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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來伺候你一回
見牛書記仍不說話,郭春海說:「馬主任確實也該提一提了,但他搞旅遊是外行,我覺得提他當副縣長更合適一些。」
牛書記顯然不高興了。牛書記說:「那就上常委會討論吧。」
黨委常委會由書記主持,書記的話當然起決定作用。郭春海意識到不能再多說了。昨天為地毯廠的事就和牛書記意見不一,牛書記也認為把地毯廠一百萬賣給老闆太便宜了,怕有人要說閒話。郭春海堅持自己的觀點,費了很大勁闡述才說服牛書記點了頭。今天又提出反對意見,郭春海也覺得很不合適:還沒當上縣長就如此彆扭,以後當上了還怎麼工作。但事情實在是太重大了。郭春海想想,還是沒有辦法,覺得還是過後再想辦法吧。郭春海把話題轉到家庭生活上,問牛書記兒子上大學的情況,語氣裡明顯地帶著討好。牛書記也緩和了臉色。兩人說一陣家常話,郭春海才起身告辭。
下午馬主任就來找郭春海,訴說他的功勞,希望能得到重用。很顯然,牛書記已經把談話的內容告訴給了馬主任,可見兩人關係不是一般。郭春海怒從心起。狗日的,身在縣府,卻討好那邊的書記。說不定老馬就是暗探,把這裡的一舉一動都透給了那邊。郭春海給自己倒杯水,強壓下心中的不快,又讓馬主任坐在自己對面,然後向老馬作了詳細的解釋,勸說他放棄當管理處主任。沒想到馬主任說:「我表現再優秀再有能力,在你眼裡也不如付蘭,你若這樣任人唯親不主持公道,我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該說的我就要說,讓人們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反對。」
郭春海一直認為那天在辦公室和付蘭的事老馬不敢說出去,現在狗急跳牆了。老馬不是傻瓜,他認為自己磕十個響頭求情,也不如付蘭躺在床上一言不發。他知道求情是徒勞的,今天老馬來,就是來攤牌威脅。終於凶相畢露了。郭春海咬了牙說:「我告訴你,我姓郭的還不是那種小人,我就是認為付蘭比你有才,比你更合適任這個職務。我告訴你,我和付蘭就是同志關係,你如果敢造謠,一切後果將由你承擔,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馬主任說:「用不著我造謠,拚命為一個年輕女人爭官,你說沒有那種關係,誰會相信。」說完,馬主任起身出了門。
和付蘭的事,馬主任很可能和牛書記說了。真小看了這個老馬。如果牛書記堅持提老馬當管理處主任,事情就沒法挽回。郭春海坐了想一陣,覺得自己如果再堅持自己的觀點,再和牛書記爭,事情只能是越爭越糟糕,即使老馬和牛書記沒特殊關係,為了面子和威嚴,牛書記也會堅持自己的觀點不讓步。看來只能讓付蘭自己去找了,自己去詳細和牛書記談談,讓牛書記瞭解一下,也許能有挽回的餘地。
旅遊局和文化局在同一個院內辦公,便合夥蓋了棟家屬樓。家屬樓離縣委大院不遠,天黑吃過飯,郭春海便裝了散步來到付蘭家。
滿床滿地都鋪了圖紙。付蘭說:「我對南山的地形地貌最熟悉,根據特點,我先弄個大概規劃,提出一個設計要求,供專家設計時參考。」
規劃圖都畫在整張的白紙上,大概有十幾張,可能有幾種方案,真是費了不少心血。郭春海鼻子一陣發酸,心裡也一陣難受。如果把老馬當主任的事告訴她,不知她會是怎樣的反應,不知她能不能承受。看來付蘭還沒有吃飯。郭春海問付蘭想吃什麼,付蘭看著於光漢說:「我想和你一起到飯館吃。」
小城就一條街,這個時候一起吃飯,無異向人們宣佈一條桃色新聞。郭春海說:「我已經吃過了,你看看幾點了。來,今天我侍候你一回,想吃啥我給你做。」
付蘭顯然對自己的設計很滿意,心裡也高興,她像小姑娘一樣一下抱住了郭春海的脖子,跟著就流出了眼淚。付蘭在郭春海臉上亂親一陣,然後擦了眼淚說:「有你這句話我就幸福死了,來,你看著我,我自己給自己做一頓不尋常的飯。」
郭春海一下又止不住眼淚。郭春海急忙轉過身。這些年他一直覺得對不住付蘭,今天的情景更讓他愧疚。郭春海拿過毛巾擦乾了眼淚,將付蘭抱到椅子上說:「今天你看著我,你來指揮,我來給你做一頓飯。」
