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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相生蠱(二) 文 / 亂世妖嬈

    第二百六十八章相生蠱(二)

    「緩歸!」厲玄斬釘截鐵,再不說話,快步走回軍陣中。

    流光的馬騎的極快,薔薇只覺得夜風迎面而來,鋒利的如刀子一般,將她的臉割的生疼。

    流光的一隻手牢牢的箍在她的腰間,用力到彷彿要生生將她勒進自己的身體。

    很冷,很疼,可是卻一個字也不說,甚至不向身後這個男子的懷裡縮上一縮,以躲避朔風的侵襲。

    風將薔薇的髮絲揚起,凌亂的飄動在腦後,有幾綹糾糾纏纏地找上了流光的發,在風裡靈動飛舞,玩著你追我趕的遊戲。

    奔馳了不知道有多久,到了一片空曠的河灘上之時,流光猛然勒馬,赤狐人立而起然後重重落地。

    薔薇的身體無法保持平衡,終於忍不住向後靠進流光的懷裡,讓他用胸膛承接住自己。

    赤狐剛一停穩,流光就飄身下地,也不顧薔薇的意願,一手將她從馬背上拉下,攬進懷中,掐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說的印了上去。

    這個吻很突然,很急切,甚至很粗魯,流光的一隻手緊緊的扣在薔薇的腦後,不許她有片刻逃離,牙齒毫不憐惜的咬上薔薇的唇瓣,強迫她打開齒關,好讓他可以長驅之入。

    「唔……」

    推拒,掙扎……

    卻只是讓流光更憤怒的將她摟的更緊,舌頭在她口中胡亂的翻攪,用力的吮吻,像是要將這一天一夜所有的心緒全部都發瀉出來。

    緊緊閉了閉眼睛,薔薇終於下定決心,狠狠向下一咬……

    「唔……」流光的喉間發出低低的嘶吼,卻不僅沒有鬆開薔薇,反而在口中鹹腥味道泛起的時候,用舌尖將自己滲出的鮮血推抵著,強硬的要薔薇嚥下。

    血腥味刺激了潛伏在人身體裡本能的獸性,薔薇掙扎的動作猛的變的加倍劇烈,貝齒張合,再次毫不留情狠狠咬上流光正侵犯著她的唇……

    這一次,咬的是真的狠,即使是流光也不由痛的有短暫的動作停滯,薔薇手上用力,猛的將流光推離自己的身前,踉蹌著後退兩步,眼神防備,喘息著看著面前的流光。

    夜色淒清,無星無月,只有淺淺的微光,流光衣衫褶皺,髮絲凌亂,唇角一抹鮮血斜斜流淌,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此刻他瞪大著雙眼看著薔薇,眼神中卻滿是受傷的神情。

    薔薇居然推開他,無論他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都從來沒有哪怕一次拒絕過他的薔薇,剛才居然狠狠的把他推開。

    薔薇忽然的轉開了目光,不敢再去看流光的眼睛,她在他的眼睛裡什麼樣的情緒都見過,只是沒有見過,如此受傷的樣子。

    「你答應過我……會等我回來。」拇指用力滑過唇角,擦去上面的血跡,卻連看也不看一眼,只是盯著站在幾步之外的薔薇,嘶啞的說道:「我明明告訴你,我有很多很多話想和你說……」

    「我與靖王兩不相欠,多說無益。」薔薇打斷流光的話,卻仍然不看他的表情,只是將臉轉向一邊。

    「什麼叫兩不相欠?」

    「我欠的,都還完了。」

    「才沒有!」流光大步跨上前,強迫薔薇面對她:「你憑什麼這麼說?從頭到尾,知道事情全部真相的人就只有你而已,可是你為什麼一個字都不跟我說?你以為把所有的真相隱瞞起來就是對我好是不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一邊不可控制的被你吸引,一邊卻又被當年的恨意不住的侵蝕。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對你好也不對,不好也不對,可是你呢?你就這麼在旁邊看著我在裡面掙扎,沉淪,卻連一根救命的稻草都不肯給我!」

    忽然用力握住薔薇的手,狠狠的說道:「你以為你說欠我就欠我,你說還完就還完?我告訴你,天底下沒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就算你要還,還要看我肯不肯接受!就算你還完了,那我的呢?我欠你的又要怎麼算?」

    「我沒有打算要靖王做什麼。」

    「這不是你說了就算的!」

    流光就像一隻處於發狂邊緣的野獸,眼睛裡閃著赤果果的野性與掠奪。

    關於薔薇,他想過千百種他們之間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只獨獨沒有想過,她居然會離開他。

    也許她一直都在他身邊呆的太安寧,太自然,所以才讓他在潛意識裡篤定的以為,哪怕直到地老天荒世界末日,她也依然會淺淺的笑著,站在他的身邊。

    他和她之間可以發生任何事情,相互試探,相互刺痛,相互傷害,可是他不怕,因為她就在他的身邊,他們還可以有好多好多的時間來相互撫慰,相互彌補,欣然相愛。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當所有的真相都揭開,當他知道他錯的有多離譜,當他以為他們會要苦盡甘來的時候,那個一直默默站在他身邊的人,卻拿一個等待的謊言安撫住他,然後毫不猶豫的抽身撤離?

