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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送信(三) 文 / 亂世妖嬈

    第八十一章送信(三)

    流光一番話皆是就事論事,說的冷冰冰,完全將薔薇放在一個工具的地位上考量著她有多少利用價值,讓薔薇只覺全身上下冰涼徹骨,卻又一字反駁也說不出來。

    艱澀的點點頭:「奴婢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

    「沒什麼可準備的。」流光打斷她的話:「我己經幫你準備了衣服和一些散碎銀子,你換過了就出發吧,樂池和你一起去。若是有人問起,就說你是黃老闆的遠房表妹,前來探親。」

    「是。」薔薇垂下頭輕微點點表示知道,連再去看一眼流光的力氣都沒有。

    很快有人送了衣服銀子進來,樂池也在門外候命,薔薇換過以後,從後門悄悄出了夫余行營大帳,往渡口走去。

    櫟陽城內。

    河坊街是櫟陽城中最熱鬧的一條街道,這裡剛好處於上五胡和下五胡的交界點,內外通衢,交通便利,往來商人皆由些過,又是盟長大帳所在地,自然分外繁華一些。

    十胡在此地都設有自己的行營,盟長大帳雖然名為帳,卻是一個前後三進的院子,輪到哪家做盟長,哪家就搬進去,但其實大帳條件簡陋,遠不如自己的行營舒適,因此多數時候都只用來聚集議事,並不住在裡面。

    此時,一個身著藍緞錦袍,臉色恍白,一看就是被酒色淘空了身體的青年男子在幾個同樣一身華貴,一看就是紈褲子弟的簇擁下百無聊賴的在河坊街臨街一間酒樓上坐著,邊磕著瓜子,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什麼。

    這個位置視野很好,剛好可以看見通天河櫟陽渡口。

    坐了一會兒,那個面色恍白的男子忽然一臉不耐的轉向旁邊一個正笑鬧的開心的男子,一腳踢上去,不悅的叫道:「肖雲中,你他娘的非把本公子拉出來,就叫我在這裡給你們當冤大頭啊?」

    「少爺,少爺,我這不是看你行館裡好幾天都沒出來過了,怕你悶壞了,才拉你出來透透氣嘛!」叫肖雲中的年青男子笑的一臉諂媚,看那面色恍白的男子額上出了一層細汗,連忙很狗腿的用袖子扇著。

    「我呸!」張褀不客氣的衝著肖雲中啐了一口,卻也拿這一群平時玩鬧慣了的狐朋狗友沒什麼辦法,只好邊聽著他們插科打諢,邊向著窗外望去。

    就在此時,一個裊裊婷婷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淡青色的羅裙,中等衣料,雖不華貴,卻很合身,將纖細的腰身勾勒的窈窕有致,雖然她正專注的看著腳下的踏板,以防上岸的時候被摔著,但只看行動間的風姿,就己經讓閱美無數的張褀知道,這必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佳人。

    上了岸,薔薇下意識的抬頭四下打量一下,卻讓酒樓上的張褀生生的掉了手中的杯子而不自覺,秀眉亮眼,雪肌粉腮,神色間微微一點愁意,直比西子還要病弱三分。

    張褀沒有什麼別的愛好,只有這美色一關,是無論如何也過不了,方才肖雲中說他在行館中好幾天沒出來過,正是因為他新收了兩個美姬,正在享齊人之福。

    微微辨別了一下路途,薔薇和樂池兩人一前一後,慢慢向著河坊街東邊走去。

    眼見著美人就要消失,張褀忽然一腳踹上肖雲中的屁股:「肖雲中,那個,那個人……」

    連話都不知該怎麼說,只一個勁的用手指著薔薇的背影。

    「是,是,小人明白!」肖雲中笑的一臉猥瑣:「小人這就去問問清楚那個小娘子姓什麼,叫什麼,何方人氏,年方幾何,順道打探探下榻哪裡,家中可有靠山……」

    肖雲中還沒有說完,張褀己經又一腳踹過去,笑罵道:「囉嗦什麼?還不快去,走了人我就一刀閹了你。」

    「是,是……」肖雲中一邊連聲答應,一邊快步下樓,然而剛一轉過樓梯口,那張臉上的笑意卻立時一收:真是紈褲子弟,死到臨頭,竟還上趕著往刀尖上撞。

    不過心裡雖是這麼想,也早就知道薔薇身份與落腳地點,肖雲中還是做出一副非常盡責的樣子,尾隨著薔薇而去。

    黃記藥莊是個不小的店面,很容易辨認,薔薇進去指名要見掌櫃,又將流光教的接頭暗語說了,黃掌櫃將人請進內室中之後,薔薇從身上拿出那封信,遞給了黃掌櫃。

    黃掌櫃打開之後,面色忽然一怔,然而這神色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笑著對薔薇和樂池說天色己晚,己經幫他們安排了休息的地方,請他們移步。到了明天靖王自會派人來接他們,但靖王未派人之前,還請他們不要擅自離開。

