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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謠言
牛書記要接待上面的一個工作檢查組,郭春海便回縣行。看到付蘭在縣委門口徘徊,他知道她是在等機會去見牛書記。郭春海說:「上午上面要來人,下午再說吧。」
付蘭說:「書記忙,不斷有人打擾,怕沒時間說清,我覺得還是晚上到他家去說好些。」
郭春海點點頭說:「晚上我先給他家打個電話,他在家,我就給你打電話,你再去。」
救災的事也得過問一下,看看救災糧發放到戶了沒有。馬上要開人代會了,代表的大多數來自鄉鎮,正好下去轉轉,和鄉鎮幹部們聯絡聯絡感情,防止萬一,為當選打些基礎。
下去需要幾天時間,得把縣裡的事情安排安排。幾個副縣長都不在。問辦公室,馬主任趕緊起身說都下去了。馬主任的態度和以前一樣恭敬,絲毫看不出曾經有過那場談話。郭春海心裡想,小子演戲的功夫還不淺,想捏我一個短處迫我就範,真是幼稚又瞎眼。就算你當了管理處主任,也是我手下的人,你能牛到哪裡,看我怎麼收拾你。
看來大家都很聰明,都下去聯絡感情去了。這一點郭春海能夠理解。縣長副縣長都要經過代表大會直接選舉,縣官的命運就捏在代表們的手裡,別說落選,就是票比別人少點那也是影響前程丟人沒面子的大事。在這樣的大事面前主動一點也無可厚非。郭春海決定今天就下去,待在縣裡說不定再出個什麼事拖住下不去。
剛要出門,張廠長又來找。郭春海說:「我要下去,有什麼事你快說。」
張廠長說:「廠裡的工人快高興瘋了,又放炮又喝酒還亂吹牛說閒話。」張廠長壓低了聲音說:「有個話我覺得還是給你說說好,你聽了不要生氣。不少人說你拿了老闆的錢,老闆還請你洗桑拿嫖小姐,所以把工廠賤賣了,工人們一鬧事,你害怕了,所以才答應集體轉到旅遊局。」
真他媽的荒唐。郭春海還是止不住怒火中燒。這樣低素質的人,轉到旅遊部門怎麼能夠搞好工作。郭春海在地上走幾步說:「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讓他們說去好了。」
張廠長還要匯報其他工作,郭春海說:「我馬上要出去,你們的事我再不管,一切你自己看著辦。賣工廠的事你們廠領導清楚,你們有必要向工人們說清,如果再有謠言,我要追查你們領導的責任。」
和鄉鎮幹部在一起郭春海放得很開,說幹工作就扎扎實實幹工作,說吃喝就熱熱鬧鬧去吃喝。鄉幹部們也知道郭春海要當縣長,招待得比平日更加熱情一些。酒喝到半夜睡下,才想起付蘭要到牛書記家。急忙給付蘭打電話,又發現手機沒電關機。只好找固定電話。電話一通付蘭先反問說:「你跑到哪裡去了,手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你到底在哪裡。」
郭春海說在鄉下,然後問牛書記那裡去了沒有。付蘭說:「等你沒消息,我只好自己去。去得晚了,又不斷有人打擾,只簡單說了一下,天太晚了,我只好告辭。」
問牛書記說什麼了沒有,付蘭說沒說什麼,臨走時只說他會認真考慮。郭春海說:「你不要急,常委會估計幾天之內不會開,咱們慢慢想辦法。」
放了電話郭春海無法入睡。看來和牛書記的關係必須要搞好。牛書記是兩屆的書記了,按說這次應該提拔牛書記到地區工作,不知怎麼提了毛縣長。牛書記資格老,當然不允許別人動搖他的權威,縣長還沒當上就和人家討價還價確實有點不明智。付蘭的事不如先讓一步。老馬在業務上是外行,人也婆婆媽媽缺乏精幹,如果付蘭真有本事,完全可以把他架空,再說還有我的支持,完全沒有必要硬爭。這樣一想,郭春海心裡踏實了許多。
第二天中午就打來電話,說明天要開黨委常委會。郭春海雖然是行長,但也是常委,縣政府這一攤子事當然不能缺席。郭春海決定立即往回趕,回去準備一下,把政府這邊該上會的事作個安排。
