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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驚變(二) 文 / 亂世妖嬈

    第二百七十九章驚變(二)

    目光向著韓書儀屍身的方向掃了一眼,陸霖雲的語調更見憂慮:「他剛才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他說有我們算不到的事情,可是我們算不到的事情,究竟會是什麼?韓書儀選在這裡對我們動手,而剛才那個搶奪虎符的人也剛好在這裡出現,我想,他一定是來和韓書儀接頭,或者,至少也和他背後的那股勢力有聯繫?只可恨他竟然如此狡猾,竟然就這麼從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脫了。」

    思及方纔那人之所以會從陸霖雲的手底下逃脫,都是因為自己,薔薇一時間不由有些自責,想了一想,忽然再次開口說道:「霖雲,那個人……我是說,搶奪虎符的那個人,我真的覺得他很熟悉,我一定在哪裡見過他才對!」

    「哦?」陸霖雲眼皮輕抬,淡聲說道:「這個人一看到韓書儀未能成事,立刻轉移目標,他志在虎符,奪了就走,絕不戀戰,目的之明確,手段之狡猾,我倒覺得,和家父壽旦之日襲擊王妃,嫁禍我陸家的人有的一拼。」

    薔薇聞言眼中猛的一亮,忽然一手抓住陸霖雲,急切說說道:「不是有的一拼,是根本就是!」

    「什麼?」陸霖雲亦是詫異。

    「我當時無意中撞破他的行動,他極力想要殺我,出劍的時候,我曾在那人的手上看到過一顆殷紅的硃砂痣,只是當時實在太過倉促,人又緊張,所以後來靖王和陸帥問我刺客有沒有什麼特徵的時候,我才混亂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可是剛才那個人的手上,同一個位置,也有一顆一模一樣的硃砂痣!」

    抬頭望著陸霖雲,極肯定的說道:「那個刺客和剛才那個人,是同一個人!」

    「當真?」陸霖雲眼中猛的一亮,然而隨即又暗淡下去,無奈說道:「就算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又怎麼樣?我們到最後,仍是不知道他是誰,代表了哪一方的利益,又有多大的能量,會不會給我們目前的局勢帶來致命的影響。」

    聽了陸霖雲的話,薔薇方才湧起的一絲興奮之感也不由全數熄滅,只下意識的又向那人消失的方向望過去,林中早己連樹枝的擺動都停止下來,只有方才陸霖雲挑下的那塊布巾還在落在地上,證明著方纔的事情不是一場夢境。

    薔薇目光一動,走過去撿起那塊布巾看了一看,只見那布布邊緣極不整齊,還帶著絲線的痕跡,顯然是臨時從衣服上撕下來。

    將布巾遞給陸霖雲,薔薇輕聲說道:「你猜的不錯,這人的確應該是來這裡和……和他接頭的,而且也並沒有打算出手圍攻我們,所以才連蒙面的布巾都是隨手從衣服上撕下來,他應該是看到這裡發生的事情之後,才突然起意決定要搶走虎符的。」

    陸霖雲伸手接過布巾,不怎麼在意的望了一眼,正想要還給薔薇,忽然手一收,又拿了回來在眼前仔細察看,還不住的用手揉捏,驀的,陸霖雲的臉色一下變的慘白,死死的盯著手上的布巾,不可置信的叫道:「怎麼可能?!」

    薔薇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看到一向沉穩從容的陸霖雲竟然露出這樣的表情,也知道事情重大,慌忙問道:「霖雲,到底怎麼了?」

    陸霖雲一把拉起薔薇的手,頭也不回的往來時的路奔。

    薔薇一面在陸霖雲的提拽之下極力不給他多添麻煩,一面急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先說給我聽。」

    陸霖雲頭也不回的拉著薔薇往回急奔,極力鎮定著情緒,快速說道:「我認得那塊布!」

    「是誰的?」陸霖雲如此一說,薔薇也不由精神一震。

    「不是誰的,而是誰家的。」陸霖雲的語聲裡幾乎有些顫抖:「那種布是蒼州雪紡,穿著看起來極是乾淨清整,卻也極易弄髒,一般人家,從來不會拿這種布來做衣服。據我所知,整個嵐歌,也只有一家人會拿它做衣服,而且,只用他做衣服……」

    薔薇的臉色也猛的變的刷白,一個答案脫口而出:「司馬家!」

    陸霖雲不答話,握著薔薇的手卻猛的緊了起幾來,握的薔薇的手都幾乎折斷,然而陸霖雲不覺得,薔薇竟然也不覺得。

    朝雲的朝庭分為三股力量,雲皇一派,韓家一派,還有司馬家一派。

    雲皇一派與韓家一派相互攻訐,相互爭鬥,誰都不可能讓對方的人坐上關鍵位置,就算真的坐上了,也一定會想方設法讓自己一方的人也坐在一個同等重要的位置上相互制衡,如此一來,能做實事的人極少。

