進行他在英山縣的最後工作。這次黨校之後,李壽顯被調去蕪湖擔任蕪湖市市委書記。英山縣的工作得先完成。由於缺乏土地,英山縣糧食主要靠外調。糧倉裡頭堆了按照糧本足夠全縣吃14個月的糧食。李壽顯帶著縣委到了英山縣各鄉,又去宣傳了一番統購統銷政策。英山縣的糧食必須銷售給國家,不能外運。不過英山縣本來就沒有能外銷的糧食,群眾關心的完全是各鄉的糧食價格不要波動。
李壽顯一個鄉一個鄉的走遍。檢查各鄉的宣傳工作。鄉長們提出的問題基本一致,群眾們要求先把糧食給發了,只要發了糧食,讓幹什麼都行。
「這是絕對不行的。」李壽顯二話不說就拒絕了,「咱們糧店又不是只開一天兩天,都給發放了,這是在怕什麼呢?上次剪辮子的事情絕對不能重演。」
英山剪辮子行動給了李壽顯深刻的教訓。李壽顯當時和縣委的同志談起剪辨的時候,只是針對地方繅絲廠的工人同志提出的要求。死講活講,還是有人不肯剪,李壽顯他們一時糊塗,以剪辮子的每人給五斤大米為條件。有五斤大米的收入,工人同志們剪辨的熱情高漲。一天裡頭就把辮子都給剪掉了。
縣委認為這件事到此為止,卻萬萬沒想到,這消息跟一陣風般傳遍了整個英山縣。經過群眾的「解釋」,變成了縣委要「收頭髮」。幾天裡頭,各鄉黨委書記都跑來詢問,縣裡頭是否要收頭髮。李壽顯連忙讓縣委和鄉黨委怎麼向群眾解釋。不過為時已晚,群眾不僅不信鄉黨委的解釋,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加離奇的說法也出來了。
「縣委要用頭髮煉丹!」
「人民黨準備用頭髮編護身衣。據說可以刀槍不入。」
到了此時,縣委只好硬著頭皮上。若是不及時把此事收場,那更玄乎的說法也會噴湧而出。通過討論,黨委提出了統一的剪辨理由。「英山縣已經革命了,革命就不能留辮子。現在剪了辮子,一人五斤大米。不剪辮子的,以後鄉政府會上門強行剪辨。那時候可就沒有五斤大米這等好事了。」
這麼一解釋,群眾的態度立刻從熱衷剪辨賣頭髮,變成了膽戰心驚不肯剪辨。不過把大米從五斤變成了十斤之後,就有群眾認命的開始剪辨。十斤大米,夠山裡人家混了其他粗糧吃上半個月的。大米發到了之後,剪辨終於成了風潮。
為此,李壽顯不得不向安慶黨委匯報了原因,願意為多付出的130萬斤大米承擔責任。章瑜瞪著李壽顯半天沒吭聲,最後無奈的說了句,「下次想好再說話。」
這件事作為經典案例,編進了人民黨的工作教育課程裡頭。
英山縣群眾今年收成不錯,由於英山縣現在國營貿易只收人民幣,金銀銅錢的流通很快就近乎絕跡。摘桑葉的工作平均每天能賺兩塊錢人民幣,養蠶的每天兩塊五。繅絲廠的更高,初級工每天大概兩塊錢,熟練工人一天能拿到四塊錢。
繅絲廠設在英山縣的溫泉附近,滾燙的溫泉水直接引進繅絲廠用來煮絲,節省了大量的燃料。淡淡的硫磺味和滾滾蒸汽讓人感覺不太舒服。這也是繅絲廠工資高的原因。高大的廠房為了更好采光,大量使用玻璃。女性勞動者們持久堅定的優勢在這種工作環境裡頭逐漸體現出來。原本繅絲廠裡頭男性工人比例高達七成,經過一段時間的工作之後,男性們寧肯干體力付出更大的採桑工作,也不願意一整天從事這些細緻麻煩的繅絲工作。在機器管理和運輸方面,男性們的比例飆升到100%。除了班組長這些管理崗位還是男性外,細緻工作上女性們也佔據了100%的壓倒性優勢。