路上幾處在修,回到縣政府已經快要下班。把該準備的準備好,郭春海決定晚上到牛書記家去一趟,一來匯報一下,二來也算拜訪,看望一下人家的父母家人。打電話聯繫,牛書記說:「真不巧,剛才張副專員來電話,說一個老同學來了,要我今晚過去聚一聚,我估計回來就晚了,說不定得住下回不來。這樣吧,哪天有空我請你來,我這裡有瓶好酒,咱們好好聊一聊。」
張副專員和牛書記是同學,兩人關係不錯,牛書記常往那裡跑,也常說和他一塊兒當官的就他升得最慢。郭春海覺得是不是真來了同學難說,但牛書記要到張副專員家肯定是真的。郭春海歎口氣想,任其自然吧。
常委會主要討論開人代會換屆選舉的事,但這些都是老一套,該怎麼辦都清楚。最敏感的還是人事安排。項目管理處的人事任命根本就不是討論,而是直接提交會議表決。內容當然是老馬任主任,副處級;付蘭任副主任,仍然是正科級。郭春海不由得心裡一陣惱怒。明明說要在會上討論,討論和表決怎麼能混為一談。在表決時,郭春海還是舉起了手,他明白,不舉手也無濟於事,只能讓牛書記認為是在頂牛對著幹。
散會後沒有告訴付蘭結果,而是等到天黑郭春海才來到付蘭家,他要當面和她說,當面安慰安慰她。
付蘭一時還是無法接受,她一連聲說真不想幹了。郭春海說:「其實也就是個榮譽,老馬是門外漢,怎麼幹還得聽你的,你完全有能力把他架空,再說還有我給你撐著。事情的發展是變化莫測的,比如我,按說這次只能升個常務副書記,可誰能想到縣長的職務卻等著我。再說咱們是為了幹事情,為了幹一件對得起世人的事情,如果老馬幹好了咱不說,如果幹不好,咱找個理由另給他安排個去處,這一點我想我還是能夠辦到。」
付蘭再不說什麼,但可以看出她心裡還是很難受。郭春海說:「來,不去想它,我給你講幾個笑話,這次下去聽了幾個黃段子,還真有點意思。」
付蘭一臉憂鬱說:「最近有很多謠言,可能對你很不利,除了說你受賄泡小姐,還說你和我不清白,說大白天在辦公室幹那事。我想是不是有人發現了我們的事,要不然怎麼會傳得有根有據。」
那天在辦公室被老馬聽到的事他一直沒告訴她,現在不說不行了。付蘭聽了也感到吃驚。老馬敢把這種話傳出去,說明老馬決不是單純的要挾,而是要一拼到底,決一死戰。付蘭說了自己的看法,郭春海也覺得是這樣。讓郭春海想不通的是,一向綿羊似的老馬,怎麼突然就有了如此膽量。老馬不是個沒腦子的人,他如此不計後果,郭春海覺得裡面必有原因。一種可能是老馬傍上了很硬的後台,這個後台足以讓他忽略一個即將當上的縣長。另一種可能是和一位實權人物結成了同盟,同盟的力量完全能輕而易舉地將他置於死地。這兩個可能都是可怕的。郭春海想不透哪種可能更大,也想不透到底是誰在給老馬撐腰。兩人沉默一陣,郭春海說:「看來我以後也不能常來你這裡了,有事我們多通電話,今天我還有些事要辦,我走了。」
人代會召開前都要開一次人大常委擴大會議,會議的內容主要是大會的準備工作,所以也叫預備會議。擴大會其實就是讓各鄉鎮科局的頭頭參加,除了講清大會選舉的有關事項,主要是讓各部門掌握好自己的代表,及早做好代表的工作,說白了,就是要代表們到時服從領導遵守紀律,該投票的就投,不該投票的不要亂投。人大主任給郭春海打了個電話,說幾位代表聯名搞了個提案,對賣地毯廠的事提出了質疑。主任說,本來代表要求你在人代大會上解釋,我覺得這樣會影響你的選舉,就決定在預備會上給大家解釋一下,大家清楚了對你不利的議論也就沒有了。
郭春海感到震驚。他明白主任的話是有意客氣委婉,其實就是回答質問,所謂質問,很可能就是那些受賄洗桑拿嫖小姐。這樣無中生有的謠言競要提交人大,人大竟要受理。郭春海提出自己的看法,主任說:「問題不止這些,關鍵是價值千萬的廠子只賣百萬,導致幾百萬的國有資產流失,這麼大的數字,你認為不應該有個解釋嗎?再說提出質疑的不是一般的代表,現在不受理,人家到時會在大會上發言,那對你更加不利,我的意思是早點解釋清楚對你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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