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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女大學生
一早,地委紀委來電話,說有些事情要談談,要郭春海來一趟。想不到事情鬧到了地委,看來他們確實要將我徹底整死。郭春海心裡有點緊張,但覺得也好,說清楚了也好。出發時,郭春海心裡突然湧出一股悲壯,他回頭看眼熟悉的辦公樓。這青磚建築是那樣的安靜。上車時,出於本能,他想給付蘭打個電話。付蘭說她已經到了省城。付蘭說:「不要怕,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要相信黨,要相信上級的領導。」
地委紀委有人等著,說談話地點在地區賓館。郭春海意識到問題不是談談那樣簡單,很可能要隔離審查了。去賓館時,要他坐紀委的車。郭春海猛然腦子一片空白,腿也禁不住有點發抖,上車時差點絆倒。他想告訴自己的司機給他送點衣物,但話在嘴邊,直到車開他也沒說出口。
房間在二樓,是個套間,窗上指頭粗的鐵柵欄讓郭春海特別敏感。郭春海呆坐一陣,紀委書記才帶著四五個人走了進來。
紀委書記親自給郭春海倒水遞煙。一番客氣後,郭春海才鬆弛下來。書記說:「事情你可能知道了,讓你來就是要你解釋清楚。」
郭春海詳細說了理由,書記說:「你當了多年的銀行領導,什麼是國家的財產你應該知道,地毯廠值多少錢你也清楚,損失這麼大一筆國有財產,如果沒有特殊原因很難讓人信服。」
郭春海:「說這是個思想觀念問題,有些地方為了引資還無償提供土地,再說,如果你們認為是流失了國有財產,我可以把地毯廠再要回來。」
書記說:「你說得沒錯,但你應該站在我們的角度上考慮一下問題,如果人人都以思想解放為借口隨意處置國有財產,那麼國家的財產還會存在嗎?你是多年的幹部,處置這麼大一筆財產,為什麼不提交縣委縣政府辦公會討論;為什麼在有人反對的情況下匆匆忙忙處理掉工廠,這些你不覺得反常嗎?還有,你說可以把廠子要回來,其實許多貪污受賄的都痛哭流涕表示把錢退掉,但退掉就不算犯法了嗎?退掉只能減輕一點處罰。我希望你不要再說空話,從法律的角度來回答我提出的這幾個問題。」
到底是紀委的人,提出的問題確實深刻,這些郭春海確實沒有想過。郭春海只覺得渾身冤屈,真不知道如何來回答這些問題,這些問題他也無法回答。賣廠是請示過牛書記的,牛書記也是點了頭的,現在牛書記他會承擔責任嗎?況且當時牛書記點頭就很勉強。郭春海一直以為一肚子道理,這時才感到什麼叫有口難辯。
郭春海說不清,書記讓他好好想想,然後結束了訊問。
一連幾天沒人再來,雖然可以看書看報看電視,但郭春海心煩意亂,什麼也看不進去。郭春海感到度日如年。他估計人家肯定在作調查,也許已經到家裡作了搜查。家裡的錢物都由妻子管著,郭春海很少過問,究竟有多少錢財郭春海不大清楚。這些年雖沒受過賄,但熟人朋友送點禮是有的,累計起來可能也值些錢,更主要的是這些年吃喝不花錢,花的錢也大多由司機報銷了回來,工資基本交給了妻子。另外妻子在行教育處也是科長,她也有條件收些東西,不知妻子有多少這些灰色收入。郭春海算算,也算不出家裡能存多少錢,他估計不會超過二十萬。如果在二十萬以下就不會有事,如果在二十萬以上就麻煩了。
郭春海算算,被隔離有五六天了。也許短時間內不會有個結果。即使家裡沒有不明財產,人家認定你流失了國有財產,也夠判你幾年刑的。郭春海不禁仰天長歎。世上的屈死鬼歷來就不是一個兩個,存在的事實並不等於人們認可的事實,存在的事實更不等於法律事實。郭春海再次想起少年時的一件事。
那年暑假被派去給生產隊放牛,牛和牛打架時一頭牛的眼睛被另一頭劃傷,生產隊長匆匆看了看傷口,就認定牛眼是被人打壞的,帶他放牛的老漢不敢反駁氣勢洶洶的隊長,更怕自己承擔責任,便違心地也說是郭春海打壞的。為給牛治眼,郭春海全家幾乎傾家蕩產。直到現在,也沒人相信牛眼不是他打壞的。郭春海再次仰天長歎。自古官場險惡,郭春海想,如果這次能平安出去,再也不做這破官了,平平安安當個老百姓過一輩子也不錯。