    薔薇抬起一雙水晶一樣透明的眸子,清靈靈的彷彿能看到流光的心底,她輕輕的問道:「靖王想怎麼做?」

    「留下來!」流光說的毫不猶豫。

    「不行!」薔薇答的比流光還要果斷,還要堅決。

    「為什麼?」

    「不想。」

    「如果我一定要你留呢?」

    「何苦?」薔薇仰首輕笑,伸手指指自己的心:「想走的念頭己經在這裡根深蒂固,靖王留得住一次,兩次,難得還能留得住三次,四次?只要這個念頭不打消,我總是要想辦法走的。」

    「為什麼一定要走!」流光煩躁怒吼:「你告訴我,我做什麼你才肯留下來?只要你說,我都會去做。」

    薔薇輕輕搖頭:「我想留下來的時候,靖王什麼都不做我也不會走,可是如今我不想留下來了,靖王無論做什麼,我也終歸要走的。」

    「為什麼!」流光的表情猶如一隻困獸:「你不是說喜歡我麼?既然喜歡我,又為什麼不留在我身邊?還是說你所謂的喜歡根本就不過是隨便說說,從來都沒有真心喜歡過我?!」

    「真心?」薔薇一怔,似是想不到流光的口中竟會吐出這個詞語,悠悠的重複一遍,語調忽然轉的有些戲謔:「靖王憑什麼跟我說真心?」

    「我……」流光怔愣,張口吐出一個我字,停了一下才說道:「自然是憑我的真心。」

    「是麼?」薔薇輕笑:「靖王的真心,是在旭日曾對我放下的那一顆麼?」

    夏夜中陰冷的宮殿裡,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征服者,一個是狼狽不堪的囚徒……

    一個人表演精湛,唱念俱佳,一句「我曾對你放下真心」,讓另一個人的世界,轟然崩塌……

    那時只想著要怎樣傷害,怎樣才能更痛,卻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傷害,有一天,會連想要彌補的方法都找不到。

    「薔薇……」握著她的手猛然一緊,從未有過的急切與緊張:「我不是……」

    「靖王!」輕喝一聲止住流光的話,薔薇目光平靜的盯著流光,輕聲說道:「那天,我在門外……」

    那天?

    那天是哪一天?

    流光的腦海裡紛亂的閃過許多畫面,這些畫面飛馳而過,重重疊疊,然後忽然定格在幾天之前。

    燒著暖暖炭火的房間裡,陸霖修拍著桌子質問他:薔薇對靖王到底算是什麼?難道靖王對她根本就是逢場作戲?

    他眸光橫斜語氣輕佻:連你都知道我是逢場作戲。

    門外有人靜靜而立,然後緩緩退去,他心裡還在想,這個送東西的小丫頭倒是聰明,知道這個時候,斷然進來不得。

    可是那個人……

    怎麼……

    怎麼會是薔薇?

    「薔薇,你聽我說……」伸出另一隻手去抓住薔薇的胳膊,彷彿不如此做,她就會立刻消失在自己眼前。

    「靖王不必說了。」薔薇極快的打斷流光,面容平靜的一絲波瀾也不起,說出的話卻是殘酷的讓人心驚:「因為靖王說了……我也不信。」

    「薔薇……」握在她胳膊上的用一點一點用力,箍緊,帶著最後一絲期望問道:「若我說,我真的是真心呢?」

    薔薇靜靜的望著流光,良久,卻是一語不發,只是慢慢的轉開了眼睛。

    心中驟然一陣抽痛,怎麼會?怎麼會!

    他拿著溫言軟語柔情蜜意去騙她的時候,她仰著臉,睜著一雙溪水般清澈的眸子淺淺的笑,對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深信不疑。

    無論他怎麼傷她,算計她,她都當作看不見,只是微笑的站在他身邊,站在他一轉身,就能看得見的地方。

    可是如今他真的把真心拿出來給她看,真的想要把曾經的那些騙局都變成真實的時候,她居然轉開眼睛,她居然對他說……

    她不信!

    巨大的恐慌感潮水般襲來,將要失去的恐懼緊緊的攫住了流光的心,就像林妃病逝那一晚,任憑他怎麼向上天懇求,她都再也無法睜開眼睛。

    胳膊上猛然傳來一陣巨痛,臉也被一隻手強迫著抬起,對上流光幽暗中散發著狠厲的眸子:「你不信對不對?可是沒關係,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輩子,你都注定無法離開我身邊!你想逃,那就儘管逃,可是你逃一次,我就抓一次,無論你逃多少次,你最後會回來的地方,只有這裡,只有我身邊!」

    流光身上驟然爆發出的戾氣在一瞬間驚嚇了薔薇,她平靜的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慌亂,卻又隨即歸於平靜,只皺眉開口說道:「何必一定要鬧到這樣,你現在放我走,我們還可以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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