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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重逢(一) 文 / 亂世妖嬈

    第一百二十二章重逢(一)

    薔薇微微欠身:「有勞司馬丞相了。」

    「本就是下官職內應做之事,王妃不必客氣。」轉頭對著身後跟著的一個小廝點頭示意,那小小廝捧著一個托盤步上前來。

    司馬翎又說道:「在下官講解之前,還請王妃移步換上這套吉服。」

    薔薇低頭看了一眼,是一套茜素紅的寬大禮服,隱約可以見到金色的鑲邊和流蘇,想是以這明黃色象徵著靖王妃天家媳婦的身份。

    輕輕點頭,示意司馬翎稍等,薔薇轉身回房換上了那套衣服。

    出來後,司馬翎將朝見時所需注意的細節一一詳細講明,薔薇也都用心記下,講了約摸一刻鐘左右的樣子,大體的禮節都講述完畢,流光也派人傳來了出發的命令。

    司馬起微微一拱手,月白衫子上畫的水墨山水隨著他的動作一陣臨空旋動,更顯的飄逸無比:「王妃聰慧過人,下官的差使,實在輕鬆不少。」

    「哪裡,若不是司馬丞相條理分明,蓮華今日怕是要鬧不少笑話。」

    司馬翎微微一笑,一張清潤的臉上溫柔頓顯,直讓人忘卻他的年齡:「王妃謬讚,倒是讓下官惶恐了。今日下官事務委實繁多,就先走一步,還請王妃見諒。」

    「丞相本就公務繁忙,還要花費時間教導蓮華,蓮華心裡不安才是。丞相不必顧忌蓮華,盡可自便。」

    司馬翎又是躬身一禮,不卑不亢的說道:「多謝王妃體諒。」

    說完話,轉身要走,可走了一步,終是忍不住又轉回身來,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問題:「王妃請恕下官冒昧,敢問王妃貴姓?」

    「姓……」一個「容」字堪堪就要冒出口來,卻猛的剎住,淺笑說道:「司馬丞相是被蓮華的愚鈍感染了麼?蓮華是赤焰的王族,自然姓楚。」

    「下官莽撞了,王妃莫怪。」司馬翎的眸底一抹精光迅速閃過,瞬間消失的不見蹤影,又說了幾句告罪的話,轉身離去。

    盯著他的背景消失,薔薇才驟然鬆下了一口氣。

    這個司馬翎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謙恭有禮,彷彿一點害處也沒有,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卻覺得渾身每一根神經似乎都被捏的緊緊的,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被他趁虛而入,一舉抓住最致命的弱點。

    方才與他對答的那一刻鐘時間裡,委實是薔薇自見到流光以來覺得最累的時候,就是當初幫流光謀劃奪取十胡,也沒有覺得這麼累過。

    可饒是自己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應對,似乎也沒有逃掉司馬翎的疑心,他最後的那一問,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居然會懷疑起自己的身份?

    還沒有想出因果,就有小廝來請薔薇登車上路。薔薇順從的跟著去了,流光騎著赤狐在軍陣的最前方,薔薇就一個人坐在馬車裡,又細細回味了一遍方才司馬翎說過的禮儀,他現在是堂堂的靖王妃,是流光的妻子,她絕不能因為自己的失誤,而在這樣榮光的典禮上,有損流光的任何一點聲威。

    流光,一定要用最完美的方式,接受這本就屬於他的榮耀!

    車中行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的樣子,車簾一掀,一個玄黑色的身影飄然而入。

    薔薇看著流光在廂壁的軟塌上坐下,開口問道:「靖王怎麼有空來這裡?」

    「前面的事情都安頓好了,還有一個多時辰才能到,坐車總比騎馬舒服一點。」

    「是這樣。」薔薇輕輕答言,低垂了眉目,不再言語。

    流光停了一下,開口問道:「司馬丞相和你說的禮節,你記的怎麼樣?你之前本來就一直在皇宮裡,這些東西都差不多,想來應該難不倒你吧?」

    「司馬丞相講的很透徹,應該不會給靖王添什麼亂子才是。」薔薇答的乖乖巧巧,不出任何錯處。

    車廂中再次陷入了沉默,流光不說話,薔薇也不說。

    馬車在靜默到有些詭異的氣氛中轔轔前行,忽然馬車似是輪子下輅著了什麼東西,猛的一跳,薔薇順手扶住了一邊的車廂,穩住了身形,反倒是坐在側壁的流光,居然因為毫無所覺,身體重重撞向側後方,發出沉悶的聲響。

    「流光……」薔薇急叫,前傾一步扶住他,輕聲問道:「你還好吧?」

    流光微用力揮開薔薇的手,不過是一時想事情想出了神,居然會出這種糗事,還叫她看個正著,著實讓人懊惱。

    薔薇被流光揮開的手推搡的向後退坐在座位上,先是一怔,既而坐正了身子,輕歎一口氣說道:「靖王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奴婢盡量配合好靖王,不給靖王添亂就是。」

