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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當年事 文 / 亂世妖嬈

    第一百二十章當年事

    流光心裡卻是一顫,這等語言,可不是就是告白?

    微甩頭趕走這個奇怪的念頭,真是的,再怎麼說,也是兩個女子,他怎麼會這麼想,難道吃醋吃過頭,連對象都不分了,開口岔開自己的注意力,再次問道:「既然她對你說過這種話,那後來又為什麼那麼對你?」

    薔薇的表情猛的一僵,看向流光的眼神就有幾分古怪,似是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說還是不該說。

    流光心中一動,緊逼問道:「和我有關?」

    薔薇猶豫一下點點頭:「算是吧。」

    「怎麼說?」

    「你還記得你們在修羅沙海裡迷路?」

    流光點頭,就是因為迷路,所以他才會在冠軍堡遇到薔薇。

    「你們之所以會迷路,是因為被人陷害吧?」

    流光眉頭一皺,這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不過事隔這麼多年被人提起,還是覺得非常不舒服。

    當年父皇新歿,哥哥流夜即位,焰皇楚同發來照會,要求朝雲必須派一人去赤焰做所謂的探訪,否則就不承認哥哥的皇位。

    那時朝雲疲弱,根本沒有能力與赤焰抗衡,在皇后的干預下,流光成為人質的不二人選。

    焰皇有意為難,,要求他們必須在限時半月之內到達旭日,而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到達旭日的方法,就只有橫穿修羅沙海而已。

    焰皇派了嚮導給他們,那嚮導卻在一天夜裡在他們的食物中下了藥,然後拿走了所有的浮羅木指北針,又扎破水袋,自己偷偷溜走。若不是流光機警,事先叫厲玄偷藏了幾個水袋在身邊,只怕他們一行十餘人,一個也走不出修羅沙海。

    微微點頭,又問道:「是陷害又怎麼樣?」

    「當年焰皇要朝雲派人質過來,其實只是為了彰顯一下的他權威,同時炫耀他當年領兵對戰慕容垂,一舉挫敗朝雲的功業。至於到底要怎麼安排到來的人質,其實並沒有打算。」

    「一次皇宮宴席之上,他無意中提起了此事,還叫眾位嬪妃出出主意,一位妃嬪隨口說了一句,反正人來了也是無用,那就乾脆讓他來不了好了。說話的人本是無心,卻不料焰皇聽了之後,竟然大聲叫好,還賞了那妃子許多東西。因為是後宮家宴,當時我和蓮華都在場,這件事情,自然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你明知我們的身份還救我們?」流光眉頭皺起,目光凌烈的看向薔薇,當年躲過沙暴從密室中出來之後,徐姑姑和厲玄怕她藉機溜走,將他們困死在修羅沙海裡,是一路押著她回了旭日的,一直到進了旭日城門才放開她,許多人都曾看見。

    照她如今這樣說來,她明知自己等人是焰皇要殺的人卻救了他們,這是謀逆的大罪!可為何焰皇卻沒有治她的罪,反而讓她安安穩穩的活到了今日?

    薔薇顯然看出了流光的疑問,苦笑一下,輕聲說道:「當年我和你們一道進了旭日城城門,才剛進城,就有人前去宮中通稟了焰皇,焰皇勃然大怒,一回到宮裡,我就被人抓了起來,打在死牢裡。那個時候本來以為自己是絕無活路的了,可是僅僅當天晚上,我就被人放了出來。」

    「聽到來人傳達命令的時候,我還很奇怪,猜不透自己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放出來,可是回到了紅蓮宮我才知道,我之所以被放出來,是蓮華在皇上寢宮門前跪了整整一天,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磕頭,一下一下,從清晨一直磕到太陽西下,額頭破了,流出來的血,把磚面都滲的鮮紅……」

    扶在桌面上的手驟然用力,突出微微發白的指節,薔薇極力克制著自己聲音中的哽咽,努力不帶出哭腔。

    停了好一會兒,那種想哭的衝動才漸漸散去,薔薇平緩了語氣繼續說道:「蓮華把我從獄裡救了出來,可是對我的態度,也開始變的很奇怪,以前那種兩小無猜,坦承相待的感覺再也找不回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中間,似乎出現了一道奇怪的裂痕,而這道裂痕,還在以我所不知道的方式,逐漸擴大著。」

    「可是無論這道裂痕擴的多麼大,也無論蓮華怎麼待我,我都不恨她。我救了你們,雖然並不曾後悔,可說到底,也是背叛了她。我怎麼能,去救她的敵人?」

    輕歎一口氣,薔薇的臉上浮現一抹說不出的神色,若不是今天和流光說起,她幾乎快要忘記蓮華還救過她一次呢,這些年來,若是把宮中發生的危機都算起來,大大小小的,怕是連她自己都不記得蓮華救過她多少次了。

    她欠蓮華的,早己還不清。

    抬眸望向流光,輕啟唇瓣,聲音不大卻也堅定不移:「所以流光,這世間,只要是蓮華想要的,我不會去搶,絕不會。」

    流光望著薔薇,一語不發,半晌才輕歎道:「那麼我呢?我又算是什麼?」

    薔薇眉尖一蹙,一股不忍竄過心尖,但終究,仍只是輕聲說道:「流光,你想要的,我會幫你。」

    蓮華想要的,我只是不會去搶,而你想要的,我則會盡我一切所能,幫你得到。

    流光心底冷笑,做了這麼多,卻仍只不過換來這麼一句話麼?

