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靚麗女子初露臉
孫應寬頻頻點頭道:「咱老百姓心裡就是這麼想的。只是沒文化,嘴上說不出來。」
王慧感到丈夫講得太好了,把農民那種心理描繪得淋漓盡致,栩栩如生。她朝丁國義翹了翹大拇指。然後轉向孫應寬問道:「老孫,這種鄉俗迷信色彩很濃,你們相信?」
孫立寬說:「老百姓就是這樣,光景過好了,迷信思想就淡了。初承包土地那幾年,很少有人家送窮土。以後光景一年不如一年,就又想起送窮土來了。你說當農民的,除了這,還能有啥捎去?」頓了頓又說:「我聽說後天有好幾個人決定外出打工,要撂下土地偷偷走。幹部們已經知道了,說要走可以,全年的稅費交清,交不清不能走。你看吧,後天村裡有好戲哩。」
回到屋裡後,孫應寬提過一壺熱水來,說:「你們洗漱吧,洗完就過來吃飯,飯早做好了。」說罷出去了。
王慧說:「來,你先洗吧。」
丁國義望著窗外,沒有反應。
王慧說:「怎麼,又多愁善感哪?」
丁國義說:「看了群眾送窮土,聽了老孫剛才的話,心裡覺得沉甸甸的。」說著走到臉盆跟前,正要動手,又停住了,說道:「王慧,我基本弄清李軍是怎麼回事了。」
王慧問:「怎回事?」
丁國義說:「東峪的情況很不好,甚至可以說很嚴峻。這一切都是發生在我在職的時候。我是從羅山鎮起家的,東峪是我的故鄉,我卻對這裡的情況一無所知。應該說,我是無顏見江東父老的。可我不知趣,居然大大咧咧地見江東父老來了,李軍作為江東父老的代表,不跟你見面難道不是很自然的事嗎?」
王慧點點頭:「有道理,很可能就是這麼回事。」
丁國義這才開始洗臉。
猜著了「李軍避而不見」這個謎,丁國義在沉痛地責問自己:為什麼在職時對東峪的真實情況競這麼一無所知?人說當局者迷,為什麼當局者就會迷?那時若是不迷,能及時發現,他完全有權力採取措施,東峪以至整個羅山鎮就不會走到今天的地步了!
丁國義是在院裡踱步時這樣自責的。聽到王慧在叫他,才停止踱步,走進1號窯裡去。
原來老孫決定晌午給他們吃蕎面鉿飪。這是城市裡少有的一種麵食,自然也就少有人會做。首先要和好面,也就是要和得軟硬適中。然後掐一塊,搓成指頭粗細的條,夾在左手指間,右手在條上掐一點,就便捺到左手心,右拇指稍稍用勁壓著一旋,一個飴飪就掉一盆裡去了。旋到夠吃的時候,就下鍋煮熟,擱上各種調料和羊肉臊子。這羊肉臊子也是有講究的,那肉丁要切得不大不小,筷子一攪和,正好能嵌到每一個恰飪裡面去,吃起來就更有風味了。
女人家對做飯就是有天分。王慧是向老孫學的,可一學就成,此刻已能熟練操作,動作老練,速度也不比老孫慢。丁國義進門時,老孫正誇她:「行了行了,走時給你帶幾斤麥面,回去自個做著吃。」
王慧很是高興,見丈夫心事重重的樣子就說:「來老丁,你也學學,用大拇指壓住一旋,就成了。學會了回去好給我打下手。我已經出師了,老孫剛才說的。」
丁國義心思不在學做飯上,搖搖手說:「不行不行,王慧你知道我連稀粥都熬不好,這玩意兒更不行。」
老孫說:「不用難為他了。讓他還是出去散步吧。多走一會,就能多吃半碗飯,這比啥都強。」
正說著,門嘩一聲開了,一位靚麗的年輕女子出現在門口,並說道:「丁叔、王姨好!」說著邁進門坎,與丁國義和王慧一一握手。
丁國義一看,說道:「咳呀,是玉蘭!」又對王慧介紹道:「何玉蘭,當年縣委機關灶廚師何永祥的女兒。」
王慧打量著玉蘭,說道:「老丁曾提到過你,說你聰明能幹,但對你的什麼事,他沒辦了,很遺憾。你今年有——很不好意思,不知你介意不介意問你的年齡?」
玉蘭微笑著,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說道:「長輩問晚輩,有啥不可。不小了,而立已過,不惑將近,三十五了。」
「噢?」王慧瞧著她,「我還以為你沒出了三十呢。」
丁國義說:「玉蘭你坐,坐下說話。」
玉蘭很有禮貌,等所有人都坐了,她才落座。
