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臊死人
牛大敏一屁股坐在床上，抓了片藥吃下說：「你說得真是有理。其實，咱也不缺那點錢。」
葉媚說：「就是嘛，你也花不著，存銀行裡也沒多少利息。再者說，你給誰存?早晚都得讓老劉給了二胖子。」
牛大敏一拍大腿說：「真是的，我聽說二胖子在外面吹，說花完了還找他爸要。」
葉媚說：「沒錯，那小子就抓著老劉扣人家孟老大錢這事。到時候不給他，他就拿這個威脅，你說是五萬，他說五十萬，你敢跟他對證嗎，到時候連老本都得搭上……」
牛大敏說：「五萬?你都知道啦?」
葉媚說：「咱是好姐妹，我才這麼勸你，換個人，我就不說啦，在一邊看熱鬧啦。」
牛大敏說：「就三萬啦，咋辦?」
葉媚說：「咋辦?先墊上吧。」
牛大敏說：「用我的錢墊?」
葉媚說：「廢話，還能用我的錢墊!你先墊上把這事圓下來。往下，我給你找幾個開飯館的老闆娘，多打幾宿，讓你贏回來。」
牛大敏說：「哪那麼容易，又不是搶錢。」
葉媚說：「記著，這事全看你啦。」
離開了牛大敏，葉媚就去找孫小雲，孫小雲不在家，一打手機，原來她在去一中的路上。
孫小雲說：「葉媚大姐我又讓他倆給騙了，那天他們是有準備，我讓他將計就計了，他們沒兩天還在一塊。這會兒小焦去一中了，我乾脆去鬧他個天翻地覆。」
葉媚忙說：「你等著，我跟你一起去。」
說罷葉媚打個的就攆過去。在路邊小攤前見到孫小雲，孫小雲買了根擀面杖正要付錢，葉媚一把抓過來說：「這東西不頂用，頂多打兩包。」
孫小雲問：「要不，換個鐵傢伙。」
葉媚抓起一把亮光光的菜刀說：「還是這東西吧，誰見誰怕，擋啥斷啥。」
孫小雲嚇了一跳，忙把菜刀和擀面杖都放回原處，把葉媚拉到一邊說：「葉媚姐，我不想鬧出人命來。」
葉媚說：「你不鬧出人命來，咋鬧個天翻地覆?」
孫小雲說：「我也就是那麼說，我也沒有武松那兩下子。」
葉媚說：「孫二娘也行呀，把人剁了，賣人肉包子。」
孫小雲打個激靈說：「嚇死人啦，葉媚姐，你今天怎麼啦，是不是受什麼刺激啦?」
葉媚說：「我沒受刺激，是你受刺激啦。你看看你，人家小焦不過跟蘇梅多來往幾回，就把你刺激得瘋了似的，又是抓奸又是大鬧。上一回你讓人家將計就計了，就說明人家沒那回事。要是有那回事，你還得覺出厲害來?知道什麼是『四大軟』嗎?那傢伙不是擀面杖……」
孫小雲說：「行啦行啦，您別說啦。葉媚姐，照您這麼說，還是我的不是啦?」
葉媚說：「要我說呀，這事很難說是誰的不是。小焦長得好，又是領導，在外面自然招人喜歡。別說蘇梅，要是我年輕幾歲，我也願意和小焦在一起多呆會兒。問題是人家在一起呆會兒，未見得就有那事。再有就是你，你這個人吧，光會吃醋，不會想法兒，一不高興就啷當個臉，總覺得有八百多個理在你手裡，不能主動給個笑臉。」
孫小雲說：「我主動了，怕他也不接受。」
葉媚說：「沒那事。那天你一主動，人家不就將計就計啦。」
孫小雲臉紅著說：「打住打住，你可別再提這事啦，臊死人啦。」
葉媚說：「瞧你這保守勁，恐怕這些年你從來都沒主動和小焦親熱過。」
孫小雲說：「我怕累著他。」
葉媚笑道：「你個小傻x，讓他累著點好呀，他就沒多餘的勁惦著別人啦。你可好，讓他總憋著，憋來憋去就憋出邪心，就想著旁人。」
孫小雲點點頭說：「要這麼說，我再觀察一段，再下結論。」
葉媚說：「對，把證據弄准了再動手也不晚。當然啦，最好還是啥事都沒有，好好過你倆的日子。孩子都不小了，甭管缺爹還是少媽，都不是好事。再者說，你長得又不錯，把自己好好打扮打扮，我就不信配不上他小焦。」
孫小雲點點頭說：「本來嘛，我這些年吃虧就吃在沒打扮上。我要是打扮一下，絕不比她蘇梅差。」
葉媚說：「對極啦，現在都講究包裝，你快找個地方包一下子吧。不過，別包過分啦，弄成妖精似的，再嚇得小焦不敢回家了。」
孫小雲說：「那咱倆一塊包去。」
葉媚說：「你去包吧。我這膝蓋上還有個包，我得回家歇著去了。」