    從流光一進馬車,薔薇就知道流光有話要說,她等著流光開口,可流光不痛不癢的問了兩句之後,偏又奇怪的一語不發。

    流光不開口,她也不想多事,可看他這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終是忍不住先問出了口。

    流光看向薔薇,微微沉吟一下,才輕聲說道:「你在皇宮之中己不是一日兩日,也應該知道,廟堂之險,遠勝沙場?」

    「奴婢知道。」薔薇輕輕點頭。

    流光輕歎一聲:「朝雲政局看似大好一片,其實當中波譎雲詭,遠非常人所能想像,此次回朝,免不得要進宮大宴群臣,無論你在宴席之上見到了什麼人什麼事,都不要太過驚訝。」

    薔薇皺皺眉,若是她沒記錯,雲皇流夜今年己有二十五歲,完全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年紀了,當今太后又是他的生母,朝堂上下可謂盡在他的控制之中,又哪裡會有什麼過分的暗湧波瀾?

    若是真有暗湧波瀾,流光又怎麼可能發動如此大規模的一場戰役,一舉攻克旭日,收復十胡?

    不過心裡雖是這麼想,口中卻輕聲應道:「奴婢記住了。」

    「你這奴婢二字也改了罷,入了朝雲,你便是天家的媳婦,在外人面前,要稱我為夫君或者王爺,自己則要稱臣妾。這些事情,想來你也見的多了,就不必我教你了吧?」

    「嗯。」薔薇輕輕點頭,乖巧柔順的令人不得不去疼惜。

    流光心下一陣不忍,落實了她這靖王妃的名號,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正想要找點說說辭來安慰薔薇兩句,馬車外突然傳來士兵大聲奏報:「啟稟靖王,前方十里亭處發現陛下鑾駕,還有文武百官列隊相迎!」

    「什麼?」流光猛的站起身來,卻忘了身在馬車之中,頭猛的撞到了車頂,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也來不及顧著疼痛,一把撩開車簾跳下車去,大聲說道:「你再說一遍!」

    明明說只是在城門口相迎,怎麼竟會在十里亭中發現皇上鑾駕?

    「啟稟靖王,前哨看的清清楚楚,確是皇上鑾駕!」

    「還愣著做什麼?即刻通知三軍列隊!」流光翻身上馬,一連串的命令流水介一樣向下傳達,整肅的隊伍立時忙而不亂的動作起來,不過片刻時間,隊形己經排列好,衣甲鮮明的戰士個個容光滿面,雄赳赳,氣昂昂!

    雲皇流夜,竟然出城十里,親自來迎接他們,這等無上榮光,史無前例,讓人怎能不熱血沸騰?

    一路之上旌旗招展,氣勢昂揚,當十里長亭和百官隊伍終於遙遙在望之時,流光忍不住翻身下馬,快步奔前,對著立在百官最前方的一道明黃色身影撲身拜倒,哽咽叫道:「皇上……」

    這一場出征,談何容易?

    與太后之間討價還價,給韓派人馬送出了數個實權職位,甚至包括京畿戍防衛隊羽林衛統領,才終於讓太后點頭,在出征的諭旨上蓋上了印璽。

    接下來,大賜金銀土地安撫司馬家,協調朝中各方勢力,為了軍費事宜又將皇帝私庫幾乎搬空,這才終於讓這四十萬大軍,能夠按期成行!

    這一場征戰,賭的不僅是他靖王流光和那四十萬將士的命,更是流夜的皇位,朝堂的權力,還有整個朝雲的民心和命脈!

    一旦他輸,御氏一族,恐怕己經可以在史冊之上,從此除名。

    所以他不能輸,絕對,不能輸!

    雲皇流夜目內也是光芒閃動,這個弟弟,沒有讓他失望,沒有讓他豁出一切壓上的賭注落空。

    有這樣一個左膀右臂,又何愁朝雲不能大治,何愁天下不可唾手而得?

    伸手扶起流光,雲皇流夜用一張與面前之人極相似的面孔強自壓制著聲音中的激動,淡聲說道:「辛苦你了。」

    帝王之家,許多情感表不得,露不得,縱然心裡有再多激動再多感慨,能說出口的,也不過是這一句:「辛苦你了。」

    流光站起,聽到雲皇的話,恭敬的躬身行禮說道:「臣弟為朝雲子民,自當為國效忠,皇上誇讚,臣弟愧不敢當。」

    一副忠心耿耿的忠臣良將模樣。

    流夜輕笑,你既做的這般像模像樣,我總不能輸了你。

    於是一手拉過流光,笑著說道:「靖王一舉攻克旭日,收復十胡,還我朝雲完整版圖,實乃不世大功,朕今日特意出城郊迎十里,以為靖王表功!」

    「臣弟惶恐!」流光微微躬身,又要行禮。

    「哎,既己立了大功,有什麼當不得的?你看那裡!」流光順著雲皇手指的方向望去,卻是雲皇逢遇大典時才會啟用的四馬鑾駕,不由轉頭疑惑的望向流夜。

    流夜朗聲笑道:「那鑾駕是特地為你準備的,朕今日,親自為你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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