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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前路無知己 九十二 天下紛亂(六) 文 / 緋紅之月

    何倩臉色慘白的坐在桌邊,對面的審問人員神色嚴峻,卻給她倒了杯水。水是涼水,何倩因為沒有吃什麼東西,加上長途行動,精疲力竭,一杯涼水下肚,很快身上就開始發冷。工作人員面無表情的重複著一成不變的「姓名、年齡、籍貫、目的」的問話。何倩腦子麻木的再次回答了一番。審問人員對視了一下,把何倩自己留在審問室裡頭。兩人記錄完畢就出去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何倩聽到屋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姑姑。」

    抬起頭,卻見到門口有一個身影,仔細辨認了一陣,何倩才認出來,這個一身深藍色衣服的女性是何穎。看到近兩年沒見到的侄女,何倩心裡頭的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她搖晃著想站起身來,兩條腿完全不用不上力氣。

    何穎趕上前拉住了何倩。那溫暖的手掌上的溫度透過衣服,讓何倩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麻木,寒冷,恐慌,無助,所有曾經被何倩強行凍結起來的情緒在這瞬間都湧上了心頭。何倩先是用手掌緊緊摀住嘴,又乾脆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掌,這才沒有讓自己嚎啕大哭起來。

    何穎緊緊抱住自己的姑姑,她是被緊急找來的。聽說姑姑何倩居然趕到了根據地,何穎的第一感覺是不敢相信。直到親眼見到形容憔悴的姑姑,何穎才相信自己沒有做夢。看到素來剛毅的姑姑眉頭緊縮,完全依靠緊緊咬住手掌才能控制住情緒的剛毅模樣。何穎想像不出姑姑到底受了多少苦楚,受了多大委屈。何倩沒有哭,何穎的眼淚倒是撲簌簌淌了下來。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情緒,何倩從牙齒當中送開自己的手掌。她問道:「永勝怎麼樣了?」

    「姑父的傷情已經穩定住了。前幾天我和文青一起去戰俘營看望過他,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何穎連忙答道。

    聽到這個消息,何倩的身子微微顫抖,她接著問道:「你們沒有把他拉出來遊街吧?」

    何穎答道:「沒有,我們不拉傷員遊街的。不過按級別姑父的級別,他也該被綁了遊街。這件事我已經告訴姑父了,我看姑父是個要面子的人,若不給他說清楚,我怕他心裡頭覺得我們小看了他。」

    「謝謝。」何倩心裡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何穎對事情的處理十分周到,孫永勝是一個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人。若是陳克與何穎對孫永勝不聞不問,孫永勝肯定要生氣的。若是把孫永勝遊街示眾,孫永勝固然會認為自己受了奇恥大辱。不讓孫永勝與段祺瑞和王士珍一起遊街,孫永勝的自尊心同樣會覺得受了傷害。

    何穎拉起何倩,「姑姑,咱們回家吧。」

    在文件上簽了名字,何穎扶著何倩一同離開了人民內務委員會的「接待處」。

    外面慶典的喧鬧聲遠遠的在政府部門人員住宅區都聽得到。何穎手腳麻利的做飯,燒水。何倩坐在床上,腦子裡頭一片麻木。直到吃完飯,洗了熱水澡之後,才感覺那種莫名的惶恐感消失了很多。她畢竟是一個剛20歲的年輕女子,經歷和承受的這些變故對何倩來說過於激烈了。遠行千里的經歷僅僅是不斷積累著新的恐懼。直到在親人的身邊,何倩才感覺始終緊繃的神經在逐漸放鬆。她本來還想和侄女何穎說些什麼,卻在完全沒有知覺的情況下睡著了。

    陳克回到家的時候天都快黑了,何穎帶著如釋重負的神色迎接了陳克。陳克輕輕抱住了妻子,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我衣服準備好了麼?」

    「準備好了。」何穎答道。

    「那我就去宿舍住了。」陳克笑道,「姑姑想去探監的話,你直接寫申請就行。不用找我。還有,這幾天別做飯了,去食堂吃吧。」

    「好。」何穎抱住陳克,把頭靠在陳克胸口,「我家裡的事情也告訴姑姑麼?」

    「告訴她吧。讓她別擔心,只要我們根據地沒有走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滿清不敢真的傷害何家的。」