根據地大米和麵粉價格大概在兩毛五一斤的水平,一整年下來,群眾人均可以從糧店購買的糧食能達到五百斤的水平。祖祖輩輩沒有什麼吃飽概念的英山群眾,終於可以吃個飽飯。人民群眾對新政府的支持達到了幾乎是頂禮膜拜的程度。
李壽顯根本來不及感歎,縣委的工作很是繁忙。
「打蟲藥發下去了麼?」
「寄宿學校的校舍修的怎麼樣了?」
「農業科技人員的住宿調整了麼?」
在離開之前,這些工作都要抓緊完成,新同志調過來之後,不能讓人家接手一個爛攤子。這些安排還算容易處理,工廠的事情就麻煩得多。這是營山縣破天荒第一次把全縣都給納入到一個體系之內。以桑、茶為主的支柱產業,需要勞動力眾多,面對從所未有的局面,各種問題也根本無法避免。
「李書記,這怎麼教都教不會,怎麼說都說不改。」桑葉部門的同志指著桑園憤憤的說道。
路輝天一看桑樹園,噗嗤一聲笑了。只見容易摘到桑葉的地方快給摘光了,不容易摘桑葉的地方,桑葉鬱鬱蔥蔥。「別著急,這說明桑樹種的少。多種點就沒問題了。」
「咱們種的不少,關鍵是這些人不聽勸。瞅瞅那些小樹,這麼摘法怎麼可能長得快呢?」負責的同志對群眾殺雞取卵的做法完全不能接受。
「那說明一件事,咱們管理有問題。調撥人手,守桑園。」李壽顯給出了解決方案。
「自覺點不就行了!這守桑園的人手也是一筆支出。現在是省裡頭肯給物資,李書記你也說了,明年就別太指望省裡頭給物資。那時候怎麼辦?」同志依舊不開心。
「靠自覺是搞不了大工業生產的。大工業就是管的超嚴,你看繅絲車間,從衣服穿戴,到每一個動作,都要管。而且還要說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做。群眾其實不是不知道好壞,不過沒有制度管理,還是沒用。調撥人手,守住桑園,定時採摘。」李壽顯說完之後覺得還是缺了一個環節,「開會,告訴群眾這些新增加的管理環節。」
桑葉部門的同志卻皺起了眉頭,「群眾會不會不接受呢?」
李壽顯明白幹部的意思,現在黨委講群眾工作,很多同志誤以為讓群眾滿意是指順了群眾的心思,這明顯是幹部們理解錯誤,他正色說道:「不管群眾是否接受,都要把這種管理推行下去。我們不是對群眾不滿,或者對誰存了刁難的心思。而是現在採桑的做法不對,咱們為了大家的利益才要這麼做。不然明年沒有桑葉了,大家怎麼養蠶?相信群眾,是群眾們能夠聽明白道理,能明辨是非,而不是咱們說句什麼,群眾就給咱們順順當當的幹好。我回去安排一下。」
正準備開拔,李壽顯又覺得不放心,「一定要向群眾解釋清楚。做事不要藏著掖著,要把話說清楚。」
果然如同李壽顯所預料的那樣,這件事引發了好多衝突。雖然群眾已經知道採桑葉開始規範化了,不過大家也不知道怎麼一個規範法。挑著扁擔到了桑園之後,就見有人守住路口,還有不少人在旁邊監視。平日裡大家看見哪些桑葉容易摘,上去三下五去二的把挑子裝滿,然後就跑去賣桑葉了,現在得花費以往一倍以上的時間才能把挑子裝滿。立刻就有人聒噪起來。
「你們這是沒事找事吧?」
「多採點樹又死不了。下次不採這棵樹不就行了。」
「我每次都是換了樹采的,別人亂摘,為啥要我跟著受罪?」
這些還都算是很普通的,有些乾脆就硬上開始猛采。守桑園的上去攔,雙方直接就發生了衝突。這算是英山縣群眾和政府的第一次小規模衝突。
事情報回縣委,縣委的年輕同志們立刻就蹦起來了。頭一天還對人民黨新政府帶來的幸福生活頂禮膜拜,這第二天就敢對守桑園的同志動手。這是要造反啊!