葉媚其實哪回家，她打個的繞了一圈，到了一中，沒費啥勁，還就找到了小焦。小焦是來看新建的一座教學樓的工程的，這樓的錢是他給跑來的，估計這裡就跟蘇梅有點關係。小焦讓校長迴避一下，單獨和葉媚說：「葉媚大姐，我一向敬重您，可您不該幫著小雲下狠手呀。您那天使了什麼招法兒，弄得蘇梅得了急性盲腸炎?差點要了命。」
葉媚一下想起蘇梅那天捂肚子的情景，停了一下問：「是呢，我還想問你呢，你倆是不是搞什麼劇烈運動啦?否則不可能把食物填到盲腸裡……」
小焦臉一下就紅了，忙說：「葉媚大姐，您這話可太厲害啦。我倆就坐著喝點茶，能有什麼劇烈運動。有劇烈運動也不能在家裡，家裡也運動不開呀。」
葉媚說：「那得看是哪項運動，要是足球籃球，在家裡當然耍巴不開。可也有些項目，不需要多大的場地，有床那麼大地兒就足夠啦，你說是不?」
小焦說：「嗯，下棋，打麻將。」
葉媚說：「對，一條二餅，能佔多少地方……」
小焦洩氣了說：「我服啦，葉媚大姐您有啥話您就說吧。」
葉媚說：「我沒啥，我就是想來看看蘇梅，看那天嚇著人家沒有，要是嚇著了，我得給您焦行長道個歉。」
小焦說：「這是哪的話，給我道什麼歉。」
葉媚說：「把您的秘書長嚇壞了，那還了得。」
小焦說：「什麼秘書長，就是同學之間那麼一說。最近同學會鬧出點意見來，我準備把這工程弄完了，就不參與啦。」
葉媚一拍大腿說：「你太聰明啦!咱有黨支部，還有共青團，你覺得不合適，還有民主黨派。難道有這些組織還不夠你作貢獻的?還非得弄同學會?那要麼是學校想通過這些學生弄錢，要麼就是有人想結伙結派……歷史的教訓值得注意，文革時你還小，那會兒派多了去啦，結果鬧派性的都沒得好，沒給自己派出好活來。」
小焦說：「我們跟那個不一樣。」
葉媚說：「一樣你還想當行長呀，你長得再俊，也得去掃廁所。」
小焦皺眉說：「葉媚大姐，您到底想說啥?」
葉媚說：「我相信你。你現在可能是有賊心，還沒賊膽。這會兒勒住馬還來得及。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花不如家花長。你是明白人，關上燈，都一樣，黑燈瞎火，你把她當誰就是誰，犯得上費那麼大勁下那麼大功夫嘛。再者說，情人眼裡出西施，你是沒跟西施一塊過日子，一過日子，那些毛病就都露出來啦，到時候你後悔去吧……」
小焦想了一陣說：「其實，這都跟蓋這樓有關，學校非讓蘇梅當這個聯絡人，後來又是秘書長……」
葉媚說：「完啦，你中了人家的美人計啦。不過，幫著蓋座樓也不錯。也算你為母校辦件實事。可是，往下這學校還缺體育館圖書館呢，你可得作好思想準備。」
小焦說：「行啦行啦，這座樓就夠我受啦。葉媚大姐，我想求您件事，蘇梅住院呢，我想請您代我看望一下，說我工作忙，不能去……」
葉媚說：「出了院再去?」
小焦連連擺手說：「不不……」
往膝蓋上貼了膏藥，又嚼了兩片止疼片，葉媚就去醫院，到那先找同學要胎盤，然後去看蘇梅，當然還買了些水果。蘇梅一見葉媚，就捂肚子。葉媚說你別捂啦，都切下去了，沒盲腸了。蘇梅也挺實在，說：「一見您，我刀口疼。」
葉媚忙說：「姑娘，你別疼，我上次對你有些不禮貌，今天是特意來道歉的。」
蘇梅愣了一下說：「不用，也是我太實誠，校長說無論使啥法兒，也得讓焦行長把樓幫著蓋成。」
葉媚笑道：「好傢伙，你們校長可真是為樓舍美人，你差點變成糖衣炮彈啦。還好吧，糖衣一直都在外邊裹著吧?」
蘇梅下意識地拽拽衣襟說：「裹著……人家焦行長也沒往別處想……」
葉媚說：「幸虧沒想。不想他都危險……」
蘇梅問：「為什麼?」
葉媚說：「他姓啥?」
蘇梅說：「姓焦唄。」
葉媚說：「姓焦(性那個交)還不危險。」
蘇梅終於反應過來，臉變得像塊紅布，好一陣才說：「葉媚姨……」
葉媚說：「我還沒那麼老，叫葉媚姐吧。你是不是說這回樓蓋上了，就不打擾那姓焦的啦。」
蘇梅說：「您別逗我啦。就是這個意思。其實，我也沒想跟焦行長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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