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歎息一聲,手居然解開了衣襟。《》他不顧薛楓震驚的眼神,一件件將衣袍脫去,外袍,內衣,解開一圈又一圈纏得緊緊的白紗,一個粉紅的抹胸下兩團鼓起的豐盈跳動著,映入薛楓的眼簾。
李辰頭輕輕一甩,逍遙冠飄落在地,一頭烏黑烏雲的長髮披散著垂於腦後。兩條**修長豐滿,絕美的容顏充滿淒惶。
從一個英俊的年輕王侯!到一個絕色麗人,這種轉變是薛楓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此刻,他震驚,他恍然大悟,難怪自己進來時覺得有些異樣,這屋子還真有些淡淡的脂粉氣。
「駙馬爺,你一定很驚訝吧。堂堂的歧州侯李辰,何以就成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子?你什麼都不要問,我什麼都不會說。我只能告訴你,我是道王幼女李流蘇。我還能告訴你,只要你答應放過李赫,流蘇這清白的身子就屬於駙馬了,如果駙馬願意,流蘇隨時願意侍候枕席。」李流蘇幽幽道。
薛楓慢慢醒過神來!什麼都沒說,飛快地衝出屋去,一路向府外大步行去。身後,傳來李流蘇酸楚無奈的低呼。
回驛館的路上,薛楓臉色古怪。女子改扮男裝,按理說是能露出破綻的,並不難識破,但問題是,他是一個王侯!道王的兒子!薛楓根本就沒朝那方面去想。
風鈴兒看著薛楓的神色,試探著道:「駙馬爺……」
「風鈴兒,你說得太對了。這歧州侯確實太怪異了!」薛楓長吁一口氣,搖了搖頭。
風鈴兒驀然低低一笑。「駙馬,風鈴兒知道他請你去看什麼了。」
「哦?你說說看。」
「駙馬爺,如果風鈴兒沒有猜錯的話,這位侯爺是位女子吧。」
「沒想到,道王的兒子突然就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女子……」
「駙馬爺,早上他來的時候,風鈴兒看他走路的姿勢就有些……雖然大步前行頗有男兒之風。但行動間那隱隱的女兒氣是不可能全部掩飾掉的。而且,她的臀部扭動,更是……」風鈴兒一邊說,臉上微有些紅暈,「駙馬爺。下一步準備如何呢?」
「道王的幼女改扮歧州侯,坐鎮歧州……刺史衙門不敢查辦一個侯府的下人……歧州侯府一個下人如此稱霸歧州……李流蘇不惜卑躬屈膝再三為一個奴才求情……這一系列的事情仔細推敲起來,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這個李赫身份不一般。《》看來,我們只有從他身上去自己找答案了。」薛楓梳理著思緒,慢慢說著。
「嗯!駙馬爺,給刺史衙門施加點壓力,看看管大人如何處理?風鈴兒就不相信,他還會在奉旨欽差的眼皮子底下繼續裝傻。對了。還有,那個真正的歧州侯何在?這個也要查一查。」風鈴兒靠在車轎的另一面,笑道。
「這個。我已經讓高忽先生去查了。呵呵,沒想到。我建立的這個諜報商衛,倒先為朝廷出力了。」薛楓掀開車轎的簾子,往街上看了一眼,又道,「風鈴兒,就怕這個李赫是塊茅廁裡的石頭啊。」
「這?」風鈴兒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著,疑惑地問,「駙馬爺,這是什麼意思?」
薛楓哈哈大笑,「茅廁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嘛!」
風鈴兒莞爾,也忍不住掩嘴失笑起來。
「如果這個李赫招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我們該怎麼辦呢?李赫對駙馬爺不軌,定罪並不難,難的是,如何讓他把這一團迷霧揭開。」風鈴兒輕輕湊過來,猛然發現自已似乎有些「忘形」,急忙又縮回身子,恭謹地坐在一旁。
一路無語,回到驛館,天色還早。薛楓穿上自己的「官袍」,擺起自己的儀仗,一路鳴鑼開道,神機營騎兵護衛,興師動眾地去了刺史衙門。
管平迎出門來,看著眼前的架勢,吃了一驚,急忙拜道,「見過駙馬大人!」
薛楓淡淡一笑,手一擺,就向衙內行去。懷抱尚方寶劍的東方巖緊緊跟在他的後面。進得大堂,他回過頭看著震驚和惶恐的管平,沉聲道,「管大人!不知李赫一案,你審理得如何了?」
「這個,管平已經把他打入大牢,正在準備審問……」管平尷尬地回道。
「既然如此,本欽差今天要親自審一審此人。」薛楓掃了一眼東方巖,「東方侍衛長,尚方寶劍可帶來了嗎?」
