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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郭局長跟舞國名花
太陽升起老高了,郭春海依舊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大壩上,他靜靜地等待著那一時刻的來臨。他已經提前告訴了秘書,市裡來人找他,就讓他們來尾礦壩。他猜測得出,今天,除了市紀檢委的人,不會有別人再找他了。
大約十點鐘的光景,郭春海看到一輛車停在了尾礦壩下那塊空地上。那是輛普通型的轎車,裡面坐著的是不普通的人。正像郭春海猜測的那樣,有兩個西裝革履的人從車裡下來,他們左顧右盼了一會兒,才抬起頭,吃力地向上張望,尋找了好久,才看到壩上郭春海渺小的身影。
郭春海足足等了四十分鐘,兩個顯然極少有戶外活動的人才爬到他近前。他倆襯衫的領口大敞著,領帶結拉到了胸口,頭髮完全被汗水打濕,腳下的皮鞋也是處處劃痕。站在郭春海的身旁喘了好一陣,他倆才說出話來。
他們說,郭書記,走吧。
郭春海站起來,拍淨屁股上的土,大聲說,走。
劉庭標被喚到市委,陳文佐像懲罰小學生一樣,讓他在辦公室外站著。足足等候了一個時辰,陳文佐才允許劉庭標進來。這在陳文佐與劉庭標的關係史中,是絕無僅有的。劉庭標進了陳書記的辦公室,他左右掃了幾眼,發現陳書記沒有和任何人談話。
還和從前一樣,劉庭標走到沙發旁,想坐下和陳書記說話。陳文佐鐵青著臉,厲聲說:「我這兒沒有你坐的地方,站著和我說話。」
劉庭標從沒見過陳書記生這麼大的氣,嚇得哆嗦了一下。陳文佐坐不住椅子了,攢著眉走到劉庭標面前,咬牙切齒地說:「你呀,真是豬腦子,狗心腸,我讓你看住郭春海,沒讓你整倒他,他倒了,我朝你要稅收啊,想做一把手也用不著急成這個樣子。」
劉庭標說:「我沒錯,我這是為黨的事業著想,按照黨的紀律去辦事。」
陳文佐說:「是,你沒錯,你做得很對,你是黨的好幹部,人民的好公僕,我們都不是,我們是昏官貪官,公開地跟你說,我得過雙河縣的金馬駒,花過雙河縣的錢,喝過郭春海送給我比黃金還貴的特效藥,我也是個**分子,你去省紀檢委把我也告下去呀,告倒了我,市委書記的位置歸你坐,我們正缺焦裕祿呢。」
劉庭標表白道:「陳書記,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是按照您的指示辦的。」
陳文佐說:「狗屁。」
在市紀檢委,郭春海平靜地面對兩個詢問他的紀檢幹部,不等對方發問,坦率地道出行賄過程,弄得如臨大敵準備攻堅的紀檢幹部好沒意思。剩下的日子裡,郭春海被留在指定的招待所裡反省。實際上,郭春海除了看電視就是睡覺,沒有什麼可反省的。
過了一個月的光景,紀檢委有了結論。徐文閣的問題移交給省行紀檢組,省行紀檢組調查的結果是,徐文閣把這筆錢用在了市農行機關食堂,改善了大傢伙食。儘管這種說法有些牽強,畢竟減輕了徐文閣的罪責,只落得個黨內警告行政降級處分,調到省行另行分配工作,新行長則是外市調來的。那位副行長煞費苦心,也沒把行長的位子爭到手。
徐文閣處理得這麼輕,也就沒辦法從重處理郭春海了。省委書記吳維志憐惜郭春海是個難得的礦業人才,也介入到最終處理的過程,郭春海才轉危為安。市委組織部的那位管幹部的副部長找郭春海談話,準備調郭春海到市計委下屬的黃金管理局,當主管業務的副局長,依然是括號副縣。郭春海說:「我哪兒也不去,就回雙河縣。」
副部長說:「什麼時候了,你還不服從組織分配,我建議紀檢委處分你了。」
郭春海說:「我砸礦石的出身,一不小心混入了仕途,正想脫身呢,雙河是我的第二家鄉,我寧可背著處分,也要回去。」
幾天後,市紀檢委的下達了處理決定,鑒於雙河縣黨委班子嚴重違反黨紀,撤銷主要責任人黨委書記郭春海的職務,其餘幾位副書記明知違紀不去阻攔,責令寫出書面檢討,呈報市紀委備案。兩位副書記的檢討很快遞了上去,劉庭標也想寫檢討,陳文佐阻止道,你就用不著寫了。
不久,市委下達了對劉庭標的任命,任命他為雙河縣的黨委書記,不過後邊沒有括號。不久,市裡以雙河縣為核心,組建黃金企業集團,隸屬於市黃金管理局,雙河縣與黃金相關的企業一併納入集團。除稅收指標利潤分成歸市裡,黃金集團與市裡不再有其他關係。郭春海被免除了公務員的身份,出任集團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地點借用了礦區裡的一棟兩層小樓。