    可是司馬一派向來中正溫和,不得罪任何一派,卻也不偏向任何一派,雖然官職大多不大,可是整個朝雲真正在做實事的人,往往都是司馬一派,而也正因為他們做實事,所以雖然沒有好聽的名頭,但手中,卻掌著一些實際的權力。

    雲皇之所以會放任這股力量存在,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他們擔負著朝雲最基礎的各項工作,另一方面,卻也是因為這些臣子大多忠正純良,總體上還是效忠於朝雲這個朝廷,而並不是借黨爭之機擴大自己的權力。

    可是也正因為這些臣子的純良,所以也才更容易被人家利用,他們一向聽慣了司馬翎的號令,對這個表現出公忠正直,一心為民形象的丞相心懷敬仰,對於司馬翎的命令,也常常沒有任何疑問的執行。

    這若是在平常,只會讓司馬翎更好的完成各項事務,可是在如今,卻極有可能使這些人因為不明真相,而成了一個亂臣賊子的幫兇!

    猛的想起一件事情,薔薇在急奔之中喘著問道:「你們……你們這次的部署,司馬……司馬翎知道麼?」

    陸霖雲的額頭見汗,原本細白的脖頸因為過份用力而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隱隱浮現表面,他咬著牙說道:「有些安排,如果沒有司馬翎的幫助,根本不可能瞞過韓充那個老狐狸,所以皇上恩威並施,對他曉以大義,本以為是逼著他做出了選擇,可是這個道貌岸然的混蛋……」

    剩下的話恨恨的含在口中,竟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薔薇只覺得自己的血都冷了起來,幾乎是顫抖著問道:「那靖王呢?靖王去調動薔薇的事情……」

    「他也知道!」陸霖雲答的毫不猶豫!

    「什麼?」薔薇驚叫,腳下的動作猛的一停,墜的急奔之中的陸霖雲也不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兩個人相互扶持著站穩,陸霖雲盯著薔薇說道:「我們沒有時間了,皇上有危險。」

    「可是靖王也有危險!」

    「你……」

    「你回去稟報皇上,我要靖王那裡!」

    「不行,你沒有武功,我不放心!」

    「我一定要去,我能照顧好自己!」

    「可是……」陸霖雲還要再說什麼,可是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呼喝,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小薔薇……」叫聲遠遠的傳來,又被刻意拉的很長,聲音終止的時候,那人也己經到了近前,一身金衣在夜色下都拉風的晃眼,卻不是冥烈,又是何人?

    「喂,你個死丫頭,放了煙花不知道要在原地等著麼?」一到近前,冥烈就伸手去揪薔薇的臉,表情凶神惡煞的:「本大公子拚死拚活的跑來,到了地方,除了一堆死屍什麼都沒見到,你自己說說,帶你這麼嚇人玩的麼?」

    「冥烈∼」薔薇見到冥烈的時候,眼睛裡幾乎能放出光來,也不在意冥烈仍舊揪著她的臉,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驚喜叫道:「你來的太是時候了!」

    轉過身對著陸霖雲說道:「霖雲,有冥烈和我一起去,一定沒事的。你快點回行宮通知皇上這件事情,我和冥烈去找靖王!」

    陸霖雲盯了一眼冥烈,不得不承認,這個看起來拉風又招搖的男子,真的是個很奇妙的人。

    在大鬧了朝雲朝堂之後,雲皇在整個嵐歌發下了最高級別通緝令,可除了找到幾個早己被飛星閣捨棄,什麼都不剩下的聯絡點之外,連這個人的一絲蹤跡都沒有發現。

    按說在這樣嚴密的通緝之下,他本該離開嵐歌,至少也該隱匿行蹤才是,可是就在幾天前的一個夜裡,他突然出現在自己房中,說要和自己做個交易。他對自己說,如果自己在這一個月內不再限制他在嵐歌的行動,那麼一個月後,他就將飛星閣在嵐歌的全部明堂暗哨,全部撤個乾淨,並且十年之內,絕不再建新的堂口。

    不僅如此,他還帶著吊兒郎當的笑意和他保證,他之所以要留下來,完全是為了私事,保證會不再做任何一點對皇家不利的行為。

    陸霖雲還記得當他聽到這個交易的內容時,臉上的懷疑明顯到讓冥烈氣的想當場和他打一架的地步,所謂交易交易,首先要建立在一種對等的基礎之上,這樣一個無論誰看起來都對冥烈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交易,怎麼可能不惹人懷疑?

    可是最終陸霖雲還是答應了冥烈的要求,因為這個要求對自己一點損失都沒有,他們本來就無法掌握到冥烈的行跡,有通緝和沒有通緝,幾乎沒有區別。而且冥烈在如此嚴密的防範之下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他的房間中,如果他真的對自己有惡意,早就殺了自己,又何須在這裡多費口舌?

    除了以上這些理由之外,還有一個理由,陸霖雲不想承認,可是卻又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子笑起來的時候,有著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很坦誠,很純澈,讓人彷彿在不知不覺間,就想要去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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