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節
此刻,綠袖、柳河山把慕非隆連攙帶背從密道裡扶出來,慕非隆愧道:「姑娘,我衣衫襤褸,形容憔悴如何去面對諸弟子,實在使不得,不行不行!」
綠袖心道,也不知你這掌門平素怎麼教的,你那幫弟子好壞人分辨不清,好歹話都聽不出,只得耐心對他道:「這都什麼時刻了,你不行也得行,你再晚會兒,你的劍湖宮全都完了。」
假慕非隆在杜康亭中怒吼還嫌不過癮,瞄準段天南搭弓射箭,柳河山拾起利刃飛出,「嘎巴!」
脆響,箭沒射出弓折成兩段,此時綠袖從密道中攙出真慕非隆。
突兀出現兩個慕非隆,眾道士停止進攻木棧道,擠在一處駐足觀看,辨不清真假,兩個慕非隆皆開口道:「我是真的,他乃假冒我,快抓住他!」
兩邊爭辯不休,又沒主持中道之人,眾道士聽他倆爭辯,時而湧到南,時而湧到北,相互踩踏慌亂成一團,憑空一陣喝聲:「就讓貧尼來做個評判!」
眾道士舉頭望去,拔地數丈的重樓塔簷上端坐個黑白格衣袍的老尼姑,老尼頭戴褐尼帽,雞皮駝背,也不知何時怎麼爬上去的。
老尼只手向眾人施禮道:「佛道本不同門,老尼我也不管江湖事久已,可這劍湖宮與我庵堂僅數步之遙,劍湖宮是南詔武林基石,卻亂成如此地步,涉及南詔芸芸眾生之安危,今日我就斗膽踏足管個閒事,從中做個決斷,還請諸位裁卻薄面與我!」
行運庵與劍湖宮不過數里之遙,白格老尼名動南詔,眾道士皆識得,哪個不景仰,齊聲道:「此面能裁,請老師太從中做個決斷,也好打破這團迷霧。」
眾道士話音未落,藏經閣寶塔琉璃幢上霍霍冷笑道:「老師太,仗著多活兩歲就能博得眾人信任,那我天山仙姥更是當仁不讓!」
說完拉扯去烏黑髮髻,露出滿頭白髮如瀑,紅顏配白髮煞是惹眼,天山仙姥指著冷笑道:「一個個開眼看好,姥姥我九十多歲,比老尼姑還長出十來歲,這個決斷人當不當的?」
小道士不認識她道:「我們是找決斷人,又不是挑烏龜王八,怎麼能越老越好?」
白格尼聽此言,一把拍碎屋上瓦片道:「一派胡言!」
天山仙姥反而樂的咯咯笑起來。
假慕非隆自然想找個幫手,忙抱拳道:「慕掌門請姥姥做個決斷!」
天山仙姥扯輕紗罩住面龐道:「乖徒孫,這劍湖宮風光多好,比我的天山強太多了,以前怎麼就沒人給姥姥我提起?等我吞併了這劍湖宮,做我的天山分會,自然忘不了你。」
假慕非隆恨的牙根癢癢,卻不得不陪笑臉應承:「姥姥德高望重,如雷貫耳,江湖誰不聞名?」
天山仙姥得意一會兒,看白格老尼氣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笑道:「小禿尼兒氣出個好歹的,死在我的天山劍湖分會,可是大大不吉利,不如我們分踞一東一西,咱倆一起做這個裁斷。」
假慕非隆挺身出來帶頭應諾,眾弟子極力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