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節
眾人四散而去,柳河山聽得正過癮,見說書人收拾包袱要走,上前拉住說書人道:「大爺,你的書講得精彩,關鍵時刻怎麼能不講下去,你接著給我講吧!」
說書人笑道:「這叫留個懸念,想聽明早此時再來。」
柳河山一直跟隨說書人走到城西南角,在城牆邊的一間破屋前,說書老者停下腳步,從腰裡摸索把鑰匙開門,回頭見三人還跟隨著,笑道:「既然想聽,就進來吧!」
屋內光線很暗,一團漆黑,老者點了油燈,從屋內一角找出幾隻髒杯子用衣襟抹了抹,從桌上壺內倒些茶遞於三人手上,孤若眉和葉花淚都未接,柳河山接過道聲謝,問道:「如何忠臣橫死,朝廷二十年後才給岳王昭雪?」
老者歎口氣道:「自古君臣相互猜忌,忠臣無好死,處處現奸臣,只有國家有難,君主才會想起這些為大宋守疆土枉死的將士,這大宋的半壁山河怕就此送於大金國了。」
葉花淚道:「沿途聽說蒙古軍圍攻大金,不知道是真是假?」
說書老人突然眼前一亮道:「據說蒙古鐵騎在成吉思汗率領下攻入金國上京,若大宋與蒙古聯手或有周旋餘地,也未可知。」
孤若眉道:「怕得是前腳驅狼,後腳引虎。」
說書老人道:「這位圓臉小姑娘說得極是,多年前我大宋為抵抗大遼,聯合大金滅遼,未曾想遼滅,金得遼土攻我更甚,欺辱的我大宋只剩半壁山河。」
柳河山非請說書人接著講下面情節,老漢糾纏不過道:「若後生能與我預備些好酒好菜,老漢單獨說與你也無妨。」
柳河山大喜,掏出所有碎銀遞給孤若眉和葉花淚,兩人上街置辦酒菜。老漢吃罷酒菜,從中午一直講到天黑。天黑之後,三人找間客棧休息,白天等說書老者在城外講完,柳河山再去說書人住處請他接著單獨說與自己。整整七天七夜,柳河山把整部岳飛傳聽完,並暗暗默記在心,聽得激昂處拍案而起,尤其是岳飛的那首滿江紅是何等的男兒壯志報國的氣魄。
怒髮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當聽到岳王爺和岳雲被奸臣害死在風波亭,怒不可遏,隨即淚已經滿腮,半夜在客棧內竟然哭醒多次,猛坐起言道:「這岳王爺,真乃大英雄也,男兒應當如此!」
孤若眉早先就聽過《說岳》,趁這幾日柳河山癡迷於聽書,自己單獨到城外挖些草藥,配置些解毒藥方。
葉花淚見他聽說書這些日癡癡呆呆,還怕出什麼毛病,片刻不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