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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弄兩張碟
宋麗臉紅得像個火炭，好一陣才說：「我們……他有點那個，我……我……」
葉媚問：「你怎麼啦?」
牛大敏過來說：「你是不是屬於『辦事』緊張的類型?」
葉媚說：「快說，過這村沒這店，大伙幫你一下，你一下子就光明無限了。我們單位有一對老大學生，結婚二年不懷孕，後來讓我們一問才知道，這倆笨貨壓根就沒弄明白男女那點事。拿老鼠洞當灶坑，瞎咕嘟六夠，也做不成飯。」
牛大敏說：「是呢，我有個侄女……」
葉媚說：「行啦，別說你侄女啦，聽小宋說。」
宋麗使了好一陣子勁，才說：「我倆不和諧……一到那時候，他就走神，想旁的事，我也是，家裡呀單位呀那些煩事，一到那會兒全出來了……」
牛大敏笑道：「結果就淡興了。」
宋麗說：「嗯。」
葉媚說：「看來，還是秦書記太勤政，你太愛操心了，這毛病好治，好治呀。只要你實話實說，別拿什麼概率還是蓋蓮糊弄我，我們一准幫你倆養個大胖小子。」
宋麗說：「那你們就是我倆的恩人啦，回頭我一個禮拜請你們吃一頓飯。」
葉媚說：「吃多了，都跟牛大姐學習得糖尿病，完了還得節食。」
牛大敏說：「要請請葉媚，我可沒能耐幫你倆養大胖小子，我自己都沒養出來，養仨丫頭，淨賠嫁妝啦。」
宋麗說：「葉媚，你不是大夫，你有什麼辦法?你告訴我吧。」
葉媚搖搖頭說：「這得保密，一說就不靈了。」
過了幾天葉媚打電話找孟老二，說好了下午兩點到家來，可一直等到三點多，孟老二才來。
來了就說：「太忙啦太忙啦，有好幾個客戶纏得走不開。」葉媚看他頭髮濕乎乎的，臉蛋子像剛出鍋的饅頭，便猜出來是咋回事，她說：「又蒸去啦?」
孟老二不好意思地說：「是個客戶，喝多啦，非要去桑拿，說蒸蒸能醒酒。」
葉媚說：「行啦，只要不蒸熟了，就行啊。老二，我有件事想求你，不知你能不能辦。」
孟老二緊忙說：「哎喲哎喲，老姨您這是說哪去啦。有啥事您就只管吩咐，我不是吹，這年頭您是要槍還是要炮，沒啥能難住咱的。」
葉媚說：「得啦得啦，到啥時候老毛病也改不了。有能耐你給我弄只航空母艦。我能找你要那些東西嗎。我就是讓你給我弄幾張……那個盤……」
孟老二沒反應過來，皺著眉頭問：「盤?盤子……做飯用?」
葉媚說：「還叫碟……」
盂老六說：「碟……碟子，還是做飯用?」
葉媚急了：「我說你咋這笨呢!這還反應不過來，你咋當的經理!」
孟老二搖搖頭，又揉揉眼說：「老姨，您別生氣，您知道，我打小語文就不好，老師講的我都聽不懂。您慢慢說，我一定能聽明白。」
葉媚說：「就是放像機放的那個盤，不是盛菜的盤子!」
孟老二拍拍大腿說：「噢，不就是那些片子嗎!我那有的是。不過，我那的片拿不出手，淨是黃片。」
葉媚把臉扭到一邊說：「要的就是這種片。」
孟老二眼睛一亮說：「那好辦，要多少?要多少有多少。那次我去深圳，拉回好幾百張。」
葉媚說：「你買那麼多那玩藝幹啥!我可告訴你，鼓搗那玩藝犯法，你小子別胡來。」
孟老二說：「我才不鼓搗那玩藝呢，也掙不多少錢。老姨，您要那片子幹啥?」
葉媚說：「幹啥你少問。我就要兩張，你快點給我送來。」孟老二壞壞地一笑，又說了些旁的，就走了。時間不大，他還就打發孩子送來一個大信封子，裡面有倆光盤。葉媚趕緊接過來，給孩子抓了一口袋糖果，讓孩子走了。
葉媚心裡怦怦地跳，覺得怪不合適的，但轉念又想，自己這是想幫宋麗和秦書記治病，是成人之美的好事，也沒有啥不合適的。再者說，聽單位裡一個人講，在國外，夫妻看這種片是很正常的，而且有助於夫妻性生活和諧。但葉媚從沒看過。倒不是說她有多正統，主要是要看就得和郭春海一塊看，她怕郭春海看了學壞。本來這會兒的頭頭就身處燈紅酒綠之中，各種誘惑就在他們腦袋前後轉悠，你不引他往那邊走還危險著呢，你還讓他看黃片，那你純粹是沒事找抽的傻x娘們兒了。
不過，眼下把這光盤給宋麗，從根本上講，也是為了郭春海的前程，所以，這件事還得辦，還不能讓郭春海知道。葉媚決心既定，就要給宋麗打電話，又想起萬一這倆盤裡沒那些東西呢，是假的呢，回頭再讓宋麗誤會了，就不好了。她於是就把窗簾拉上，把門鎖好，打開電視和vcd，想自己先放放看看。