有主張出動縣武裝部的,有主張把領頭鬧事的抓起來的。各種要求強力恢復秩序的想法層出不窮。
「大家都坐下來!」李壽顯喝道。
年輕同志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聽李書記下達全面處理安排。
「起衝突,那就說明咱們的安排不對,流程不完善。這樣,咱們現在通知下去,三天後,採桑葉的和運桑葉的工作分開。三天後,挑著擔子來的,我們統統按照運桑葉的看待。給的錢減下來。」李壽顯說道。
「什麼!」幹部們被李壽顯的建議給嚇住了,大家立刻表示反對,「那衝突的事情就這麼算了?有一就有二,李書記,這事情不能這麼放過。不然下次他們敢幹的更過份。」
「衝突的原因是大家想多掙錢,而不是因為群眾對咱們不滿。群眾不滿的是流程安排。那咱們把這個安排給改了。解決了這個矛盾,才算是解決了根本矛盾。」李壽顯不緊不慢的說道。
「李書記,我覺得你說的不對,他們如果真的認同咱們,那就該聽政府的。很明顯,政府調整之後他們根本不聽,還是按照自己的做。他們覺得政府是他家開的,想幹干,想不干就可以不幹?」縣公安局局長主張強硬。
不過其他同志看李壽顯並不想把問題激化,加上都是鄉里鄉親的,就有人出來想和稀泥,「群眾也是一時糊塗,我覺得沒必要這麼在意。」
「等等!」李壽顯打斷了這話,「群眾一點都不糊塗,他們很清楚他們在幹什麼。群眾要擺脫貧困的現狀,他們就參加了勞動。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家對桑葉進行了過度的摘采。我們不是不讓群眾這樣摘采,這樣摘采不科學。按現在這樣幹下去,明年縣裡頭只怕是找不到桑樹了。這影響了幫助群眾擺脫貧困。大家覺得我說的符合實際麼?」
這本來就是實話,同志們自然不會反駁。公安局長明顯餘怒未消,他氣呼呼的問道:「李書記,現在看,群眾不願意講這科學。那我們怎麼辦。」
李壽顯笑道:「群眾的應對方法不科學,那說明咱們的工作安排不科學。咱們的管理模式促使了這樣的一個結果。你覺得群眾不知道這麼摘下去桑樹會死麼?他們肯定知道。為什麼他們這麼做呢?肯定是咱們提供的管理方式促使群眾這麼做了。」
公安局長還是很不服氣,「李書記,按你說的,咱們把摘桑葉和運桑葉的工作分離開,把價錢降低到一半,那又有什麼用。現在能賺錢的就這麼一個營生。摘桑葉的群眾也想多摘多賣啊。」
「對啊。摘桑葉的群眾也想多摘。但是只用說服摘桑葉的群眾,我們面對整個壓力就小得多。出了這個問題已經證明了靠阻攔是沒用的,只能靠說服教育。摘桑葉的群眾親眼看著桑樹的情況,他們感觸肯定更多。而且把群眾組織起來多種桑樹,明年後面咱們的桑葉供應量也就上來了。這才能從根子上解決問題。咱們英山縣不缺種桑樹的山地,也不缺種茶樹的山地,我們根本不反對群眾靠勞動擺脫貧困,我們現在面對的是群眾有竭澤而漁的危險。我們解決這個當前的主要矛盾就可以了。其實我們和群眾要做的事情可是一模一樣的。」
好說歹說,李壽顯總算是在縣委裡頭達成了一致意見。經過兩天更細緻的討論,縣委制定了「專業化英山縣各種農業開發隊伍」的基本流程。
