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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變生肘腋(二) 文 / 亂世妖嬈

    第二百七十七章變生肘腋(二)

    「住口!」薔薇厲喝:「如此污蔑一個逝者,韓書儀,你就不為自己臉紅麼?虧你還是禮部侍……」

    話說一半,薔薇忽然想起了什麼,猛的抬頭:「你不是說是太后自己想要篡位,所以才……」

    韓書儀笑的極溫柔:「薔薇,只要做的誠懇一點,真的是我說什麼,你都會信!」

    湊在薔薇的耳邊,韓書儀帶著戲謔的聲音極慢極慢的說道:「那個蠢女人,想像得出這樣的野心麼?想做皇帝的人,從來都只是我!」

    「那場刺殺……」

    「當然是我安排的。」韓書儀恢復了面色,冷冷說道:「阻礙我前程的絆腳石,我絕不會留著。」

    「那你……為什麼又救我們?」薔薇幾乎己經不認識眼前的人,只覺得喉頭像有什麼東西堵著,用盡力氣,才能吐出幾個字。

    「因為你。」韓書儀說的極快:「我從來都不想殺你,可是找到你的時候,你卻把那個小孩抱的那麼緊,讓我想掰也掰不開。那種情況下,如果我執意殺了他,一定會引起你的懷疑,至少,也會引起你的厭惡,這兩點,我都不想要,倒不如先留他一條性命,贏得你的好感。」

    「那小麟子的死……到底和你……」薔薇突的想起飛星閣大鬧了金殿之後冥烈來找自己時說的那句話:「不管你信不信,三皇子不是我殺的。」

    那個時候她以為是流光,以為流光終究沒有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最終還是殺了小麟子,可是如今……

    「你猜的不錯。」韓書儀淡淡應聲:「能夠在皇家禁衛裡安插人手的,除了靖王,當然還有統管京城禁衛軍的韓家。那種混亂的場面下,要殺個把人,實在是太容易不過。」

    「韓書儀,我真的想不到……」

    「你不用說想不到。」韓書儀猛的截口:「你知道麼,我也不想我們之間鬧成這樣的,有些事情,你根本不用知道,只要我不說,它們就會湮滅在歷史中,一點痕跡也不留下,而你也可以和我平平靜靜的生活在一起,這樣不是很好麼?可是……」

    韓書儀的語聲猛的轉厲:「可是薔薇,你太讓我失望了。當年慕容家一夜滅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還早就多多少少的透露給了那些最念舊的慕容派系將領。金殿之上,你若是肯聽我的將當年的事情揭露出來,我早就可以煽動這些將領聯合起來,逼雲皇下位,為慕容家復仇!等到他們造反推翻雲皇之後,我再出來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從這些亂臣賊子手中奪得天下,然後為慕容家恢復名聲,你一定會因為這件事情對我感激涕零,然後因此愛上我也說不定。可是薔薇,你的心裡,只有那個御流光,任憑我如何在你身邊百般呵護支持,卻連他送的一個小小荷包都比不上!薔薇,這難道不怪你麼?」

    「你……」薔薇己經震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她怎麼也想不到,她一直那麼深切的認為是朝堂之中少的清澈之人的機心,居然會深到如此可怕。

    「還不止這樣。」韓書儀並不去理會薔薇心緒的翻湧,只是接著說下去:「即使你那般對我,我依然不忍讓你受到傷害,就好比今天,如果不是你給了陸霖雲那顆藥丸,又發出了飛星閣的求救煙花,我本來可以徐徐圖之,從這裡到北營一路之上,會不斷的有人阻截,陸霖雲就算武功再高,身體狀況也擺在眼前,等到他傷重不支的時候,一定會將虎符托付給我,又何必我親自出手,非要在你面前將這所有一切都揭露出來?」

    「夠了!」薔薇的目光攸然轉冷,凝望著韓書儀滿是失望:「你的眸子很清澈,我本以為眸子清澈的人,心裡一定也一樣清澈,可是我忘記了,這個世間有一種清澈,不是因為本質如此,而因為故做平靜,將淤泥都強迫沉澱下去,才露出了清澈的假相。可是這種清澈,是注定不能翻攪的,因為只要輕輕一攪,就注定會激起漫天泥漿,比那些稍有雜技的水,要污髒幾百倍,幾千倍!」

    「你!」韓書儀一隻手猛的卡上薔薇的脖頸,指骨畢露。

    然而停了一下,終是沒有用力,反而放下手,柔聲說道:「薔薇,我終是不忍傷你。不過,就算你如此看我也無所謂。那些事情,我本來從來都不打算告訴你,因為你是清澈的,所以你看我,便也是清澈的,我寧可你一直這樣認為我,哪怕在你面前瞞的再辛苦也無所謂。可是如今你既然己經知道了,我也不在意你知道的更清楚一點。因為現在虎符己經在我的手中,無論怎麼樣,這樣爭鬥的最後勝利者都會是我,而你,也只能屬於我!」

