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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臥室的門
林小麥沒有告訴她,其實,這一切應該是屬於她林小麥的。
蘇芳說:「你別傻了,我看就你這樣寫,寫一輩子也沒有結果,這條道就這麼回事,不過你放心,我這人野心不大,到這裡頂退休我也滿足了,不會出現那種事了。」最後,她動情地說:「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你,你有什麼事,就說話。」
林小麥想忘了她,忘了這一切,忘得乾乾淨淨。
她對蘇芳說:「我想去美容。你去嗎?」
蘇芳一聽,先吃地一聲笑了:「加人『問』的行列了?」
林小麥知道她在說什麼,她哪裡知道此時林小麥內心的滋味。林小麥說:「別鬧了,你到底有沒有時間?」
蘇芳說:「隨時恭候,走吧。」
林小麥躺在美容床上,蘇芳親自給她按摩,一會兒,蘇芳看見一行淚水從面膜裡緩緩滲出來,把面膜衝出一道溝,蘇芳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繼續給她按摩。過了很久,她聽見林小麥說:「蘇芳,你說,一個女人什麼叫成功,什麼叫失敗?」
蘇芳早知道這次提拔得挺多,尤其是自己的提拔,肯定讓林小麥不舒服。一個要強的女人也是女人,也會有些感慨,女人離不了的感慨,就狡猾地說:「我覺得,一個女人沒失去不願意失去的,就算成功。其實,我心裡也不是滋味。」
林小麥沒說話,這不是她想聽的,她想聽什麼呢,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說起來誰又真正瞭解誰呢?她自作聰明以為在挽救蘇芳,其實,真正完成自己的還是蘇芳自己。想到這裡,她看蘇芳的眼神就有些複雜的內容,蘇芳發現了,心裡一驚,感覺那目光裡好像長了刺,讓她的心一緊。
林小麥想:我確實小看了蘇芳。但是,轉念一想,這也不算什麼,這樣的女人放得開,收得住,能夠掌握主動權,也只有這樣的女人能夠擺平這些事。但是,這樣的結果無論如何讓她心意難平,雖然閉了眼,不再說什麼,但眉宇間還是掩不住的落寞和焦躁。在蘇芳看來,此刻,林小麥每一個細胞都是懷疑和痛心,就有些心疼,又不敢表現太過,怕林小麥多想。就說:「我看你自己出來幹點事得了,你幹什麼都能行,怎麼一年也能掙個十萬八萬的。」
這話竟然讓林小麥心裡一亮,對,現在沒有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市直幹部還沒有動,不能輕易地絕望,不能輕易地認輸,不能輕易地放棄。她必須搏一次,哪怕還有一線希望,也要作最後的努力。
她起身從床上爬起來,帶著滿臉的面膜,對蘇芳說:「不行,我得走。」
蘇芳說:「你這個樣子怎麼走?還不把你當妖精?做完了再走,要不多可惜。這可是進口面膜,你這白花花的一臉就是三百多塊。」
林小麥央求說:「快給我洗了吧,哪天我請你吃麥肯姆。」
蘇芳說:「這得多少麥肯姆,哎,真讓我心疼。」
蘇芳一邊說,一邊就給林小麥洗去面膜,林小麥和蘇芳打了聲招呼,就出門打了的士到銀行取了一萬元錢,很快來到皮爾卡丹專賣店。她看中了一套標價6888元的男式半袖t恤,毫不猶豫地買下了,要好了發票,告訴人家如果穿著不合適,別人會過來換。服務員說沒問題,一個月之內隨時調換,但是,不退貨。不退貨,這正是林小麥需要的。林小麥說了聲:「謝謝。」迅速出了門,來到了東風路流河街38號。
已經是下班時間,路上人車相擁,塵灰瀰漫,林小麥想起不久前從這裡逃走以後,很長時間無法平靜地面對自己。可是,今天呢,今天是投降來了?是認輸來了?別這樣想,千萬別這樣想,林小麥害怕自己退卻,害怕自己放棄,衣服已經買了,錢已經花了,回不來了。一切都已經別無選擇,只有往前走,不管前面是泥濘還是陷阱,沒有這一步,所有的夢想都是空想,所有的努力都會付之東流,用一時的屈辱換取一生的成功這有什麼吃虧的嗎?你沒必要在乎,沒必要。真的。
你沒有愛情,沒有愛情就更沒必要在乎。你需要成功,成功就在彼岸,東風路流河街38號,你就當它是一條船,對,這就是一條河流上的船,渡過去就是彼岸,到船上去吧,到船上去,你沒有別的指望,沒有,沒有人會幫助你,沒有人會擔待你,只有你自己。明白嗎?只有你自己,你在乎你自己,你也必須成全你自己。你願意讓夢想成灰嗎?不願意。你有別的辦法嗎?沒有。