「尚方寶劍在此!」東方巖躬身朗聲道,管平望了一眼那柄用黃凌包裹著的尚方寶劍,心頭不由一震。
「管大人,還不升堂?」東方巖沉聲道。
「好,好,下官這就升堂,駙馬爺請上座。」管平瞪了一眼一邊木然不知所措的衙役,斥道,「來人,升堂!帶兇犯李赫!」
李赫被帶了進來!衣袍光鮮,紅光滿面,看樣子倒不像是坐牢而是度假。薛楓冷哼一聲,怒視了管平一眼。
「下跪何人?」薛楓喝道。
「歧州侯府大總管李赫。」李赫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盯著薛楓,毫無懼色和驚慌。
「糾集匪徒意圖行刺本欽差,可是你所為嗎?」
「然也。」
李赫居然一口應承下來,沒有絲毫的抵賴,這讓管平有些吃驚。
薛楓沉吟半晌,心道,果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兒。如此沉穩,八成是覺得自己動不了他了。他微微一笑,淡淡道,「既然如此,把你糾集的匪徒來路交代清楚,本欽差從輕發落於你。」
「那都是李赫的拜把兄弟。哪裡是匪徒?」
「拜把兄弟?他們姓什名誰,何方人氏。從實招來!」
「不知道。」
「放肆!來人,大刑侍候!」薛楓猛然站起身來,沖坐在案下一側的管平沉聲道,「管大人,用刑!」
管平望著一臉怒色的薛楓,不敢拂逆!手一揮。幾個衙役過來,將李赫拖倒在地,手中的刑杖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屁股。慘叫聲響起。30刑杖下去,養尊處優的李赫已經是血肉模糊。
「問他,可招?」薛楓冷冷道。
一個衙役上前,用刑杖挑起李赫的臉,喝問:「李赫,你招是不招?」
「不知道,我招,招什麼。」李赫呻吟著,涕淚交加。
「繼續打!」薛楓輕輕道。
「駙馬大人,再打恐怕……」管平起身躬身道。
「打死也是為民除害。本欽差奉旨巡察天下,持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之權。不要說這麼一個狗奴才,就算是各府道官員,本欽差也有權輯拿。」薛楓哼了一聲。又道,「也罷。此案也沒有再繼續審下去的必要了。李赫已經認罪,幫兇已經擊斃,管大人,就此定罪吧。那晚脫逃之兇犯,可以慢慢緝拿,這李赫罪無可赦,絕不能輕饒!」
管平大驚,伏在桌案上的手微微有些晃抖,半晌,才緩緩地拍了下驚堂木,「宣判!李赫糾集歹徒行刺欽差!視同謀反,其罪當誅。打入死牢,三……三日後問斬。」
伏在地上的李赫突地輕輕冷笑一聲。管平急急揮手,衙役將他拖了下去。
薛楓臉色一緩,道,「既然如此,本欽差就告辭了。管大人,本欽差想明日一早啟程離開歧州,繼續巡察,李赫一案已經結案,一切就交給管大人了。」
管平呆了一呆,「駙馬大人要走?」
「不錯,本欽差奉旨巡察,事務繁多!明日就啟程離開歧州,這幾日有勞管大人了。」薛楓說著,帶著東方巖大步出了大堂,離了衙門,上了儀仗車轎,逕自離去。
聽完薛楓明日離開歧州的決定,鶯歌和孫延真大為不滿,特別是鶯歌,撅著嘴,口中不斷地嘟囔著,「楓,你咋突然就要走?那個孩子的冤情還沒伸張呢?他的母親還下落不明……」
薛楓微笑不語。
孫延真慢慢走到他身邊,「駙馬!這樣走,是不是有些倉促了些?起碼,等斬了李赫再走不遲嘛。」
「延真小姐,已經結案,管平必不敢徇私枉法,李赫死定了!至於龔亮那孩子,先讓他跟著我們,我會慢慢查辦此事的。」薛楓起身,走向了屋外。秋風刮著,漫天的蕭瑟肅殺之氣!他仰起頭,望了望西邊天空那一輪血紅的落日,眼中放射著堅定的光芒。他真的會就此撒手不管嗎?沒有人知道,只有他自己清楚。
歧州侯府。李流蘇依舊是那一身白袍,複雜的神色湧起在「英俊」的臉上。
一個家僕急急走進來,「侯爺,刺史衙門那邊傳來消息!李赫總管已經被定罪了,是死罪,三日後問斬。」
李流蘇手中的茶盞匡啷一聲跌落在地,顫聲問:「定了?」
「是的,還有,管大人讓奴才通知侯爺,奉旨欽差天下都巡察使薛大人,明日一早啟程離開歧州。」
李流蘇慢慢起身,臉上浮起一絲喜色,「真的?」
「是。小的去驛館打聽過了,欽差的儀仗已經在準備了,明日黎明,欽差離開歧州。」家僕恭聲道。
「好!你速去飛鴿傳書,通知……」李流蘇朗聲而言,在這一刻,似乎所有的不虞和驚惶都隨風而散了。
「他」在廳內轉了幾圈,「英挺」的身子舒展了一下,一絲淡淡的女兒家獨有的嬌柔之色,悄然滑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