終於有人來了,沒想到來的是地委主要領導。書記專員親自來,問題是很嚴重了。郭春海一下渾身冰涼,面無血色,坐在那裡沒了反應。地委書記拉起郭春海的手說,委屈你了郭春海同志。郭春海仍然沒有反應過來。書記又說:「經審查,你是清白的,你是個好同志。」
像委屈的孩子見到了娘,郭春海嗚的一聲撲在書記懷裡,聲如牛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書記扶郭春海坐下,擦了擦眼睛說,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作為黨員,應該經得起考驗,就像過去說的,要不怕審查,不怕開除黨籍,不怕老婆離婚。
牛書記帶領縣裡一幫領導也進來了,其中包括副書記和王峰。大家一一握手,不少人拍拍郭春海的背表示安慰。郭春海擦乾眼淚,什麼也不想說,呆呆地坐了。地委書記說了不少,但郭春海頭腦一片混亂,幾乎沒聽清書記說了些什麼。
縣領導要在酒店擺一桌,給郭春海壓驚接風。入席後,郭春海沒有一點食慾,看到飯菜就有點噁心,接著膽囊也疼了起來,而且越疼越厲害。牛書記看著郭春海說,你瘦了不少,先到醫院查查身體,過兩天我再接你回去。
郭春海覺得也好,便住進了地區醫院。
平靜下來郭春海就想明白了,他猜想這次能出來,肯定是付蘭奔跑營救的結果。打電話去問,果然沒錯。付蘭說:「我好不容易見到了省委書記,詳細說了這裡的情況,書記也火了,說有些地方為招商引資,幾百畝地就賣一塊錢,這怎麼能叫國有資產流失。」
然後省委書記親自給地委書記打電話,要地委領導專門聽聽我的匯報,還說郭春海是個有能力的幹部,如果沒有受賄,就不要再審查。我回到地委一匯報,你的問題很快就解決了。
郭春海不想細問付蘭是怎麼向地委領導匯報的,他相信付蘭的聰明和能力。這一陣付蘭肯定累壞了,郭春海反覆叮嚀付蘭要好好休息後,結束了通話。
第二天付蘭就來到了醫院。郭春海確實瘦了不少,但瞭解到並沒什麼病時,付蘭說:「人代會馬上就要開了,他們決不會善罷甘休,更不會現在就認輸,你得馬上回去,你要徹底挫敗他們的一切陰謀。」
郭春海說:「這次被雙規審查,代表們都知道了,能不能被選上都很危險。」
付蘭一臉笑說:「你想錯了,那個老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罵縣裡的投資環境差,某些領導的素質低,然後決定放棄建廠。縣裡也想撕毀合同。雙方都願意,原來的合同也就廢了。這一來在中層領導中引起了強烈反響,都罵縣裡某些領導思想僵化,說人家來建一個廠每年納不少稅不說,還可解決幾百人就業,現在老闆一走,一百萬沒了,一個廠也沒了。我抓住這一點,讓人在下面廣泛宣傳。現在,下面都快把你傳成神了,說你是咱縣的大功臣大救星,是得了天時的神,只有你領導咱縣才能富起來,南山的旅遊也才能發展起來。大家都盼著你快回去哩,我想你應該立即回去。」
付蘭的話讓郭春海有點激動,他在地上來回走一陣說:「你先回,我下午就趕回去。」
郭春海的事情就這樣有驚無險的過去了。機關還是機關,機關裡或明或暗的故事也依然在進行著。這日,機關裡新調來一個漂亮的女大學生,叫林小麥,林小麥青春時尚,渾身上下都透著誘人的氣息,一到機關就成了男人們眼中的焦點。
林小麥拐進開發辦機關大院的時候,看見副主任邢文通的桑塔納2000從自己身邊無聲地滑過去,透過車窗,邢主任好像回頭看了看,那目光就緞帶一樣鋪在了林小麥腳下。林小麥心裡一笑,下午的陽光一天一地地瀉下來,追著她,照著她,她一眨眼、一挺身都有了異樣的感覺。邢主任下車,和司機說著什麼,林小麥感覺邢主任是有意在等著她,就加速蹬了幾下,抓緊把車子放好,走過去,沖邢主任一笑。邢主任也笑了笑,問:「忙什麼呢?」
「去南方考察的事唄。」林小麥感覺邢主任的笑不是領導對下屬的笑,而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笑,林小麥的角色就不由自主地調換成了一個女人在男人面前的樣子,有些撒嬌的味道了。接著說,「反正都是為你們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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