所以你上去吧,從西面的樓梯上去,那裡直通郭縣長的臥室,只要你上去,一切就會不一樣了。別人不都是這麼做的嗎?別人不都還好好的活在陽光下嗎?她們少吃一頓飯了嗎?她們臉上有了痕跡了嗎?沒有,她們的笑容比你還燦爛,她們在人群裡比你受尊重,她們攀上了你沒有到達的高度,看到了你看不到的風景,她們比你風光,比你年輕,比你更有價值。上去吧,你比她們更有優勢,你只要登上那個高度,你才能比她們看得更遠,做得更好。
可是,為什麼我的腿這麼沉重?為什麼我的眼裡流出了淚水?你看你要逃跑嗎?你要退卻嗎?你看你撞人家車子幹嗎?人家罵你了吧。你別跑,你又能跑到哪裡去呢?你甘心一輩子做小科員嗎?你不甘心。上那架樓梯,那樓梯不高,幾步就能到你想去的地方,到副縣,到正縣。你上去吧,別猶豫了,你天不怕地不怕,還怕上那樓梯嗎?你看你都轉到哪裡來了,這是什麼地方,你看你轉迷糊了吧?你快回去吧,回去上樓梯,回到東風路流河街38號,郭縣長一句話你什麼都有了。哎,這就對了,回去,上去,這都幾點了?要是郭縣長休息了可就不好了,快去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晚上9點32分,林小麥敲響郭縣長的房門,郭縣長一看是她,並沒有表現出特別高興的樣子,只說了一句:「林科長來了。」
林小麥紅著臉,吭吭哧哧地說:「我過來……看看……郭縣長。」
郭縣長意味深長地說:「已經很晚了。」
林小麥鼓足了勇氣說:「我知道,可是,我知道您還是關心我的。」
郭縣長沉默了一陣說:「這兩天頭有點不舒服。」然後就用手搓著額頭。林小麥咬著嘴唇,走過去,坐在郭縣長身邊。
郭縣長說:「小林越來越懂事了。」然後拿起林小麥的手揉搓著,林小麥苦笑著,低下了頭。
郭縣長說:「這裡有點熱,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吧。」就拉著林小麥的手站起來。他好像剛剛看見t恤,說:「給我買的?」
林小麥說:「不知您穿著是不是合適?」
趙市長說:「拿進來,我試試。」
林小麥抱著衣服跟著郭縣長來到臥室,郭縣長直接就靠在床上,他招呼著:「過來吧,讓我看看,寶貝。」林小麥腦袋「轟」的一聲,一下子僵住了。她想了千遍萬遍,最關鍵的環節並沒有想到,她到這裡來必須上床,必須和這個自己從來沒有愛過,甚至有些討厭的人擁抱、接吻,甚至更加不堪。這個事實她不能接受。
那個人是誰?是一個靈魂的碎紙機,是會把她撕成碎片的人,她似乎看到自己已經變成無數碎片,先是紅色的。又變成黑色,然後就白花花地落在那個人的身上。不行,我不能,我不能變成碎片,我要一個完整的自己,我要逃,我要離開這裡,快,快。她聽到那個能把她變成碎紙片的人說了一句什麼,好像要站起來,她嚇得「啊」的一聲,一口氣跑了出去。一輛的士知趣地停在了身邊,打開車門坐進去,司機問上哪去?她說縣委宿舍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她竟然一口氣跑到了邢主任家門口,敲響了邢主任的房門。邢主任打開門,一看她的樣子,沒說話,急忙把她領進了門。林小麥什麼也說不出來,一頭倒在邢主任的懷裡,號啕大哭。
第二天晚上,邢主任特意安排吳大為和林小麥在一品香飯店吃飯。邢主任說:「大為,今天我請客,這麼多年總是吃你們,你們也吃我一回。」
吳大為說:「你請客我掏錢。」
邢主任說:「你該掏錢的時候在後邊呢,別著急。今天就是我請客。」林小麥覺得今天邢主任話裡有話,就沒說話。
幾個人點了幾道時鮮菜,喝了不少酒,都有點動情。
邢主任說:「大為,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我不能這麼做。這麼多年,我也知道官場有些人是怎麼上來的,可也知道這些人會怎麼下去。咱們雖然差不了幾歲,可很多觀念還是不一樣。」邢主任獨自喝了一杯酒,接著說:「我還是相信天上一個太陽,有一個太陽,我要做的事情必須能拿到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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