    你想要的,我幫你!

    當時睡夢中說出這句話,我以為是你的真心,現在才知道,原來那是你的底線。

    無論我對你多好,無論我再怎麼樣想要抹消我們的過往,給我們一段重新的關係,你所能施捨的,也不過只有這麼一點點。

    你的心裡縱然裝著我,終究也只有那麼一絲一毫而已。

    不會比樂池多,不會比冥烈多,不會比楚煜多,更不會,比蓮華多。

    心底的那一絲因期待而產生的熱度,冷透了。

    流光抬起眸子,一貫的自持與清冷,唇邊慣性的浮起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你不用擔心,我自會給蓮華一個好的去處。」

    距離在無形中急劇拉大,薔薇甚至聽得到空間破碎的聲音,一個時辰之前的歡娛笑鬧遙遠的恍如昨日,連回憶都開始變的生澀。

    強壓住心底翻湧的情緒,薔薇緊逼問道:「不知靖王所謂好的去處是指什麼?」

    流光冷笑,涉及到蓮華的事情,她還真不是普通的上心,不過口中卻是沒有什麼隱瞞的意思:「在適當的時候,我會把她交給琳琅皇子衛澤。」

    「衛澤皇子?」薔薇輕聲驚呼,卻又驟然醒悟,這天下,恐怕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比衛澤更適合照顧蓮華。

    然而眉頭微微一皺,忍不住又問道:「那什麼又是適當的時候?」

    流光的面容瞬間清冷到底:「你覺得本王應該告訴你?」

    被流光突然沉下的面色驚的往後倒退一步,身子晃了一下才又勉強站穩,臻首微垂,低聲說道:「奴婢……逾制了,我只是……不想蓮華受到傷害。」

    流光看著面前自動將稱呼退回「奴婢」二字的女子,忽然發現她在各種身份間轉換的迅速而自如,沒有任何一點的澀滯與不適。

    他寵著她對她好的時候,她能自然的以平等的身份對他笑,對他說話,輕言慢語的叫他流光,而當他豎起城防,端出靖王的威嚴時,她又能快速的退回自己奴婢的角色裡,低眉順眼,卑微謙恭。

    如此游刃有餘,是因為,根本沒有放下心吧?

    心下一陣煩躁,忽然起身說道:「本王累了,要去睡了。」

    「啊……是!」小小的慌亂過後,薔薇先一步進了內間,手腳利落的將棉被展開舖好,又柔順的立在床邊,輕聲說道:「奴婢伺候靖王寬衣。」

    流光一語不發,在床邊站定。

    薔薇快手快腳的將流光的外衣除去,輕放在旁邊的小凳上,又扶著流光坐下,動作輕柔的摘去他的冠帶,放下一頭濃黑的長髮。

    伸手自邊上的妝奩台上拿起一把梳子,緩緩穿透柔滑的髮絲,一梳到底,梳了幾下後,薔薇乖巧的讓至一邊,輕聲說道:「請靖王安歇。」

    「你呢?」流光隨意的望向她,眸子中是種順口一問,毫不在意的目光。

    薔薇心中泛苦,卻仍是以早己習慣了的謙卑躬身答道:「奴婢在外間為靖王值夜好了,靖王晚上醒來若是有什麼事,可以叫我。」

    流光的眸光驟然一亮,轉過臉聲音冷冷的說道:「過來一起睡。」

    「嗯?」薔薇睜大了眼睛,顯是沒有聽清。

    「本王叫你睡覺!」流光微微惱怒的重複,又用更惡劣的聲音給自己的行為加了註解:「我可不想你因為精神不足而在司馬翎那隻老狐狸跟前露了馬腳!如果本王被他們抓住了什麼把柄,不僅是你,還有樂池和蓮華,通通要來給本王陪葬!」

    流光用聲音裡的狠厲來壓制自己心中莫名的關心與善意,直恨不得找個人來揍自己兩拳。

    從以前就是這樣,無論怎麼說要絕情要斷意,可只要見到她在眼前,就捨不得她受一丁點委屈。

    薔薇愕然的聽完流光的話,然後一語不發,慢慢走到床前,脫鞋上了床,身體睡的盡量靠牆,將外側的一大塊地方留給流光。

    流光用掌風打滅蠟燭,也翻身在床上躺下,卻是躺的緊靠床側,在兩人中間留下了一大塊空隙。

    睜眼望著刺繡精緻的帳頂,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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