一片雲彩終於散了,兩位副書記帶著班子成員去市裡接郭春海。在那裡,他們見到了老書記王凱。郭春海這次有驚無險,重回雙河縣,完全是王凱在裡面牽針引線。有人不知其中奧秘,感謝起了王書記救了郭書記。王凱滿臉正色地回答道:「我什麼也沒做,要感謝,應該感謝陳文佐書記,陳書記為這事費了不少心血。」
離開家鄉一個多月了,重新回來,郭春海心裡的感觸實在太多了。坐在車裡,他看到每一張熟悉的面孔,心裡充滿著親切。
來到了鎮裡的十字街,路上塞了車。對面開過來好幾輛警車,大鳴著警笛,警車的後面是解放大卡車,車上綁著幾個罪犯。顯然,是司法機關對犯罪分子遊街。以往還算寬闊的路面,堵著許多看熱鬧的人群,轎車也和牛車一樣,挪著走了。遊街的卡車漸漸地與沈大鵬坐著的車接近了,兩車相遇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卡車上犯罪分子中居然有老憨。
郭春海問身邊的副書記:「老憨怎麼能犯事呢?」
副書記笑了下說:「還不都是為了你。」
郭春海驚訝地問:「跟我有啥關係?」
副書記說:「聽說劉庭標把你整進去了,老憨犯了憨勁,想把劉庭標搬倒了,替你報仇,不知誰給他出了個餿主意,說外地有個鄉的老百姓想整倒他們的黨委書記,本來誰也不信那個破法x功,偏偏領導來視察時到鄉政府練法x功,到底把鄉書記練下去了。老憨覺得這招兒挺好,召集了一些人,看鎮裡來了一溜車,進去就裝模作樣地練***,他沒想到,那天來的人根本不是領導,是來咱們鎮參觀的大學生,派出所出來一抓,大家都供出了老憨。」
卡車和他們坐著的車相錯而過,郭春海扭過頭去,瞅了好幾眼老憨。
來到鎮政府,重回自己的辦公室,郭春海拿出傳了好幾任黨委書記的西服,毫不猶豫地穿到了自己身上。辦公室裡其他的東西,包括各種節日發放給他個人的紀念品,以及黃金飾物的樣品,郭春海一概不動。他高挺著胸脯,穿著這套衣服,氣度不凡地走出縣政府大樓。
用不著任何人解釋,從大家緊張的神態中,郭春海已經猜測到了劉庭標就在縣長辦公室裡。除了縣裡的幾個副職,沒人送他走出大樓,郭春海不介意這些,仍然如故地往前走。忽然,一粒小石子從後面砸在他面前,他停住步子,回頭望過去,看到了令他終生難忘的一幕。
除了劉庭標和自己工作過的辦公室,政府大樓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窗口擠滿了人頭,沒有聲音,沒有言語,他們抹著眼淚,奮力地向他揮胳膊。郭春海的眼睛閉上了,他理解這些普通幹部,他們為了獲得好一些的生存空間,在未來的機構改革中能留有一席之地,不敢得罪劉庭標啊。
扭回頭,大步向前走,郭春海的熱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第二年初,市人大換屆選舉,陳文佐快要到手的市人大副主任的位子卻飛了,甚至,連個候選人的資格都沒弄到手,究其原因,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全市只有雙河縣沒有完成稅收指標。看樣子,陳文佐只能從現有的級別上退休了。他很悲觀。
這天,黃金管理局裡卻出大事了。局辦主任老王是在昨天夜裡12點半知道這件事的。那時他正躺在客廳的紅木椅子上看電視劇《水滸傳》。鏡頭中,潘金蓮正在用她那雙勾魂的眸子調動著西門慶本來就已經難以抑制的熊熊**,局辦公室的秘書李琦給他打來電話,讓他到西苑飯店去一趟。
老王一聽就火了:「你狗日的有屁就放,深更半夜還攪得老子不得安神。」
李琦把聲音壓得更低:「王主任,郭局長出事了!昨晚他從省城回來沒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西苑飯店,跟飯店的「舞國名花」蘇小麗泡在一個浴缸裡,剛才被警區的人弄走了,現在人已經被帶到了紀委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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