    「嗯。」何穎答道。

    「你去把我衣服拿出來吧,我就不進去了。」陳克說道。

    從自家出來,陳克沒有直接回辦公室,而是去了人民內務委員會的接待處,袁世凱的反應這麼快,陳克也有些始料不及。

    孫永英被搜身了幾次,此時也吃了飯,老老實實坐在桌邊。他來之前見過陳克的畫像,親眼見到這個滿清第一大匪首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孫永英依舊感到一種震驚。陳克太年輕了,看上去不過是二十出頭的模樣,行動舉止極為穩重卻又生氣勃勃。孫永英今年二十六歲,也算是有官身的人。在同輩中絕不算是默默無聞。和與自己年齡相仿的陳克一比,孫永英的名望,權力卻差的遠了。雖然陳克被稱為匪徒亂黨,卻連袁世凱大人都不敢小看陳克。想到這些,孫永英心裡頭猛然生出一種強烈的嫉妒。

    孫永英帶來的提議很簡單,希望陳克看在北洋一脈的情分上釋放王士珍、段祺瑞等北洋軍官。就算是暫時不釋放,也不要傷害他們。

    陳克答道:「這件事你回去的時候告訴袁先生,我們有自己的戰俘政策。我們不會殺戮戰俘。我們人民黨的戰俘政策,我想在告示裡頭已經寫清楚了吧?」

    孫永英連忙賠笑,「這個在下看過了。」

    接下來,孫永英希望就交還戰俘一事與陳克商討。其實也沒什麼可商討的,人民黨單方面掌握了大批北洋軍戰俘,釋放不釋放完全看陳克的意思。

    「有些重傷殘疾的北洋軍官我們會釋放。而且北洋軍的親屬如果想來把屍體運回去的話,讓他們盡快來吧。天冷了,屍體也能保存。」

    「那王士珍大人與段祺瑞大人……」

    「他們兩個太能幹,我短期之內不能放。而且我們想證明我們有能力粉碎滿清的一切進攻,也免不了需要兩位出出力幫幫忙。所以這兩位暫時不能走。」

    「那我能不能見一見這兩位大人?」孫永英說道,袁世凱要求孫永英無論如何都要和王士珍與段祺瑞見一面。這兩人的生死對袁世凱太重要了。

    「見一面倒沒什麼。」陳克答道。

    「那我先多謝陳先生了。還有,袁大人名我前來的時候,還說了,如果陳先生能把北洋的將士送回來,袁大人一定會想辦法保住何家的人。」孫永英說這話的時候總算是有點底氣。這是滿清唯一能夠掌握的「優勢」。

    「哼!」陳克冷笑一聲,卻沒有回答。

    王士珍與段祺瑞萬萬沒想到袁世凱的營救反應速度能這麼快。他們兩人被關在同一間牢房裡頭。心裡頭悲痛欲絕。兩人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堂堂朝廷大員,北洋裡頭數一數二的將軍,居然會吃了這麼一個打敗仗。

    陳克倒是前來見過兩人一次,王士珍在陳克成親的時候好歹充當過陳克長輩,也是接受過陳克跪拜的。總算是有些不太一般的情義。陳克詢問了兩人身體是否健康,這種廢話王士珍與段祺瑞完全是聽而不聞。出乎兩人意料,陳克不勸降,不威脅。正常的禮數和關懷之後,陳克先向兩人講述了工農革命軍的戰俘政策。又向兩人道歉,他不得不組織北洋軍戰俘遊街示眾,這種做飯違背了俘虜政策。希望兩人見諒。陳克向兩人保證,人民黨絕對沒有侮辱戰俘的意思。

