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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八十三章 私生子 文 / 煙色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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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生子

    老賀的案子很簡單,卻沒有一個律師敢接手。看來,裡面一定有文章。小晏被梅春兒善良、真誠所感動,拿起電話就撥通了國際長途。楊柳靜已在美國加州著手準備畢業實習——替賀斌打這場官司,聽後,便答應明天飛回來。

    辦完了常有逑交待的事,想像情人間久別重逢的親熱,晏秘書忽覺眼前一黑,就天旋地轉起來。她痛苦地坐在常有逑的保健椅上,打開電源,任兩隻溫柔的手在腰間撫摸。迷迷糊糊間,成了自己愛人的常有逑,一雙深情的手,撫摸到她心靈的痛處,撫摸到無處不在的、世人能夠看到的鮮花和水果——她的漂亮的臉蛋。在繾倦不已的恩愛中,她的玉指也在撫摸丈夫日顯蒼老的臉頰,撫摸丈夫的鬍鬚,撫摸丈夫的皺紋。在幸福與陶醉中,一隻大狼狗突然衝了出來,像她生命中的剋星一樣把常有逑撕扯得血肉模糊……。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晏秘書被電話聲吵醒。

    拿起電話,梅春兒在另一頭拖著哭腔問,「常有逑呢?賀斌的案子有眉目了沒有?」

    「大姐你放心,我是梅鶯鶯的同學。」晏秘書對著話筒道,「你的事,常總正在辦哩。這不,從美國請了大律師,明天就飛回來了。」

    「哎呀,麻煩你告訴一下常有逑的手機。」梅春兒在另一頭一份窮追不捨的勁兒,晏秘書「唔——」地一頓說,「這樣吧,留下你的電話,讓他跟你聯繫。」她的心裡實在不是滋味,萬萬沒有想到,常有逑竟置她滿腔愛情瓣瓣心香而不顧。當愛情的小夜曲噪音不斷,明媚的心空布上烏雲,生命的方舟落進湍湍急流時,晏秘書在心裡做了只水晶棺,把自己的帶雨尤雲、焦心焚腸和淘神費力所編織的愛情祭了起來。

    她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對常有逑的摯愛和對新報的忠誠,使她無法分心旁鶩。也好,她倒要看看楊柳靜值不值、配不配常有逑。只要自己所愛的人獲得了真正的幸福,那自己也就心滿意足了,讓兩年多的歡樂愉快,給自己留下一個終身難忘的幸福記憶,再用這幸福的記憶滋潤自己生命的花蕾。

    如果楊柳靜是朵有毒的罌粟花,看上去艷麗無比,但若沾上它,就會在飄飄欲仙中踏上冥冥不歸路,或者又是一個葉媚的翻版,她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直至付出生命,也不要常有逑的事業因婚姻不幸而悲劇再次重演。按當下的情況看,就是楊柳靜回來,他們之間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磨合過程,自己也因此還有希望。多情而富於理智和思想的小晏,在經過一場思想激烈的爭鬥後,決定要振作精神,投入新一輪智力、才幹和情愛的競爭和打造中。

    晏秘書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後,仍跟往常一樣心情娟好地跟常有逑通了話,匯報了楊柳靜的行程安排和梅春兒的聯繫電話,最後還叮嚀道,「常總,柳靜姑娘從美國趕回來,可別忘了去機場迎接。如果你忙,我可以代勞!」

    常有逑這會兒正坐在夏雨虹家的客廳裡,心裡被接二連三大喜大悲的事填塞得滿滿的。他總是無話找話拐彎抹角地說著話,有幾次把話題快引到宋世元和柳思飄的事情上了,夏雨虹不是引而不發,就是岔開了話頭。正在著急問,秘書小晏來了電話,他覺著不應以壑為鄰,使一個姑娘家下不了台階。距離產生美。他對小晏處事周全、幹練大加讚賞,而且要小晏當總編助理的事兒又舊話重提。夏雨虹見他在電話裡談起報社的工作。便起身去沖咖啡。

    「媽——。」背著書包的女兒回家了,從冰箱取了個熱狗冰糕,邊吃邊說,「可不得了啦,有個女乞丐,背著一個小娃娃,爺爺奶奶哥哥叔嬸地要錢哩,玻璃框還裝著爸爸吶。」

    「在哪?」夏雨虹變顏失色地問。她懷疑新聞媒體在炒作那場令人心碎的空難,是不是報紙把空難的照片登出來了。

    「世紀大道唄。」女兒拿過咖啡杯,開口便喝起來。

    「我說嫂子,逝者已矣。宋世元本來清清白白走了,要是鬧出個不光彩的事來,連你臉上都不好看。何況孩子還小。」常有逑鼓足了勇氣,要把記者反饋的事說開去,「怪我這個做朋友的沒盡到責任,當初沒有勸住他們,可這會兒都已經去了,一了百了,皇阿瑪島上還有幾十萬的不動產呢。再說啦,宋世元生前做夢都想要個兒子,都是世代農民傳續香火的觀念在作怪……。」

