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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有口難辯(二) 文 / 亂世妖嬈

    第七十八章有口難辯(二)

    「住口!」流光猛的推開了薔薇,不可置信的望著她:「你居然還敢跟我提冥烈,還敢跟我提那封信?」

    「我……我為什麼不敢?」薔薇也以同樣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流光,難道她為他寫信勸降冥烈,居然做錯了不成。

    「好,好。」流光冷笑:「既然你提起來,那我們就來好好說說那封信。」

    從袖中掏出那封拓下來的信,扔到薔薇面前的桌上:「你自己看看,是不是這一封?」

    薔薇疑惑的看了一眼流光,拾起那封信,粗粗一過,除了筆跡之外,信的內容與記憶中基本一致,並無差異。

    「是這一封。」薔薇點頭:「這封信有什麼不妥麼?」

    「不妥?」流光冷笑的意味更分明:「對於你來說,當然妥當的很。怎麼,你自己寫的信,要怎麼讀,難道還要我來教你?」

    「靖王到底什麼意思?」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流光今天事事不肯說明的態度,不由讓薔薇也有些著惱,因此出口的話也就毫不客氣。

    「看來薔薇姑娘是忘記了讀法了,這樣也好,就讓本王來提醒提醒你。請薔薇姑娘從信的第九字看起,每四個字抽出一字。」

    薔薇聞言,雖然疑惑,但還是忍不住按流光所說的重新去看那封信,只略略一掃,整張臉立時變的刷白。

    腦海裡忽然回想起蓮華那天過分的慇勤,竟然主動幫她寫勸降冥烈的信,還多加潤色,使語句更為順暢。

    她本來就在疑惑,蓮華什麼時候變的那麼熱心,原來,原來是這麼回事。

    那天之前的夜裡,蓮華曾對她說過的,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她怎麼就忘記了?

    她本以為自己夜逃不成,就己經是蓮華的懲罰了,可是她還是太天真,蓮華的懲罰,遠比那個,開始的還要早。而蓮華懲罰的方式,也遠遠不是她想像的那麼簡單,她所做的一切,都針對著她最珍惜的地方。

    因為知道她喜歡流光,所以,蓮華所有的手段,都在拚命的破壞著她在流光心中的印象。她要流光看到的自己,是一個陰險,卑鄙,背叛成性的惡毒女子。

    身體輕輕搖晃,又勉強站穩。

    流光看到薔薇的樣子,不由譏諷的說道:「薔薇姑娘可看明白了?可需要本王親自為你讀一遍?」

    薔薇面色慘白,卻是輕聲說道:「彫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既然靖王早己看破,薔薇任殿下處置便是。」

    「你以為我不敢?」流光低聲質問,對薔薇這種逆來順受俯首帖耳的態度幾乎咬牙切齒。

    「奴婢不敢妄測上意。」薔薇依舊低眉垂目,不做任何辯解。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解釋不了的,之所以不解釋,或者不能,或者不想,或者不必。

    而薔薇,是根本沒有解釋的資格。

    她欠著蓮華一條命,無論蓮華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

    薔薇的漠然態度徹底激怒了流光,流光瞇了瞇眼睛,忽然用一種調侃般的語調說道:「你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可是你難道不記得,那個幫你們逃走的小內侍,還在本王的手中!」

    薔薇猛然抬起頭,眼神中也開始有了一絲慌亂,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流光的袖子,驚聲問道:「樂池,你把樂池怎麼樣了?你不要為難他,樂池心性單純,根本就還是個孩子,對你一點威脅一點用處都不會有,你放過他好不好?」

    「孩子?」流光淺笑:「是麼?本王怎麼不覺得?相反,本王倒是知道他嘴巴硬的很,任憑本王怎麼問,都拒不肯吐露你們逃走的方向。你倒是說說看,哪個孩子,會有這麼硬的骨頭。依本王看,他這種資質,就是在本王的斥候營中,也是百里挑一。」

    「不是的。」薔薇拚命搖頭:「樂池和我同一年進宮,從小到大都在一起,感情最好不過,他就像我弟弟一樣,他之所以不肯說,只是為了維護我罷了,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樣。」

    「你憑什麼證明?」流光冷笑。

    「我……」薔薇驟然語塞,這種事情,哪有什麼好證明的?更何況樂池明明己經被放出宮外去,卻又偏偏去而復返,這種舉動,本身就更惹人生疑,縱然她知道樂池只是為了他爺爺交待給他的事情才這麼做,可是流光能信麼?

