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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節 文 / 日燒香

    第一百一十八節

    梅絲絕忽而扭頭大聲道:「賈易卿,出來!」

    少頃,鬚髮皆白男子從樹後背手而出,梅絲絕冷冷道:「你都看見了?」

    男子點點頭。

    「你的武學天下第一麼?我以你之名調出我們共同的殺子仇人,順便借你這枇杷山莊一用,不會玷污你的寶地吧?」

    老年男子不語,梅絲絕對視他一會兒,忽然從瑤箏內空腔處拍出一物,又道:「你仔細看看這是什麼?」

    賈易卿低頭仔細看,竟是個嬰兒骨骸,雖乾枯萎縮,卻清晰可辨,不禁捋鬚道:「難道這就是我與你所生?我後悔晚矣!」

    梅絲絕臉如冰霜道:「你多年醉心武學,至此還孤身一人,我何嘗不想與你做一對同飛鴛鴦,只是,不說也罷!」

    看到賈易卿精神矍鑠,絲毫沒有老態,讓柳河山想起在婆娑山看到的畫裡之人,與自己眉目確有幾分相似。

    梅絲絕道:「我多次要找你,你卻為何不見我?」

    賈易卿滿臉愧色道:「我躲入這枇杷山莊,即是因天下無敵手而心生倦意,也是愧對當年你對我的恩情,閉關修煉多年,才明白『天下第一』算得了什麼,受人敬仰又算的了什麼!」

    說著從地上撿起小孩枯骨,抱在懷中仔細看道:「這眉眼似你,這嘴形似我!」

    梅絲絕喜道:「真的麼?」

    賈易卿道:「自然不假!」

    賈易卿默默在枇杷樹下刨坑,又用掌力劈開樹幹,把劈好的木板兩頭做成副榫卯結構,不多時,一口裝殮小孩的小棺材做好了。安葬完幼兒,賈易卿在樹幹上用掌劈出塊平坦處,拿指力書寫「吾兒之墓。」

    幾個工整楷書,驀然回首問梅絲絕道:「此兒可有姓名?」

    梅死絕幽怨道:「不足百日夭折,未想到起個名,只喚作一兒。」

    賈易卿哦一聲,用手摸去樹幹已刻好的四個字,重新書寫「吾兒一兒之墓。」

    字跡透入樹幹二寸有餘。

    跪坐墓前的梅絲絕雙掌合什許久,默念一會兒,忽萌出少女情態道:「假如我們重新生個孩兒,是否會有你當年般的俊雅,我當年般嬌媚?」

    賈易卿木然問:「你這般年紀是否還想要個孩兒?」

    梅絲絕道:「倘若你情我願,有何不可?」

    賈易卿不再多言語。

    梅絲絕徜徉在幸福嚮往中,忽見柳河山與孤若眉站在自己面前,嫣然一笑道:「你們給我這麼大的忙,要什麼謝禮?」

    仔細上下打量柳河山和賈易卿,莞爾笑道:「你們二人還真是相似,略有他當年風采,不如不如讓老頭傳授你他的江湖成名絕技『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看這個主意再好不過了。」

    說完捂著嘴笑個不止,梅絲絕年紀雖老邁,體態、音容、笑貌卻和少女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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