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節
不大功夫,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端來,姚大好扶起牛兒服下,牛兒已經有了氣息,咳出些硬血塊,見父母在旁邊哭訴道:「孩兒在山坡放牛,有對男女向我問路,我因吹笛入迷未搭理他們,其中有個女子摸我下巴盤問,不知為何,覺得下巴腫脹沉重,慢慢失去知覺,我因害怕急趕回家,沿路看見不少古古怪怪人陸續經過,都說要去演武山的枇杷山莊。」
柳河山追問道:「小弟弟,慢些說,還有什麼人?」
牛兒聽見柳河山追問,自己也楞住了,半晌沉默不語,不多時又昏迷過去,恰好請來的鎮上看病大夫也到了,夫妻和夥計等人七手八腳把牛兒抬入房內。
在座有位飲酒老者輕聲道:「枇杷山莊?這枇杷山莊乃是江湖前輩一尊佛隱居之所,他真實姓名已絕少人知曉,只曉得他當年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絕技在江湖中無出其右者,據傳他與獨孤俠相約在此山中大戰三十天未分勝負,之後卻莫名敗給獨孤,就隱居此地演武山的枇杷山莊苦心專研,數十年未見他踏出一步,算起來與我這般大,也該六、七十歲。」
柳河山心中好奇,江湖中還有這等奇人,心生好奇卻又怕耽擱了去南詔的行程,矛盾猶豫之中,孤若眉看出他的心思道:「不如我們在此休息數日,趁機也探看些熱鬧。」
柳河山手摸額頭連聲稱好。
老者看出二人心思,道:「想知道演武山怎麼走?你跟隨黃花娘娘遊行隊伍後頭,他們正要去山中的桃花潭祭神,以後能不能找到入枇杷山莊的路,就看你們造化了。」
接著又端起一杯,細細品過咂嘴頻點頭道:「好酒,好酒啊!」
二人不敢耽誤,從小鎮西南門追上送神隊伍,蜿蜒曲折向山中而行,沿途嗩吶、笙鼓齊鳴,男女合眾哼唱,煞是嘈雜喧鬧。不多時,只見沿途遍是桃花,隨風吹起,紛紛揚揚飄落,寸寸落紅飄灑的到處都是。「桃花潭到了!」
一夥人放下所抬之人,被喚作「黃花娘娘」女子煞有介事在潭邊領眾祭拜,祈求五穀豐登、六畜興旺。
水面約三畝大小,潭邊立著塊大青石,刻著奇怪的花紋,上書「桃花潭」三個篆體丹砂字,碧綠色的潭水,波瀾不興,不少牛羊豬祭品被拋入潭中,卻不見翻個浪花,足可見深不可測。
等祭祀的一夥人走的差不多了,柳河山二人在潭邊徘徊,還沒找到入枇杷山莊的路,正躊躇間,頭戴深色斗笠的老者拍了拍自己肩頭道:「小兄弟,我們又見面了!」
柳河山認得此人,就是被梅絲絕稱作「齜目契君」的甄四隱,兩人見面格外驚喜,皆稱想不到。
甄四隱道:「小兄弟可是尋找枇杷山莊入口?」
柳河山接連點頭,甄四隱摘下斗笠悄聲道:「虧你碰到我,換個人也未必知曉,不過此事須三更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