    段祺瑞氣的腦門上青筋暴起,王士珍冷笑一聲,「看來我們還得感謝文青你實言相告呢。」

    陳克平靜的答道:「雖然說唯勝者方能大度,不過我們的新政府組建不久,群眾們對朝廷,對官兵還是有一定恐懼心理的。諸位遊街示眾之後呢,群眾看到朝廷和官兵沒什麼可怕的,心理上的這個問題就很容易解決。這有助於我們根據地建設。形勢比人強,即便是違背了俘虜政策,我也沒辦法。但是我對兩位真的沒有什麼個人的惡意,所以先給兩位說一下。希望你們也不要把遊街這件事放心裡。這是公事,不是私事。」

    這也虧得兩人涵養大,即便當了俘虜也算是能估計自己的體面,所以沒有發生兩人飛跳起來指著陳克破口大罵的局面。王士珍還自嘲道,「沒想到老朽還有這等用處,難得難得。」

    「滿清裡頭能幹事的沒幾個,兩位已經是頂尖的人物。我和兩位打仗,費勁心思。兩位看看湖北新軍的熊樣子,我根本就不擔心。」陳克還盡力安慰兩人。

    話這麼說,兩人遊街的時候真的被嚇住了。王士珍與段祺瑞已經知道人民黨的部隊絕非土匪之流,而根據地百姓們的態度更是嚇壞了兩人。百姓們看遊街都是圖個熱鬧而已,人民黨的遊街完全不同。數萬人一起對兩人喊打喊殺這還真的嚇不住兩人。能侮辱身份高貴的人,這可是真的是百姓們的絕佳樂趣,王士珍與段祺瑞完全能想到。

    根據地的百姓卻不是如此,他們身上流露出來不是「侮辱朝廷高官」帶來的刺激和發洩式的快樂。而是一種對勝利的集體狂熱。幾萬人一起唱起同一首歌,喊出同樣的口號。那種驚天動地的局面是段祺瑞與王士珍從未見過的。這些百姓們所流露出來的,是對人民黨政權的認同。

    那些興奮到通紅的面孔,那些整齊揮舞的手臂,那些已徹底推翻滿清政權的口號,那些對建設一個新國家的信心。正如陳克所說,遊街示眾僅僅是想證明人民黨不畏懼滿清朝廷,有能力粉碎滿清朝廷的任何進攻。百姓們看到這些戰俘的時候,相信了人民黨有能力保衛根據地百姓。段祺瑞、王士珍還有那些北洋軍官,安徽官員就如同祭奠裡頭抬著的燒熟的豬羊一般,是作為「貢品」,是作為「犧牲玉帛」一樣的象徵性玩意。

    即便是北洋六鎮,也從沒有一次如同團結一致的活動。段祺瑞與王士珍都是這時代很優秀的人物,都是明白人。陳克徹底擁有了根據地的民心。人民靠著緊密圍在陳克周圍,得到了一種集體的力量感。兩人很清楚,如果陳克出爾反爾,現在命人殺了北洋軍的軍官。根據地的這些百姓並不會覺得自己是在殺朝廷的高官。百姓們認為自己僅僅是殺了慶典中的「祭品」,他們會歡天喜地的殺完北洋軍軍官,再把這些「祭品」奉獻到陳克腳下。

    段祺瑞和王士珍在滿清政權裡頭的地位和身份,對這些百姓根本沒有任何意義。這些百姓完全不認為自己是朝廷的子民,他們認為自己是陳克的人,是陳克帶領著人民黨組建的新政府的人。根據地的百姓不再認為自己是「朝廷的叛逆」,這個安徽,已經是「敵國」。

    遊行慶典結束,兩人被帶回牢房之後,段祺瑞第一次在王士珍臉上看到強烈的恐懼。

    「老哥……」段祺瑞忍不住喊了一聲,倒不是他有什麼一定要說出來的話,不知不覺中有些發抖的段祺瑞覺得不說點什麼打破寂靜,他自己就承受不了心理上的重壓。

    王士珍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段老弟,我當年真走了眼。陳克在北京的時候,不過是一個沒什麼了不起的青年。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能如此能收攏民心。安徽的民心已經不在朝廷這邊了。」