在這兩天裡頭,桑葉收購價格狂跌,只有原先的一半。群眾敢和護林的衝突,卻不敢和收購桑葉的同志衝突。搶錢這種事情與搶桑葉還是有本質的區別。雖然說著這山林歸了政府,大家還是感覺這山林誰都可以去。可是搶了政府的錢,被政府抓住打死可是完全屬於自己找死。不管怎麼苦苦哀求,收購的同志也不給提價。這種堅定的態度讓群眾們知道這是真的惹了禍。
其實那些與護林隊的隊員發生衝突的群眾心裡頭也是不安的。不過眼瞅著近在眼前的桑樹,充斥在大家腦海裡的念頭就只剩了「趕緊摘了桑葉去換錢」的衝動。桑葉這東西其實不值錢,大家的力氣也不值錢。只有在人民黨這裡,這兩樣東西才有了價值。即便是打了人民黨委派護桑園的群眾,搶到的桑葉還是得賣給人民黨的養蠶場。
這次與政府發生了衝突之後,不少人已經惴惴不安起來。群眾可一點都不傻,他們這兩年種桑、養蠶、繅絲,運輸隊也是英山群眾組織的,他們也試圖弄明白這麼大的產量到底賣給了誰。從官方的解釋到群眾自己收集的情報,這些生絲都賣給了洋鬼子。整條銷售鏈除了洋鬼子之外,都把握在人民黨手中。這意味著,群眾根本無法介入到其他環節裡頭去。假如縣委一怒之下不養蠶了,倒霉的還是群眾自己。留一堆生絲在手裡,有個屁用啊。
打人事件發生後的第三天頭上,採桑的群眾破天荒的沒有多少人出動。大家雖然也在鄉政府門口聚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早就有人打聽過,鄉長,鄉黨委書記等人都不在鄉里頭,群眾已經覺得惹了禍,那些動手打過人的自然不敢再吭聲。沒參與動手的已經指著那些壞了大家生計的傢伙們大罵。
不到中午,鄉長與鄉黨委書記黑著臉回到鄉里頭,群眾主動給讓開一條道。沒人說話,不過每個人都用急切的目光看著鄉長和鄉黨委書記。希望從他們那裡得到消息。
「我們準備以護林隊為基礎,再組建一個種桑隊。有願意種樹的,就報名參加。干一天活,給一塊五毛錢。」鄉長黑著臉喊道。
群眾沒有吭聲,很明顯鄉長還沒說到關鍵的地方。這打人的事情到底準備怎麼處理?這桑葉收購價格這麼低,是一直這樣下去,還是會更低?
鄉長接著喊道:「以後摘桑葉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運桑葉的,不管你是自己摘的也好,還是從桑園裡頭拿到摘好的桑葉也好。都是現在的這個價錢。另一部分,就是種桑樹,摘桑葉的。這部分群眾我們按照前面說的,每天一塊五毛錢的工資給。」
對這種新的安排,群眾們議論紛紛。有些人覺得這是被削減了錢。可是有些聰明的已經想明白了,這麼一來,其實大家的收入並沒有減少。摘桑葉的雖然收入看著少了些,不過不用跑路,輕鬆了很多。而運桑葉的,因為不用親自摘,省出來的時間,只要多跑幾趟,也絕對能把這錢給賺回來。只是到底選哪一個工種,讓這些聰明的群眾感到左右為難。
群眾其實都不缺聰明,鄉長解釋了一番,大家未必信。可是自己一合計,這就完全明白了好處在哪裡。原先被打擊下去的勞動熱情立刻就重新鼓舞起來。已經有人開始報名參加桑樹園的工作。
新秩序絕對不可能一天就建成,新的社會分工持續磨合了半個月才初步穩定下來。令公安局局長感到意外的是,各鄉鄉長們一聲令下,那些參與大人的傢伙就被拽到縣裡頭「負荊請罪」了。李壽顯接待了這些群眾。;李壽顯還是不急不忙的,「鄉親們,大家都想過好日子,這說起來是縣委得向大家道歉。這工作安排的不合理。不過,你們打了誰,你們就得向那些群眾道歉。不管怎麼說,這打人都是不對的。」
