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話風雪中的激鬥（二）
有這麼一個著名的心理實驗，實驗內容是將被實驗者的雙眼蒙上，並在其旁邊不遠處放置一隻火爐，然後告訴被實驗者，接下來將會有人用火紅的烙鐵直接接觸他的手臂。當然，並不會有人真的用火紅的烙鐵去傷害他，真正接觸到被實驗者手臂的其實只是完全無害的鉛筆，不過在接觸的一剎那，實驗人員同時打開錄音機播放皮肉被燙傷時所發出的那種恐怖的聲音而已。結果——嗯，你可能已經猜到了。雖然並沒有真的用烙鐵去燙被實驗者，但是被實驗者與鉛筆接觸的那塊區域卻真的出現了燙傷的痕跡……
大腦是所有生物最神秘的未知領域，即使是現代科學也依然無法完全將這大自然最神奇的造物完全解密，但是最起碼馮侃知道這種現象——最深層的潛意識的確可以無視主觀意識控制軀體的狀態！
說是催眠也好，幻術也罷，總之那個瘋子的確可以通過他的眼睛強行給敵人輸入強力的精神暗示。
不過無論是催眠術還是幻術，其作用大小全都得視承受者精神力和心理承受能力強弱來決定，這樣一來，那些精神力比較強或意志堅定的人就不太容易受到這種攻擊的影響，即使是受到影響，那受到的影響也比較小。
「這麼說來……」
法斯特羅七世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他本身就有過於這樣的對手交鋒的經歷，立刻就想到了對應之法。
「沒錯！奧賽汀神官的『清醒之光』神術曲應該能夠克制那傢伙的能力！」
只要想通了這一點，任何人都能想到這個方法。
「快去薩拉汀大教堂，請維羅尼卡大人派人前來幫忙。」
找到問題解決之法的法斯特羅七世沒有絲毫躊躇，立刻回頭吩咐身邊的衛兵。
巴薩羅穆的眼睛雖然詭異，但是和魅影狐比起來那可就小巫見大巫了。
「喂！太急了吧？」
不過馮侃這個時候卻提出了異議。
「我們知道那傢伙現在在哪兒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
揮揮手示意那名衛兵繼續執行命令，法斯特羅七世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現在他一定在和我安排在城防營的那個人戰鬥。」
「你就不怕你的人吃虧？」
「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人能不能制服那傢伙。」詭秘地笑了笑，法斯特羅七世繼續說道，「但是卻可以保證，那個人是絕對不會被那個瘋子的能力所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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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嘻哈哈哈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但是笑聲中一開始那種得意與愉悅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焦躁和驚慌。
「在這裡！」
好像是在逗弄他，被金屬利爪刺中的身影笑吟吟地慢慢飄散，而另一側，卻憑空探出一隻手，一把厚重但鋒利的短劍直刺他的咽喉。
「咿嘻哈哈哈哈哈∼∼嗚呼呼呼呼呼呼呼∼∼∼沒有用！沒有用！沒有用的！」
短劍刺空了，這個像是橡皮筋一樣的怪傢伙只是把讓脖子弓成一個弧度就躲過了突如其來的攻擊，而他的身體和頭部卻依然保持在原來的樣子。
兩個人已經鬥了好一段時間了，可就是都沒有辦法把對方怎麼樣。巴薩羅穆固然連短髮女子的衣角都摸不到，而短髮女子也沒法真的給他一個透心涼，兩個人互相之間的攻防都詭秘非凡，但卻又都無法真的把對方怎麼樣。
冰冷的空氣滲入每一次的呼吸，每一次揮舞的利器都裹挾著陰冷的死亡氣息，但偏偏兩個人都抵近對方只留下很少的空隙，不斷騰挪的腳步如同優雅的舞步般躍動，優雅的如同一曲充滿毀滅誘惑的華爾茲……
雖然雙方不停地交換著攻防的位置，但是此時此刻兩人的確已經陷入了僵持的狀態。雙方每時每刻都打醒十二分的精神，在這個時候只能期待對方的一時疏忽來打破這個局面了。
「咦？！」
正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兩人突然身形一錯，同時跳到一旁。
「得啦，得啦，得啦，得啦……」
漫天的風雪讓視野變得十分狹窄，但是清脆的馬蹄聲和車轅「吱嘎吱嘎」的聲音卻表明不遠處的確有一輛馬車正在經過這個地方……
「咿嘻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愣了一下，巴薩羅穆便露出狂喜的神色，怪笑著向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撲去。