    瞬間黯然,垂下了頭,手也鬆開流光的衣服,一語不發。

    「怎麼,沒話可說了?」流光挑挑眉,很滿意現在薔薇頹喪的樣子,人在他的屋沿下,本來就應該低頭,怎麼敢如方才一樣,噎的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輕輕吐出一口氣,薔薇忽然直挺挺的跪在了流光腳下,聲音沉靜的說道:「薔薇知錯,以後靖王如有趨使,薔薇一定竭盡所能,絕不違背,只求靖王,放過樂池。」

    「當真?」流光輕笑,一貫的漫不經心。

    「薔薇不敢欺瞞殿下。」

    「那最好。」流光轉動著尾指上的一枚青玉戒指,沉吟著說道:「你冒充公主嫁給本王,各大部族使者有目共睹,此事事關重大,本王不能擅自決斷,要待回到嵐歌請示過我雲皇陛下之後,才能決定對你的處置,在此之前,本王不能放了你,蓮華,暖兒,還有樂池之中的任何一個人,你們這些人,就都隨本王回嵐歌去吧。不過本王也給你一個承諾,到了嵐歌之後,不論皇上最後怎麼處置你,殺也好放也好,本王都會遵照約定,放了樂池。」

    「多謝靖王。」薔薇伏下身子,深深的叩下頭去。

    「還有一件事。」流光也不叫薔薇起身,居高臨下的繼續說道:「薔薇,從知道你的身份開始,本王念著以前的情份,一直對你手下留情,任你胡來。可是從今天開始,你我之間的情份一筆勾銷,本王不會對你再有任何憐惜之情,從今往後,你的一言一行,最好都小心注意一點,如果再犯了什麼錯,或者再如今天一樣違逆我的意思,後果如何,你最好自己想想清楚,聽明白了麼?」

    「是,奴婢……明白。」拚命低垂下頭,極力控制著自己微微顫抖的聲音,流光的聲音清冷無情,就如一個主帥對待一個勉強還有用的棋子所應該具備的態度那樣,恩威並施,不含一點憐憫私情。

    從今天開始,你我之間的情份一筆勾銷。

    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卻堪比世間名兵利器,將她整整十年的牽腸掛肚,一刀斬斷。

    誰說情絲斬不斷?只不過,是沒有找到趁手的兵器而已,就比如今天,難道不是乾淨利落,一刀揮下,煙雨無痕?

    「起來吧!」流光開恩一般說道:「你現在在外人眼裡,可是堂堂赤焰公主蓮華,本王的王妃,老這麼跪著像什麼話?你最好時時刻刻注意著自己的身份,別在外人面前給本王露出了馬腳!」

    「是。」薔薇扶著邊上的桌子起身,低垂了頭,不去看流光,流光唇邊滑過滿意的笑意,今天這一趟,雖然沒有如預想一般借蓮華中毒的事羞辱一番薔薇,卻也終究不算白來。

    想了想來日方長,也不急著今天一下就玩夠本,總要給她一點希望,再慢慢奪去,就如她當年所做的一般,這樣才更有意思。

    於是沉吟一下說道:「既然你說那個樂池跟你情同姐弟,本王也不想軍中養個閒人,不如就把他派到你這裡來,聽你差遣吧。」

    「真的?」薔薇立刻抬頭,眼睛都亮了起來。能把樂池留在自己身邊當然最好,若是仍在軍曹那裡,還說不定又要吃多少苦。

    流光輕哼一聲,卻沒有答話,舉步往門外走去,淡淡說道:「三日後大軍班師回朝,你準備一下,十胡的使者都是見過你的,你可別在他們面前丟了本王的臉。」

    話音未落,人卻是己經飄然遠去。

    薔薇一人立在房間之中,看到壁櫃的門依然大開,露出一櫃的瓶瓶罐罐,不由苦笑。自己自然是懂得一些醫術的,小時候那個老爺爺送給自己的那本醫書雖然字數不多,卻委實博大精深,這些年來,她如饑似渴的閱讀著手邊所有能找到的醫書,卻是越讀,越驚歎於那本書裡的理論與方藥。

    然而雖然閒暇時候她也會照著書裡的方法配製一些藥物,可是所有這些藥物裡,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味毒藥。

    為醫者,首先要心正,心不正,則醫不為醫。

    這一點,自己知道,暖兒知道,蓮華也知道。

    走到櫃子邊一瓶藥一瓶藥的看過去,從中拿出一個褐色的瓶子,扔在藥槽裡連瓶子帶藥一起搗碎,然後拿到後院裡挖了個坑,一股腦的埋進去。

    不論裡面是什麼毒藥,能不存在,還是不存在為好。

    風林歷一千五百六十三年,朝雲靖王流光奇襲旭日,六月出嵐歌,九月班師回朝,歷時三月,設城池,置村落,安兵堡,修城防,月餘間,河清海晏,民無怨言。

    靖王戰名,賢名,皆從此始。

    自那日談話之後,流光再沒有單獨來找過薔薇,蓮華暖兒雖然與她同住在紅蓮宮,但彼此卻並無交通,至於樂池,流光倒是真的信守諾言將他調到了薔薇的身邊。

    赤焰風俗與朝雲大不相同,並沒有太監這種消磨人性的職位存在,宮中粗笨的活自有身強力壯的老媽子來幹,雖然也有內侍,但都是身體健全的男子,並不輕易進入內宮,只是在皇宮外圍做一些雜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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