    段祺瑞明白王士珍的話,北洋軍鎮壓過那麼多造反,人民黨的軍隊和百姓與那些造反者全然不同。造反者與百姓們從來不是一條心的,所以造反者比老百姓更亢奮,更有煽動性。在根據地裡頭,人民的狂熱程度甚至超過了在前線作戰的部隊。不是人民黨在和朝廷打仗,是這些老百姓在和朝廷打仗。

    「妖孽,這陳克就是個妖孽。」王士珍喃喃的說道。他懂軍務更通民政。在這方面的感受上,王士珍比段祺瑞更強烈的多。

    「老哥,你說怎麼辦?」段祺瑞壓低聲音問道。

    「若是再打仗,只有屠盡這些人,一個不留。」王士珍幾乎是失神般說道,「這些人都是禍害。」

    段祺瑞立刻就認同了王士珍的想法,他突然明白了為何進入根據地之後,連一個百姓的人影都看不到。陳克對百姓的控制程度完全超出了段祺瑞王士珍的想像之外。

    從軍事上,想靠屠殺百姓來削弱陳克的力量看來是非常困難的。人民黨軍隊的戰鬥力絕不在北洋軍之下。北洋軍以一個標為單位單獨出動,就現在看根本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只有依靠數量壓倒性的大軍前來掃蕩,才能互相呼應,達成屠盡的目的。不過以滿清現在的財力,真的集結起如此規模的兵力,不用等部隊抵達安徽,滿清自己的財政就會破產。

    「還是組織團練,走當年曾國藩和李大人的路子麼?」段祺瑞問道。

    「陳克在安徽已經是個新的太平匪軍了。除了這個法子之外,只怕沒有別的法子。」王士珍答道,「朝廷集結大軍,與陳克正面作戰,其他的團練在各處擊破陳克的兵力。如果不能傾舉國之力,絕對不可能消滅陳克。」

    天平天國過去的時間還不算久,這種圍剿戰略遠沒有到被人遺忘的程度。

    「若不能滅了陳克,任由他這麼下去,亡大清者必陳克無疑。」王士珍說道。儘管王士珍對滿清的朝廷並不喜歡,突然看到陳克這種真正有能力打倒朝廷的勢力,王士珍幾乎是本能就開始思考如何消滅這股新勢力的方法。

    段祺瑞也是同樣想法,不過他與王士珍的出發點有些微妙的不同。段祺瑞皺著眉,「我北洋軍再與陳克打仗的話,一定要小心,絕不能重蹈覆轍。我看陳克此人心胸氣量可是不小。若是袁公完全掌握了朝廷的局面,那還能一戰。現在朝廷裡頭意圖對袁公不軌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那些人滿眼都是自己的權勢,根本沒把朝廷的事情放到心裡。這點實在是棘手。」

    聽段琪瑞這麼一說,王士珍心裡頭也十分抑鬱,他忍不住說道:「國之將亡必出妖孽。下有陳克,上有那些尸位素餐之人。外國列強也步步緊逼,這大清的江山……」

    雖然極為本能的想維護滿清朝廷,王士珍卻沒有完全被自己的情緒壓制了自己還算是明白的戰略觀點。陳克已經很強,朝廷偏偏陷於無盡的內鬥之中。而慈禧年事已高,慈禧一死,帝黨與後黨的矛盾定然會全面爆發。朝廷裡頭能撐起大局的只有寥寥幾人。張之洞已經七十歲了,俗話說人活七十古來稀。眼看張之洞有今天沒明天的,他絕對不可能挑起大梁。袁世凱雖然有能力挑起大梁,可他是後黨,帝黨都認為袁世凱出賣過光緒。一旦慈禧去世,帝黨們肯定不會放過慈禧,不管局面危急到何種程度,帝黨們說什麼都不會同意袁世凱執掌大權。可帝黨的那些廢物哪裡有能力撐起大清的局面?