「做夢！」
五彩斑斕的光芒一閃，短髮女子卻出現在他前進的道路上攔住了他的去路，一片劍影夾雜著銳利的劍風將他全身上下都籠罩了起來。
「咿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無視眼前的那一片由劍影組成的鐵幕，巴薩羅穆擰身扭腰身體如同一條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那樣或者說像一陣陣波浪一樣抖動著，那犀利的攻擊立刻全部落空，而他也稱著短髮女子換招的間隙一個扭身閃過了對方繼續向著自己的目標前進……
「殺掉！殺掉！殺掉！殺掉！」
隨著瘋狂的叫聲，馬匹慘烈的嘶鳴和驚恐的哀嚎也同時響起。
「不好！」
短髮女子大驚失色，她之所以將這個瘋子引誘到這個地方，就是因為這裡人煙罕至，不至於將戰鬥波及到其他無辜者身上，但是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在這個要命的時刻卻還有人路經此地……
風雪阻礙了視線，前方傳來了聲聲怒喝，怒喝與金屬交擊的聲音在空曠的原野中是那麼的刺耳，看來被襲擊的一方也不是沒有任何抵抗力，但是短髮女子的心卻更加不安了。
聽那呼喝聲，分明是有十幾名武藝不凡的男子在與那個瘋子戰鬥，不用多考慮就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他們一定是那架馬車主人的護衛——一般人是不會隨身帶有護衛的！
急忙忙追著那個瘋子前進，那激鬥的聲音在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裡就漸漸平息了下來，但願現在還不是太晚……
「咿嘻哈哈哈哈哈哈哈∼∼∼∼」
當視線終於清晰起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仰天狂笑的巴薩羅穆，兩匹灰白相間的駿馬倒在血泊之中，大大的栗色眼睛依然驚恐地注視著天空，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臥著十幾名精瘦的男子，從那火紅的尾巴和那大大的耳朵不難認出那是某個狐族部落的年輕戰士。
失去動力的馬車靜靜地停在原地，馬車上的主人現在已經離開了車廂與瘋狂的男子對峙著。
那是一名鬚髮皆以花白的狐族老人，寬大古樸的衣袍昭示著他的身份，這是一位狐族的獸王神祭祀。
而老祭祀的身後則是兩名明眸皓齒的少女，其中一位看上去十四五歲，金色微卷的長髮，琥珀色的大眼睛，而那柔順的金色長髮中，一對同樣金色的大耳朵在寒風中微微戰慄。雖然遇到這樣恐怖的襲擊，但是琥珀色大眼睛裡卻沒有絲毫畏懼之色，隱隱之中甚至還有股凌然的氣勢。
另外一名少女看上去卻只有***歲，一對絳紫色大眼睛閃著天真的光芒，小巧可愛的小鼻子上零星散佈著幾個更加俏皮的小雀斑，一頭光可鑒人的淺藍色及地長髮梳成兩條朝天的細馬尾耷拉在小腦袋瓜兩側，尤其難得的是，即使是如此小的年齡，面對這樣險惡的狀況卻也沒有畏懼之情，反而好奇地盯著巴薩羅穆猛看……
「唔∼∼∼」
微弱的***聲，倒在地上的那些狐族男子意外地並沒有遭到毒手，只不過好像受到了強力的打擊失去了行動能力。
「咿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弱了！太弱了！全部都太弱了！」
也許是出於貓捉老鼠的心理，也許有人阻止了他，總之巴薩羅穆並沒有在意地上那些失去戰鬥能力的狐族戰士，他貪婪地盯著眼前的三個人。
「傻大個！我在這裡！到我這裡來啊！」
巴薩羅穆與那老人和少女之間的距離太近了，以至於短髮女子不敢輕舉妄動，於是開口高聲叫道，希望自己能夠將這個瘋子引開為那老人和少女們製造逃跑的機會。
「咿嘻嘻嘻嘻∼∼啊哈哈哈哈∼∼∼∼不要著急！不要著急！不要著急！你們全部都是我的獵物！啊∼∼∼太美妙了！偉大的至高神啊，感謝您賜予我如此美妙的獵物。」
但是瘋狂的男子卻好像並不上當，或者說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面前的三個人給吸引住了。
「……」
狐族老祭祀一言不發地將手中的木杖一橫，將兩名少女護在身後，濃密的鬍鬚微微顫動，微不可聞地吟唱著什麼……
就在所有人都靜靜地注視著事態發展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情況發生了。
那名看上去只有***歲的小女孩突然從老人的身旁躥出，足不點地如行雲流水般地向著巴薩羅穆衝去……
「砂沙美！」
就在另外一名少女的驚呼聲中，女孩的纖纖素手在頭上一劃，將右面的一隻由兩隻鮮紅色圓球組成的髮飾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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