吃飯時付蘭又說起了旅遊規劃,郭春海心裡又止不住有點發酸:很可能規劃會是一紙空文。郭春海覺得還是把事情早點告訴她,早點想個辦法,早點到牛書記那裡跑跑。等付蘭放了碗,郭春海說:「有個情況我和你說說,今天牛書記找我商量,說要成立項目管理處,他說要讓馬主任當管理處主任,讓你兼副主任,我提了反對意見,爭了半天,牛書記說上常委會再討論。」
這個消息對付蘭打擊不小,她圓睜了眼半天沒一點反應,然後是一臉憤怒。付蘭有點激動,她說:「如果讓老馬這樣的古董主持這個項目,我堅決不幹。」
郭春海說:「我反覆考慮過了,覺得牛書記還是不瞭解你,認為你太年輕,怕不夠穩重,我想你去找找他,和他談談你的設想,我想你的才華肯定能征服他,讓他改變主意。」
付蘭一聲不響沉默一陣後,答應和牛書記談。郭春海說,女同志到人家家裡談不方便,還是到辦公室談好,明天一上班就去,把你搞的圖紙也帶上,放心大膽地和他說,我想他會考慮你的意見的。
兩人誰也不再說話,各自皺了眉想心事。郭春海本想說說馬主任威脅他的事,但那天的事被馬主任看到付蘭並不知道,他不想再給她添煩,便什麼都沒有說。
一早地毯廠的職工便來縣委示威,這回他們排了隊打了旗子,不僅用人牆堵死了縣委的大門,還阻斷了縣委門前的街道。示威者在橫幅上寫了反對賤賣工廠,反對瓜分國有資產,我們要吃飯,堅決要求集體轉業到旅遊部門。對這件事,牛書記非常惱火。和老闆簽訂賣工廠的合同時,他就考慮到會授人以口舌,可郭春海振振有詞亂逞英雄。還是年輕氣盛經驗不足。牛書記給郭春海打電話,要郭春海立即過來一趟。
工人們認識郭春海,不僅堵了不讓他進去,還有人喊他賣國賊,貪污受賄犯。這種話像一把刀子,刺得郭春海心疼難忍。郭春海氣急敗壞地喊:「真是好心沒好報,你們的事我再也不管了,你們愛怎麼就怎麼。」
有人悄聲說:「不管要你縣長幹什麼。」
郭春海返身便往回走。走幾步,覺得工人還是不瞭解他,有必要向工人講清自己的想法。郭春海回來大聲向工人解釋,特別強調賣舊廠建新廠的道理。但工人們聽後仍然亂罵。說我們快要餓死了,你卻胖成了豬,肯定是個貪官。郭春海感到冤枉,這一身胖肉真是把人冤死了,害苦了。郭春海想,世上兩種人不能胖,一是官員,一是廚師,可這兩種人最容易胖。郭春海仰天長歎口氣,再次強壓下心裡的惱怒。郭春海明白,工人們並不是不明白道理,問題的關鍵是要找借口集體轉到旅遊部門。郭春海答應進去和書記商量,工人們才放他進去。
牛書記發了一通火後,才心平氣和問怎麼辦。郭春海說:「看來不安排些人也不行,答應他們擇優安排,誰表現好安排誰,這樣就不會有人再鬧事了。」
牛書記不耐煩地說:「工人又不是我們的敵人,費盡心機和他們斗計斗策有什麼意思。你弄個擇優安排,挑動他們內部爭鬥不說,咱們也別想安寧,終身大事,哪個也不是省油的燈,你能把誰落下。與其沒完沒了,還不如一次解決掉。」
原想把這個旅遊項目辦成一流,請一流的管理人員,聘一流的服務人員,現在看來想得太天真了。總共才能用多少人?三百多人安**去,還能有幾個崗位來招聘一流?牛書記的想法郭春海明白,牛書記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很久了,說不定哪一天就調動走人,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維持平安讓大家都歡喜就行了,至於以後的事,只能由以後的人管了。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只能按牛書記的意思辦了。牛書記說的也有道理,這些人不安排也確實是個問題,兩個億的工程安排幾百人也不算啥。也許這就是咱們的國情。郭春海抬頭問:「是你去和工人們說還是我去說。」
牛書記說:「你先去,萬一有什麼我再出面。」
工人們聽了答覆,一片歡天喜地。沒有誰下命令,大家一個比一個走得快,好像慢了就會惹惱縣長收回成命。轉眼間一片人就散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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