    再想想人民黨這邊,陳克不過二十幾歲,年輕的都有些過份。聚集在陳克周圍的這些人,至少王士珍所見,年紀都與陳克相差無幾。這些人現在就已經鋒芒畢露,再給他們幾年時間歷練,他們定然比現在更難對付。這些年輕人甚至不用在軍事上完全勝利,時間完全是站在陳克這邊的。滿清裡頭能幹的人大多數都是「同治中興」時期冒出來的,他們年紀都已經不小,幾年後就算是沒死,也是風燭殘年,以王士珍所見的人物,根本沒有能夠撐起局面的。若是不能盡快滅掉人民黨,到時候人民黨根本就沒了對手。

    王士珍和段祺瑞情緒激動之下,根本沒注意保密,兩人談起怎麼消滅人民黨的戰略策劃,幾乎是渾然忘我。他們以為自己的牢房裡頭沒人看守,卻完全忽略了隔牆有耳這話,負責監視的同志已經把他們的對話記錄下來。

    在孫永英前去「探監」的時候,陳克回到辦公室不久,整理的材料就送到了陳克面前。翻了幾頁,陳克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怎麼看怎麼像蔣光頭當年圍剿根據地的方略。而且光頭非常崇拜曾國藩,陳克忍不住把光頭圍剿根據地,以及曾國藩打垮太平天國的方略做了個比較。別說,還真的有神似之處。「北洋還真有人才啊。」陳克想。

    「陳主席,這兩個人真的是死硬的反革命。」人民內務委員會的同志氣憤的說道。

    「這個是必然的,不站到人民這邊,那就必然站到人民的對立面上。這種立場絕對是勢不兩立的。他們這麼想很正常。」陳克安慰起工作人員。

    「咱們饒了他們一命,他們居然想的不是感恩戴德,反倒是想屠殺根據地的老百姓!」內務委員會的同志怒目圓睜,那是發自內心的憤怒。

    陳克連忙勸道:「不殺俘虜是咱們的紀律,是咱們自己的操守。和敵人無關。狗吃屎,那是因為它是狗,它一定想吃,它一定要吃。咱們作為人,不能把自己讓自己跟狗一樣吧。」

    儘管氣的七竅生煙,陳克的這個比喻依舊把對面的同志給氣樂了。

    陳克繼續說道:「我知道這次打仗,有些同志認為咱們做了堅壁清野的準備,是大驚小怪了。甚至有些同志認為咱們是自己嚇自己,這是白白浪費了力氣。但是我知道,咱們的敵人是很凶殘的。他們既然是剝削老百姓的人,他們就能幹出搶殺害百姓的事情。我們寧肯自己多受累,也不能給他們傷害百姓的機會。」

    內務委員會的同志連連點頭,作為內衛部門,這種堅壁清野的工作內務委員會也要參與,所以內部埋怨的也不是少數。現在他才明白陳克為什麼要幹這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陳克原本從事堅壁清野的原因,只是他完全學習黨在抗日時期的做法,但是王士珍與段祺瑞的談話還真的觸動了陳克的情緒,他總算是能「理論聯繫實踐」了。

    陳克接著說道:「有些同志認為是我們怕了,我們不怕北洋,也不怕滿清。我們怕的是因為我們工作不到位,讓人民受到了傷害。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的工作會非常辛苦的原因,因為我們不是人民的老爺,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人民黨。這是我們黨的宗旨,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違背這個原則。」

    內務委員會的成員都是黨員或者入黨積極份子,聽了陳克的話,內務委員會的同志目光炯炯的看著陳克,立正向陳克敬禮,「陳主席,我一定會嚴守黨的宗旨,堅決為人民服務。」

    陳克點點頭,「我相信同志們。這份資料你拿去向齊會深同志匯報一下。齊會深同志已經回來鳳台縣,而且也會完全轉回內務委員會工作。內務委員會開個會,討論一下。畢竟這兩人都說的是心裡話,咱們同志們也得知道敵人到底怎麼想的。咱們應該怎麼應對他們的想法。不過我再次強調一下,必須遵守咱們自己的紀律。不能虐待刁難俘虜,狗可以吃屎,人不行。」

    「是。」

    在陳克進行思想教育的時候,王士珍與段祺瑞面對袁世凱的使者,感動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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