    「薔薇,你想知道的,都己經知道了?」一直半臥在地上沒有出聲的陸霖雲此時突然開口說話,原本一動不能動的身體也忽然彷彿沒什麼事一樣慢慢站了起來,往地上吐了一口鮮血,伸手擦擦嘴角:「親耳聽到,再做事情的時候,會不會比較沒有猶豫?」

    韓書儀震驚的瞪著陸霖雲,腦海中念頭一閃而過,轉身一伸手再次卡上薔薇的脖頸,怒問道:「你算計我?」

    薔薇的眸子淺淺垂下,聲音淡淡的說道:「你真的還用得上力道嗎?」

    薔薇不說的時候,韓書儀還不覺得,此時聽薔薇一說,手上下意識的想要發力,卻驚詫的發現渾身的力道猶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連痕跡都找不到,就更不要說武功內力。

    心下一驚,袖口下意識的一抖,陸霖雲卻早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裡,飛身上前,一掌切向他的手腕,橫身護在薔薇身前,同時指尖連點,解了薔薇身上的穴道。

    一樣東西嗆啷落地,卻是一柄匕首,那匕首質地顯然相當不錯,在這樣封凍的大地上,居然能筆直沒入半截。

    陸霖雲看著捂著手腕退後一步的韓書儀冷笑:「說什麼不捨得傷薔薇,一旦遇險,第一個想到的,還不是拿薔薇做籌碼?」

    形勢在瞬間逆轉,韓書儀根本不理陸霖雲,只看著薔薇說道:「我終究是小瞧了你匠神記名弟子的身份,你什麼時候下的毒?」

    薔薇眼皮輕眨,看著韓書儀的時候仍有一絲心痛,輕聲說道:「你一直都待我不錯,雖然前些日子我心裡起了懷疑,可總不願意相信你真的是壞人。剛才在路上的時候,陸公子對我說你一定會來,我仍是不肯信他,覺得你就算來了,也不一定就是他想的那個樣子。可是為了以防萬一,我在陸公子的衣服上下了一種藥,這是一種香氣,味道極清淡,就跟平常人家用的熏香差不多,如果只是單獨這種香氣,聞了之後,不會有任何不適感,反而清心提神……」

    「第二種藥呢?你下在哪裡?」韓書儀終究不是笨人,薔薇只說其一,他就猜出了其二。

    薔薇眼神飄向韓書儀手中仍然緊緊纂著的那個錦囊,韓書儀的面色攸然一變:「你下在了虎符上!?」

    薔薇望著韓書儀語氣平淡:「如果你真的沒有異心,自然不會去打虎符的主意,也當然不會中毒,可是……」

    沒有接著說下去,然而言語中的痛惜之意,卻是不言而喻。

    「好,好,你算的好精巧!」韓書儀連連點頭,抖手將錦囊扔在一邊,看著虎符從並未繫緊的袋口滑出,才轉頭再次問道:「可是我想不明白,我究竟有哪裡露出了破綻,竟然會引起的你懷疑?」

    薔薇垂頭輕歎:「你太急著想讓我翻出當年那樁舊事,急切的連我都難以置信。」

    「就只是這樣?」韓書儀盯著薔薇問道。

    薔薇點頭:「你明知道當年那件事情與韓家有莫大的關聯,可卻仍然幾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揭開它,讓我不得不疑。」

    陸霖雲在旁冷笑:「你本來真的算的很好,只可惜勝利近在眼前,你終究還是心急了些!」

    「不是心急!」韓書儀居然並沒有對陸霖雲的冷嘲熱諷生氣,反而認真回答:「我只是沒有算到人心這個變數而己。陸霖雲,如果今天陪著你來的人不是薔薇,你早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一語說畢,忽然淡笑一下,韓書儀微微搖頭說道:「事己至此,多說無異,可是薔薇,我果然沒有看錯,若是我真的站在了風林大陸的頂點,能夠與我共同攜手看天下風雲的人,只有你而已。」

    「己然是敗軍之將,還說什麼站在風林大陸的頂點。」陸霖雲心知韓書儀說的不錯,如果不是為了在薔薇面前留下一種完美印象,韓書儀剛才根本不會救他,攔截的手段也一定要激烈不知多少倍,可即使如此,聽到韓書儀那般自負的說辭,陸霖雲還是忍不住要出聲反駁。

    韓書儀卓然而立,眉宇間沒有一絲沮喪灰暗之感,只是淡聲問道:「你們既己猜到了我,那麼我爺爺在嵐歌的佈置,恐怕也是白費了吧?」

    「你覺得呢?」陸霖雲反問。

    韓書儀淡淡一笑,忽然轉向薔薇,輕笑說道:「薔薇,我送你最後一個人情,程遲將軍並沒有反,他是被我們的人抓住,關在了韓家位於臨湘城中的別業裡。真正被我們策反了的人,是他手下的副將。程遲是慕容家的舊將,對你又頗有回護,我想,你一定不希望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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