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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代價 文 / 亂世妖嬈

    第一百八十二章代價

    「薔薇!」流光不滿的強迫她面對自己,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你在逃避什麼?」

    薔薇的眸子心虛的眨了一下,看到流光不得真相誓不罷休的樣子,終於將眸子正對著他,語調緩慢的說道:「流光,不要輕易許下承諾,許下的承諾就是欠下的債,如果做不到,終有一日,會被這債拖下修羅地獄,萬劫不復的。」

    流光先是一愣,既而放聲大笑:「我就是修羅,又如何會怕這修羅地獄?」

    「修羅身在地獄,心不在地獄,是以才能威嚇世人,若是修羅心也入了地獄,那他與那些墮入地獄的可憐人,又有什麼區別?」

    「你似乎很怕承諾?」流光眉峰一皺。

    薔薇輕笑,語聲中卻是有種說不出的苦澀:「我生平許下的第一個承諾,便是答應我娘,有生之年,絕不放棄她托付給我的事情。」

    流光面色陡然暗了下來,淡聲說道:「我生平許下的第一個承諾,卻是答應流夜,一定會為他打下這一片天下江山。」

    「我們的承諾都還沒有完成,所以也就沒有資格去說以後的事情。」薔薇微轉頭看著流光,笑的有些沒心沒肺:「所以得盡歡時須盡歡,以後的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流光眸子一暗,又猛的振奮起精神,手中韁繩一緊,大聲說道:「好一個得盡歡時須盡歡,既然如此,那我們今日便賞雪觀峰,快馬高歌!」

    跨下馬兒猛的一聲嘶鳴,前蹄高高躍起,緊接著,便如離弦利箭,閃電般躥了出去,揚起身後一團雪霧,蓬鬆朦朧,煞是好看。

    這一日玩的倒是盡興,直到夜色初臨,流光才帶著薔薇和一眾侍衛回到了靖王府。

    聽到流光回府,傅雪嬌自然又有一番鬧騰,非吵著要流光來看自己不可。流光想了想,雖然有些不耐,但養著這麼一個祖奶奶在這,又牽扯著太后那層關係,太過不客氣也是不好,就帶著薔薇一併去了傅雪嬌的房裡。

    傅雪嬌脖子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牽扯著頭都有點向一邊偏著。看到流光來看她,先是喜的雙目放光,一轉眼看到薔薇跟在身邊,二人還唯恐別人不知道恩愛般的拉著手,臉色立刻又沉了下來,委屈也是成倍的往上湧,根本忘記王鬍子原本是她自己的人,她這一切也不過是自作自受,只看著流光如看負心郎一般,含悲帶切包著眼淚的問:「表哥,表哥,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流光心下冷笑,暗道留你一條性命己是格外開恩,你有什麼臉這麼問我?可是面上卻是絲毫不表現出來,只淡笑著說道:「讓郡主受驚了,本王這麼做,也是為了麻痺匪徒,讓對手輕敵而已,郡主如今不是好端端的在這裡麼?」

    回頭看一眼跟在身後的岳陵和別一個小隊長,流光求證般的說道:「郡主若是不信,只管問他們。」

    岳陵和那個小隊長連忙信誓旦旦的說流光有多麼關心郡主的生命,看到郡主被劫有多麼著急,假意不在乎郡主誆騙匪徒的計策又是多麼有成效,還說流光一直親自指揮戰鬥,直到救下郡主才率軍追擊餘匪,一直忙到現在才回來。

    岳陵和那小隊長編故事的水平居然頗為高超,二人一搭一唱,天衣無縫,硬生生將今日的鬧劇說成了一個驚心動魄精彩絕倫的故事。薔薇如果沒有親自經歷了這一場事件,而是只聽他們說,只怕連她都要以為岳陵他們說的是真的了。

    拚命忍住自己的笑意,不想在傅雪嬌面前穿了幫,偷眼去看流光,只見他的面上一片正經之色,只是察覺到自己在看他的時候,手中微微用力掐了掐薔薇的手,唇邊偷偷露出一絲極微小的笑意。

    薔薇總算知道流光為什麼非要帶兩個男子進入傅雪嬌的房間,按說傅雪嬌貴為郡主,內外尊卑有別,閨房不是別的男子能夠輕易進來的,流光也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可他卻偏偏帶了岳陵和那個小隊長進來。

    如今看來,這兩個人還真是非帶不可,若沒有這兩個天生的說書先生,又有誰能唬得住傅雪嬌?