    住的地方是藥莊旁邊的一個小小別院,樣子雖然普通,但裡面陳設卻是非常乾淨,薔薇笑著謝過,奔波一天也確實累了,也就收拾收拾,和樂池兩人分別睡下。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大早,流光就帶著兩千親軍和數個隨行將領來渡河來到櫟陽,蓮華暖兒冥烈等敵友不明的人物,自是留在對岸大軍之中,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應付。張伯方親自帶著十胡族長在渡口迎接,朝雲大軍過境這種大事,關係著十胡的生死存亡,因此十個族長倒是難得的都聚齊了。

    數人寒暄幾句,又同移步到盟長大帳,擺宴為流光接風,問及王妃,流光只說內子身體不適,先回行館休息,不能前來赴宴。

    看著流光進退有度,舉止得宜,張伯方悄悄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兒子張褀說道:「看看人家靖王,和你一般年紀,這是什麼風度,你給我好好學著點!」

    張褀強自按捺下己經打到嘴邊的哈欠,裝出溫馴的樣子聽從父親的教導,心內卻是一片不耐煩,當年在部落混戰之中,其實張伯方的義渠是得利最多,勢力也最強大的一個,可是對於這個盟長之位,張伯方卻沒有搶著做,因為老謀深算的他看的很清楚,局勢方定,十胡之中誰都不服誰,那個位置坐的早了,遲早會燙屁股,不如先做出點姿態,讓一讓他們,等他們發現難做了之後,自己再慢慢收入懷中。

    果然,從兩年前開始,就不斷有人請張伯方出馬來做盟長,甚至願意廢除輪莊制度,而改為固定由張伯方擔任。張伯方裝模作樣的推了兩次,才由今年年初坐上了盟長之位,可誰知,他才剛一坐上位,就遇到了朝雲使節大肆活動,想要借道一事。

    這件事情弄的張伯方焦頭爛額,借也不是,不借也不是。不過在雲皇終於下了殺手鑭,祭出那張永不首先發兵的諭旨之後,張伯方權衡利弊,也看在那大把大把的黃金份上,終是同意借道了。

    不過同意歸同意,這其中的安排,可是一點都馬虎不得。陸霖修來時還好說,他急著去旭日救援流光,抽不出工夫來對付十胡,可此時流光搬師回朝,時間精力大把的有,他就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小心應付了。

    也所以,他緊急召集十胡族長,商量了三天三夜,才想出這麼一個分兵,外加扣押流光為人質雙重保險的法子來。

    本指望著兒子跟在身邊多學一點,可看著張褀一臉懨懨的樣子,張伯方就知道這番苦心算是白費了,想他好歹也算一代英傑,怎麼就生出這麼個沒出息的兒子來。

    就在此時,一直坐在張伯方旁邊的張褀眼睛突然一亮,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肖雲中正偷偷摸摸的從側門處露出臉來,對張伯方比了個成功的手勢。

    張褀裝出一臉正經的樣子,又坐了一會兒,然後借口要如廁,忙不迭的退下席去。

    張伯方厭惡的看了一眼肖雲中沒來得及縮回去的半個腦袋,心說等這件事過了,他一定要想辦法收拾了這個盡帶著張褀偷雞摸狗的肖雲中,就算因此得罪了下五胡烏桓的族長也說不得了。

    然而流光看到張褀退席的一瞬間,唇角卻不易察覺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怎麼樣怎麼樣?」張褀一出來,就迫不及待的問肖雲中:「查清楚了麼?」

    「我辦事,公子還不放心?」肖雲中一臉邀功請賞的樣子:「都查清楚了,那女子叫紅綃,今年十七歲,名義上是黃記藥莊掌櫃的表妹,實際上,卻是他新收的小妾,怕別人把閒話傳到他老婆耳朵裡,才故意這麼說掩人耳目的。」

    「如此最好,最好!」張褀搓著雙手:「查到她住在什麼地方了嗎?」

    「就住在黃記藥莊邊上的獨門小院裡,昨兒晚上黃掌櫃進去了一晚都沒出來呢。」肖雲中這幾句話說的猥瑣至極,張褀卻是兩眼放光,自從肖雲中到他身邊這一年多來,他對房中之事的體會深刻了何止百倍,尤其是這妻不如妾,妾不如娼,娼不如偷,偷不如搶幾個字,更是深得其中三味。

    這些時日,他正熱衷於偷搶別人家的妻子小妾,一夜風流之後,再消失的無影無蹤,讓人家就算想找他算帳,也找不著,就算找著了,沒有證據,誰敢說他堂堂義渠世子是採花賊?

    昨日一見那女子形態相貌,他就覺得自己心裡跟長了無數只小手一樣,撓的心癢癢的,巴不得立刻把人抓來春風一渡。

    此時肖雲中既己查清住處,張褀只恨日頭走的太慢,怎麼還不到天黑。

    眼看著太陽漸漸西向,薔薇在小院中有些坐立難安,按說流光早就該派人來接她和樂池才對,可到了這個鐘點,卻仍是毫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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