在李壽顯帶領下,這些打了人的群眾向被打的護林隊的同志們慰問道歉去了。其實衝突頂多造成了一丁點鼻青臉腫,連中等傷害都沒有。縣委書記和鄉親們親自來慰問和道歉,被打的人要麼就消了氣,沒消氣的,對著「行兇者」象徵性的錘了幾拳也就把梁子揭過去了。
在這點上,李壽顯把握的很到位。在突如其來的生活劇烈改善下,群眾很不適應。其實別說群眾,李壽顯自己都很不適應。他剛到英山縣的時候,這裡的窮困實在是觸目驚心,破爛陳舊就是英山縣的全部。任何一個可以求生賺錢的機會,都有無數人打破頭的去搶。突然間人人平等,各個家庭生活都有了著落,大家心裡頭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頭徹底改變窮困的生活。
因為,英山縣沒有群眾真心相信人民黨建立的這種新秩序能夠長期存在下去。
等這些工作忙完,新的縣委書記也到了。李壽顯看到了這位繼任,忍不住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是廣德縣的副縣長許廣德。一度是李壽顯的上司。
接待會議上,許廣德發表了自己的態度,「組織上安排我來這裡工作,這英山縣現在就是我的老家了。我會向同志們認真學習,共同進步,一起把英山縣的工作幹好。」
這麼謙遜的態度至少得到了同志們表面上的熱烈歡迎。接著許廣德與李壽顯一起安排了縣裡頭黨校和干校的培訓工作。歡迎會結束,李壽顯與許廣德私下談話。李壽顯以為許廣德會說起黨校的事情。卻沒想到許廣德帶著一絲狹促的笑容說道:「李壽顯同志,我在廣德縣的時候,有一位女同志來找你,人還很漂亮。廣德縣縣委人人讚你有桃花運啊。」
李壽顯萬萬沒想到許廣德來了這麼一出,他笑罵道:「你這說什麼呢?」
「你看,不信了吧。光復會的姬曄同志,你還有印象麼?」許廣德笑道。
李壽顯無奈的搖搖頭,「有印象啊。你也認識姬曄同志的,早點說是她不就行了,還裝神弄鬼的。」
「行了行了,我不裝神弄鬼了。」許廣德收起笑容,「光復會好像出事了,姬曄同志估計是想找你來幫忙。你既然不在了,她就回去了。」
「出了什麼事?」李壽顯很是好奇。
許廣德答道:「要是用咱們人民黨的標準,光復會天天出事,沒一天不出事的。就我知道的,光復會好像內部分裂了。好幾派鬥得很厲害。姬曄同志跟著徐錫麟就在廣德縣旁邊的長興縣。不過就是徐錫麟這一派,裡頭也不消停。我聽姬曄同志的意思,她是主張完全跟著咱們人民黨學習,徹底搞土改的。可是光復會反對土改。我看她是想找你問主意。不過咱們有紀律,不允許參與別的黨的事情。我也沒辦法說什麼。」
李壽顯知道這條紀律,儘管對於被捲進光復會內部紛爭的姬曄很同情,李壽顯也只能保持沉默。
「對了對了,你分到哪裡去了?」許廣德笑著問道。
「我去蕪湖當市委書記。」
「蕪湖離長興也很近啊,你得小心才是。」許廣德叮囑道。
「只要你別亂說話,我肯定沒事。」李壽顯聽出了許廣德的意思。
晚上的時候,李壽顯躺下休息,平素裡他躺下就能睡著,不過這次聽到姬曄的消息,李壽顯比平時睡著多花了兩分鐘,「姬曄同志一個小姑娘,居然捲到了光復會內部鬥爭裡頭……,真可憐。」
抱著這樣的同情心,李壽顯五分鐘內才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