但她歷來對那些按扭啥的弄不大明白，最熟悉的不過是用電視遙控器找個台啥的，一沾vcd就有點費勁。她就使勁想郭春海是怎麼放光盤看京劇卡拉ok的。可弄了一腦袋汗，也沒弄出人影兒來，更麻煩的是，放進去的那兩張盤也拿不出來了……正著急呢，有人咚咚敲門，嚇得葉媚趕緊拔電門蒙電視。
來人是孫小雲，一臉怒氣，說：「葉大姐你說怎麼辦吧，小焦把他相好的都領我家去了，你說我是找把刀把他們都殺啦，還是叫110報警?」
葉媚說：「這倆招兒哪個都不行，小焦是領導幹部，你還得跟他講道理講親情講後果……」
孫小雲說：「不行，行裡搞『三講』都沒給他講住，你這『三講』更解決不了問題。而且，我也不是沒給他講過，講過有八講了，他都不認賬。」
葉媚看看電視蒙得挺嚴，又看孫小雲一副求助於自己的渴望之情，便鎮靜下來，在客廳裡來回走了幾圈，問：「情報可靠不?」
孫小雲說：「絕對可靠。我說要去市裡一趟，小焦說要下鄉。剛才我得到情況，他和蘇梅一前一後進了我家。聽說，那蘇梅還是你家老郭的中學同學的妹妹，他們都認識。」
葉媚心裡格登跳了一下，她說：「噢，這女的叫蘇梅呀。這麼著，這會兒咱倆就過去，堵住了咱分頭行動，跟他倆見個真章。」
孫小雲說：「咋個見法兒?」
葉媚想想說：「我跟那蘇梅談，你呢，乾脆就跟小焦動真格的，他不是不承認和那姓蘇的有那事嗎?你就要他跟你辦那事。」
孫小雲為難地說：「能行嗎?他要不干呢?」
葉媚說：「不干?那就證明他剛跟旁人辦了那事。記著，咱可不是去抓奸，就說碰見我讓我看你新買的衣服。他倆說談工作也好，說學wto也罷，咱都應看，往下我往外一領姓蘇的，你就鎖門跟小焦招呼。」
孫小雲答應了。葉媚就和她出來打的奔小雲家。到那一推門門竟沒鎖，小焦和蘇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對面在聊天。看來是早有準備，小焦小白臉一點都沒紅，說剛才在路上碰見蘇梅，就隨便聊聊，還問孫小雲你去市裡回來啦。
孫小雲瞅瞅葉媚，葉媚笑道：「你就是蘇梅呀，你出來我跟你談點事。」
蘇梅就猶豫，看小焦，那意思是我去還是不去。
葉媚說：「你不是我家老郭同學的妹妹嗎，老郭讓我給你姐捎個話。」
蘇梅看看孫小雲，就對小焦說：「那我走啦，改日再聊吧。」
葉媚給孫小雲使個眼色，就跟著蘇梅出了屋。到了樓外，蘇梅說：「我學校裡還有事，郭行長有什麼話捎給我姐，您就說吧。」
葉媚說：「我家老郭也沒說啥，他問你姐好，還說讓你姐好好管她的妹妹，別沒事去旁人家聊天，特別是人家女同志不在家的時候。」
蘇梅臉一下子變得煞白，指著葉媚問：「你這話什麼意思!」
葉媚說：「沒啥意思，他就是這麼讓我捎的話，我可捎到了。不過，我也想勸你一句，不管是旁人的家還是自己的家，戳起來都是挺不容易的。孫小雲也沒把你孩子推井裡去，你何必跟她過不去呢。你當老師的知道得多，古往今來，第三隻腳亂插足，鬧出的麻煩事多了去了，雙河縣屁股這麼大地方，甭傳，來陣小風就都刮到了，到時候可就沒處買後悔藥吃啦。你說對嗎，我也不多說，就說這一句。」
蘇梅愣了一會兒說：「你這是一句嗎，這老些……」
葉媚說：「都是逗號，沒句號，我理解就是一句。」
蘇梅說：「葉大姐，您有點冤枉我了，我跟焦行長是中學同學，成立校友會，他是會長，我是秘書長，所以我倆才要在一起商量些事。別的任何可都沒有。」
葉媚說：「同學，校友會，這是啥組織，民政局登記了嗎?」
蘇梅說：「同學會同學，登什麼記?」
葉媚說：「『同學會同學，一准搞破鞋』，這也不知道是誰編的。蘇梅，你可別往心裡去，那是說別人，你和焦行長絕不會走到那一步，你們都是有文化的人，哪能幹那種事?不過，焦行長這陣子和小雲有點小彆扭，這時候你就該避嫌，能躲就躲開點。再有，孫小雲有個兄弟你知道嗎?」
蘇梅說：「我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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