丁國義說:「玉蘭,你的事因我工作變動以後,沒能及時關照,就給耽誤了。待我想起問縣裡時,你早已辭職。見了你父親,我得向他道歉。」
丁國義說的是玉蘭的工作問題。玉蘭家在西峪村,師範學校肄業,在縣城東關小學當民辦教師,教六年級。他父親何永祥在縣委機關灶上當廚師。丁國義當了縣委書記後,何永祥找過他一次,要求解決女兒的轉正問題。話說得很實在:「丁書記,我不是要走後門,要你無原則照顧。你先瞭解一下她的工作怎麼樣。工作不好,不用考慮。工作一般好,也不用考慮,一般好的人有的是,考慮了她,人家別人有意見。我說的是,要是她工作特殊好,別人都比不上,能不能破格解決一下?」
丁國義答應瞭解一下再說。一瞭解,何玉蘭教學成績非常突出,她所代的課,她所包的班不管是平時統考、畢業考試還是升學率,都是全縣名列前茅,穩居第一。可是本校有異議,說她的教學方法不正規。有些課,她登台講開了頭,就坐到下面做學生,讓學生登台講解,辯論,有時竟像演小品似的,逗得下面哄堂大笑。所以有人就說,她不像教師,倒像當裁判或做評委。教育局長呢,對她的成績不致否定,但對她的教學方法也不敢肯定。後來省教育報的記者採訪了何玉蘭,回去發了篇通訊,引起省教委主任的高度重視。外縣外省都有學校派人來,要學習「玉蘭教學法」。
這一下,教育局長不敢不重視了,就找丁國義匯報,同時也想趁此機會要點錢。丁國義說:「何玉蘭這樣的教師,既有勇於探索的精神,又有實際教學效果,不管從哪方面考慮,都應當給予獎勵。你今年先把她的轉正解決了,用自然減員指標。教齡不夠長,破格。」
局長見書記如此堅決,就頻頻點頭,說是是是。可是等自然減員指標下來時,丁國義已調到市裡去了。教育局長手上還有好多重量級人物的親戚處理不了,哪能輪得上何玉蘭?何玉蘭見轉正無望,又感到和那些憑裙帶關係進來,水平又次得沒法說的七姑八姨們在一起,真感到憋氣,就將一張辭呈遞給校長,揚長而去。
現在玉蘭見丁國義對她的工作問題一再表示抱歉,就說:「當時丁叔能做到那一步,已是十分難能可貴了。我爹說,儘管事情沒辦了,咱也得感謝丁書記,因為人家當時是真心實意想給咱辦的。」
丁國義歎道:「這是你們父女倆的寬容大度,從我來說,沒法不感到遺憾。因為我不是平調出去,是陞遷,只要盯得緊點,他們也不敢變的。可是剛到一個新單位,任務重了,事情多了,沒能記得及時關照這事。待想起來時,已經遲了。」
王慧說:「玉蘭,你就是有怨言,老丁他也是能夠理解的。」
玉蘭說:「王姨,我無怨言。你道我幹啥來了?我來請你們吃飯。我要有怨言,還會請你們去吃飯嗎?」
老孫一聽,慌了,說道:「奇女子,你看我正做蕎面恰飪,就是專給他們吃的。你要請客啥時不能請,偏要瞅住今晌午和我老漢爭呀?」接著又對丁國義夫婦介紹道:「這閨女可不是普通人,人家叫她奇女,是咱羅山兩大奇人裡的第一奇,另一個奇人就是李天祐的小子李軍。她現在開藥店,賺了大錢,是咱東峪、西峪開天闢地以來第一個大財主。」
王慧問道:「人們稱你奇女,就是因為你有頭腦、能賺錢嗎?」
玉蘭笑道:「這一半是認真,一半也是開玩笑。說我教書時教學方法奇;轉正遇阻時,有最大最頂用的自身資源不用,而是寫辭呈,處理問題的方法奇;辭職後開了個藥店,別人經營藥品是為了牟取暴利,我卻平價出售,比醫院的藥價要低百分之二十到五十。結果呢,薄利多銷,反而賺了錢。於是就說經營思想奇。其實這都是自自然然的事,人們非要說奇不可。」
王慧愛撫地抓住玉蘭的手撫摩著說:「果然奇女名不虛傳。還有一奇別人沒說,這相貌也美得出奇。」
玉蘭說:「謝謝王姨誇獎。其實王姨年輕時,比我強多了。好,咱言歸正傳,說吃飯吧。今中午的客我是請定了。也許孫大叔又要取笑我,說奇女子請客也是什麼奇招兒吧?」
老孫說:「可不,你遲不來,早不來,偏偏這當兒來了,這還不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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