    「嘻——,兒子有了,他死去了。」自從知道丈夫欺騙了自己,在外還有個家有子的事後,夏雨虹的悲痛被憤怒和屈辱所取代。激動處,她把給常有逑沖的咖啡,端起自己喝了。

    「聽我說,嫂子。」常有逑點支煙說,「世元生前很愛這個家,他捨不得女兒和你,才有這個結果。要不然,他提出離婚,跟你不在一塊過日子,你又能怎麼樣?反正人家年輕漂亮有本錢,而且生了兒子正中下懷。你想想看,世元跟你沒有感情,結果會怎樣?」

    眼見夏雨虹坐進沙發,默不作聲地聽他講話,便進一步開導夏雨虹,「不管怎麼說,你是名正言順,世元法定的夫人,人都死了,又冒出個第三者,你的名譽豈不大遭損害。再說啦,世元過去充其量是個行長秘書,就是後來,也不過是個副廳級幹部。他哪兒來那麼多錢在皇阿瑪島購買豪宅,又私養情婦?如果再帶出個經濟大案什麼的,你可是他目前唯一的親人啊!」

    「你說怎麼辦?」夏雨虹被常有逑的一番話說得有點後怕。畢竟是從小縣城來的,過去又是個中學教師,而且目睹了宋世元吆三喝四的狐朋狗友,在家擺譜打麻將時的所做所為。是啊,公務員哪來那麼多錢,麻將桌上賭注五千八千,釣魚至少一千元,麻將打得昏天黑地,通霄達旦。越想越怕,宋世元給她和女兒買保險,就是六萬,現在想來,他的錢難道都是麻將桌上贏的不成。

    常有逑見對方心有所動,便趁熱打鐵,建議道,「我看先把人安頓了。這樣,你和孩子都坐我的車,到現場再作決斷。」

    「好吧!」

    一行三人來到世紀大道的嘉莉超市前,就見一個二十左右的鄉下女,背上的襁褓中有個胖乎乎的小子,大拇指含在嘴裡滋滋有聲地****著,一雙大眼睛東張西望地看著過往行人。那女子跪在宋世元和柳思飄的像前,訴說著兩口雙雙空難,留下嗷嗷待哺的兒子,眼下糧盡錢光,求求大爺大媽大嫂大嬸過往行人,給孩子幾塊錢買奶粉。

    過往的人,聽了女人的訴說,有給錢的,也有不給的;有仔細盤問的,也有看熱鬧的。常有逑剛要勸說保姆收攤,卻見夏雨虹怒氣沖沖地揀起鏡框,「啪——」地摔在人行道上。保姆背上的胖小子張開口就大聲哭起來。

    「走走走。」常有逑拉起保姆,「上車去,有話跟我說。」

    「嗚嗚嗚……,你憑甚砸像哩。」保姆涕一把,淚一把地哭著,小心翼翼地拾起鏡框和宋世元跟柳思飄的合影。抬頭,發現常有逑站在面前,就喋喋不休地說,「常總,你得給這孩子做主。他爸媽生前沒結識下人.家裡人又不認。過去你就一個人去家裡,今天見了你,這娃我就給你了。」保姆說著,便從背上卸下孩子往常有逑懷裡一塞,又從褲帶上卸下鑰匙說,「給。屋裡所有的鑰匙都在這兒了。我甚也不要了。我得到勞務市場去找活兒。」

    「……。」常有逑回過頭,夏雨虹從保姆嘴裡得知他是宋世元的同夥,早氣咻咻拉上女兒跑了。他趕緊喊住保姆說,「妹子——,有話商量。走,上車去。叫你受委屈了,今後一切有我呢。」

    保姆不情願地坐上車,從衣兜裡掏出塊餅乾,掰了塊放進孩子沒牙的嘴裡,小傢伙嚼了嚼就咯咯地笑起來。常有逑說,「前一段我出去考察,正遇上他們夫婦遇難,真難為你了。」說著就掏出五百元遞給保姆道.「你放心,照顧好孩子,絕虧待不了你。」

    「你還差不多,就宋大哥他姐太不講理了。連一點人情昧都沒有。」保姆嘟囔著。

    常有逑知道保姆把夏雨虹當成了宋世元的姐姐,便順水推舟地說,「他姐弟倆從小沒了父母,是姐姐把他帶大的。你宋大哥娶的柳思飄是他們仇家的女兒。你說,人家那有好臉色。何況宋世元人都沒有了。」

    「噢——,是這樣。」保姆心有餘悸地突然又問,「常總,要是沒人管這孩子。我看,送孤兒院算啦。張嘴子難養活,又多我這麼個大活人。時間短還湊和,時間長了,你也負擔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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