    傅雪嬌看著流光一派氣定神閒的樣子雖然有所懷疑,可畢竟無根無據的,也只好權作相信,又哭著撒了會兒嬌,流光耐著性子安撫了幾句,這才帶著一眾人等出了傅雪嬌的房間。

    待走出了傅雪嬌所住的小院,薔薇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望著流光說道:「想不到靖王還有這等手段。」

    流光也是輕笑,淡淡說道:「做做戲,能少一點麻煩,倒也值得,傅家的勢力雖然不大,可若是鐵了心的跟我做對,也是件傷腦筋的事情。」

    薔薇心中不由一動,即使明知得罪傅家並不是件明智的事情,可是流光卻還是執意要演今天這齣戲,忍不住開口說道:「流光……」

    「你不用謝我。」流光搶先開口打斷了薔薇的話:「我做這件事情不是為你,只是為了我自己而已。傅家暗地裡養的這些狗,我早就己經看不慣了,不過順手一為。」

    「就算你是無心,可也終歸是為我出了一口氣,該謝的,總是要謝。」

    流光聞言望向薔薇,自己為什麼做這件事情,這個女子的心裡一清二楚,也就是說,她很清楚那天第二次襲擊她的人到底是誰主使。可即使如此,在自己要出手懲戒傅雪嬌的時候,她還是選擇了先勸阻自己。這其中的因由,只怕也是想到了目前朝局不穩,不宜多豎敵人。

    只是,她的這份聰慧,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輕歎一口氣,流光轉了話題,微笑問道:「今日玩兒的可還盡興?」

    聽聞此言,薔薇面上立時現出極興奮的笑意,今日流光帶著她信馬由韁,一直跑出四五十里地去,因為兩人根本沒有信任方向與目的,便索性把主動權全都交給了馬兒,一路上只是不斷品評風景,偶爾調笑兩句。

    誰料那馬兒居然頗有靈性,跑了好一段路之後,轉過一個山頭,進入一片小小的山谷,前面居然出現了一大片的梅林,白銀世界,萬紅點點,不懼冰欺,不畏雪壓,傲立枝頭,風姿綽然。

    不只是薔薇和流光,就連身後跟著的侍衛都看呆了,誰也想不到,在這京郊荒涼之地,竟然還有這麼一片繁花盛景。

    眾人當即躍下馬來,靖王出行,排場自然是小不了的,早有人在山石上鋪了軟墊,變戲法般端出三五碟果品點心,還有人拿出一隻小小的銅質無煙炭爐,小心的燃了炭火,溫上口味清淡的梅子酒。

    流光牽著薔薇的手從梅林中穿行而過,兩人的腳步走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薔薇的眼睛早己根本不是用來看路,只不停驚奇的四下張望,恨不得將這美景全副收於眼底,永誌不望。

    至於走路的事情,則全都交給了流光,一隻手安分的放在流光手中,他拉著自己上哪兒,自己就跟著往哪兒走。那種時候,只怕流光就是拉著她去撞樹,她都要撞出包來才知道疼。

    在林中走了一小會兒,忽然一根枝條經不住積雪的重量,猛的向下一彎,上面的積雪攸然滑落,卻剛好落進正走過下面的薔薇脖子裡。驚的薔薇猛的向旁邊一跳,幾乎叫出聲來。

    冰雪沾身即化,融成雪水順著著薔薇的脖頸一路向下流淌,急的薔薇幾乎抓狂,拉著流光的手直拚命直跺腳,邊跺邊嚷嚷:「凍死了,凍死了……」

    又用一隻手拚命的揪著自己後背的衣服向外拉,唯恐己經濕了的衣物沾身會冷。

    流光好笑的看著薔薇的反應,他多年練武,早己是寒暑不侵,可即便沒有練武,他也不覺得一點積雪會讓人冷成這麼誇張的樣子。

    伸手想要拉住薔薇,讓她安分一點,可薔薇卻只是不停抖著衣服跳腳,就連他也拉不住,無耐之下,流光索性一把將她推抵在樹上,毫不客氣的用他最喜歡的方式來幫助薔薇安靜下來。

    薔薇一個不小心就被流光佔了便宜去,只覺得面前這人一張薄薄的唇和口中的舌頭似能對人下蠱一般,頃刻間就把她吻的七暈八素,什麼都不記得,甚至連冷都感覺不到了。

    等到薔薇終於找回自己的理智張口要斥責這個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就行這等沒羞之事的時候,流光卻笑笑的問她:「還冷不冷?」

    她先是一愣,既而後知後覺的發現,衣服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己經干了,那股冷意不但早就不在,反而還透著隱隱的溫暖。原來流光方才將她推抵在樹上吻她之時,一隻手就墊在她的背心處,用自己高深的內力透過厚厚的大氅和衣衫,幫她烘乾了衣物。

    佔便宜做事兩不誤,倒也算是符合靖王一慣高效的風格。

    思及那個吻,薔薇的臉不由紅了一紅,卻皺著鼻子說道:「玩的很高興,雪也漂亮,只是這雪漂亮歸漂亮,就是冷了些,難道它就不能又漂亮又不冷麼?」

    流光面色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在薔薇額際輕敲一下,不客氣的說道:「你倒是會想,天底下的好事,還能都叫你佔了去?」

    說完了,又伸手牽過薔薇的手,皺著眉頭說道:「不過你也真是夠畏冷的了,回來這半天,手還是冰的。」

    薔薇對著流光笑笑,寬慰的說道:「我自小體溫就比別人低些,倒也沒有那麼畏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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